李冉被堂哥李陽強行留下,坐在屋裡無聊,看見李陽不停的擺弄那根短棍,心下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哥哥,你手上這根短棍是何事物,怎地如此古怪。”
“這根短棍,哈哈,冉弟,這不是短棍,這是混沌槍。”李陽看見李冉不識貨,有點語帶譏諷的說道,“這把混沌槍裡封印着一團天地未分之時的混沌之氣。”
“混沌之氣!”李冉倒吸一口涼氣。他曾聽師孃說過這混沌之氣是天地元氣的本源,天地分開後混沌之氣中濁者下降化作土地,清者上升化作天穹,此後纔有萬物得以在天地形成的空間內化生。可是如果是單純的混沌之氣卻可泯滅萬物,將萬物同化歸爲本源的混沌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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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混沌之氣就是師孃他們也只是聽說而已,從沒見過,甚至還不相信是否就有此物存在,此刻李陽手中怎會有這種傳說中的東西。李冉將信將疑,覺得李陽比那劉錯還要古怪上幾分了。
“冉弟有所不知,這混沌槍乃是我太蒼觀伊夷祖師傳下的鎮觀之寶之一。”李陽看着李冉疑惑的表情解釋道。
“還是之一,難道你們一個小小的道觀,竟有許多寶貝?”李冉感興趣的問道。
“也沒有許多,只不過有幾件而已。”李陽晃了晃腦袋說道:“太蒼觀祖師傳下三件鎮觀之寶,一件就是這混沌槍,一件是這地上包裹之內的噬魂劍,還有一件就是大成殿內的天地玲瓏鼎了。”
李陽將混沌槍槍身上的一根插銷拔下,然後遞給李冉。
李冉接過混沌槍仔細查看,混沌槍入手沉重,比手掌稍長,槍身中間鼓起一個圓球,想來其內就是包裹着那股混沌之氣了;槍身一頭彎曲,中間有個小孔,正是那插銷之處,李陽剛纔拔下的那根插銷應該就是擊發槍中混沌之氣的機關了;槍身另一頭中空,應該就是槍管了,看來擊發之後混沌之氣就是從這槍管處射出。
混沌槍的材料異常古怪,非金非石,不知何物。李冉心下奇怪,開口問道:“我聽師孃提及混沌之氣可泯滅萬物,同化歸爲本源,這把槍的材料是什麼製成,竟然不懼這混沌之氣的腐蝕。”
“呵呵,冉弟倒也有些見識。製作這把槍的材料是混沌石。與混沌之氣共生與混沌之中,因此不懼這混沌之氣的腐蝕。”李陽回答道。
李冉低頭沉思,看着地上的青布包裹,李陽似乎知道他的心事一般,右手五指向那包裹一拂,包裹打開,露出一把霞光閃閃的三尺長劍,李陽五指虛空一抓,那把劍就到了手中。李陽這幾下一氣呵成,瀟灑之極,李冉看了苦笑不得,這不就是做給自己看的麼。
“這,就是那把噬魂劍。”李冉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陽不答,順手拔出長劍,一股冷森森的青光如水銀瀉地一般在屋裡炸泄開來。
“好劍!”李冉讚了一句,只見那噬魂劍劍身古樸,劍脊上雕琢着許多密密麻麻的蝌蚪小文,李陽
運起一股真氣,那些蝌蚪似乎活過來一般化作一個個金色的文字在劍身上游走。
“咦,這是,這些蝌蚪文明明是雕上去的,爲何會自行遊走。”李冉好奇的問道。
“這就是這把劍的獨特之處,這把劍裡封印着一部噬魂煉魄決的陰毒功法。只需將真氣灌入,逼出劍氣指向對方,只要是被這股劍氣觸及,魂魄就會被這股劍氣擊散,化作一股黑煙消散。雖肉身完好尚在,然已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再也無法墜入輪迴,連鬼魂也做不了了。”李陽陰森森的說。
李冉汗毛倒豎,後背都被冷汗浸透了。“這把劍如此怪異,這部噬魂煉魄決究竟是什麼來歷,又怎會被封印其中;與其封印其中,不如將他煉成自身的修爲不是更好;如果哥哥將劍身破解,得到這部功法煉成,豈不是天下再大皆可去得,無人阻攔得了你了。”
李冉故作謙遜外加恭維,心裡其實忐忑不安。
“唉,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想過,這把劍流傳至今,劍身中這部法決的來歷早已無人知曉。劍身上的蝌蚪文乃是上古文字,如今世上已是無人識得。何況這部噬魂煉魄決是被封印其中,與這蝌蚪文毫無干系。”李陽無奈的說道,這就好像擁有一個藏寶庫,卻沒有鑰匙打不開,只好乾着急。
“哥哥莫急,假以時日,定能找出破解噬魂劍之法。”李冉假意安慰,想緩解剛纔緊張的氣氛。
“呵呵,但願如你所言。”李陽面無表情的說。
“這混沌槍與噬魂劍都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說他們是鎮觀之寶還說的過去,可是那天地玲瓏鼎只不過是一個煉丹爐而已,如何能與這兩件寶貝並列鎮觀之寶?”李冉疑惑的說道。
“哈哈哈……”李陽聽到李冉這麼說,仰天陰陽怪氣的笑起來。李冉搞不清楚什麼情況,怔怔的看着李陽。
“冉弟有所不知,太蒼觀真正的鎮觀之寶纔是那天地玲瓏鼎!混沌槍與噬魂劍充其量不過是護觀之寶而已。”李陽把真相說出。
“那爐鼎一不能攻二不能守只是個煉丹爐而已,到底其中有何奧妙?”李冉問道。
“那天地玲瓏鼎中隱藏着一個秘密,此鼎竟是天下所有小道法門的本源。太蒼觀祖師伊夷的一身法力也是得自其中,誰若是得到玲瓏鼎中的傳承,雖不可無敵於天下,也可得道而逍遙天下了。”李陽感嘆着說道。
“那哥哥可曾參悟出其中奧妙?”李冉說。
“唉,我在大成殿十餘年,也是不曾發現此鼎到底有何與衆不同之處。”李陽搖搖頭說道,這件事一直讓他難以釋懷。
李陽城府頗深,是個聰明人,又怎會傻傻的跳進那玲瓏鼎中去,況且他站在鼎外,就能將玲瓏鼎內看得一清二楚,卻是毫無特異之處。原來那個玲瓏鼎內還佈置了一個幻陣,除非像劉錯那樣傻乎乎的跳進鼎內纔會發現李陽口中所說的那個秘密。也就是說李陽早已知道這玲
瓏鼎中有祖師伊夷的傳承,他也曾站在鼎口上觀察過鼎內的情況,然後他聰明的認爲這鼎內四壁光滑怎會隱藏着什麼秘密,於是就放棄了進一步的探究。這個秘密的傳承後來被劉錯糊里糊塗所得,李陽現在還矇在鼓裡不知道。
李陽離那個秘密的傳承很近,近的只差那一跳而已。
二人沉默了半晌,李冉開口說道:“這幾樣寶貝如此怪異駭人,那祖師伊夷定不是一般的仙人,太蒼觀既然是他的道統,爲何會如此沒落?”
“咳,祖師伊夷確實只是上屆的一個小仙。未得道時,祖師是中原帝王陣前的一個伯候,一次中原帝王揮師南下妄圖降服南方蠻人。兩軍隔着蒼梧山無法對決。祖師裝着遊歷蒼梧山其實是查勘敵情,在一山亭之內遇到一個白面書生邀其下棋。書生對祖師說道:這局棋要壓一個賭注,若是書生贏了,中原帝王就必須退兵;若是書生輸了,書生就傳給祖師開爐煉丹,置兵煉器,列陣迎敵,抓符驅鬼之術。祖師欣然應允,結果祖師伊夷棋力高強,竟然贏了白面書生。書生也不食言,盡傳所學。末了臨別之際,書生將天地玲瓏鼎贈與祖師,又特別交代了一句話。”
“那句話?”李冉聽的津津有味。
“上天有好生之德。”李陽說道:“書生留下這句話後,飄然而去。祖師回營參悟書生所傳,領兵繞過蒼梧山,將南蠻野人引入蒼梧山西北處的流星谷內擺下迷魂大陣絞殺,這一場戰得天地慘淡,南蠻野人盡數剿滅,流星谷內陰魂終日不散,無法進入輪迴。”
“祖師瞧見此般慘景,有感書生留下的天地有好生之德那句話,忽然道心領悟,覺得自己罪孽深重。那中原帝王降服南疆,正要邀祖師前去論功領賞,卻見祖師帳內帥印高掛,祖師卻是不告而別,去那蒼梧山中尋那書生去了。”李陽口若懸河,將祖師伊夷的事蹟娓娓道來。
“那後來呢”李冉問道,此時屋裡安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可以聽得見。二人都被幾千年前那場恆古未有的大戰所深深吸引。李陽每次在翻閱觀內典籍,看到祖師的這段事蹟時也是驀然神往。
“後來祖師入山兩千年後出山,來到這太蒼山,建立太蒼觀,傳下這三件寶貝與他的道統,在大成殿裡留下一塊石碑,上刻天地以衆生爲熔爐,隨後昇仙而去。”李陽說道這裡,算是把祖師伊夷的事蹟說完,二人都唏噓不已。
“道爲法之體,法爲道之用,如此說你們祖師只是把小道的法門流傳下來,而小道的本源卻沒有傳下。想來這道的本源,就隱藏在這天地玲瓏鼎中,只是三千年來一直無人悟透;是以太蒼觀中的道士只知其所以然,而不知其何所以然。是以這太蒼觀纔會如此沒落,惜哉惜哉。”李冉可惜的說道。
“往昔已矣,有何可惜。”李陽昂首挺胸負手站在屋內,看着外面黑下來的天色說道:“你忘了我們今晚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