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宮向來都不會私自要人性命,他們這次如此大動干戈出手,逼你出面調停,想必,代價不會小,希望皇后娘娘你可以化險爲夷。如果能夠有幸再與娘娘見面,我冷傲天,便交了你這個朋友,從今往後,只要是你的事,我武林上上下下,必定會全力以赴。”說完,拱手抱拳,“保重。”
便策馬而去。
皖誠對着他的背影,磕了三個響頭,便縱身跳上馬,朝着吟歡笑了笑,兩人繼續朝着目的地而去。在他的心裡也是與盟主所說的一樣,以吟歡的良善與機智,一定可以化險爲夷。
幽冥宮
“皇后娘娘果然守時,單槍匹馬也敢進我幽冥宮,非一般女子的膽識與氣度,甚至,比你那皇帝夫君,更有徵服天下的本事。”
說話者,身着一襲銀灰色華服,舉手投足,言談舉止間氣度不凡,臉上戴着一個銀色的面具,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看他的樣子,倒也不像傳聞中那樣兇殘之人。
“貴宮宮主費盡心思想要找本宮出來,應該不會只是爲了要誇讚本宮的吧?不如,有話直說。”吟歡淡淡的笑看着這個人,冥火門門主,戴着一個銀色面具,名叫晝曦的人。
“都說皇后娘娘才智天下無雙,果然非同凡響,好,既然娘娘如此爽快,那在下也就開門見山了。宮主之意,便是要娘娘將擎國的玉璽交回贏國,而且,必須是親自送回,方能成事。”
“原來如此,你們費這麼多的心思,就是想要逼本宮對蒼凜塵死心,只是事情的發展與你們所預想的不同,所以,你們纔會逼得本宮現身來見你們。”吟歡揚脣輕笑,“只是,本宮還是有些不明白,你們這麼做的用意到底爲何?”
“贏國皇帝費心安排娘娘你成爲皇后,便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復國,但是娘娘你卻偏偏對蒼凜塵動了心,而幸得好,蒼凜塵心裡也已經有了皇后你的一席之地。若是你親自將玉璽送回,不僅可以贏回贏國皇帝的信任,更可以再狠狠的打擊一次蒼凜塵,這樣的好事,宮主喜聞樂見。”
吟歡微一挑眉,心裡暗自思忖,幽冥宮是江湖中人,此次,不是受人指使,更不是想要利用她達成什麼目的,卻是偏偏圍着贏國和擎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陰謀?
“娘娘無需多想,因爲,你也沒有什麼考慮的意義。夜行歡本是我冥火門的門主,卻爲了你背叛了我幽冥宮。僅僅一個夜行歡就可以將大擎搞得風雲變色,更惶論我整個幽冥宮?相信紫煙也曾經代宮主轉告給皇后娘娘你一句話,若是你不從,所有人的都要死,包括蒼凜塵和夜行歡。本主可以向你保證,他們的死狀,可比蕭劍慘上百倍,千倍。”晝曦脣角微微上揚,“以娘娘你的才智,怕是應該不會算不清這筆帳吧?
更何況,你也並不吃虧,拿着傳國玉璽回到贏國,你便是立了大功之人,贏國皇帝也不會再虧待於你。”
“聽你這麼說,倒好像真的是本宮賺了。只不過,回到贏國,本宮說到底也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可是在擎國,卻是百姓稱讚,在後宮隻手遮天的皇后,這筆帳,又要怎麼算呢?”
“既然娘娘有此意見,倒也無防,本主本就有一份厚禮要送給娘娘。”說完,指了指候在門口的馬車,“娘娘,請。”
吟歡與皖誠對視了一眼,兩人一齊上了馬車。而晝曦也並未反對。
馬車一路疾馳,整整半個月,除了在路上會允許吟歡與衆人歇息暫住一晚之外,都是在連着趕路,吟歡已經有些經不起折騰,開始出現了一些不適的症狀,皖誠找到晝曦,兩人男人之間半晌沒說一句話,只是冷冷的打量着對方。
“本主也是看在冷盟主爲人義氣,才允你同路,你在這個時候想要替夏吟歡出頭,只怕,以你的身份,還差了些。”晝曦嘴角的嘲諷明顯非常,“況且,本主也是想要讓夏吟歡去看一場好戲,到時候,你說不定還會感謝本主。”
皖誠冷冷一笑,“如果我沒猜錯,你去的地方應該是西北,便是蒼凜塵軍營所在,在下也沒興趣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現在吟歡病了,不宜再繼續趕路,或者,請你找個大夫來。”
“真是天大的笑話,天下人誰不知道夏吟歡醫術高明?”
“皖誠。”一聲輕喚,吟歡從馬車之內探出頭來,“我沒事。”使了個眼色,皖誠冷冷的掃了一眼晝曦,便走上前來,“你去替我辦一件事,不要拒絕,能不能救我和大擎便在你的思量之間了。在這之前,我曾經想過要出宮去一趟霧瀾國,請霧瀾國太子軒轅瀾滄出兵勤王,他二人之間有着宿怨,此去定會艱難非常。所以,我的命,和蒼凜塵的命,都在你的手上了。”
皖誠冷聲說道:“我說過,絕對要寸步不離的保護你,現在這晝曦的用意,我們誰也不知道,此去會經歷何事,更是一無所知,你要我在這個時候離開,我豈能放心得下?”
“你覺得以你的武功可以與所有冥火門的人對抗麼?”
皖誠沒再說話,直到馬車再次起動,馬車兩旁又多了冥火門的人監視着,兩人之間一路無語,吟歡多次給皖誠使眼色,他都不理不睬。
因爲心急,吟歡突然發出一連聲的咳嗽,皖誠臉色微變,上前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替她順氣,吟歡轉頭看着他,清明如月波的雙眸,倒映着他的身影,絕色傾城的五官,秀美的柳眉,挺直的鼻,粉潤的雙脣,微啓着,像是在做着無聲的勾引,皖誠突然低下頭去,在吟歡的粉脣上輕輕的點了一下,接着,他重重的壓了下去,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吟歡大徵,揚手對着他的臉用力的打了下去,皖誠卻像是失了常性,伸手欲脫去吟歡的衣服,進一上非禮。吟歡一時情急,伸出腳去用力一蹬,皖誠一時不查,被她踢了個正着,痛得臉色煞白,大汗迎頭而下。從馬車之內滾了出來,模樣狼狽。
前面的馬車也都緩緩停下,晝曦轉頭看着地上的皖誠,趕緊走上前來,見吟歡扯着衣領,一邊劇烈的咳嗽着,一邊用手指着皖誠,半天沒緩過氣。晝曦朝着吟歡的嘴裡放了一顆藥,她不着痕跡的輕輕一抿,淡淡的薄荷味道帶着一絲桂花的香氣,這纔敢吞下去。她喘着氣斥道:“冷盟主說你是個靠譜之人,沒想到,你居然趁人之危,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人我,滾。”
兩人眼神對視間,皖誠的眼底閃過一絲傷痛,起身便朝着另一方飛身而去。吟歡以袖拭淚,哭得有些動容。
看着皖誠離去的方向,晝曦只是勾了勾脣角,沒多說話,手一揮,馬車繼續前進。
吟歡看着不斷晃動着的簾布,‘皖誠,我的命現在交到你的手上了,若是天真的要在今日亡我,我也絕不怪你,只是希望,你可以說服軒轅瀾滄,出兵救蒼凜塵。’
馬車緩緩停下,這已經是在連夜趕車一個月之後,吟歡的風寒也已經痊癒,她掀開簾子,冷冷的看着滿天黃沙,入目貧瘠,及遠處的戰鼓之聲,冷冷一笑,“門主,你這是何道理?”
“這裡,便是你夫君征戰的地方。”晝曦難得的正色,他靜靜的看着吟歡,“在下,也不過是想讓你看清楚,你一心保護的夫君,是個什麼模樣。其實以你的本事,若是男人,定能逐鹿於天下,只可惜,生了個女兒身,更可惜的,是跟在這麼一個男人身後,在下也不過是替你感到婉惜罷了。”
吟歡揚脣,“我與你,尚不及到婉惜的地步,若我是個男兒身,如今必已經割下你的人頭以祭蕭劍在天之靈。”
“放肆。”晝曦身邊的一個黑衣侍衛冷聲喝道。
吟歡也不過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而本宮身爲皇后,如今居然淪落到被一個奴才喝斥,確實是有些婉惜。”
吟歡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輕響,晝曦只是手指輕彈間,那侍衛便倒地氣絕,而周圍的人就像是沒有看見似的,仍然面無表情的守在四周。晝曦輕輕的拍了拍手,“倒可惜了此人一身武功,沒想到居然是個多嘴之徒,殺之,快之。”
血濺了吟歡一身,她面色如常,心裡卻是猛的一沉,看似在殺一個多嘴的隨從,其實是讓她看清楚,這個人縱然有常人的言語,卻也不過只是冷血殺手。讓她想起了當初的夜行歡,他和此人一樣,殘忍無情,正如他所說,死在他手上的人,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可是,行歡本質如此,任誰也改變不了。
“皇后娘娘,出賣一個數次背叛你的人,算不得是違背良心吧?”晝曦脣角一挑,輕聲說道:“得罪了。”
晝曦話音未落,吟歡眼前一黑,便已經倒地人事不省。
……
深夜,月明星稀,蟲鳴蛙叫聲此起彼伏,吟歡緩緩的睜開眼,立刻感覺到自己發不出聲,也動彈不得。而四周能見得光亮,卻不知身在何處。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讓她熟悉又覺得痛心的聲音響起:“今日煙妃的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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