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竟然是一個男子?衆人驚愕之餘,纔是想起來肖淑妃在提及這件事的時候,表情僵硬,說是後宮中有人私通!這個人既不是侍衛,那也只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的通了!若秀嬪和光明私交,那先前小產的孩子究竟是不是龍裔呢?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竟然牽扯出了龍裔的真僞!看着事情鬧大到了這一步,秀嬪也緊緊閉目!原本以爲事情到了今日是不可能有轉機的,所有的證據都是被她一手毀滅,又怎會有人翻盤呢?
只見蒼凜塵的眉頭越皺越緊,不置一詞,卻是人們更加緊張。這種玷污龍裔之事的確不是小事,妃嬪們緊張就算了,只怕是太后聽聞之後,也定然是要傷心的。蒼凜塵側臉看着太后,只見太后的額頭上多又是多了些皺紋,也許是因爲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的原因。前些時候秀嬪的孩子沒有了,太后傷心不少。如今若是知道了這個孩子並非是龍子……
蒼凜塵長嘆一口氣,低眉看着地上顫顫巍巍的光明道:“去吧,最好你和秀嬪是清白的,否則朕定要將你大卸八塊!”
光明身子一個打顫,隨即倒在地上雙眼放空,頭如搗蒜道:“皇上,奴才是清白的!請皇上明鑑啊,奴才已經沒有了根,但奴才即便是沒有了擁有自己孩子的能力,但也要有尊嚴,請皇上不要相信讒人之言啊!”
只見蒼凜塵卻是一言不發,他緊緊皺眉,看着眼前的人,隨即閉目指着元祥道:“你去,帶着他去檢驗一番。朕要聽真話!”
元祥見蒼凜塵指着他去,便是趕緊行禮叫了兩個人拉着光明出了大殿。
光明被拉走時候,一直在慘叫。但在這裡的秀嬪卻是不比出門之後的光明好的多!房中之人都是不敢多話,氣氛也凝聚的十分緊張。忽然吟歡聽到從內室傳來小孩的哭聲,這纔是心疼招呼着雪柳道:“你快去看看,婉月應該是餓了。咱們忙活了這麼長時間,也難爲她了,抱出來讓本宮看看。”
吟歡如今聽到婉月哭,便是覺得揪心。那孩子只要是掉些眼淚,就是可以讓她心疼如斯,別說是如今這般哭叫着了。
太后聽着孩子的哭聲也是心疼,後宮中許久不填新丁。如今有了一個女兒也算是好的,只想着快些見到婉月。
婉月被裹着紅色的襁褓抱在吟歡的懷裡之後,便是不再哭鬧,只管哈哈笑着,看着太后只喜歡。而隨着婉月的笑聲,下邊的人也是都笑了起來。方纔被光明之事弄的緊張的氣氛又寬鬆了起來,只是衆人皆笑,只有跪在地上的秀嬪卻是高興不起來。只見她的手緊緊放在那毛毯之上,指甲上染着的紫羅蘭已經深深插入了毛毯之中。
吟歡微微一笑,隨即將婉月的小手握着道:“怪,母后一會忙完了,便回去陪你了。好好隨着奶孃好不好?”
見吟歡這般溫柔可愛,蒼凜塵也不由得心軟了些。方纔還在爲秀嬪的事情生氣,此時心中卻是心心念念着孩子。只見越是覺得婉月可愛,他便是會越想要知道秀嬪那個死去的孩子究竟是不是龍裔的問題。
蒼凜塵忽然搓搓手,將右手中的玉佩放下,笑道:“來,讓朕抱抱!你說你,這麼小的孩子,連牙齒都沒有長全呢,你倒是好,還與她交談着,她哪裡聽得懂?那樣小的人,你也真是可愛。”
吟歡被蒼凜塵這樣溫柔的話批評着,也是微微一笑道:“是啊,臣妾就是每日看上二十四個時辰都是看不夠呢。婉月可愛,臣妾卻是捨不得,只想要每日都抱着,好好和她待着呢。皇上這樣說話,卻是讓臣妾覺得無地自容了。”
太后見他們兩個大人加上一個小孩子這樣歡樂,方纔心中的擔憂之情也少了許多。她也是慈眉善目笑着,靠着吟歡的胳膊,將手指放在那孩子的臉上道:“哀家若是多幾個孫子、孫女也就不至於要每日聽佛唸經了。每日裡有這些小傢伙都是看不夠呢!”
太后一句話是出於無心,倒是在座的幾個妃子卻是不約而同將手指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摸了摸。皇后不過是被寵愛了一年,便是有了孩子。而他們哪個人不是在後宮中侍寢的時間短的過皇后了?如今肚子卻是遲遲沒有消息,這纔是他們的遺憾呢。越是見皇上和太后愛婉月,她們的心中便是覺得如同有一顆大石頭沉下去了一般。
衆人還在逗着婉月,房中也都是婉月咯咯的笑聲。不多時,茂元便是從內室出來,苦笑道:“還說我是來看婉月的呢,不過是和婉月玩兒了一會,便是見婉月哭鬧着要來找皇嫂了。好歹我也算得上是這個小妮子的姑姑,倒是這小妮子一些好臉色都不給本公主呢。”
茂元這突入齊來的酸話,讓衆人都是呵呵一笑。吟歡倒是看着茂元已經忘卻了那傷心之事之後,終於也是從過往走了出來。她手握着茂元的手指尖兒道:“你是公主,婉月也是公主。不過她啊只是一個會喝奶的公主,你如何會吃一個奶娃娃的醋呢?”
吟歡這話倒是讓茂元憋得臉色通紅,衆人都是一掃陰霾,笑出聲來。
只是衆人都在笑着呢,元祥卻是從門外進來。思量着如今正是其樂融融的時候,便是悄無聲息站在了蒼凜塵身邊,不置一詞。
蒼凜塵斜眼便是看見了元祥進來,將孩子給茂元遞過去,笑道:“你把她帶進去吧,讓奶孃好好照顧着。孩子還小,見不得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眼不見心爲淨。”
“是。”茂元收了笑容,將婉月抱着走入內室。
蒼凜塵收斂了笑容,咳嗽了一聲,這纔是問道:“你說吧,結果怎麼樣了?”
元祥緊皺眉頭,眼珠子在眼中轉悠了一圈,纔是叩拜道:“回皇上的話,奴才方纔按照皇上的意思將光明的身子全部檢驗了一遍,結果,結果發現……那光明真的如同是方蘭孝公公所言,是,是一個男子之身!”
“啊?”珍貴妃沒有遮擋住自己的驚嚇,隨即便是驚愕叫了一聲!
誰能料到,日日被皇帝寵幸的秀嬪身邊竟然還有別的男人呢?而這個男人卻又是日日看着秀嬪和皇上親熱的?後宮中發生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讓人汗顏!
太后方纔舒展開來的眉頭,如今卻又是緊緊皺着。
而蒼凜塵則是直接從桌子上.將吟歡那未曾喝完的牛奶杯子砸在了秀嬪身上,怒斥道:“賤人!”
只見秀嬪不曾躲開蒼凜塵,隨着杯子砸在她身上,隨即便是見秀嬪的身上都是被牛奶漸染了。那原本是紫色的衣袍此時已經被牛奶染了大半兒,而她的臉上也被濺上了白色的污漬。
秀嬪緊咬牙關,緊緊閉着眼睛,隨着那臉上的牛奶往下邊滴。卻是一言不發,受着蒼凜塵的辱罵。
“朕對待你不薄,你應該知道朕平日裡是怎麼對你的。倒是你倒好,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報答朕的恩情是嗎?你竟然在你的宮裡養一個男人,還讓那個男人當做是太監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隨意走動。你真是做的出來這樣有辱家門的事情!賤人!蕩婦!”
吟歡見蒼凜塵起身去罵,便是伸手撫着蒼凜塵的胸口,溫柔道:“皇上消消氣,只怕是秀嬪她一時糊塗,不知道光明是公公吧?即便是她們舊日有交情,但也已經數年沒有聯繫。再者當時光明未曾淨身,秀嬪也是不知道的啊。她也不是故意要這麼做,請皇上不要傷了身子。這件事還要仔細查查,不要冤枉了秀嬪妹妹啊。”
蒼凜塵被吟歡拉着坐下來,卻是口不擇言大聲罵道:“你這個蕩婦,自己做出來這樣事情,竟然還讓皇后給你說情!平日裡你都是說皇后囂張跋扈,可你倒是看看,今日你落難,皇后是如何對你的!朕真是看錯人了!”
秀嬪跪在地上,眼神放空,呆呆叩首道:“求皇上明察,臣妾不知道那光明未曾淨身。臣妾當真在宮外不認識他,請皇上明察!”
見秀嬪還是叩首,咬定這件事不是她做的,蒼凜塵卻是掉頭不去理會。
肖淑妃見狀,便是問道:“秀嬪,你伺候皇上的時間也也不短了,大約也是知道皇上的心思的。若是你與那光明不相識。與方纔那趙巧手不相識,便拿出證據來,也可以讓你的父母出面,來爲你澄清。本宮倒是希望你是被冤枉的,畢竟後宮蒙羞,簡直是皇家大恥辱!”
秀嬪冷哼一聲,斜眼看着肖淑妃道:“淑妃娘娘若不是做足了準備帶着人來,只怕是也不會讓妹妹淪落道如今這個下場了。臣妾的父親已經死去,母親更是早逝,哪裡來的人給臣妾作證呢?”
肖淑妃知道這是秀嬪在指她污衊之罪,如今秀嬪是噩夢纏身,若是此時不去除去這個人,只怕是後邊的事情纔是真的難以解決了!
只是肖淑妃還未曾開口,便是見珍貴妃道:“淑妃娘娘執掌六宮,做事自然是要先人一步才能運籌帷幄。只不過若是秀嬪你的父母已經早逝,那也總是有些親戚朋友的,親戚朋友也總是能給你作證的。你不是連一個朋友都找不到吧?”
秀嬪被問的一時間啞口無言,別過去臉也不再說話。
肖淑妃這纔是插話道:“皇上,若是秀嬪妹妹沒有人來作證,臣妾卻是有人證可以證明她是與那光明有着婚約的。還請皇上下旨宣那人進來面聖。”
蒼凜塵如今在氣頭上,是一句解釋也聽不進去。只見太后點頭,兩個侍衛帶着一個人進來,將那人與秀嬪放在一起,仔細看看,那人正是光明。而隨着光明後邊的人,卻是一個年過四十的婦女。只見那婦女神態自若,面貌也十分清秀,不慌不忙叩首道:“民女李氏叩見我大擎國皇上,祝願吾皇萬歲萬安。叩見太后娘娘,願太后娘娘福壽安康。叩見皇后,願皇后娘娘,願皇后娘娘千歲千福。叩見衆小主,願小主們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