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晨見他的樣子有些不滿的擺了擺手:“不可,若直接殺了蒼凜塵,必然會讓靖國民憤,不如就囚禁起來,你現在馬上籌備兵馬,準備攻入靖國的天河城!”
他就不信,蒼凜塵在他手上,靖國的那些人能怎樣,就算還有個夜行歡,但是他會估計蒼凜塵的安慰,定然是不敢輕舉妄動,萬不得已還能搬出蒼凜塵來以蒼凜塵的生死來威脅。
“好。”於浣終於放下心來,腳下生風,大步走出殿外,去辦歐陽晨囑咐的事。
這樣,一去就是兩天,蒼凜塵和夏吟歡被關在西偏殿已經整整兩天,每每夏吟歡要出殿門,便會被侍衛用彎刀擋住。
試了幾次她也深諳是不可能放她走的,也就灰心了,老老實實的呆在殿中,雖有宮娥每日送些大漠的美食到她的房間,但是卻吃不好,睡不香,心神不寧。
兩天下來,連蒼凜塵都看得出她得了臉色明顯的沒有血色,這日酉時又有宮娥送來了飯菜,低着頭埋着腦袋將飯菜擱在了桌上,便轉身出了門。
蒼凜塵執起筷子來,津津有味的吃着飯菜,然而坐在他對面的夏吟歡卻擡起筷子又放下,心事重重的樣子,沒有胃口。
蒼凜塵見她如此,自己也沒心事用膳了,放下了碗筷說道:“你要再這樣下去,還等不到歐陽晨處置我們,你就得餓死在這宮中。”
蒼凜塵這麼說着,夾了一塊犛牛肉放在了她的碗中,並繼續道:“多少吃上一點,你這個樣子我也吃不下去了。”
夏吟歡擡眼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就你還有胃口吃這些東西,也不怕飯菜裡有毒,直接毒死你。”
蒼凜塵挑了挑眉頭,或許在後宮,那些妃嬪爲了爭寵會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但是他相信歐陽晨不會這麼做。
與其毒死他,不如用一個由頭來,直接處死他,還名正言順。
“你怎麼不說,這裡面有砒.霜,都吃了這麼多天了,要毒死也早就毒死了,你要害怕被毒死的話,我吃了你再吃。”蒼凜塵說着便夾着犛牛肉來送進了嘴裡,故作很好吃的樣子給夏吟歡看。
夏吟歡瞪了他一眼,她是沒胃口,經過他的嘴怎麼好像變成了她貪生怕死不敢吃似的!
“你就吃吧,死也要做個撐死的鬼!我寧願做個餓死鬼!”夏吟歡氣得七竅冒煙,索性將筷子一丟站起身,又走到門口去觀察形勢。
這一看才知道,門口不知道何時又多了兩個護衛,這些護衛都是輪番站崗,他們的門口始終都有人盯着。
夏吟歡的眉頭皺得跟緊,站在門口對還在用膳的蒼凜塵說道:“不如我們再從房頂逃走吧,這樣被關在這裡不是個事,外面什麼情況我們都不知道,近些日子來右眼總是跳,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會發生大事。”
她覺得自己的直覺一直都很準的,已經兩天了,歐陽晨不曾來這裡逼問過他們,也沒有來見過他們一面,好像是打算永遠將他們囚禁在這裡似的。
蒼凜塵擱下筷子看了看房頂,他也覺得有些不尋常,唯恐什麼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現在可是處在狼窩,或許不經意就會被狼裹了腹。
“好,但是也要等到晚上才行。”蒼凜塵同意下來,準備故技重施,還好歐陽晨從來沒發現過他們曾從房頂逃出去過。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暮色一點點的降臨,夏吟歡又等了一段時間,約莫着差不多已經是戌時,她便吹滅了蠟燭。
只有窗外的月光稀疏,從窗戶的縫隙間投射進來,隱約可見房中陳設的輪廓。
古代的房屋都是用紙或者是絲糊窗,若殿內有光亮,屋子裡做點什麼事,屋外的人都會一清二楚。
做好了這些,二人這才又像上次一般摸索着從屋竄了出去,夏吟歡站在房頂小心翼翼,看着遠處的燈火,侍衛巡邏,手中的光亮,心裡怦怦直跳。
上次都還不曾這麼驚心動魄,上次歐陽晨對他們二人沒有這麼重視,這次卻是在虎爪上逃生,怎麼能讓她不興奮。
“走吧。”蒼凜塵想,還是出宮的好,大隱隱於市,他想就算二人隱匿在市井之中,歐陽晨想要找到也不是那麼的容易。
在市井之中還有他們被安頓在驛館的精兵,實在不行,逃回靖國也不難。
這皇宮是萬萬不能呆了,歐陽晨軟禁他們也不知意欲何爲,但,定是不安好心。
“嗯。”夏吟歡頷首,這就往蒼凜塵身上靠,誰知沒注意,她腳邊的一片青瓦松動。
只聽‘啪嗒’一聲,夏吟歡圓睜大眼,眼睜睜的看着她腳邊的青瓦從屋子的洞掉了下去,砸在房樑之上,碎成幾片,緊接着又掉在了地上。
蒼凜塵也是心裡一驚,看着那片青瓦的同時心道完了……
二人站在屋頂面面相覷,就在對視一眼之後,突然見西偏殿的周圍,房檐旁一個個黑影飛身上了房頂,將他們圍了起來。
蒼凜塵猜測的不錯,在他們的殿外不僅是那幾個侍衛而已,更多的是埋伏在周邊的暗衛,暗衛平素裡不現身隱匿起來,一般都是武藝高強的人。
兩人與一羣黑衣人對峙着,黑衣人踩着瓦礫發出清脆的響聲,向二人慢慢的包圍,縮小了範圍。
“怎麼辦?”夏吟歡心驚肉跳,方纔那片青瓦掉落的瞬間她魂都沒了,誰能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拽着蒼凜塵的袖擺小聲的問道,這時候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也只有祈求蒼凜塵會有辦法了。
“笨手笨腳。”蒼凜塵有些許責備的語氣說道,當下摟着夏吟歡的腰轉了個身,就在夏吟歡以爲他要硬碰硬衝出重圍的時候,他卻順着揭開的瓦片的洞口,直接入了殿中。
轉眼,眼前已經是殿中的景象,門外的侍衛早已破門而入,將房間照亮。
夏吟歡愕然的看着排排站的侍衛,想要訕訕笑,但嘴角僵硬,連苦澀的笑意都露不出來。
她真想一頭撞在柱子上得了,怎麼就這麼的笨,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侍衛都不曾說話,暗衛站在房頂擋去了他們二人想要衝天逃走的去路,互相不言,就這麼靜靜的站着。
不多時,門外有腳步之聲,頻頻傳來,可想而知,行動極快,不多時,一身名黃色龍袍的歐陽晨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
看了看摟着夏吟歡的蒼凜塵,又看了一眼房頂,不用多說,一切都很明顯。
“想要逃走?”歐陽晨譏笑的問道,負手打量着蒼凜塵,更是相信了於浣的說法,事情敗露這是想逃走,或者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要回到靖國去主持大局。
夏吟歡咬着脣不語,這時候卻沒有膽怯,直起腰板來與歐陽晨對視,蒼凜塵只是平靜看着歐陽晨。
“如你所見。”蒼凜塵不想多做解釋,他堂堂一國之君,逃走卻被人發現,這要傳出去定讓人笑掉大牙。
歐陽晨眉梢微挑,他見到的已經很明瞭,也看得出蒼凜塵不想同他多說,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張狂了些:“好啊,想要逃走看來這西偏殿你們是不能住了,來人壓到鳳儀宮,讓他們在密室裡挖牆逃走吧。”
歐陽晨冷冷的瞥了眼蒼凜塵,旋即拂袖而去。
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蒼凜塵會從房頂逃脫,忽略了他一身的好武藝,好在被發現了,看將二人關押密室,要他二人如何逃走!
夏吟歡愕然,想到那密室,一陣寒意襲來,不由打了個哆嗦。
那裡黑漆漆的,又陰森,這次真是無望了。
蒼凜塵不曾到過密室之中,等到侍衛壓着二人到了密室後,瞧着漆黑一片的密室,沁涼的寒意,也不由的皺了眉眼。
“走,進去!”侍衛毫不客氣的打開了石門,推了站在臺階口的二人一把,二人都沒站穩,被侍衛一推,一個踉蹌往前竄了好幾步,夏吟歡險些跌倒,還是蒼凜塵及時的拉了她一把這才穩住了腳。
“兇什麼兇!”夏吟歡回頭惡狠狠的喝斥道,眼見的卻是那道石門慢慢的閉合,伴隨着沉重的石壁摩擦聲。
她瞠目結舌,下意識的便撲了上去,可是石門已經緊緊的閉合,她費力的推了一把石門紋絲不動,只得氣急敗壞的罵道:“可惡,有本事關我一輩子!”
“好了,走吧。”蒼凜塵出奇的鎮定,天無絕人之路,他始終相信,絕處逢生這麼一句話。
夏吟歡不明白蒼凜塵爲何都這個時候了還鎮定自若,不由的嘟囔道:“你不是會武功嗎,你能把這石門打穿嗎?”
那仙俠電影中,那些人不都是一掌就能將石門劈開,什麼都阻擋不了?
“你以爲會武功就不是人嗎?”蒼凜塵無奈的搖了搖頭,緊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往臺階下走,好奇的往下看去,到是想看看齊妃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夏吟歡癟着嘴,這下總算明白了,電影裡都是騙人的,什麼會武功的人就有內力,就能將石門劈開!都是騙人的!
“看來,你們也被關這裡來了。”女子依舊坐在清潭旁,只留給來人一個瘦弱哀傷的背影,纖細的手攪動着潭中的水,撩起層層漣漪來。
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夏吟歡聽到這口氣卻憤恨不已,好像早有所料他們會被關進密室裡來似的,立馬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去,就道:“你高興什麼,我們被關進來你高興個什麼勁!”
“怎麼不高興?”齊妃攪動着潭水的手木然頓了頓,順而站起身來,婀娜多姿的身材站在投下的一縷月光下,如同幻影一般,嘴角是淡淡笑意,恬靜釋然:“終於有人來陪我了,你可知這密室有多孤單嗎,有個人做伴,總比自己孤單的好。”
夏吟歡已經氣得肺都快炸了,聽她這麼說,一個箭步衝上去,湊到了她面前雙手叉腰喝斥道:“誰要陪你,你別癡心妄想了!死八婆!”
她現在真的恨不得給她兩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