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靖國合作不過是暫時的罷了,單單大漠對付南疆定然會損失慘重,但是如果是和靖國合作,南疆就如同螻蟻一般的不堪。
終於,細雨不再飄然,天空的黑愈發的沉了下來,如同是誰不小心往天空潑了大量的墨,是黎明前的黑暗。
漸漸的,拓跋策看着不知道從何處來的亮光,宛如一把利刃劃破了黑暗,將黑幕分成了兩半,旋即,天地之間漸漸的明亮起來。
漸漸的……
驅逐了黑暗,驕陽從天際緩緩的浮出來,一點一點……
天,終於是亮了,等待了一夜,終於等到晨曦的第一抹曙光。、
歐陽晨負手而立站在擬政殿外也看到了這一幕,嘆了一口氣轉身回了去,早在殿中候着的女婢,手中的托盤裡呈放着的是銀色的鎧甲,頭盔,護腰,一件件看起來就沉重無比。
他張開手,宮娥心領神會,將鎧甲拿在手中,垂眉低眼小心翼翼的爲他着上,將他的衣衫緊緊的隱藏在了銀色的盔甲之下。
穿戴整齊,頭盔暫時不戴上,他將托盤中的長劍執在了手裡,這才跨出殿門,問道門口的公公道:“於愛卿何在?”
“回陛下,於大人已經領了十萬兵馬在宮門口蓄勢待發,只等陛下的一聲命令。”於浣年邁不能上陣殺敵,不過是陪着一位李將軍和雪將軍一起等待罷了。
歐陽晨也不放心他去,畢竟從來沒同於浣商量過此事,也不方便再與他商議,於是對公公說道:“去告訴於浣,帶兵出城,駐紮天河城兩裡之外。”
吩咐好了一切,他這才又去往了鳳儀宮,現在他大可將蒼凜塵放出密室,讓他喬裝打扮出城去,等待着和雪一語彙合。
只要軍隊一出了炎夏城,拓拔策勢必會隨着一同出城去,或許還會留意宮中的動靜,也只是他的護衛留意罷了,想要瞞過護衛並不難。
到了密室的時候,蒼凜塵已經站在石門處等候,見到歐陽晨進來並不驚訝,只是說道:“吟歡要跟我一起走。”
是昨夜商量出來的結果,無論如何夏吟歡都非要跟着他去南疆,說什麼生死相依,蒼凜塵也不放心她呆在大漠的皇宮中,如果是在靖國還好,但是在大漠保證不了她的安全,還不如同路。
“好。”歐陽晨並不反對,夏吟歡要在大漠的皇宮出了意外他也難辭舊就,不如讓她跟蒼凜塵走。
蒼凜塵和夏吟歡還有落葉在鳳儀宮中換上了侍衛的衣衫,隨着歐陽晨一同出了鳳儀宮,便當作是歐陽晨隨行的侍衛,一起出徵,在任何人都沒有生疑的情況下出了皇宮。
在皇宮門口,夏吟歡頓了頓步子,回頭看了一眼宏偉的大漠皇宮一眼,心裡不知是何種情緒浮現在心間。
進出兩次,她想,這次離開便不會再有歸來的一天了,永遠別過了大漠皇宮,或許世人不知,鳳儀宮中的密室之中還有個永遠看不到日出日落的女子。
直到離開,她也沒能幫齊妃和歐陽晨解開二人心中的芥蒂,或許這就是天意吧,人無能爲力的事情,只能說是天意……
炎夏城城門外,歐陽晨坐於馬上,回頭對三人說道:“聽聞前面不遠有糕點很美味,你們去爲朕買一些來。”
蒼凜塵自然明白歐陽晨是要和他分道揚鑣,應了一聲便帶着夏吟歡和落葉離去,他和歐陽晨的目的不同,歐陽晨是要娶天河城送給徐福他寫的那一封書信,演一齣戲,而他則是要領兵去偷襲南疆。
歐陽晨見他們離去,並不等他們,策馬而去,真正隨行的侍衛跟在他的馬後,往天河城趕去。
這時候的悅來客棧,拓拔策終於走出了客棧,左右看了一眼並沒有可疑的人,但見遠遠一個身穿需玄黑色衣袍的男子向自己走來,於是走前兩步,迎上便開口問道:“有什麼消息了?”
“殿下,歐陽晨已經出了炎夏城。”暗衛低聲稟報道,拓拔策聞言便要仰天長嘯,卻聽暗衛繼續說道:“只是路途上,讓三個侍衛離去,屬下舉得那三個侍衛可能有問題。”
特別是其中一個侍衛,身材嬌小的似女人似的,根本架不住盔甲,走起路來也很緩慢,他只是有些懷疑是個女人,但是不敢靠近也不敢確定。
“三個人?”拓拔策木然一怔,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在大漠皇宮的人應該也是三個人,蒼凜塵,夏吟歡,還有那個奴才。
但是,他又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兩國開戰分明是歐陽晨和蒼凜塵徹底鬧翻了,不可能放蒼凜塵走纔對啊!
他只是隱隱懷疑,覺得放走蒼凜塵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卻又不得不在乎,於是連忙擡起步子就要出城,神色匆忙:“先觀察一陣子再說。”
拓拔策聽聞了暗衛的話心中總有芥蒂,他想也只有跟着去看看纔會發現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瀰漫在心頭,讓他慌亂。
十五萬的兵集結往天河城趕去,雪一語在前,坐在馬上沒有個坐樣,盤膝而坐,卻開始剔起牙來,如同山野間趕牛的牧牛人。
於浣瞪了他一眼,他還不知道有所收斂,更是白了於浣一眼,根本不將於浣放在眼裡,繼續着自己不文明的舉動。
“雪將軍,老夫知道你資質頗深,功勳不可估,但是這是出兵征戰,能否有點爭戰的樣子,怕是你這樣要被靖國的人看江,會笑掉大牙!”於浣一直都不怎麼看好這雪一語,空有匹夫之勇卻沒腦子。
先帝在的時候就仗着自己的累累功勳誰也不放在眼裡,四處樹敵,就是聖上也敢得罪,先帝手下留情沒剝奪他的官職,這倒好歐陽晨又讓他帶兵打仗。
一身的詬病,於浣看着他就煩心。
“你管得着嗎?老不死的。”雪一語冷哼一聲,已久剔着牙,根本不將於浣這開國元勳放在眼裡,更是擡起屁股來對着於浣放了個屁。
於浣連忙捂住了口鼻一副厭惡之色,指着雪一語氣的臉紅脖子粗:“你怎麼這麼不講究,你這是侮辱老夫!”
“侮辱你怎麼了,就侮辱你你能把我怎麼樣?去告訴陛下?”雪一語冷笑,一副孤傲的樣子。
從前他就是這樣,誰都不放在眼裡,但是卻沒有這樣對過於浣,好在只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樣子讓他在朝廷做了多年的將軍。
今天是受了歐陽晨的命,所以才處處針對於浣,巴不得於浣看他不順眼呢。
“你……“於浣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真是氣煞老夫也,老夫定要在陛下面前參奏你一本!”
於浣怒不可竭,卻又見雪一語笑了起來,笑得猖狂,瞥了他一眼毫不懼怕的說道:“去啊,你去參奏我一本,看誰行兵打仗,你一把老骨頭行嗎?你會帶兵打仗?”
於浣聽着他一席話,霎時間啞言,沒錯,他於浣只是謀士不是將軍不能帶兵打仗,跟着他們的士兵都笑了起來。
雪一語口出狂言,誰都得罪的性子大夥兒早就知道的,但是親眼看到他諷刺於浣還是頭一糟,不由得讓一些士兵笑出了聲。
於浣在朝廷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很少有人能跟於浣槓上,人人都敬他三分,偏偏雪一語不給他面子,大漠之中能和於浣這麼說話的恐怕也就只雪一語一人了。
“你,你等着,小人得志,等着老夫回朝參你一本,讓你再目中無人!”於浣惱羞成怒,可打又打不過雪一語,脣舌之戰又敗在雪一語三寸不爛之舌下,唯有將氣往肚子裡咽,等着來日參他一本。
“喲,你要參我一本!”雪一語猛地坐直了身子看着於浣,目光炯炯帶着咄咄逼人的架勢道:“你要是敢參我一本,今天這仗我就不打了,你還牛了你!”
於浣木然被他喝住,愣了下來,雪一語又不罷休道:“你個於浣平時4給你臉了,現在居然要參我一本,你今天必須給我道歉,不道歉這仗我就不打了!”
於浣完全沒想到,雪一語不僅目中無人還厚顏無恥,明明是他有錯在先,倒是讓他給道歉,他憑什麼道歉?
見兩人鬧了彆扭,隨行的李將軍得到過歐陽晨的密令,明白這是雪一語故意爲之,還在一旁的火上澆油道:“於大人,都是同僚參一本就沒必要了吧,確實話說重了!”
“這麼說都是老夫的錯不成?”於浣怒火中燒,明明是雪一語不敬在先,這時候卻成了他的問題了,顛倒黑白不是?
“對,就是你的錯!給老子道歉!”雪一語蠻橫吼道,兇相畢露,好似於浣今天要不道歉,他就要將於浣大卸八塊似的。
於浣怎麼肯道歉,他今日要道歉了以後一張老臉該往哪裡擱?
“愛打不打,行軍打仗還要求着你不成!”於浣也是有骨氣,“你要不願意打仗現在走便是,一切的後果由老夫來承擔!”
於浣奔是隨軍到天河城外的紮營處便回宮的,原本歐陽晨的計劃是讓李將軍和雪一語演上一出,沒想到到成了於浣和雪一語大吵了一架。
“哼,老子還真不打了!”雪一語說走就走,拉住了繮繩,轉身便要回炎夏城,並白了於浣一眼大喊道:“五萬兵馬雖我歸城,老子說不打就不打,也休想佔老子一丁半點的便宜!”
五萬兵馬使雪一語名下的,他說要帶走自然隨意就能帶走,於浣氣得喘不過氣,卻不能拿雪一語如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轉身策馬而去。
心裡才隱隱有些後怕,雪一語一走帶走五萬精兵,若要歐陽晨知曉不知會不會大發雷霆。
天河城的徐福到時嚇壞了,收到大漠的戰書時候,他想起蒼凜塵還在大漠,連忙給朝廷上奏,得到夜行歡的答覆,說帶着兵馬正往天河城趕,讓他先奮力的抵抗。
這夜行歡的兵馬還沒能到來,已經聽到了風聲,說大漠已經出兵到天河城,嚇得徐福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