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剛逃離,這時候雪一語已經聽到了風聲,他一聽有十萬援軍抵達,頓時嚇得面無血色,他的士兵經過一段時間的討伐,已經剩下只餘三萬人左右,想要對抗援軍十萬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聞士兵稟報,立馬提起了士兵的衣襟,士兵雙腳不着地懸空着,與他對視,他問道:“他們已經到哪裡了?”
“回……回將軍,已經抵達宮門口。”士兵被他擰在手中,衣襟勒的脖子生疼,呼吸有些困難,言詞也是斷斷續續。
雪一語聞言大駭,將士兵扔在了地上,大呼不好,突然想起方纔蒼凜塵走的時候對他說的話,他原以爲蒼凜塵是貪生怕死。
現在到好,宮裡的羽林衛還沒收拾完,後面已經來了十萬援軍,他想難道是天要亡他,三萬人馬還不夠南疆的軍隊填牙縫!
“撤退!”他顧不得多想,這時候也只能返回宮門和援軍來個殊死搏鬥,否則他們定然會來個甕中捉鱉。
就算他再怎麼後悔也沒有用,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給他吃,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除了殊死搏鬥沒有別的辦法。
都說蒼凜塵用兵如神在看到他一副儒雅的模樣後他根本不相信,這時候想起歐陽晨曾經在臨行前跟他說的話來,唯有淚水淹沒了眼,仰天嘆道:“陛下,臣辜負了您的期望,臣有罪!”
歐陽晨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一定要聽蒼凜塵的,他還是一意孤行,就算是今日戰死在南疆也只能說是他咎由自取。
三萬人馬匆匆撤兵去抵抗十萬援軍,大多數的士兵都清楚,如果不殺出一條血路來他們毫無生還的可能。
於是都奮勇殺敵,一個頂倆,兇猛的大漢甚至能以一當十,可是就算他們兇猛如虎,但是人數上已經是天壤之別,不多時,雪一語已經看到自己的人在南疆的士兵手下一個個倒下,所剩無幾。
不過,南疆的士兵也損失了不少,他們三萬最少殺了南疆援兵五萬之多,最後一批大漠的士兵,看實在是阻攔不住南疆援兵,最後一拼就是爲雪一語殺出一條血路來,拖着身受重傷的身子,爲雪一語逃出豁出了性命。
城門口一片蕭殺聲,響徹了天際,而這時候的拓拔策已經匆匆歸於殿中,他剛回宮就聽到一個噩耗,他的父皇被人說殺。
此刻,他站在正殿之上,那些躲在後.庭的官員避過了危難已經都回到了正殿,被拓拔策如同寒冰的目光掃過,紛紛縮了脖子。
他們都躲在後.庭,老皇帝也是在後.庭斃命的,可是他們竟然都不知道老皇帝是怎麼被人殺害的,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你說,是誰殺了父皇!”拓拔策最後目光落在了跪在紅色地毯上瑟瑟發抖的賢妃,語氣近似逼問。
他纔出去祭天,不但被大漠算計,竟然還讓自己父皇被人殺害,他猩紅的雙眼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隨時都可能爆發,隨時都可能四處咬人!
“我……”賢妃低聲啜泣,害怕到了極點,偷偷用餘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惺惺作態摸着眼淚的安定王,也不知如何開口的好,一個‘我’字半天沒有後續。
拓拔策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下着急,又大聲的喝斥道:“父皇是在你宮中被人刺殺的,說,到底是誰殺了父皇!”
“我……我……我不敢說……”賢妃是個膽小的人,也只是個女子,面對如此兇悍的拓拔策嚇破了膽,一時間忘記了安定王曾經威脅過她,要她說這一切都是拓拔策所爲,也就是要讓拓拔策揹負着弒父的罪名。
“不說?還是不敢說!是不是你殺了父皇!”拓拔策暴怒,擰着賢妃直接讓她站起身來,賢妃瞧了一眼他猩紅狠戾的目光又迅速的移開,不敢再多看一眼。
撇過了頭又忙解釋道:“殿下,並非是我殺了皇上的,不是,你……你不都知道嗎?”
她膽怯的說出這句話來,眼前來來回回都是侍衛被安定侯一劍劃破了喉嚨的樣子,她不得不撒謊,如果不將矛頭指向拓拔策的話,她斷然是沒有活路的,安定侯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你說什麼,什麼叫本宮知道?”蒼凜塵被她一句話說的有些糊塗了,他要知道的話還逼問她做什麼,他要知道的話,早就帶兵去將那人緝拿到自己面前,承受凌遲之苦。
這時候,不止是拓拔策就是在座的文武百官都愕然,賢妃話裡有話,聰明的人已經聽出了其中的含義來,不由的看着拓拔策的目光都有些古怪起來。
拓拔策還是一頭霧水,完全沒想到豁出去的賢妃緊接着又說道:“當時臣妾躲在屏風後,見你衝進了殿中,疑神疑鬼的樣子,像是問陛下爲何要將皇位傳給安定王而不給你,陛下說……說你不適合做一國之君,你一怒之下便……”
她想了很久,從安定王威脅她到現在,她已經在腦子裡構思好了要公諸於世的證詞,雖然冤枉了拓拔策,但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爲了她家人的安危她不得不屈服於安定王的淫威。
拓拔策聞言有些懵了,什麼叫他父皇要將皇位傳給安定侯,言下之意,是爲皇位,他一怒之下殺害了自己的父皇?
“怎麼會這樣?”滿朝文武喧譁起來,賢妃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丟在了人羣裡,瞬間人人猜測賢妃話語的真假來。
太子真是殺害皇帝的兇手?難道皇帝真的想要將皇位交給安定侯,所以太子起了殺心?
有的人又不禁疑惑,既然皇帝有心要立安定侯爲皇帝,爲什麼不立他爲太子,廢除了拓拔策呢。
自古以來,皇帝駕崩,登基新皇的都是太子,這太子還在卻讓一個王爺來繼承大統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你……你信口雌黃!本宮剛剛纔回宮,你卻誣陷本宮說是本宮殺了父皇,說,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拓拔策惱怒,直接掐着賢妃的脖子逼問。
他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女人,居然誣陷他,他就算想要殺皇帝也要有分身之術才行,況且辭世的皇帝一直都對他呵護有加,寵愛有加,怎麼可能對他自己的父皇有殺心!
“沒有,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賢妃被她扼住脖子還不肯說真話,整張豔美的臉龐充血一般異樣的紅,拓拔策是下了狠手,幾乎是真想殺了賢妃。
“胡說八道!”拓拔策見如此逼問她都不肯說實話,索性放開了她,也明白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開口了,既然不開口,他大袖一揮便道:“來人,將這叼婦給本宮拖出去斬了!”
賢妃一驚,還沒來得及求情,這時候旁側站着的安定侯已經走上前哆嗦的指着拓拔策質疑道:“皇兄,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居然殺了父皇,你……你居然如此的大逆不道!”
演戲到是一等一的好,安定侯深諳,賢妃膽小所以才能讓賢妃替他說話,如果不加以阻止,讓拓拔策真將賢妃推出去斬首,那賢妃定然會什麼都說出來。
“你在說什麼!”拓拔策這還沒將賢妃推出去斬了,見安定王站出來指責他,瞬間暴怒起來,眸光如劍落在安定王身上,乜眼問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拓拔策還從沒有被人冤枉過的時候,一盆髒水就往自己身上潑,還是自己的弟弟,讓他如何不生氣。
旁人冤枉他也就罷了,而現在冤枉他的卻是自己的親人!
“就……就是你,賢妃都說了,是你因爲父皇要將皇位傳給我,所以你殺了父皇,真沒想到父皇居然死在你的劍下!”安定王說着,眼淚又簌簌的落下,仿若有數不盡的心痛,流不完的淚。
拓拔策突然又回憶起賢妃說的話來,她說是他父皇要將皇位傳給安定王。
爲何要傳給安定,一直以來他就是太子,他的父皇從未改變過心意,一心想要將他培養成未來的南疆君主,怎麼會突然改變心意,這話裡分明就已經供出了幕後主使是誰。
他想通了這一點,慢慢的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泣不成聲的安定王,目光冰冷,虎視眈眈,似乎已經鎖定了獵物。
“安定,本宮問你,是不是你殺了父皇逼父皇將皇位傳給你,結果不成嫁禍於本宮?”他問出這句話來自己都不大相信,自己的弟弟怎麼會這麼喪心病狂,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一直一來,他都覺得安定王是個聽話懂事的弟弟!
“你居然反咬一口!”安定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神裡滿是震驚,旋即佈滿了委屈之色,又落下了淚:“雖然我們不同胞,但是我一直都很崇拜父皇,這些日子來我也一直都陪着父皇,怎麼能忍心殺害父皇呢,我知道我是王爺我也安分守己的做一個王爺,從來沒有過要圖謀你的位置!”
說着他又看了看站在拓拔策身旁一直都不曾出聲的於浣道:“到是你,你整日在外東奔西跑,你身邊的人別以爲我不認識,他就是大漠鼎鼎大名的謀士於浣!居然還要狡辯,你自己說,來攻打皇宮的人是不是你勾結大漠派來的,想要將我們都殺害,就沒有人知道你殺害了父皇!”
安定侯是個聰明的人,一段話不止表明了自己的孝心和仁愛之心,還將拓拔策推到了風口浪尖,成爲千夫所指的焦點。
於浣有些愕然,他好像從來沒見過安定王,怎奈的這安定王卻認識他,還想跟着拓拔策歸南疆之後展開宏圖大志,誰知道居然遇到這麼尷尬的階段。
其實,安定王之所以認識於浣只是偶然罷了,他以前看過於浣所著的兵法,恰好那兵法中夾雜着於浣的一張畫像,看着拓拔策帶着於浣進殿的那一刻,他已經知道,這場謀權大戰,他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