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譁然,有年邁之人擡起手來掏了掏耳朵以爲自己是產生了幻聽,明明夏吟歡去往南疆都已經失蹤近兩個月了,蒼凜塵卻突然說她已經回來了。
早些日子便聽說有女子被蒼凜塵安排住在了鳳棲宮中,朝臣也在紛紛猜測女子的身份,有人打聽到只是廉王府的一個女婢。
有人認爲蒼凜塵終於除了夏吟歡外被另一個女子吸引了目光,有人則是認爲可能只是讓她住在鳳棲宮而已,又沒有說過要立爲皇后。
衆說紛紜後的今天,居然得到這麼一個答案,那個住在鳳棲宮的人就是夏吟歡,而且還毀了容貌!
衆人錯愕間,有人站出來問道:“陛下,您確定是皇后娘娘而不是有人冒名頂替嗎?”
畢竟,夏吟歡失蹤已經那麼久,而且有前車之鑑易容高手易容成夏吟歡的樣子真假難辨,大臣擔心的是有不良居心的人易容成夏吟歡的模樣,潛伏在蒼凜塵的身旁。
“放肆,朕的結髮之妻,朕能不知是真是假?”蒼凜塵板着臉喝斥道,上次金珍珠易容成夏吟歡的樣子,導致他認錯了人,事到如今他還在心中留下了芥蒂。
被人提起羞人的往事,難免惱羞成怒,大臣只好悻悻的閉了嘴退到了一旁,這時候有不怕死的大臣又站出來質疑道:“陛下,皇后娘娘既然已經歸來多時,爲何現在陛下才公諸於世呢?”
“這是朕的家事輪不着你們過問,朕告訴你們只是要你們以後不要亂嚼舌根。”蒼凜塵才i懶得跟這一幫子解釋,他們還以爲他們是控制靖國的中樞?還以爲他的事什麼都可以插手?
大臣吃癟,碰了一鼻子的灰又不敢多言,只好也跟着退了下去。
安德站在蒼凜塵身側,很有眼色的看出該是轉換話題緩和氣氛的時刻,於是將淨身鞭挽在了手腕處,清咳了兩聲高呼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這一聲高呼後,正事的開始上早朝,有奏疏的大臣站出來道:“陛下,臣一直知道陛下想要推行科舉制度,臣知道有個人對此很感興趣,而且潛心研究前朝的科舉制度利害關係,還在江州開設了一處學府,在當地享有很高的聲望。”
“哦?”一聽這個蒼凜塵立馬來了興致,方纔的煩躁一掃而空立馬追問道:“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現在正需要這樣的人才,靖國從未推行過科舉制度,現在留在朝中的大臣幾乎都是世襲制,開國時候的重臣,就算是莽夫,他的後代依舊可以在朝中爲官。
官僚之中,能有大用的人實在少之又少,很多人都是拿着國家的俸銀坐吃等死,留在朝中只是靖國的蛀米蟲罷了。
反而世間太多心懷抱負的人投官無門,許多平民百姓,心懷大志,有大才大能卻只能庸庸碌碌的活一輩子。
科舉不僅僅是充實靖國的朝堂,更重要的是給那些棟樑之材搭建一個舞臺,讓他們的長處和才能得意發揮,得到應有的待遇。
但是,前朝進行了半個時期的科舉制度卻又被廢除,史書記載不詳,這也是朝中多數門閥反對的一個由頭。
只要總結出利害來,想必說服那些固執的老頑童,在朝中又有一定根基不能輕易剷除的人又有了一定的把握。
“啓稟皇上,此人說來和陛下還是一門親戚。”大臣笑着說着:“乃是湘妃娘娘的親哥哥秋連柯。”
蒼凜塵木然一愣,湘妃他所知的只是夜行歡送進宮來的一個女子罷了,她的家事,家族和人脈他一概不知,恰時聽大臣提起這纔會被驚訝到。
“陛下,臣舉薦此人並非是因爲湘妃娘娘的關係,完全因爲秋連柯這人值得臣舉薦,若陛下不信,大可派人前往江州打探一番,恐怕要是在江州提起大名鼎鼎的學者秋連柯大家都耳熟能詳。”大臣畢恭畢敬的說着,確實如他所言並不是因爲湘妃,他連湘妃的面都不曾見過。
蒼凜塵劍眉微蹙,湘妃她本是想除去的人,現在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哥哥,如果單單是湘妃的哥哥蒼凜塵絕對不會用,可是偏偏是個富有盛名的學者而且對他推行科舉制度很有幫助。
思量再三,他沉着說道:“既然如此,朕琢磨一二會自行定奪。”
到底大臣說的是真是假,他必須派人去查探一二,不是信不過大臣,而是信不過秋月猶的哥哥。
在他看來,秋月猶除了面貌出衆之外別無可取之處,她的哥哥能好到哪去,也只能派人去帶來親自考驗考驗纔會知道。
如果真的是他用得上人才,就算是湘妃的親哥哥他也會義無反顧的任用。
而這個時候,夏吟歡正聽說了一個消息,她正在梳妝,鳳棲宮的婢女心靈手巧,梳得一手好髮髻,盤的很美,雖然夏吟歡不大喜歡帶着沉重的髮飾,只是配着簡簡單單的的髮飾,看起來都很不錯。
夏
吟歡看着銅鏡裡,自己滿意的髮髻,這才發現身後還有一個人緊緊的盯着她在看,正是爲她梳妝的女婢。
“你看什麼呢?”夏吟歡看着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摸了摸臉上除了一處傷疤之外,根本就沒有髒東西。
女婢聽她這麼說這纔回過神來,連忙搖頭垂下了腦袋道:”奴婢什麼也沒看,娘娘恕罪。”
自從她摘去了面紗,幾乎鳳棲宮的奴才都知道她是誰了,根本不用蒼凜塵昭告天下已經世人皆知,皇后她還活着。
夏吟歡淡淡一笑,也差不多知道她在看什麼,臉上一條傷疤太過明顯,恐怕是個人都會多看兩眼吧。
就在這時候是,琉璃走了進來對她說道:“娘娘,聽說一個事情,方纔奴婢打聽到,醒過來的湘妃居然一口咬定那些事都是靈兒做的。”
“是嗎,如本宮所料。”夏吟歡想也是如此,湘妃爲了自保只有將靈兒捨棄。
如果她說不是靈兒做的,反而誣陷夏吟歡的話完全沒有道理,畢竟,那時候若有在場的宮女奴才都看在眼裡,而且今日蒼凜塵已經公開了她的身份,想來宮中的奴婢自己都知道利害關係,自然選擇證明夏吟歡的青白。
她也不敢公然說她計劃是要殺了夏吟歡,那就等於端了個屎盆子往自己身上叩。
自然,靈兒就成爲了這場爭鬥中唯一的犧牲品,恐怕她做夢也沒想到她選擇了個主子,沒有讓她成爲宮中身份尊貴的人,反而親手將她推入了火坑。
“不用管他們了。”只要靈兒一死,湘妃便不足爲慮,
只要控制了靈兒,湘妃就像燕子折了翅,游魚缺了水,若她還敢賊心不死,勢必要她付出性命的代價!
夏吟歡已經回宮的消息如同一陣風一般吹遍了京城的大小角落,鳳棲宮的奴婢看到她都會多看兩眼,也不是因爲她臉上的傷疤,而是皇后娘娘住在鳳棲宮住了十多天他們這才知道正主到底是誰。
那些曾經猜測住的鳳棲宮的就是皇后的人,這時候倒是樂得合不攏嘴四處宣揚自己預測的能力。
這不,夏吟歡剛出殿門口,便聽到一個奴婢端着水盆一邊走一邊大聲的對另一個奴婢說道:“怎麼樣?我說的沒有錯吧!嫣兒就是皇后娘娘,我剛開始告訴你們的時候你們居然還不相信我。”
那宮女努了努嘴看起來分外得意,夏吟歡看着這一幕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纔不相信有什麼預測的能力,不過就是那宮女胡亂猜測給猜對了罷了。
終於能名正言順的住在鳳棲宮,看着鳳棲宮中薄薄的一層雪,已經印上了許多腳印,院中的梅花遇到冬日的雪綻放得更加盎然豔麗。
她遙遙地看了看,對身旁的琉璃說道:“修剪一些新鮮的花枝,放在殿中。”
琉璃點了點頭,提起裙襬往院中走去,看得出琉璃也很高興,恐怕脫離了鳳樂宮誰都高興吧。
琉璃剛剛跑遠,夏吟歡扭頭去看遍見一個欣長的身姿立在不遠處,負手而立着着一襲金色的衣袍,迎風而動,幾分俊美幾分儒雅。
夏吟歡突然想起她和蒼凜塵之間的約定條地紅了面,看得出他是剛剛下了早朝趕過來的,因爲跟在他身後的安德手裡還抱着一摞奏摺。
“剛剛下了早朝,朕過來看看你。”他的聲音夾雜着冷風有一些清冷,提起步子不疾不徐地向自己走來。
“你這麼早過來幹什麼?怎麼不在御書房批閱奏章?”夏吟歡慌亂的撇過了頭不去看他,自從和他有了那樣不成文的規定,她總是不敢觸及他的目光,稍稍留意便會心跳混亂。
她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但是面對蒼凜塵總是會這樣。本來老夫老妻了也沒有什麼該尷尬的,可是心頭莫名的情緒讓她彆扭不已。
“這不是想着要陪着你嗎?自己一個人在御書房批閱奏摺該多無聊。”蒼凜塵無奈地聳了聳肩,他受夠了一個人的日子,一個人上朝一個人用膳,一個人孤獨地批閱奏摺一個人睡覺。
夏吟歡不知道何時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成爲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少了夏吟歡在身旁總覺得好像少了一半的靈魂。
好不容易夏吟歡終於回到了他身邊,他怎麼能獨自一個人再去享受孤獨,只有跟她在一起好像纔是真正的活着。
“無聊無聊去,鳳棲宮又不是處理政務的地方。”夏吟歡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瞧着已經採了梅花的琉璃歸來,她將琉璃彩來的梅花拿在手中,轉身入了殿門。
蒼凜塵纔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夏吟歡越帶刺,他越覺得有意思,要是像吟歡知道他這麼想,絕對會在他腦袋上套兩個現代詞,簡稱‘犯賤。’
夏吟歡前腳剛進入了殿門,蒼凜塵便尾隨在她的身後,慢悠悠的跟着進去,他理解夏吟歡,她不過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哪能真的將他趕出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