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有關洛嬪被冤魂纏身的事情在宮內悄然而走,各種各樣的版本都有,有的說,洛嬪因爲殺了婉妃,心生恐懼,憂鬱之處,患上了失心瘋。還有的說,洛嬪因爲嫉妒婉妃仗着得到太后和蓮心的青睞,在後宮裡面囂張跋扈,而且多次得罪洛嬪,洛嬪纔會對她狠下毒手,現在死不瞑目,回來索命。
另有一個版本,有人逼迫洛嬪替他除去了婉妃,而皇后娘娘也已經開始命人着手調查,雖然吟歡在後宮裡面樹敵無數,但是她的聰明機智卻不容任何人反駁,相信,這件案子不日便可破獲。
還有人說,洛嬪殺婉妃,只不過是婉妃運氣不好,當了某個人的替罪羊,皇后娘娘已經開始想法子治癒洛嬪的失心瘋,且會逼問她這件事情的真相,就連兵部尚書洛天,也被此事波及,在案子沒有查明之前,皇上也已經將他投閒置散。
總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以至於傳到最後,所有人都被一團疑雲困惑住。
安德垂手立於吟歡旁,“娘娘,奴才已經按照娘娘的吩咐辦妥此事,請娘娘放心,肯定不會有人懷疑蕭侍衛去向的。”
“恩,那就好,你辦事,本宮甚是放心的。”
“夏吟歡。”蒼凜塵鐵青着臉從正門大步走了進來,臉上那層薄霜透着奪命的涼氣,安德立刻往後縮了兩步,“你到底有沒有把朕的話放在心裡?”
“你先聽我說完,這件事必須要有你從旁相助,否則也無法成事。”吟歡起身間,手輕輕一揮,安德立刻朝着門口衝了出去,並小心的帶上了房門。
“這件事茲事體大,稍有不慎,本已經動盪不堪的朝廷將承受更大的波及。我已經知道婉妃死的真相,確實是她無意中成了另一個人的替罪羔羊。婉妃本應死於中毒,但最後卻是被人捏斷頸骨懸於樑上,放眼整個宮中,能夠有些本事的,當屬夜行歡,這個人,是怕洛嬪下毒的事被人發現,故才造成婉妃是被人謀殺的場面來混淆視聽,將嫌疑轉到我的身上。”
“那又如何?反正洛嬪也已經親口承認是她殺的婉妃,一切事情都已經水落石出,你幹嘛還要搞出這麼多的事?”蒼凜塵不在乎一個妃嬪的死活,他現在心裡唯一在意的,便是吟歡的安危。
“婉妃是虞貴太妃的人,要是不能給她一個交待,怕她也不會息事寧人。而洛嬪,是洛天獨女,自幼出身將門,行事作風豪爽,能夠逼得她動手下毒去害人的人,如果不把他給逮出來,我怕他會對你不利。”
“朕是皇帝,身邊有的是人保護,他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他可儘管朝着朕來便是,倒是你,朕不能隨時守在你的身邊,讓朕如何放心?”蒼凜塵語氣已經輕柔了許多,有些無可奈何的抱着吟歡,輕嘆口氣,“能不能答應朕,不要再去管這件事,朕自會讓蕭劍去查。”
“可是,萬一他的目地是我呢?現在敵在暗,我在明,若……”說到這裡,吟歡突然眯眼一笑,轉身回抱着蒼凜塵,“給我三天時間,如果我還抓不到那個人,你就將我關在東宮,再派人十二個時辰貼身保護,這樣可好?”她瞭解蒼凜塵,越是反抗,他越是強硬。
蒼凜塵冷冷的瞪着她,吟歡突然踮腳在他的脣邊舔了一下,他的眸色一緊,吟歡趁機將香舌探入,與他的緊緊糾纏在一起,他的呼吸急促起來,眼底的無奈已經被情慾所代替,喘着粗氣,語氣邪魅的說道:“你居然用色誘這一招?”
“皇上,皇上。”安祿祁在門外壓低着聲音喚着,一旁的安德本想給他使個眼色的,但想着這個人是長着尾巴的大豺狼,也懶得多加理會。安祿祁臉色有些難看了,再叫怕皇上發火,可是不叫,外面又出了大事。吞了吞口水,“皇上,洛尚書帶着一衆朝臣去了朝殿之上,讓奴才來請皇上過去一趟。”
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蒼凜塵先是準備當聽不見的,幾下就已經將自己剝了個一乾二淨,血紅着眼,惡狼般的撲了上去。吟歡看着哭笑不得,伸手將他推了開去,“這便是我要你幫我的忙,總之,我的戲碼裡面早就已經加入了你的名字,除非你當衆出賣我這個皇后。”
她說的,當然是皇上.將洛天投閒置散一事,這件事蒼凜塵也自然是不知道的,但爲了把戲演到最真實,出動這個皇帝,也是迫不得已。
在他慾求不滿的火熱的仇視眼神中,吟歡替他穿戴好,並將他往外推去,見他始終緊繃着雙脣,吟歡從他的身後,將他環抱住,“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外面的事就靠你了,家裡的事,我自會擔待。”
這麼一句輕聲的,柔柔的話,讓蒼凜塵有一瞬間的徵愣,最後,俊脣揚起,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轉身在她的脣上重重的印上一吻之後,才拉開門,怒瞪安祿祁一眼,“你除了會張着嘴叫之外,別無是處。去,再多加派人手來東宮,如果皇后娘娘有半點的閃失,朕這次一定會摘了你的腦袋。”
安祿祁多次犯錯,還能夠活到今天,多半是看着太后和先皇的面子,現在皇上當衆發話,那把火已經竄到了頭上,安祿祁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連聲稱是。
蒼凜塵的意思便是要將安祿祁留在這裡了,等到他走了之後,安祿祁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因爲,一道素雅宮裝的裙角正站在他的面前,“安祿祁,本宮想知道一件困擾本宮許久的一件事。景兒,她是你的人吧?”
“娘娘,景兒是蓮妃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啊娘娘。”安祿祁身子猛然一緊,趕緊出聲撇清,最後,安德在吟歡的示意下一腳踹在安祿祁的屁股上,“混帳,娘娘早就已經洞查一切,你居然還膽敢狡辯?”
吟歡冷聲說道:“景兒之死,想必也與你有着不可密分的關連,本宮查出,景兒身上有多處處傷,還有她的私處,也查出景兒經常會出入你的房間,敬事房裡多人都曾經親眼見到過,若是你還想要抵賴,本宮大可將此事直接稟明皇上。你也知道,皇上對你,早就已經心存芥蒂……”
“不要啊娘娘,不要啊。”安祿祁跪行到吟歡腳邊,“娘娘明鑑,奴才……奴才確實與景兒對食,但這一切都是景兒她心甘情願的啊,而且,景兒向來乖巧,甚得奴才的喜歡,奴才怎麼會對她動了殺機呢?”
“爲什麼不會?景兒若是心甘情願跟了你,怎麼可能被人打成那樣?”
“打人的是蓮妃,與奴才無關啊。”安祿祁把心一橫,帶着哭腔說道:“景兒年紀尚小,讓她跟着我這麼個老頭子,還是閹人,必定是不會願意的,但是蓮妃想把景兒送給奴才,纔會對景兒狠下毒手。奴才還知道,當初東宮裡面的那個布偶,便是景兒放的,只怕,蓮妃是見娘娘你查到了景兒身上,便……便……殺了景兒。”
“這些不過是你的推測,況且,你知道這麼多事,爲何不向皇上明示?身爲皇上身邊的宮僕,這些便是你的份內之事,你居然與虎謀皮,謀害本宮?”吟歡的聲音更是冷厲。
“娘娘,奴才知道的真的不多,奴才絕對不敢在娘娘面前胡言亂語啊,娘娘明鑑。”安祿祁身上猛抖着,“在景兒死了之後,奴才曾經見到容嬤嬤暗地裡去洛嬪院牆後面燒紙錢,當時她神情緊張,不停的說着‘跟我無關,你不要來找我之類的話’,雖是沒有真憑實據,但是要猜出個大概也不難。那段時間娘娘這裡皇上加派了人手保護,所以蓮妃只能把景兒的屍體搬到離她最近的洛嬪處……”
“好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先暫且退下吧。”
“娘娘……”安祿祁不放心的擡頭看着吟歡。
“本宮要說的話,你以爲你能夠活到今天?不過嘛,本宮做事向來都只看心情,這萬一哪天心裡添了堵,和皇上說出些什麼來,也不一定。”
“娘娘,主子,如果你有什麼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儘管吩咐奴才,奴才一定會盡力替娘娘你辦成。”安祿祁的臉已經蒙上一層灰色,看來他確實是嚇得不輕。
“嗯,那好,本宮便暫且給你一個機會,你替本宮去給那些大臣傳達一句話,就說,洛嬪已經說出了真兇,只不過這個人有權有勢,所以,本宮沒把這個人的身份泄露出去,還有,你要說這句話是皇上無意中給你提及的。”
“娘娘饒命啊,假傳聖喻,也要砍頭大罪啊。”
“所有的事本宮自會擔當,本宮既然說了要放你一馬,便絕對不會食言,不過你也可以試試,如果你不照做的話,後果會如何!”吟歡嘴角輕揚,意味深長的盯着安祿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