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歡眉頭一皺,從徐策手中接過了殘留在窗臺上的餘香聞了聞,“果然是回疆的迷香,你們會中看來不是偶然,帶走吟歡的人絕非一般人。
琉璃的臉很不好看,如今娘娘丟了皇上那邊可該如何交代啊?夜行歡讓他們不要着急,他先把消息傳遞迴宮中,不過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人會綁架吟歡?到底有什麼目的。
消息很快就送到了風府和宮中。
鳳南生聽說吟歡被抓的消息之後面色更加難看,鳳歌看着她那樣嘆了一口氣,“哥,又出什麼事了?”
“有人抓了吟歡,她在長水消失了。”鳳南生薄脣輕啓。
鳳歌心裡面不好的預感一下子又變得靈驗了起來,她癟癟嘴,想不通怎麼又是吟歡出事了?
“鳳歌,收東西,我要出京。”鳳南生拿着紙條面色一緊。
“哥,你瘋了?你的身體纔剛剛好一點。”
“出京,有人想引我上鉤,抓了吟歡。”
鳳棲宮中,蒼凜塵看到信函五指扣緊,面色鐵青,安德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也不知道徐策他們怎麼辦事的?居然敢把娘娘給弄丟了,這下可事大了……
“備馬,朕要出去找吟歡。”
安德顫了一下,俄國使臣還在宮中,皇上昨兒才和對方談好,今兒出宮,豈不是讓俄國人背後有話說?
他不敢揣摩聖意,相比俄國,皇后娘娘什麼分量他是知道的,不過他倒是很想知道哪個不走心的居然敢綁架娘娘,這不是在找死嗎?
吟歡在馬車上因爲迷藥睡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她發現渾身上下都在顛簸,她的腦子也是昏昏沉沉的,什麼東西在不停的晃。
“搞什麼玩意?”吟歡勉強睜開眼睛,這裡好像不是自己熟悉的牀和客棧,她的手好像也被什麼綁住了。
她記得自己明明在睡覺啊?難道是在做夢?不過,渾身上下的顛簸的疼痛,絕對不可能是在做夢,她不敢往最壞處去想,如今國泰民安,綁架她根本沒有任何道理。
她想張口,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好像是被人點了啞穴一樣。
她一下子變得慌亂起來,到底是誰?怎麼回事?誰居然敢那麼大的膽子在客棧就把她綁走。
吟歡的背脊現在都發涼,她不斷的掙扎希望能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門簾突然被挑起來,只聽到一個好聽溫潤的聲音傳來,“你醒了?”說罷不管她的掙扎坐在她的旁邊,手在她身上點了兩下,吟歡大口的呼吸了幾下,定睛看着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約莫二十多歲,長得倒是儒雅,相貌雖不及夜行歡他們好看,倒渾身透露出一種讓吟歡說不出的危險氣質。
吟歡暗暗的揣測這個人,那個男子知道吟歡在看她,眉梢一挑,“你放心,既然抓你來就證明你還有用處,我不會傷害你的。”
她不說話,仍是細細的打量這個人,可是這個人卻不在說話了,彷彿除了這件事他其他的無可奉告。
肚子這個時候咕嚕的響了一聲,男子掃了她一眼拿出放在旁邊的包袱,將一個餅遞給了吟歡。
吟歡看着這個餅,由於到底有沒有毒,這個人來歷不明,最好別吃他的東西。
男子看到吟歡這樣忍不住笑道,“你放心,皇后娘娘,抓你還有別的目的,絕不可能對你下毒的,若是要毒你你活不到現在。”
“哦。”吟歡拿過餅啃了兩口,卻驚奇的發現這聲音居然不是她的。
吃完了餅,吟歡整理了自己的思路,這個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人,居然綁架了她,難道是因爲那個告示?因爲鳳南生描述的黑盒子?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幫人就是與鳳南生有關係的人,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吟歡越發覺得不明白。
“皇后娘娘,你不用折騰了,如今你已經被我改了樣貌,這四周都是我的人,你是逃不掉的。”
吟歡哦了一聲,發現嗓音嘶啞的如同老嫗一樣,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我叫沈珂,以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他淡淡的說了一聲,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吟歡拍了拍自己的臉,發現被貼上了一層什麼怪怪的東西,她皺了皺眉頭才道,“你到底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
“你不用管,到了就知道了。”
“你若是不說,那我可沒有義務和你一起走。”吟歡眉梢一挑,語氣說不出的盛氣凌人。
“皇后娘娘除了接受還有別的法子嗎?”他淡淡的坐在原處,渾身散着一股冰冷的氣息,讓人發顫。
太多次的經歷讓她知道硬拼並沒有好結果,這人能單槍匹馬把自己劫來,想來是早有預謀的,她識相的還是乖乖老實安靜的坐着吧,免得遭什麼罪。
“我只想知道,到底在背後要綁我的人是什麼人?或者是她有什麼目的。”吟歡這幅嗓子讓她自己都聽着怪怪的,她只好儘量的扯了扯,想讓自己正常些。
“到了就知道了,皇后娘娘何須這麼糾纏的問呢。”沈珂笑着看吟歡,只是笑容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靠!這人跟塊石頭一樣,怎麼問話都問不出來?吟歡咬着牙對上他那副笑容繼續道,“你是他派來綁架我的人嗎?”
“皇后娘娘這不是廢話?”
“我問的不是廢話,我只是想問問,是不是你要綁架我而已。”吟歡也迴應着他的笑。
沈珂看着吟歡,突然笑容戛然而止,“天底下還沒有誰能叫動我,這次綁你只是還人家一個恩情而已,我與你並無恩怨。”
“哦?”吟歡眉梢一挑,她和這個人認都不認識,如果有恩怨就有鬼了,不過這人的朋友能請動他來抓自己,看來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看來他是篤定了要把自己帶走的。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那我丫頭他們沒事吧。”吟歡見自己跑不掉了,索性繼續問着問題,免得自己坐在馬車上無聊,胡思聯想。
沈珂被吟歡的話逗笑了,“皇后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有心思去管別人,果然如他所說,皇后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吟歡不想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出聲道,“過獎了,我現在問你的是我的人有沒有事,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你放心,我只奉命抓你,他們不是我的獵物,我只是讓他們稍稍昏睡了一下,不出意外大家都知道你已經失蹤的消息,但他們絕不可能想到你在這裡。”他說完也從包袱裡面拿出一個餅,溫柔的啃了一口。
她早已猜到他們沒事,聽他這麼一說她也放心了,只不過此人對自己十分有把握,看來他已經有信心躲過後面一路的盤查了,她道,“你在我身上易容還變了聲音?”
“是啊,這易容術倒花了我一番心思,不信皇后娘娘可以扯一扯自己臉上的皮囊。”
吟歡抓了一下臉,卻沒有想到像是扯到肉一般的疼,她眉頭一皺沉聲道,“你到底在我臉上動了什麼鬼。”
“我只是在你的臉上用了我獨門的藥而已,這藥會讓人改變面貌,不過你放心,藥沒有任何的危害。”他笑了笑,“不過如果娘娘打算跑的話,那自己的容貌怕是不能恢復了,蒼凜塵他們也不傻,不會相信一個長着別人臉的夏吟歡的,你不用打任何的鬼心思,你是算計不過我的。
吟歡聽到他的話之後多了一絲擔心,按他的話說自己的容貌是變了,如果變不回去,就算蒼凜塵信了她的話,也沒個屁用,她總不能頂着這張奇怪的臉活下去吧。
她現在腦子裡面徘徊的是各個她曾經得罪過的名單,不過她發現並無任何一個人可疑,她心裡面越想越亂,覺得哪裡都不對勁了。
想到這裡,吟歡抿了抿脣瓣,決定沉默下來。
很快就到了一個小鎮,沈珂帶她進了房間,不過是點了她的啞穴,睡覺的時候都親自的守着她,看來他也並無自己說的那般輕鬆,對她這個獵物十分的在乎。
吟歡在房間的時候特地照了照鏡子,果然如她所說,她現在的容貌早已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就像是個山野村姑一般,說不上哪不對,但這樣的長相,讓她都不忍多看一眼。
第二日他們沒有多做停留就走,像是着急趕路。
在車上的時候,沈珂怕吟歡無聊,便扔了一些書給她,加上從客棧買的一些果子和點心,路上倒是不無聊。
吟歡拿起書,只當沈珂不存在,這些書就是一些打發人的書,講的什麼妖怪故事,類似於山海經,她看的津津有味,彷彿自己並未曾被綁架。
沈珂看到她那樣眉頭皺了一下,總覺得她冷靜的程度讓他深深的咋舌。
一連過了好幾座城池,從來沒有半個人攔他們,有攔的都是看對一下畫像就放行,根本沒有細細盤問。
這個沈珂早已僞造了她的身份,她也知道他肯定是做好了萬全之策,吟歡看着越來越快要到邊境,心裡面卻莫名窩火起來。
眼看就要到邊境白月城了,吟歡焦急卻又無可奈何,不過她也不太擔心,白月城檢查一向嚴謹,他們的馬車應該會在那裡停一停。
果不其然,所有人都要嚴加盤查,沈珂的馬車停了小一會前面依然沒有動靜,他撩了撩簾子,眉頭皺了皺,又走了進來。
“喜兒,白月城盤查十分嚴重,莫要出了什麼差錯纔是。”
吟歡坐着喝茶,嘴巴都動彈不得,沈珂明白她的意思,如今她爲魚肉,人爲刀俎,根本沒有動彈的餘地。
馬車很快盤查到了他們,沈珂一直回答官差的問題,還不時的往裡面看。
“你,下來。”官差指了指吟歡,吟歡愣了一下在沈珂的同意下才下車,吟歡剛下車便看到遠處一席白衣的夜行歡,他身邊站着劉燕,兩個人的雙眸一直盯着來往路過的行人,像是怕漏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