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平安回來,哥倆把七八個籠子配上餌料往塘子裡一放,轉頭回到村子的時候便已經是夕陽西垂時分了。
剛上了一半的坡,蒼海看到魏文奎正在自家的門口衝着他家的黃狗罵罵咧咧的,黃狗坐在地上縮着脖子聳拉着耳朵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
平安好奇的問道:“魏叔,您這是幹什麼呢?”
“沒事幹罵狗玩,沒有想到您還有這情調哪?”蒼海笑着說道。
魏文奎衝着兩人說道:“你們倆回來啦?”
看到兩人點了點頭,伸手指了一下自家的狗:“這狗東西以前還逮老鼠,這兩天家裡的老鼠都要上天了,也不見它逮一個,剛纔一隻大耗子從它的面前走過它都不帶吱一聲的”。
蒼海聽了不由噗嗤一聲樂了:“我說魏叔,做你家的狗還真不容易,還要有逮耗子的技能?不逮耗子您這裡就扯着嗓子罵,合適麼?”
魏文奎道:“要是不能逮我罵它做什麼,關健是能逮它不逮那我不罵它麼,還有現在村裡的耗子真是太多了,個頭還奇大,我剛從鎮子你大伯家裡抱了一隻小黃貓,居然纔來家裡不到兩天就被一隻耗子給咬死了,你說這叫什麼事兒……”。
魏文奎開始嘮叨了起來。
狗逮耗子可能是從蒼海家的虎頭身上開始的,自從知道每捉一隻耗子蒼海就給塊肉吃,虎頭對於拿耗子這個事情就挺上心的,現在蒼海家裡已經見不到耗子了,可能是耗子之間也有聯繫,知道蒼海家老窯裡有吃的,但是狗太猛所有去偷東西的耗子都是一去無回,所以這羣耗子也就不往蒼海家貯糧食的老窯來了,都往別家去了。
虎頭一逮耗子村裡的其它狗也就跟進了這項活動,時不時的便逮一隻耗子送到主人的面前,可能是也希望從自己的主人那裡得到虎頭一樣的待遇。
可惜的是這些狗真的是想多了,村裡的其他人可不會拿一塊好肉喂一條狗,他們自己吃的時候都算是一道菜呢,哪裡捨得喂狗,好的喂點兒饅頭泡點兒肉湯什麼的,像是魏文奎這樣的就嘴上誇上兩句便作罷了,一次兩次狗還有點盼頭,次次都是口頭表揚狗自然也就沒有興趣再捉耗子了。
關健是狗不像是貓,村裡的狗並不吃耗子,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土狗都不喜歡吃,一次兩次可能當個遊戲,但是這種遊戲多了玩起來也就沒意思了。
平安到是理解,張口把蒼海心中所想的話給說了出來:“魏叔,你也太摳門了吧,每一次大黃逮到耗子你都只是說兩句,也不喂個東西什麼的,它自然不肯捉了”。
“爲什麼虎頭捉耗子很勤快?對了,海娃子,把你家的虎頭借我家蹲兩天吧,這耗子真是的要命了,家裡糧食圍子快被它們給禍禍通了”魏文奎說道。
蒼海哈哈樂了兩聲:“我家的虎頭到你家裡也不捉耗子,每捉一隻耗子我就扔一塊肉,要不然你以爲它會整天有事沒事的捉耗子,老話說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您這既想狗管閒事又不給物質獎勵哪成啊!皇帝還不差餓兵呢,你以後給點甜頭就是了”。
魏文奎聽了很不樂意,伸出腳在自家的黃狗身上輕踢了一腳:“不中用的東西,白餵你長那麼大”。
“對了,平安,你二叔家鎮上的貓是不是快滿月了,如果滿月的話給我留一隻”魏文奎想了一下覺得家裡還是要養一隻貓。
平安說道:“魏叔,這一窩你是等不到了,我二叔家的貓只下了兩個崽,現在都被他的朋友給定了,李三爺爺上鎮上的時候都沒有要到”。
“咦,現在貓都緊張了”魏文奎有點兒奇怪了。
“我叔家的貓貴,是一個洋貓,好幾千一隻”平安說道。
魏文奎聽了撇了一下嘴:“你娃子可不要騙你叔,一隻貓幾千塊誰瞎了眼會買?”
蒼海覺得和魏文奎說這個真是累,在他們的觀念中幾千塊的貓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買。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經濟基礎不一樣,消費觀念自然也就相差的太大,和他們說這事情說不明白的,最好還是把嘴閉上的好。
和魏文奎聊了幾句,小哥倆繼續往坡上走。
回到家,蒼海擺開了架式開始做飯,蒼海雖然是個西北人,但是因爲常年生活在魔都養成的習慣一天三頓米飯都不是問題,但是平安和師薇就有點兒受不了啦,尤其是平安特別想吃一頓麪食。
所以蒼海今晚滿足了平安的想法,準備烙個餅皮子,然後炒上幾個小菜卷着吃。
蒼海和麪,平安則是去菜園子裡撥蔥摘菜。
師薇看到蒼海家廚房的燈亮了,無所事事的她也走了過來,準備搭把手。
“有什麼活要我乾的麼,整天在你這裡搭夥總得幹些活”師薇說道。
蒼海聽到師薇這麼說不由的愣了一下神,因爲師薇一般都是吃飯的點兒過來,從來沒有提過幫廚的事情。
“今天師大醫生的心情很不錯啊”蒼海笑着問道。
師薇聽了皺了一下眉頭,繼續板着個臉重複說道:“有什麼要幫忙的!”
“要不這樣吧,你去幫着平安把菜擇一擇”蒼海看到平安回來了於是衝着師薇說道。
師薇聽了點了點頭,拉了一個小凳子開始幫着平安擇菜。
蒼海這邊則是和麪,把麪糰和好了之後,拉成了長條,然後揪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小麪糰,用擀麪杖把小麪糰擀成了扇面大的小的餅子。
等着蒼海把薄餅子擀好之後,平安和也把菜擇好洗乾淨了。
喊了平安燒火,兩個鍋同時起,大鍋烙餅子小鍋炒菜,等着所有的餅子都出了鍋,菜也都炒好了。
今天捲餅子的菜有兩樣,一樣是青椒土豆絲,一樣是醬肉絲配上切成條的蔥白。除了兩個捲餅菜之外,還燒了一個西紅柿湯。
大傢伙洗了手吃飯,小方桌三人帶着鐵頭正好一人一面。
推開了手中的小碗,碗裡的西紅柿湯已經見了底,抹了一下嘴之後,說道:“今天晚上的碗我來洗“。
“平安,不要和我搶,免得到時候有人說我光吃飯不幹活”。
蒼海想了一下覺得這話中的某人似乎就是自己,於是分辨說道:“我可從來沒有這麼說過!”
“嘴人沒說但是你的心中就是這麼想的”望着蒼海道。
蒼海這下沒話可說了,心裡嘀咕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又在心中說我什麼壞話?”
“這你也能知道?”蒼海被弄的哭笑不得。
指着蒼海說道:“你的眉毛微微挑幾下心中肯定是在說人的不是,現在除了我和平安也沒有別人,平安也沒有犯什麼錯,那你心中只能說我,高中的時候就是這樣,每一次你一嘟囔對人不滿的時個就是這個表情,現在十來年了居然你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這個小動作”。
還別說對於蒼海的小動作還真的挺了解的,不過也難怪兩人研究習題的次數太多了,再加上當時的一顆芳心都系在蒼海的身上,對於他面部微表情自然是有點了解的。
“呀,那以後你不是相當於會讀心術了嘛,我在你的面前哪裡還有什麼秘密而言”蒼海笑道。
“知道就好”說着站了起來,開始把衆人面前的碗筷都收了,摞成了一摞捧着走到了水池邊上洗了起來。
被師薇搶了活的平安有點尷尬了,似乎是一天沒有洗碗的活兒不知道吃完飯做什麼好似的。
“行了,吃飽喝足了之後回家去吧,明天早上咱們還得去收籠子呢“蒼海摸了一個牙籤開始剔起了牙。
平安站了起來,衝着蒼海和師薇說道:“二哥,齊醫生那我回家睡覺去了,二哥,我回家刷牙睡覺去了”。
“行了,不用每天都強調,知道你現在每天早晚都刷牙,好傢伙牙齒白的都能照出人影來“蒼海笑着調侃平安。
平安很開心的轉身離開了廚房。
不過沒有走幾步,平安又轉了回來。
“怎麼又回來啦?”蒼海很奇怪。
“二哥,我爺早上和我說過兩天準備給我開窯,他問我想把窯開在哪裡,我一時也不知道開在哪裡,我想問問你,一直想問你來着,不過今天我給忘了,好在現在想起來了,要不是回家不知道怎麼和我爺說”平安說道。
蒼海想了一下:“要不就開在這下面吧,上來下去的也方便,算是和魏叔做個鄰居了”。
蒼海新窯是新開的,魏文奎的家其實是在蒼海家老窯口的下面,所以離着上下的坡還有兩間窯的位置,就算是以後平安想再開上兩口窯這地方也足夠的。
平安聽了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豎着耳朵聽哥倆聊天呢,見平安走了,於是張口問道:“平安開窯?這是準備分家?”
聽到胡師傑讓平安這個孫子自己選窯址這是很明顯的分家信號,而平安的腦子又是個不利索的,所以挺好奇的,爲什麼胡師傑讓平安這個傻孫子分家。
這事也沒什麼好藏着的,全村怕是除了剩下的人都知道了,於是蒼海簡單說了一下,把其中的一些鬧心的東西都撇了過去,所以聽到的是一個正常的版本,那就是平安成年了,該立戶單過了。
其實現在平安就已經算是立戶了,因爲在戶口本上,平安已經是個嶄新小本本的戶主了。
“奇怪”嘟囔了一句。
兩人沉默了一會,又聽到下面傳來了魏文奎罵自家黃狗的聲音。
當聽到魏文奎罵自家的狗居然不逮耗子的時候,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起來,越聽越可樂,很開笑的花枝亂顫了起來。
望着的樣子,蒼海突然間怔,因爲這時的真的是很漂亮,尤其是胸前的兩坨碩大,隨着身體不住顫抖着,看着蒼海下意識的一呆。
頭一轉,蒼海尷尬的把自己的目光轉到了另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