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蒼海帶着師薇出去溜彎兼消食,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濛濛這個小丫頭纔會不纏着蒼海或者是師薇,這時小丫頭帶着滑頭還有鐵頭滿村子瘋,通常不知道開心什麼,但是小孩子的心情就是這樣,在大人看來不值得開心的東西也能讓她們展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反而大了,經歷的事情多了就沒有這種簡單至極的快樂了。
兩人挽着手,漫步走在小河邊上,這個季節什麼蟲蟲蛙蛙的早就沒有蹤跡,只有時不時的從樹梢上傳來的清脆鳥啼可以打破這份沉靜。
這時的太陽曬在人身上也很舒服,暖洋洋的。
該落的樹葉也都落的差不多了,光禿禿的樹杆隨處可見,落下的葉子也鋪滿了原本的小道,如果不是蒼海和師薇都常走的話,根本無法分辨出來哪一塊是小道哪一塊是土地。
除了落了葉子的樹還有就是長青樹,比如說鬆啊,柏啊之類的,有些松樹上還能見到棕褐色的鬆塔,時不時還有一些忙活着準備最後過冬糧食的小松鼠在樹枝上跳來躥去的。
“這裡真的漂亮,真想在這裡一輩子這麼住下去”師薇望着一隻小松鼠開心的說道。
樹上的小松鼠並不怕師薇,不光是不怕還瞪着一雙小眼睛瞅着師薇,一邊瞅一邊還翻動着嘴巴不停的磕着手上的鬆塔,嗑的同時嘴巴漸漸的鼓了起來,很顯然松子已經快塞滿了它的小嘴巴。
這裡的松鼠並不怕村裡人,但是對外面的人抱有着相當大的敵意,像是每天過來運蔬菜的那幾人,只要靠近這些小傢伙十米,它們立刻閃的沒了影兒。
到是村裡的人它們並不害怕,不光是不怕有的時候還會把自己的食物藏到鄉親們的家裡,所以有的時候鄉親們會在抽草引火的時候,在自家的草垛裡發現一些野栗子,有時甚至能在自家的櫃子裡。被子裡也能發現松鼠塞的小松籽什麼的。
鄉親們也不會捉這些小東西,以前是沒有這些小東西知道這東西能賣錢也沒有地方捉,現在村裡馬上就有了收入,更加沒人捉這些小東西了,鄉親們的縱容也讓這些小東西的小膽兒越來越肥了。
要說村裡這些小東西最怕什麼,第一是村裡的那幾只懶貓,它們不介意有的時候給自己加上小點心,抓鳥逮雀都拿手唯一不幹的就是逮老鼠,典型的不務正業。
第二就是魏文奎家養的那兩隻黃鼠狼,兩個小東西逮老鼠,而且還很盡責,不光逮村裡的老鼠,田裡的也逮,絕對是捕鼠標兵。以前村裡的貓是追黃鼠狼的,不過捱了幾腳之後再也不逮黃鼠狼了。
相伯這兩隻黃鼠狼如果遇到松鼠,估計它們也不介意換個口味吃吃松鼠什麼的。
如果沒有這兩樣東西,說不準這些膽大包天的東西能搬到四家坪和鄉親們合同一個窯。
蒼海身上的氣味讓這些小傢伙們膽兒更大,同樣沾滿的蒼海氣息的師薇,它們自然也不會害怕,就像是現在師薇盯着的這隻小松鼠,磕了一嘴的松子之後,賤溜溜的從樹枝上滑了下來,轉到了師薇的腳下順着師薇的褲子爬到了師薇的肩上。
師薇對於小松鼠親近自己很得意,板直了身體生怕小松鼠跑掉,同時衝着蒼海小聲說道:“你看,你看,這小松鼠好可愛!”
還沒有等師薇的話說完,小松鼠伸出了小爪子扒開了師薇的領子,然後把小腦袋伸了進去,然後開始往師薇的領口內吐起了松子。
師薇被小松鼠弄的有點兒癢,一粒粒的小松子落進了胸口,讓師薇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
蒼海笑着說道:“它到是會找地方藏糧食!”
說完蒼海伸頭瞄了一眼,弄的師薇立刻伸手推了一下蒼海。
“又不是沒見過,害什麼羞啊”蒼海打趣說道。
師薇剛想說話,但是此刻小松鼠已經把嘴裡所有的松子吐到了師薇的文胸裡,然後兩隻小爪子飛速的撓了幾下,把師薇的領口又蓋了起來。
蓋好了之後還打量了一下,似乎是對於自己傑作非常滿意,於是飛快的跳到了旁邊的樹枝上,兩三下跳回到了松樹上繼續開始剝起了松子。
師薇想把松子從自己的文胸裡掏出來,但是被蒼海阻止了:“你現在別掏,咱們走開再掏吧,要不然小東西可能會失望,說不準還會往你的衣領裡藏東西”。
聽了蒼海的話,師薇便停住了掏松子的動作,跟着蒼海一起繼續沿着小溪逛了起來。
小松鼠現在有點兒懵,見師薇要走,也不知道是想着自己的松子,還是覺得自己的移動倉庫要走,反正抱着鬆塔的小東西有點兒懵逼,一動不動的望着師薇的背影,等着快瞅不見了,還站了起來,一隻小瓜子抓着頭頂的樹枝張望。
走了差不多一百來米,師薇這才連掏帶抖收拾了一下衣服,把松子從自己的身上給弄了出來。
“松子挺大的,要不要嚐嚐?”師薇看着手掌心的松子,送到了蒼海的面前。
蒼海搖頭說道:“我可不想吃松鼠的口水”。
師薇聽了也覺得有點噁心了,之後把手掌中的鬆塔扔到了地上。
兩人這麼一直沿着河道逛,戀愛中的男女逛起來是沒什麼距離感的,這麼一逛直接就逛到了泄湖邊上。
此刻的泄湖已經不像是夏日那般鬱鬱蔥蔥了,現在湖邊的權幾乎都落光了葉子,光禿禿的豎在湖邊,湖岸邊上水中還能見到一些枯死的野草,大多數都倒伏在地,只有少部分孤零零的立着,顯得有些蕭瑟。
除了樹與草,湖邊上也能看到一塊塊還沒有融化的薄冰,時不時的有些身材輕盈的小鳥落在冰上,伸着腦袋注視着河裡的魚,看樣子準備撈一條打打牙祭。
蒼海正準備把目光從鳥身上移開,突然間見到湖裡的水花一振,一個遠比鳥大的多的身影從湖水裡躍了出來,直接奔着站在冰上的鳥去了,別說蒼海了就連水鳥也沒有發現危險,等着它想振翅的時候,發現已經晚了。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一瞬間,魚一捕到了鳥,便重新回到了水裡,如果不是留下來的漣漪,蒼海都懷疑整個事情有沒有發生過。
“下個月的月中,咱們跟着我媽去一趟我外婆家?”師薇突然間問道。
蒼海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行,你要回去咱們就回去唄,不過這次得讓我準備一下,弄點好的禮物,別像上次一樣打個措手不及的”。
說完蒼海想了一下:“這次回家的主題是什麼?”
師薇說道:“哪有什麼主題,我們家親戚想見見你,原本我不想讓你跟我們一起去的,不過我舅他們親自打電話過來,我就只能應下來了”。
其實師薇知道這裡面最想讓蒼海去的還是自家的母親,除了她也沒有別人了。
“嗐,你怕個什麼勁啊,我跟你說你老公我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放心吧,保證讓舅舅他們喜歡上我”蒼海把胸口拍的啪啪響,自誇說道。
蒼海見師薇並沒什麼開心的模樣,於是問道:“怎麼啦,對我沒有信心?”
師薇搖了一下頭:“我只是覺得心煩,我媽也真是多事”。
蒼海聽了笑着說道:“這有什麼心煩的,如果人厭咱們就離的遠點,人品好咱們就親近一些,不用心煩。所謂車頭山頭自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蒼海到不覺得怎麼樣,準丈母孃想帶自己這個準女婿去見見自家親戚,有這樣的想法那真的太正常了。
再說了反正總有見的時候,早見晚見又有什麼區別,他們又不是什麼妖怪更不可能吃人,蒼海還能怕了他們去不成。
師薇不擔心蒼海,她是擔心的是王真珍這顯擺的性子,自家的閨女找了一個好女婿,那自然就要向兄弟姐妹們顯擺一下,師薇的舅舅阿姨大多都生活在南方緊臨着魔都,不是搞點小生意的,就是混政府的,職位不高但是也算是小有成就。
可以說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混的最不好的就是王真珍家,王真珍又是愛面子的人,現在能顯擺一下自然要顯擺一下。師薇怕以蒼海的性子這種事情久了,會討厭起王真珍同時討厭起自己來,心下有些怪母親多事。
看師薇臉上的表情,蒼海知道她擔心什麼,於是伸手扳正了師薇的身體雙手扶住她的肩,目視着她的雙眸,鄭重的說道:“我希望咱們是一體的,我會如同待自己的父母一樣待你的父母,我看的出來,叔叔是個忠厚的人這不用擔心,阿姨呢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有些小市民,不過真沒什麼壞心眼,放心吧,我能應付的了,說不準過些天你會覺得你纔是外人”。
師薇聽了反手握住了蒼海的手:“我只是不希望你討厭我的母親,她的性子真不討人喜”。
“直來直去的我看挺好,要不你瞅着”說完蒼海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看了一下發現信號還不錯,於是直接撥了王真珍的電話。
開了免提,蒼海示意師薇安靜下來,等着電話接通。
很快王真珍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喂,蒼海啊,現在哪裡呢”。
“阿姨,我正在村子裡呢,對了,薇薇說您過幾天要帶我去親戚家見個面,我想您幫我參謀一下,到時候我該帶點什麼禮物,……您看我這人也不會買什麼東西,想把這事交給您,你看到底是花多少錢合適,還有買什麼東西,要不我先給您打過去三萬,您幫我仔細把個關?”蒼海在電話中說的很恭敬。
王真珍那邊一聽立刻覺得精神一振,她帶着蒼海回去就是去長臉的,買禮物這事兒自然會考慮,她最擔心的就是怕準女婿不知道人情事故,正不好意思張口和蒼海提呢,沒有想到準女婿這麼上路子,自己提出來了,如何能不開心?
“你這孩子,阿姨不怪你,你們年青人在這方面都欠缺,還有三萬也太多了,薇薇兩個舅舅三個阿姨的,每人買點小禮物就算了,像是薇薇大舅到是可以多一些,以前對我們家照應也不少……”王真珍說道。
蒼海這邊也不提什麼意見,不住的嗯上一聲,然後就是阿姨真厲害考慮的真仔細之類的,滿正滿口阿諛,直接把電話那頭的王真珍給哄的,笑聲不斷差點兒樂壞了。
一個電話打完,原本王真珍一直叫蒼海的大名,現在改成了小海長小海短,小海喜歡吃什麼下次阿姨給你做之類的,王真珍估計恨不得直接張口叫好女婿了。
師薇很無語,望着蒼海’依依不捨‘的和自家老孃聊了塊十五分鐘放下了電話,頓時問道:“這就是你的辦法,無原則的猛拍我媽的馬屁?”
“那你還準備怎麼樣,別管馬屁不馬屁的,全家和諧纔是最重要的!”蒼海笑嘻嘻的說道。
“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你還有做奸臣的潛質呢!”
“過獎過獎!”
“我是誇你麼?”
“看到沒有,那邊有個小樹林子,咱們要不要進去探討一下?”蒼海大聲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