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二奶奶家的菜地裡弄了兩顆青菜,加上兩個雞蛋煮了一碗雞蛋麪,吸溜了之後,蒼海便開始種樹。
先是在自家的門口把幾株果樹給種了下去,然後又開始在村口附近種樹。
正和平安刨着坑裡,李三奶奶錢喜妹走了過來,只見她一手端着碗,一邊吃着玉米麪稀飯一手還抓着一個饃,一邊吃一邊衝着蒼海這邊走了過來。
“海娃子,你這是幹什麼呢?”錢喜妹問道。
蒼海沒有回答,平安解釋說道:“我們這是種樹呢,二哥說等着這些樹長成了,村裡夏天也就有了納涼的地方”。
“原來是這個意思”錢喜妹聽了說道。
原本錢喜妹過來是想提醒蒼海,這邊的地是她家的宅子,但是聽到平安這麼一說她有點不好意思張口了。
蒼海離開老家已經是十年了,並不太瞭解這些了,原本他想着在村口種上兩顆樹,誰知道這一種種到了李三奶奶家的宅基上了。
蒼海不知道,平安到是知道的,不過他沒有想到告訴蒼海,而是衝着李三奶奶說道:“三奶奶,這樹種在你家的地上,那這樹蔭也就是您家裡的了”。
李三奶奶一聽頓時有點兒尷尬了,但是平安是個傻子她又不好說。
這下蒼海才明白過來,自己把這兩顆樹種在了李三奶奶家的地上,雖然這裡地很多,但是鄉下人對這個看的重一些,宅子是有講究的。
於是蒼海說道:“李三奶奶,我真不知道這是您家的宅基,要這我把這兩顆樹挪一挪?不挪的話也行,這樹就算是您家的你看成不成?”
被蒼海這麼一說,李三奶奶這下是真不好意思了張口說道:“沒事,你種,這樹還算是你的”。
說完端着碗施施然的離開了。
蒼海望着李三奶奶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好了,想了一下對着平安說道:“算了,我們把這兩棵樹移一下吧”。
平安哪裡會有意見,聽了二話不說幫蒼海擺樹移了出來,挪到了村口道邊,這下子就不在任何人家的宅基上了,只是現在這兩棵樹已經到了村坡頂上。
重新種下了馬澆上了水,蒼海這邊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做法,覺得剩下的樹苗子還是種在自家的老窯和新窯這一塊比較好。雖然蒼海不介意把樹送給鄉親們,但是他也知道鄉親們也是要臉皮的人,自己再把樹胡亂種在別人的地上,那麼大家說不準就得把錢給自己送過來,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辦這麻煩事。
在老窯了門口種了一株榆樹,在新窯的門口種了一棵桂花樹,還有一株榆樹。剩下的什麼柳樹,楊樹什麼的都種到了菜園子的坡下,幾近於溝底的地方。
花了一天的時間,和平安一起種好了樹,蒼海晚上的時候請平安吃了飯,兩人端起碗坐下來剛開吃,胡師傑便到了。
蒼海連忙站起來示意胡師傑過來吃,胡師傑看了一眼也不客氣,拿了碗自己從鍋裡盛了一碗飯,蹲在了桌子邊上吃了起來。
“海娃子,你這樹多少錢一顆?”胡師傑問道。
蒼海不知道胡師傑爲什麼這麼問,不過還是好笑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這價是貴了還是便宜了”。
說完便把自己種的這幾株樹給報了一下,樹種不同價格也不同,同樣的品種株的大小不同價格也有差別,總的來說蒼海這個價格還是挺實惠的。
胡師傑一聽暗自點了點頭:“還有沒有,要是有的話我想買幾株榆樹,還有棗樹”。
蒼海一聽說道:“您要是要的話我可以再去買,不過我這裡是沒有了,今天都被我種到了地裡去了”。
胡師傑聽了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你小子種樹還知道一點講究,聽說你小子在家前屋後種上了樹,我特意過來看了看,生怕你種錯了樹招了忌”。
“我知道一點”蒼海笑道,
種樹的忌主要是民間傳說,什麼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門前不栽鬼拍手(指的楊樹)還有什麼石榴花椒隨便埋,銀杏進滿地財之類的。
“嗯,總之你沒種錯”胡師傑說道:“這些東西你們年青人可能不相信,但是老輩人傳下來的總有些道理,就算是不信也不能對着幹。對了,你要是再去鎮上的時候幫我買這幾樣樹苗子回來,要是能大株的更好”。
“我知道了”蒼海點了點頭。
說了這事,大家繼續吃飯,沒過多久,魏文奎又過來了,看到三人吃飯他回了一句吃過了便蹲在桌子旁邊抽菸。
一邊抽菸一邊說事,說的還是種樹的事情。
“別問了,我剛問了價,還可以不算貴,你要是想買什麼樹苗子就和海娃子說”胡師傑設道。
魏文奎聽了直接報了幾株樹,差不多也就是榆,棗、桂,杏之類的。
“榆樹、桂樹的沒什麼大問題,過幾天我去看看,但是這杏樹有點兒困難,不一定有”蒼海自己都沒有種上銀杏樹,更別說給魏文奎找了。
“沒有其它的也成”。
魏文奎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口出現了李立仁的身影。
“李二爺爺,您不會也是來打聽樹的吧?”蒼海笑着問道。
李立仁說道:“對啊,我過來問一問,我想在家前也種上幾株樹,反正現在村裡有水了,時不時的澆上一瓢半盆的,勤快一年下來這樹也就長的住了,怎麼你們也是這個意思?”
胡師傑秀道:“我們都是這個意思”。
蒼海笑道:“那大家把需要的樹種什麼的統計一下,等好了我去鎮上,就算是沒有的我讓他們幫着購置一些”。
種樹是好事,蒼海可不想再看着村裡光禿禿的不成個樣子了,有了樹,到了夏天時候綠樹成蔭,村子裡看起來也是一種享受不是?
聽到蒼海這麼說,周圍的幾人紛紛點頭,由着李立仁開始統計,這邊兩人統計完了,李立仁又去把別的要種的樹都統計了出來,滿打滿算的百十來株樹苗。
現在有了水,大家自然想着種樹,對於村民們來說種樹不光是納涼,長到了一定的時候樹也就等於錢,到時候伐了賣錢救急什麼的也是一項好的投資。
看着蒼海接了紙條後,大家紛紛散去了,收拾一下蒼海回屋睡覺,第二天一早又往鎮上去,把需要的樹交給了文一道,然後約定了時間過來取,便又回到了村裡,開始繼續種自己的樹。
一週後,蒼海帶着胡師傑拉了板車過來取苗,拖回村裡後,大家便開始忙活了起來,兩三天後,樹裡許多空地上便種了一人多高的小樹苗苗。爲了保證這些小樹苗苗了存活率,蒼海半夜還偷偷起來給這些小樹苗澆了一點水。
忙着忙着新一年的雨季便如約來了。
蒼海站在自家的廚房望着外面突然而至的聚雨,碩大的雨點敲在了廚房的玻璃頂棚上發出了一陣啪啪的響聲,
在蒼海的腳邊站着虎頭,這時候的虎頭一張狗臉上也全是鬱悶,連着下了兩三天的雨,並且從小到大,限制了它出去玩的空間,這讓虎頭同樣很不滿。
“真不知道這雨還要下多久”蒼海望着外面的雨簾嘆了一口氣說道。
沒有雨水的時候想雨水,有了雨水的時候又嫌棄雨下的太大了。
“海娃子”。
這個時候突然間坡下來了一個聲音,蒼海一轉頭髮現坡下站着一個人,約四十來歲的年輕,身上披着一件綠色的雨衣,正衝着自己招手。
蒼海仔細抑一下,這才認出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胡師傑的大兒子,也就是平安的父親胡明山。
”明山叔,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蒼海擡了一下手揮了兩下同時問道。
胡明山說道:“早上回來的,你小子站在屋裡,就這麼幹站着啊,不去田裡放水?要是任由着田裡的水這麼積着,不用幾天苗兒就被水泡死了”。
聽到胡明山一說,蒼海這纔想起來,自家還種了幾畝地,於是張口說道:“我馬上就去”。
聽蒼海這話,胡明山笑了笑扛起了拄在地上的鐵鍬,轉身向着父親的地走了過去。
田裡的水那是一定要放的,於是蒼海換上了雨靴,披上了雨衣拿了鐵鍬扛上了肩走進了雨裡。
虎頭站在屋檐下,衝着蒼海汪汪叫了兩聲,見主人頭也不回,於是猶豫了一下也走進了雨裡,很快跑到了蒼海的旁邊,縮着腦袋跟着自家的主人。
蒼海看到腳邊的虎頭,伸手揉了一下它的腦袋,轉身回到了屋裡找了一塊小塑料皮披在它的身上之後,一人一犬這才重新走進了雨中。
來到了自家的田裡一看,蒼海這才發現,自家的花生油菜什麼的,全都泡在了水裡,一腳下去差不多都能沒過了腳面。揮起手中的鐵鍬,蒼海開始鏟泥疏通排水溝。地裡的積水不少,輕輕的把壟邊的溝一撥開,雨水便順着溝子嘩嘩流了起來。
溝子疏通好了,蒼海又扛着鍬走進了地裡,看到水窪子便挖一道小溝把水引出去,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這才把花生地的水給疏通了,花生地這邊也沒什麼問題了,接下來便是油菜地,等把所有的地都挖了一遍,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鐘,蒼海的身上還有雨衣上已經是泥斑點點。
扛着鍬準備回家呢,蒼海走到了半路發現胡師傑幾人正站在坡邊上,沒有幹活就這麼站在雨水裡聊着什麼。
蒼海好奇的走了過去,衝着大家問道:“這是幹什麼呢?”
李立成一見蒼海來了,伸手打了個招呼:“我們在看這水呢?”
蒼海聽了好奇的望着幾人腳邊不遠的一個水窪子,現在水窪子裡面積了不少的雨水,依蒼海的判斷來說,最深的地方差不多要過人的大腿了。
“這有什麼好看的?”蒼海看了幾眼也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特別值得這些人站在這兒看的。
胡師傑說道:“以前這雨水下來便會沿着那邊的坡流走,今天還真是奇了怪了,這些雨水居然積在了這裡,一點兒沒有流出去的意思”。
蒼海聽了又看了幾眼水窪子,再看了一下胡師傑說的坡的方向:“那邊的地勢低?”
“原是是低的啊,不過今年奇了怪了,好像是那邊的土勢又高了起來,把水都聚了起來”李立達說道。
“那是好事情啊?”
蒼海覺得這邊聚了雨水那不好麼?雨季過後如果這個水窪子還在的話,在一天就能給附近的小草啊,小灌木啊什麼的提供一天的水份,促進它們的生長,這不是好事情那什麼是好事情?
“好事情是好事情,不過這裡裡外外透着奇怪”胡師傑吧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