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9不解之謎
坐在客廳裡,吃着八寶五味粥,第一次吃到的陳思透連聲叫好,難得的連吃了三碗,常寧有些習慣性的自得,在旁邊解釋說,今天的八寶五味粥,其實是熬了四種,其中一種就是爲陳書記熬的,爲此他還跑到藥材鋪專門配了中草藥。
楊陽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常寧的身邊,聞言後又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對陳思透說道:“陳叔,你別理他,這是個只說話不幹活的地主,這八寶五味粥可是喬奶奶帶着劉姨和我,辛辛苦苦熬出來的。”
陳思透笑道:“那你們兩位都得感謝喲,小常輸出的是技術,小楊付出的是勞動,結合到一塊,就有了豐碩的成果嘛。”
楊陽聽出陳思透的話裡味道不對,臉一紅嘀咕道:“又是一個不正經,跟小半仙結合,還不如找水洋街上的大傻蛋呢。”說着,退回到劉月紅身邊。
常寧苦笑着,衝楊北國說道:“楊司令,您老人家行行好,您要是立即把您家的小魔女領走,那欠我的十一瓶茅臺酒就全免了。”
笑過之後,陳思透問常寧:“小常,聽說你有很多獨門秘藉,這養生之道你也會?”常寧謙虛了一下,“陳書記,我是窮苦家出身,最拿手的活就是出門討飯,哪懂什麼養生之道,都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看來的。”楊陽插嘴說:“還有偷來的。”陳思透笑了笑又問:“小常,你說說看。”常寧正色道:“人之體魄,天然於父母,成長於環境,決定於意志,人不能掌控命運,卻可強身健體,從而更好的適應命運。”陳思透若有所思,微笑的問:“聽說這八寶五味粥的配方秘不外傳?”常寧樂道:“陳書記,我主張見者有份,利益共享,您是領導,我敢不傳麼。”說得聽者又是笑聲一陣。
馬太行匆匆的進來,報告了接常寧母親的汽車到了的消息。
只見寧瑞豐聞言,馬上放下碗筷,以少有的速度站起身來,一邊整着衣服,一邊肅然的對喬含湘說道:“小喬,咱們接小常他媽去。”
陳思透聽得忙從沙發上起來,心裡是無比的震驚,身居如此高位的寧老爺子,幾時如此鄭重其事的出門迎接過一個晚輩後生。
楊北國也是見狀起身,“老領導,你……你冷靜點。”
寧瑞豐擺擺手,挽着喬含湘的手臂,柺杖也不拿,顫巍巍的往外就走。
常寧一楞,趕快撥腿,率先往外就跑。
常秀娟是在公路上下的車,車上的高飛丁穎她們沒有下車,目送着她走過土路到了門口,院子的門由馬太行打開了,常寧跑得快,來到門口張臂就迎了上去,嘴裡傻笑着說道:“老孃哎,可算把你給盼回來了,呵呵,來來,讓咱抱抱,資產階級有沒有把你養胖了。”一邊嚷着,一把抱起常秀娟,在門口轉了好幾圈。
畢竟在香港生活了一陣子,常秀娟穿上了裙子,學會了化妝,多了點洋氣,人也顯得更是嬌美,不變的是那頭披肩長髮和慈愛笑意,還有那個擰耳朵的習慣動作。
“哎喲。”常寧誇張的叫着,放下常秀娟,伸出手問道,“老孃哎,咱可說好了的,你答應給我買的西洋鏡呢?”
常秀娟拿手狠狠的拍了一下常寧的屁股,笑着從嘴裡掏出一粒糖,塞到常寧的嘴裡,打着手勢“說”:“土崽子,一個人在家有沒有幹壞事?”常寧一邊提起地上的行李包,一邊撓頭笑道:“呵呵,老孃,咱乾的壞事多了去了,你問哪一件?”常秀娟又擰一下常寧的耳朵“說”,“唉,官當得越大,咋變得更壞了呢。”常寧湊到常秀娟耳邊輕問:“老孃,你那妹子,咱的蘭姐姐還好嗎?”常秀娟一聽就笑了,不再開口“說”話,只是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往上一指,又伸出大拇指一翹,常寧心知肚明,得意的樂呵起來,“老孃辛苦,辛苦啊,呵呵。”
常秀娟進了院子,腳步就停住了,寧瑞豐和喬含湘兩口子就站在面前,她呆住了,她知道他們是誰,她無數次的看過常寧從京城帶回來的照片……兩行熱淚立時的潸然而下,常秀娟撲通一聲,跪倒在兩位老人的腳下,以淚洗面的她,雖然說不出話來,但她依然在喃喃自語,她嘴邊的話,只有常寧和劉月紅能讀得懂: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管住他……他偏要去那裡,他不聽我的……對不起,我沒能管住他呀……”
喬含湘也是熱淚盈眶,喊了聲“好孩子”,蹲下身去,在劉月紅的幫助下,扶起了常秀娟,寧瑞豐頻頻的點着頭,輕輕的說:“孩子,咱們進去說吧。”
進了客廳,常秀娟意外的直接帶着寧瑞豐和喬含湘上了樓,更讓常寧不高興的是,老孃沒有讓他上去當翻譯,卻叫了劉月紅,他知道,老孃很多事向來是瞞着他的,看來這次又要讓他當局外人了,好在劉月紅在場,以後設法“敲開”她的嘴就是了。
常寧只好陪着楊北國陳思透他們在客廳乾等,心裡自是鬱悶萬分。
楊北國叫過常寧,拍着他的手說:“小常,海軍的一八三艇,只能在焦山港停留到晚上,我和你爺爺奶奶馬上就得走了,來日方長,以後見面的時間多得很呢,你要記住你的身份,別給老領導丟臉。”
“楊司令,我一定記住你的話。”
陳思透和單雲飛王國維一樣,聽說寧瑞豐要離開,心裡着實鬆了一口氣,這可是他們的地盤,寧瑞豐只帶着一個警衛出來,又不通知地方,不要其他的警衛力量,萬一出點小意外,他們做地方官的可擔當不起,何況這裡還畢竟是海防前線,按規定,象寧瑞豐這樣行動不便的在任高層領導,是不能輕易暴露行蹤的,就是消息外泄,象負責警衛工作的單雲飛都要受到批評處分,說句內心話,他們巴不得寧瑞豐早點離開。
可是,聽說老孃也要跟着去京城住段日子,常寧的臉就拉得更長了,堵氣的坐在沙發上不起來,不顧外人在場,倔脾氣一發,嘴裡嚷嚷起來:“什麼意思,什麼意思?老孃哎,你不要兒子了,就說一聲,我立馬去大街上拉一打回來。”
其實,他隱隱的覺得,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和難以啓齒的隱情,否則,不會弄得這麼神秘,連他這個嫡親孫子也要瞞着。
常秀娟過來,端起臉,又是擰耳朵又是揍屁股,可這回常寧是鐵了心,右邊的耳朵都被擰得痛紅了,仍是不躲也不叫,旁邊的喬含湘心疼得趕緊抱住了常秀娟,
劉月紅上來勸道:“小常,你別這樣麼,你媽她,她去老爺子那裡住幾天,也是應該的嘛。”
“他孃的,你給我滾遠點。”常寧臉一變,脫口罵道,一甩手把劉月紅推出好遠,“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好瞞着我的?今天就當着大家的面說清楚,不然,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寧瑞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楊北國笑罵道:“臭小子,你發什麼脾氣,你還小,有些事情不該知道的,當然不能告訴你。”
常寧瞪起眼罵道:“楊瘋子,他孃的你少裝好人,你以爲我不知道啊,單雲飛,馬太行,還有臭娘們劉月紅,都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特務,我不想再看到你,從今往後,咱倆的交情一刀兩斷。”
常寧的話,把個久經沙場的楊北國也說楞住了,心說這小子果然是牛,敢跟我楊瘋子說這種話的人,天底下能有幾個?
寧瑞豐冷着臉問:“好大的脾氣,臭小子,那麼我呢?”
“臭老頭,你以爲你是誰呀?”常寧頭也不回的嚷道,“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老孃的一句話纔是真理,她說京城裡都是壞人,臭老頭,你也不是好人,可惜呀,老孃啊老孃,你鬼迷心竅了麼。”
常秀娟從喬含湘懷裡掙了出來,衝過來對着常寧又擰又打,那耳朵邊竟流出了鮮血,看得楊北國等人均是心中一凜,小半仙果然非同常人,此時竟然還在微笑着,看不到憤怒和悲傷,“老孃,你使勁點啊,有種你把我耳朵擰下來,我流一滴眼淚就不姓常。”
常秀娟一楞,眼淚早流了出來,猛地撲到常寧身上,抱着他無聲地哭泣着。
寧瑞豐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單雲飛急步上前扶住,寧瑞豐輕輕的嘆口氣,搖了搖頭,在單雲飛和王國維的攙扶下,緩緩的向外走去,楊北國看了常寧一眼欲言又止,也和陳思透一起離開了客廳。
喬含湘輕撫着常寧的頭,低聲說:“孩子,我們得走了,對不起,我們現在,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放心,我保證你媽媽她,她會平平安安回到你身邊的……”
楊陽攙着喬含湘,劉月紅扶着常秀娟,先後離開了客廳。
爲什麼?常寧的思緒,陷入了無邊無際的迷茫之中……什麼時候才能解開這個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