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午覺起來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我來到辦公室，想起我那個在省教委計財處當處長的女同學今天要來金山縣，就有些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了。女同學官雖然不大，但她手握實權，只要跟她搞好了關係，我們金山縣每年到省教委跑回一二百萬的教育經費，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想到這裡，我不覺兀自笑了起來。他媽的我楊一帆的運氣就是這樣好，想打瞌睡了馬上就有人把枕頭給遞了過來。我得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現在到什麼地方了？
很快就打通了艾歡的電話。還沒等我來得及向她問好，艾歡就搶先說道：“老同學，我到你們金山縣來混幾餐飯吃，你歡迎不歡迎呀？”
“來我們金山縣檢査指導工作，我楊一帆沒有不歡迎的道理！”我說，“我代表我們金山縣委、縣政府和全縣廣大教師，對艾處長的到來表示最最熱烈的歡迎！”
艾歡咯咯地笑着說：“你那最最熱烈的歡迎，有些什麼實際性的內容呀？”
“艾處長想要熱烈的歡迎場面，那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我說，“我現在馬上給我們的教委主任徐飄打電話，要他組織一個班的小學生，手持鮮花站在賓館的大門前，艾處長一到賓館，小學生們就揮動着鮮花，嘴裡喊着：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別別別，老同學你那樣幹非害了我不可！”電話裡艾歡笑得更開心了。
我說：“跟你開玩笑呢，你以爲我真的會那樣做呀？看把你美的！”
“在老同學主政的縣裡，我臭美一番也未嘗不可！”艾歡說，“我這次是帶有秘密任務來的，有你楊一帆出席作陪我就倍感榮幸了，切不可大張旗鼓興師動衆！”
我問她來了幾個人，現在到什麼地方了？艾歡說，她跟司杌共兩人，六點鐘才能到金山縣。我告訴她：五點鐘我在時代陽光賓館的大廳裡等你！
我又給徐飄打電話：“你趕快到時代陽光賓館來！”
沒想到徐飄這小子早已到了，正在一個客房裡與教委的幾位副主任打撲克。徐飄說：“艾處長住宿的房間我已經開好了。菜餚嘛，我點了幾個野味。楊書記你到賓館來吧，我們陪你打打撲克！”
那時打撲克沒有賭博性質，輸了的拱幾圈桌子。刺激雖然是刺激，但作爲管他們的縣委副書記，輸了牌不拱桌子不行，人家不會跟你玩;拱桌子的話，又有失自己縣委副書記的身份。我想了想還是不去爲好。
徐飄說：“你不打撲克也行，我陪你洗洗面，做一個泰式按摩！”
我皮膚過敏，洗了幾次面臉上就發了幾次的泡泡，奇癢難奈，以後就再也沒有洗過面了。至於什麼叫泰式按摩，我從來就沒有嘗試過。我曾想過嘗試一下，但聽人說那裡面贓，小姐雖然年輕、漂亮、性感，但都是賣淫的，我怕感染性病，泰式按摩也不想嘗試了。我告訴徐飄，我五點四十分鐘到時代陽光賓館，你們在大廳裡等我。
我在辦公室喝了一杯茶，瀏覽了幾份報紙，見時間差不多了，我叫上司機驅車到了時代陽光賓館。
徐飄和教委的幾位副主任已在大廳裡等候了。這些傢伙一個個都紅光滿面，身上散發着刺鼻的脂粉氣，肯定是洗了面，做了泰式按摩。他們一個個都伸出手來想跟我握手，我揮了揮手說：“站起來幹什麼？都坐都坐！”我生怕沾染了他們身上不潔的病毒。
等了十多分鐘，艾歡的車開進了時代陽光賓館。打開車門艾歡飄然而下。我被徐飄一幫人簇擁着走上前去。艾歡叫了一聲老同學就向我撲來。好在我早早地伸出了一隻右手，握位了她那隻纖巧的右手，不然的話她會整個人都倒在我的懷裡。我緊緊地握住艾歡的手，嘴裡不停地說着：“一路辛苦了，歡迎歡迎！”
艾歡仰視着我的面龐叫道：“老同學，才一個多月沒見，你真是越來越風度翩翩、風流倜儻了！”
“哪裡哪裡，過獎過獎！”我哈哈大笑着說，“老同學纔是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溫柔可愛了呢！”
我仔細打量着艾歡。艾歡今日的打扮確實有些不同凡響：披肩的長髮舒捲着波浪，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脣，粉嫩的臉龐顯得紅潤而可愛，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有一種勾魂攝魄的力量。我瀟灑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在前面帶路，坐電梯上了九樓進了九0九號房間。
這是一個豪華的單人間，放着一張六尺寬的大牀。徐飄將艾歡的旅行袋提了上來，看着這豪華單人間的擺設，艾歡非常滿意。我略表歉意地對艾歡說：“我們鄉下比不了你們省城。這樣的住宿條件只得委屈你了！”
艾歡說：“在省城我也沒住過這麼好的房間。你們安排得很細心、很周到，謝謝老同學你了！”
我說：“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老同學不要客氣，就直截了當地跟我講。六點四十分鐘開席，我們在二樓的二號包廂等你。”
之所以我們選擇二號包廂而不選擇一號包廂，那是有些講究的。我要給艾歡這樣一個印象：金山縣今晩肯定會有重要的客人，那重要客人的官職肯定在副廳以上，那一號包廂就非他莫屬了。能在二號包廂就餐，說明我們金山縣是把她當作貴賓招待的。這樣的安排不顯山不露水，又能讓艾歡感受到我們對她的尊重和熱情的接待。
六點半鐘的時候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了。今晩的菜餚徐飄安排得恰到好處，有來自大山深處的野羊、野兔和麂子肉，有野生水魚及河裡的各色雜魚以及我們金山縣們兩道名菜。我相信我的老同學會吃得開心。
六點四十分鐘的時候，艾歡在她的司機的陪同下準時進了二號包廂。此時的艾歡又換了一身打扮：一襲翠綠色的連衣裙，把她的身段勾畫得曲線分明，一種女性特有的香味頓時充溢了整個包廂，幾乎覆蓋了桌上菜餚的濃香。哇！我大叫一聲說道：“歡迎七仙女下凡到我們二號包廂！”大家都跟着我熱烈地鼓起掌來。
艾歡莞爾一笑，說道：“世界如此之精彩，生活如此豐富多彩，當仙女有什麼好？我纔不當仙女呢！”
“高見，此乃高見也！”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艾歡在挨着我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吃飯之前，主人要講兩句客套話，稱之爲“剪綵”。本來是由徐飄來剪綵的，徐飄不肯，說他官職太小，不能代表縣委、縣政府，就把剪綵這項工作交給了我。我當然不能推辭了。我站起來說：“尊敬的艾歡處長，在座的各位，大家晚上好！在這炎熱的夏日，我們金山縣迎來了省教委艾處長一行。在此，我謹代表金山縣委、縣人民政府和全縣一萬餘名教育工作者，對艾處長的光臨表示熱烈的歡迎並致以崇高的敬意！”
我的話音一落，徐飄就帶頭鼓起掌來。艾歡站起來也鼓着掌，十分得體地向大家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就坐下了。
我接着說：“艾處長十分關心和支持我們金山縣的教育事業，她的到來，必將給我縣的教育工作者以極大的鼓舞，必將推動我縣的教育事業邁上一個嶄新的臺階！爲此我提議，這第一杯酒爲我們艾處長的幸福和快樂而乾杯！”
大家都站起來，舉着酒杯相互碰了碰杯。我與艾歡碰了杯之後說：“老同學，入鄉隨俗，這第一杯酒你無論如何得把它幹了！”艾歡小聲地說：“好，我聽老同學的！”
喝了酒，我用勺子往艾歡的碗裡舀了一勺麂子肉。艾歡嚐了嚐，忙說好吃好吃，又問我這是什麼肉？我告訴她，這是我們金山縣大山裡的麂子肉。艾歡說，想不到能吃上這麼多的野味，看來我是不虛此行啊！
我謙虛地說：“我們縣的條件有限，接待工作做得不好，還請老同學多多原諒！”
艾歡說：“有這麼好的招待，我真想每個月來一次金山縣！”
我說：“我楊一帆隨時恭候！”
酒是五糧液，我們用小杯子喝。我敬了艾歡兩杯之後，徐飄就要動粗的，將兩隻茶杯斟滿了酒，要跟艾歡幹。艾歡說：“這不行，你們人多，一人敬我一杯我肯定會醉死。我一個人
死太不值了，我得拉個墊背的，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不覺得寂寞！”
徐飄問：“此話怎講？”
艾歡說：“你們敬我一杯，楊書記也得陪着喝一杯，你們說行與不行？”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我。我沒有什麼可怕的，便對徐飄說：“還愣着幹什麼？趕快動手呀！”
教委正副主任一共五人，他們每人敬了艾歡一杯，我也跟着喝了五杯。徐飄想跟艾歡單挑兩杯，被我制止了。我問艾歡來金山搞些什麼活動？呆多長時間？艾歡說：“我想到你們金山縣的大山裡走走，觀賞一下大自然的風光，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對了，徐飄你不是說有一座水庫挺好玩嘛？我好想到那座水庫裡去遊游泳哩！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好美好美的境界喲！”
既然艾歡有這樣的要求，而這樣的要求又不過份，沒有什麼可推脫的。於是我責令徐飄：“你以我的名義趕快給相關部門和單位打電話，做好周密的安排與部署，要讓我們的艾處長玩得開心！”
徐飄不敢怠慢，馬上打電話狠抓落實。不一會兒徐飄向我報告：“請楊書記放心，明天的活動已經落實好了！”
我說：“老同學第一次來我們金山縣，明天無論如何我得陪老同學一天！”
艾歡有些歉意地說：“後天我們吃了午餐走。楊書記，真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陪我，真是令我好感動好感動啊！”
“如果這也算添麻煩的話，我真希望你來金山縣給我添這樣的麻煩！”我無不幽默風趣地說，“同時，也希望我們省教委的領導們，多多地關心我們這貧窮落後的金山縣，多給我們金山縣一些出其不意的感動！”
艾歡顯然聽出了我話中的意思，莞爾一笑說：“我會讓你們金山縣感動的！”
喝了兩瓶五糧液，雖然沒醉，大家也算是喝得差不多了。徐飄徵求我的意見，晚上是不是搞搞娛樂活動，唱唱歌跳跳舞放鬆放鬆？艾歡說：“今天晩上我還有重要事情跟你們楊書記研究商量，唱歌跳舞的娛樂活動就免了吧。”
徐飄湊近了我的耳邊說：“楊書記，你得好生問問你的老同學，那二百萬的教育達標款定下來了沒有？”
我說：“今晚上我肯定跟她提這個事情的，聽她的口氣，二百萬肯定沒有問題。你把明天的活動安排好就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楊書記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徐飄說完後衝我詭秘的一笑。我不知道那詭秘的一笑是什麼意思。
我們來到艾歡的房間，徐飄等幾位副主任跟艾歡打了招呼之後就離開了。單獨跟艾歡呆在一間房子裡，我很有些不自然，不知道坐着好還是站着好，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知道做什麼好。艾歡儼然是這間房子的女主人，她替我衝了一杯濃儼的茶問道：“你這麼久挺忙嗎？”
“忙！整天有開不完的會，整天有忙不完的事。”我感嘆着說，“剛剛忙完高考，馬上就要忙教師調動的事了。老同學，我們縣二百萬元的教育達標經費怎麼樣了？”
艾歡說：“教委黨組已經研究過了，給！”
我喜出望外地抓住艾歡的一雙手：“真的？”
“我能騙老同學嗎？我敢騙老同學嗎？”艾歡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我，“老同學，你怎麼感謝我呀？”
我說：“明天陪你到山上去看風景，到水庫裡去游泳……”
艾歡說：“我說的是今天晚上！”
“今天晩上，今天晩上……我陪你唱歌好麼？”
艾歡什麼也不說，就一頭撲進我的懷裡。“老同學，你……”我還想說些什麼，可我的嘴脣很快就被艾歡那兩片溫潤馨香的嘴脣堵上了。我一陣眩暈，心中似有一股熊熊的烈火在燃燒！我的一雙手不由自主地摟緊了她的酥腰……
我拒絕了李鵑花，也拒絕了劉滿花，也拒絕了……但今天夜裡我卻無法拒絕我的女同學艾歡。我楊一帆徹底失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