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名領導幹部,能夠按時作息,這是一種享受,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不,我剛要準備休息,這時門鈴卻響了。我以爲是徐飄這小子來看我了,就起了牀,透過貓眼一看,門外站着的根本就不是徐飄,而是一位身着荷葉般顏色連衣裙,年輕漂亮、我不認識的女性。
天這麼晚了,這位年輕漂亮的女性按我房間的門鈴,是找我呢還是記錯了房間號碼?找我的可能性不大,因爲我住的這間房,除了我只有徐飄知道,此外沒有第三人知道。這位年輕漂亮的女性肯定找錯房間了。這門我決定不開。
我輕手輕腳地來到牀邊,剛想躺下,這時門鈴又響了。我又來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到的還是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女人說:“楊書記,你開門吧,我知道你住在這間房子裡!”
這真是怪事!這位女性叫我楊書記,還說知道我住在這間房子裡,這是怎麼回事呢?此刻,我也搞糊塗了。
不回話是不行的了,我捏着鼻子說:“美女你找錯房間了,我不是楊書記!”
“我聽出聲音來了,你就是楊書記!”門外的美女說,“楊書記,我是我們縣總工會的一名幹部,叫馮翠芬。我找你是想向你彙報一下我的思想和工作。”
如果來人不是一位女性,如果這位女性既不年輕又不漂亮,我可以將他(她)拒之門外不搭理了。向我彙報一下思想和工作,我想這一定是個藉口。工會工作歸口組織部系統,如果要找副書記彙報工作的話,那也得找分管黨羣工作的副書記纔是,找我這個分管意識形態工作的副書記彙報思想和工作那就犯忌了。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她費了這麼大的心思和周折找到我,不是跑官就是跑調動。既然已經暴露了目標,我只好開了門。
這位名叫馮翠芬的幹部一閃身就進了門,隨即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楊書記,我今天找你找了一天,找得我好苦!”馮翠芬拉着我的一隻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謝天謝地,今天晚上我總算找到你了!”
我鬆開馮翠芬的手,親切地說:“小馮,你請坐吧。”
馮翠芬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了另一張牀上。這是標準雙人間,她坐在這張我已經睡過了的牀上。也許是外面太熱的原故,也許是習慣使然,她一坐下就將裙子撩起,不但露出了兩條白嫩的大腿,我瞄了她一眼,頓時飛紅了兩臉,趕緊將目光移向別處。
馮翠芬說:“楊書記,我本想買些水果來的,又怕找不着你,所以就沒買了。你不會怪我吧?”
我儘量剋制住自己不往她身上看,言不由衷地說:“買不買水果沒關係。”
馮翠芬說:“楊書記,我聽過你好幾次報告。你的報告作得真好,我聽了好感動好感動的,有兩次,我竟感動得哭了!”
我的報告都是縣委辦的秘書們寫的,全是些假話、大話和空話,很少有實際性的內容,更沒有文采。那樣的狗屁報告,能感動你哭,你馮翠芬在說假話糊弄我,我楊一帆不會上你的當。
馮翠芬接着說:“楊書記,我們縣裡的幹部和老百姓,都說你是我們縣裡最好最好的領導,時時刻刻都把我們老百姓的柴米油鹽和安危冷暖掛在心上……”
這是往我臉上貼金,又是給我灌迷魂湯。我有些聽不下去了,忙打斷了她的話說:“翠芬同志,你不是講來向我彙報思想和工作的嗎?時間不早了,你就抓緊時間彙報吧!”
馮翠芬說:“報告楊書記,最近我的思想有些不健康!”
“怎樣不健康?表現在哪些方面?你能給我講具體些好嗎?”
“就是……就是總想爲自己打算!”
“爲自己打算也不一定都是壞思想。”我問,“你是怎麼爲自己打算的呢?”
“我老公在農村中學教書,最近這兩年我總想把他調到城裡來工作。”馮翠芬說,“楊書記,我的這種思想是有些不太健康吧?”
這下終於暴露了她來找我的目的。我不動聲色地說:“大家都往城裡跑,那農村的學校怎麼辦?如果要調動,那還得要看符不符合調動的條件。不符合調動的條件,是絕對不能調動的。”
“正因爲不符合調動的條件,我纔來找你楊書記的。”馮翠芬說,“楊書記,我求求你把我老公調城裡來工作吧。”
我說:“這事你得先找教委。”
“我去年就找了教委的徐主任,他不給辦。”馮翠芬顯得十分委屈地說。
“不符合調動條件,他當然不給你辦。”我肯定了徐飄的做法,說,“他這樣做是對的!”
“不,那是我沒給他送錢!”馮翠芬說,“徐飄那家
夥根本就不配當教委主任,他是個貪得無厭的傢伙!他不僅貪錢,而且還貪色!”
“馮翠芬同志,一些捕風捉影的事,你是不能亂講的,你知道嗎?”我說,“你丈夫的調動問題,不是送錢與不送錢的問題,我們要正確地看待徐飄同志……”
“他就是一個大貪官!就是一條大色狼!”馮翠芬無比氣憤地說,“去年我找他的時候,他說要跟我……被我拒絕了;今天上午我去找他的時候,他跟我動手動腳的,我不依,他就……”
我有些不信:難道徐飄真是那樣的人嗎?
馮翠芬見我不信,就要撩連衣裙。我趕忙制止道:“你不要撩裙子好不好?”
馮翠芬把裙子放下來,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楊書記,在縣裡的領導幹部中,我最最敬佩的人是你。那些領導幹部,坐在主席臺上,倒有些像領導幹部的樣子;下了主席臺,一個個都是衣冠禽獸!”
馮翠芬嘴裡越說越沒譜了。照她的說法,我們金山縣委、縣政府沒一個好領導幹部了,這絕對是不行的。我用一雙嚴厲的目光緊緊地盯住馮翠芬的臉,厲聲地制止道:“馮翠芬同志,你這樣說是對我們縣領導的誣衊!你敢對你的話負責任嗎?”
馮翠芬低下頭來,小聲地嘟噥道:“反正他們都用色迷迷的眼睛看過我,在心裡老想打我的主意……”
“你這是在胡說八道!”我說,“你怎麼知道人家用色迷迷的眼睛看過你?你又不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人家在心裡打你的主意?你不是西施,也不是楊貴妃,沒有那種勾魂攝魄的魅力。說穿了你這是自作多情!”
馮翠芬說:“我雖然沒有西施和楊貴妃那種勾魂攝魄的魅力,但我敢這樣說,只要我走在大街上,男人們對我們回頭率,起碼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楊書記,你信不信?”
我當然不能跟她討論這個問題。我如果跟她討論這個問題的話,也許正中了她的下懷。我看了看手錶說:“馮翠芬同志,時間已經很晚了,你快點回去吧!”
馮翠芬說:“你還沒替我解決問題呢,我不能走!”
爲了把馮翠芬打發走,我只得敷衍和搪塞她了:“這樣吧,我明天跟徐飄主任打個招呼,叫他將你丈夫進城的事納入今年討論的議事日程。在討論的時候,我一定替你力爭。通得過就今年進城,通不過的話,我保證你丈夫明年進城。你看怎麼樣?”
馮翠芬點了點頭說:“我同意和擁護楊書記的指示精神,我萬分地感謝楊書記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照顧!只是……楊書記,你得給我一個保證才行!”
我今天算是碰到一個難纏的女人了。我給她一個保證,我能給她一個什麼樣的保證呢?這馮翠芬也真是太不懂味了!作爲副書記,大家都向我表決心做保證,沒有下屬要我向她做保證的。我唬下臉來問:“馮翠芬,你說你要我給你一個什麼樣的保證呢?”
馮翠芬兩眼望定我,一字一頓地說:“楊書記,我要你要了我!”
沒想到馮翠芬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驚愕得瞪大了眼睛:“我要了你?”
“對,要了我!”馮翠芬堅定地點了點頭。
不行,那絕對不行!我雖然嘴裡沒有大喊大叫,但心裡卻像大海漲潮似的激情澎湃,熱血沸騰!站在我面前的這位女子不但臉模子漂亮,那身材在我們金山縣也堪稱一流!胸脯是那樣的豐滿,豐滿得欲將衣裙脹破了似的!她站在地毯上又是那樣的亭亭玉立!有人用色迷迷的眼睛看她,有人想打她的歪主意,有人想佔有她的身子,我覺得一點都不奇怪。此刻她站在我住宿的房子裡,在蒙朧的有些愛昧的燈光照耀下,她簡直像個小妖精似的,而且比小妖精還要性感迷人!我真想一把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但是我終於還是剋制住了自己:馮翠芬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瞭解;她如果是一隻破鞋的話,那我楊一帆就與破鞋狼狽爲奸了!她今夜來找我僅僅是爲了她丈夫的調動事情嗎?難道沒有別的企求與目的?如果這是她精心設計的一個圈套,我又將如何跳出這個圈套而不被她套牢?我說:“馮翠芬同志,這算什麼保證呢?你快把你丈夫的請調報告拿出來,我籤個字,你趕快走吧!”
“不,我要你要了我,這是最好的保證!”
“我是一名領導幹部,做這樣的事情是要犯錯誤的!”
“領導幹部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也要吃飯睡覺。”馮翠芬說,“你歡我愛,兩情相悅,這算不得犯錯誤!”
要是有人知道了,或者是被別人捉姦了……我曾經有過被別人捉姦的經歷,如今想起來還讓我後怕。我說:“馮翠芬同志,我謝謝你
了行嗎?”
“不行。”馮翠芬說,“你若真想幫我解決問題,你若真想謝我,最好的行動就是要了我!今天夜裡我是死心塌地要你要我的。放心吧,沒人知道我們兩人在這間房子裡**!”
“不不,我不能這樣!”我預感到今夜會有大禍臨頭。
“楊書記你別裝了好不好?”馮翠芬一針見血地說,“你既想要我,又前怕狼後怕虎的。要是換了別的領導,我早就成了他身下的獵物了!”
我……我他媽的真不知道我該怎樣說了。
“別你我他了!”馮翠芬說,“楊書記,今天晚上你就放下副書記的架子,做一個赤祼祼的、頂天立地的男人好了!”
“馮翠芬同志,我們不能這樣。”我說,“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不,今夜我不回,就在這間房子裡跟你睡!”
“不不不,馮翠芬同志----”
“你別叫我同志好不好?你叫我同志我渾身上下不舒服!”馮翠芬說,“你要麼叫我馮美女,要麼叫我翠翠,要麼叫我芬芬。從現在起,我也不叫你楊書記了,我就叫你楊哥,或者叫你楊帥哥!”
叫我什麼我都無所謂,我只希望馮翠芬快點離開。還是老話說得好,天上不能掉餡餅,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隱隱約約地覺得,馮翠芬今天夜裡的所作所爲,肯定是她精心設計好了的一個陷阱,我應該來個急剎車,不能奮不顧身地往裡面跳!那樣的話,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正告馮翠芬:“你如果還不離開的話,我就要叫保安了!”
“楊哥,你叫呀,你叫呀!”馮翠芬冷笑了一聲,說,“等保安一進門,我把身上的衣服全脫了,說你強**!到時候我叫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你……你無恥!你卑鄙!”我的肺快要氣炸了。
“楊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馮翠芬說,“我主動地向你投懷送抱,你不但無動於衷,還說我無恥、卑鄙。你如果要了我,大家都相安無事;你拒絕我,不要我,我今晩太沒面子了!我是一個非常非常要面子的女人!你一個大老爺們竟不給一個弱女子一點面子,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嗎?”說完馮翠芬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現在情況仍不明瞭,我不能對她動惻隱之心,否則我就會上她的當。我心裡還說,馮翠芬呀馮翠芬,你別給我演戲了!你跟我是沒有故事的,即便有故事,這故事也就到此結束了!
“你以爲我在演戲是不是?”我沒有想到馮翠芬會這樣說。“你如果這樣認爲的話,楊哥你錯了。今晚我是對你動了真感情的。只是你太不瞭解一個女人的心了!”
女人的心太複雜,女人的心太自私,你的心一旦與女人的心碰撞出了火花之後,你就被她牢牢地攥住了,你若想掙脫她的羈絆,你不死也得脫層皮!此刻,我已經冷靜下來了,頭腦非常地清醒。我說:“我也不叫保安了,請你走吧!”
馮翠芬兩眼定定地望着我:“楊哥,你真的要趕我走?”
我說:“不是趕你走,是請你走。”
“趕和請根本就沒有區別!”馮翠芬冷冷地說,“我知道了,你楊哥雖然長了一副男人相,可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你**!”
我萬萬沒想到馮翠芬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它太傷我的自尊心了。我恨人家叫我楊(陽)偉(痿)。讀大學時,因爲我出身農家而自慚形穢,不願與女同學交往,被女同學笑話爲**。在大四的時候有人這樣說我:楊一帆將來要成爲一名偉大的詩人,我們就叫他楊偉(**)好了。我認爲他侮辱了我的人格,就跟他狠狠地吵了一架,直到畢業時,我們兩人才開始合好。我更恨女人說我**,因爲大學裡女同學的話對我刺激太深了,那創傷至今還沒有彌合。現在聽馮翠芬說出這樣的話來,我憤怒了:“你說我什麼?”
馮翠芬說:“我說你**!”
我大聲地說:“你再敢說一遍麼?”
“難道我怕了你不成?”馮翠芬已做好了要離開的準備,她回過頭來說,“你**!**!**!”
我切底地憤怒了,而且還喪失了理智!我衝向前去雙手從後面抱住馮翠芬的前胸。馮翠芬問:“楊哥你想幹什麼?”
我大聲地說:“我不想幹什麼,我只想告訴你,我不是**,不是**!”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不**還是讓實踐來檢驗吧!此刻的馮翠芬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她衝我莞爾一笑,就將嘴脣貼緊了我的嘴脣。捉姦也好,處分也罷,此時的我已經顧不得那樣多了。我一把抱起馮翠芬,兩人如膠似漆地滾在了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