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麗爾笑道:“秦少不也趁此良辰美景來這麼?你來幹什麼,我們倆自然也來幹什麼?”
秦風笑着調侃道:“我是一個人,你們可是兩個人,能一樣嗎?”自是調笑梅麗爾與阿格尼茲一併出現,表明自己無事賞景,順帶懷疑他們關係曖昧。
但黑道的大姐頭就是大姐頭,梅麗爾媚笑道:“如何不一樣?我們一男一女,就是不知秦少如何自處?”卻是巧妙轉移焦點,既然大家做一樣的事情,如果說他們前來恩愛,那秦風估計只能自己擼管了。
秦風當即被噎住,宅男面對豪放女,先天的不足導致一個回合直接敗陣,拱手賠禮道:“老闆娘言辭犀利,小弟拜服,我是真不知道你們的目的,就別耍我了。”
梅麗爾也正色道:“秦少,我和阿格尼茲來這裡沒別的事情,只是偶遇秦少你在此修煉,何不讓我們再切磋切磋?這次一對一,讓我再領教領教秦少你那神奇的骨矛術。”上前一步,短匕橫握,直接擺出挑戰的姿態。
偶遇?恐怕是故意跟過來的吧,秦風自然不信會有如此巧合,但這梅麗爾提出的切磋……估計還是不服氣呢,怎麼搞定她?又不能下狠手,真是麻煩。
秦風正想着如何對付,梅麗爾卻不給他思考的時間了,一聲嬌叱,弓步進擊,短匕劃出一道閃亮圓弧,斜斜刺向秦風。
眼見攻擊將至,秦風無奈,只得招來兩柄骨矛,全力防禦。場面又成昨晚一般無二,近身格鬥戰秦風無力反擊,梅麗爾一把短匕也無法攻破秦風兩柄骨矛的防禦。
戰況膠着中,梅麗爾忽的輕聲一笑:“秦少你可真懂憐香惜玉,不過,我可要動真格的了,小心咯。”
隨着說話,梅麗爾武器一變,右手持匕,左手虛握,揮動間隱隱露出一抹閃亮。
秦風定睛細看,大約是鋼錐一類短武器,所謂一寸短一寸險,這女人玩的武器越來越險。短匕上下紛飛,如穿花蝴蝶遊離在秦風骨矛之間,刀刀不離秦風咽喉耳目要害,左手之錐如毒蛇出洞,捕捉戰機,次次攻擊秦風招架不及的破綻。
如此相鬥,秦風大感不支,一個不留神,小腿吃痛,卻是被梅麗爾一腳踢中下盤。秦風身形失衡,摔向地面,一時間顧不得留手,手中骨矛橫擋,控制環繞在四周的十數柄骨矛激射。
卻見梅麗爾如風中擺柳,靈動纖柔,在骨矛間隙中垂手扭腰,竟於尺寸之間避開秦風匆忙激發的這些骨矛。秦風見狀大驚,手中骨矛激活,被骨矛在地上拖行開來,遠遠避開梅麗爾的近身纏鬥。
梅麗爾見秦風借骨矛逃走,也不追擊,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着地上的秦風,道:“很瀟灑的姿勢,下次就沒這樣的好運咯。”
秦風一手撐地,爬起來苦笑道:“老闆娘,我認輸可以嗎?何必咄咄逼人呢?”梅麗爾飛來媚眼一隻,道:“誰讓你昨天晚上對人家做了那樣的事?當然也要秦少你好好見識見識我的實力咯。”
說到這裡,梅麗爾雙足點地,身若鴻雁,翩然而至。
秦風見服軟無用,左手急揮,骨矛咻咻而出,但先前的問題浮現,每一波次十數柄骨矛的攻擊完全無法抓住梅麗爾敏捷的身法,僅僅是略微減低她突進的速度,她往往於骨矛及身的毫釐間閃避開來。
單純的骨矛射擊毫無作用,秦風只得將施法失敗夾雜在骨矛攻擊中,梅麗爾前進的方向上閃出一個個骨矛術法陣,紛紛爆炸開來,激出陣陣煙塵和骨片,期待影響梅麗爾的視野,再使用骨矛從遠處連擊。
梅麗爾見狀,嘴角露出一抹譏笑,故意施法失敗這一手在昨晚見識過後已失去了突發的意義。當下凝定心神,觀察法陣的出現地點,能避開的就避開,不能避開的加速衝過。
梅麗爾早已明白自己的優勢,那就是超過骨矛的靈活身法和速度。
一個個法陣在身邊炸裂,一柄柄骨矛從身邊滑過,梅麗爾知道自己已經找到合理的戰鬥節奏,一次次閃避之後追擊,看着秦風緊要關頭一次比一次狼狽地藉助骨矛滑走。
梅麗爾知道自己已經愈來愈接近勝利,只要找準一個機會,趁秦風身形不穩的一剎,欺近他身邊三尺以內,自己左手的蠍尾針一定可以一擊命中!
再一次靠近,梅麗爾閃開兩柄骨矛,一個滑步,右手短匕揮出,騙取秦風骨矛格擋。身形立轉,繞道左腳踢出,命中秦風的腳踝。
“機會!”梅麗爾立刻意識到,左手蠍尾針電射而出。
眼見秦風身形跌倒,門戶大開閃避不急,梅麗爾卻無法再前進一步,因爲一雙大手握住她的手臂的同時也扶住了她的肩頭。
梅麗爾並不急着掙脫,這雙手她認識,況且這裡除了阿格尼茲外也沒別人,當下以勝利者的姿態傲然而立,斜睨了跌坐在地的秦風一眼,回頭看着阿格尼茲哼了一聲,狠聲道:“抱夠了沒?”阿格尼茲訕訕一笑,鬆開雙手。梅麗爾秀髮一甩,留給兩人一個窈窕的背影,竟是自顧自地去了。
秦風無奈笑笑,反正也輸了,索性坐在地上不起來,望着空中幽靜的希娜,靜靜享受這涼爽的夜。阿格尼茲也坐到秦風身邊,大手拍拍秦風的肩,誠懇道:“謝謝,兄弟。”
秦風一愣,隨即灑脫一笑,知道眼前這表面粗豪的壯漢已然看穿自己的佈置。
要知道剛纔梅麗爾不斷近身,秦風靈機一動,便想以梅麗爾測試一下克服每一波次只能控制十數柄這個弱點的方法。
那便是以不斷激射的骨矛誘導對手的方位,在預定的地點埋伏部署好數十柄骨矛,只待對手踏入預伏的範圍內,無需精確控制每一柄,只需全數激發,自然可以達到全方位的覆蓋攻擊。
任梅麗爾身體如何柔韌,密不透風的攻擊自然能夠擊中,而秦風剛纔的戰鬥中一次一次拉開和梅麗爾的距離,早製造了不知多少次必殺的絕境。
但一則宅男的爛好人心態發作,二則反正被擊敗又無所謂,丟臉又不丟命,於是終於被梅麗爾找準機會擊倒在地,若非阿格尼茲拉住,恐怕今晚所受傷未必會次於昨晚的那一刀。
阿格尼茲學着秦風的姿勢,雙手撐地,懶散地半躺在地面上,問道:“昨晚梅麗爾給你右臂造成的傷口沒事吧?”
拉開被割破的衣袖洞口,露出昨晚刀傷處,唯見一道結痂的傷疤,秦風微笑道:“我這身體的自愈能力還不錯,呵呵,你看,已經沒事了,謝謝你剛纔拉住她,否則我恐怕得吃一下重的。”
阿格尼茲忽的笑了,說道:“謝我幹什麼?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
秦風接道:“手下留情的又不止我一個,我估計梅麗爾小姐最擅長的應該不是格鬥,而應該專擅魔法藥劑學,或者準確的說是毒藥學吧。”
阿格尼茲扭頭看着秦風,大爲驚訝。
秦風解釋道:“不用驚訝,且不說她手上帶有淡淡的藥劑腐蝕痕跡,我這鼻子也能夠聞到她身上的藥劑材料味道,雖然很多我也不懂,但我能分辨出來的就有黃金蜒鰻血和深海毒龍涎,這兩種魔法材料可不是用來美容養顏的,能用到這些材料,可見梅麗爾小姐的毒藥學造詣很高,至於說她並不專長格鬥,呵呵,關鍵就在於眼神和氣勢。”
阿格尼茲奇道:“眼神和氣勢?”
秦風道:“凌厲的狠辣之氣,你和蘭姆在和我戰鬥的時候,就算不認真,但眼神和身體狠辣氣勢自然流露,想必這是因爲你們在長期戰鬥中本能形成的,而梅麗爾小姐缺乏這些,雖然她身法迅捷,出招精準,但平日裡很少參與正面格殺吧,她沒有你們的氣勢,這也是昨晚我選擇她作爲突破點的原因之一。”
阿格尼茲摸摸自己臉頰,再看看自己的雙手,苦笑道:“兄弟你慧眼如炬,不錯,我和蘭姆的職責主要就是殺人,活在黑道上,殺來殺去這麼多年,殺戮之氣早已融入我們的身體,梅麗爾小姐主要負責策劃和藥品,這等染血之事很少碰觸。秦風兄弟,你不會對此有什麼意見吧?”
秦風乾脆仰面躺倒,笑笑,朗聲道:“我家鄉有句流傳很廣的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你們是黑道,不殺人難道被人殺麼?我覺得如果能做到盜亦有道,有底線的惡人倒是比無底線的僞君子好多了。”
阿格尼茲品味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盜亦有道”這幾句格言,少有的露出惆悵情緒,忽的晃晃頭,似乎要把這情緒趕出腦中一般,然後轉頭對秦風說道:“秦風兄弟果然並非俗人,倒是兄弟的不對,誤會你有那些世俗心結,盜亦有道,若非此地無酒,否則就該當來上一大壺。”
呼的一聲,空中飛來一沉重物體,阿格尼茲擡手接住,秦風急忙坐起,一看,卻是一個籃球大小的橡木桶
“是誰在說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