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在塞曼鎮接連受挫,比利心情早已不爽,若不是在布朗主教面前需要收斂脾氣,被秦風那這樣帶着兜圈圈,比利老早發飆了,現在一頭魔物出現,正好成爲出氣筒,輝煌聖劍出手,雄渾的能量源源不絕地注入,一道超巨型聖光直衝瓦卡諾。
瓦卡諾見其來勢洶洶,先前攔住布朗的黑色光幕再次出現,正是黑暗系中階魔法暗光之幕,數道光幕重疊在一起,堪堪抵住比利的聖劍氣。
比利對這個戰果極其不滿,明白遠程劍氣攻擊估計佔不了便宜,當即解開白袍,露出緊身純白的武士服,雙手握住劍柄,作出一個劍客突刺的預備姿勢。
瓦卡諾一見這個架勢,知道對方準備近身戰鬥,黑騎士本就是戰鬥系魔物,近身作戰自然歡迎,騎士矛盪開,斜指比利,擺出應戰的起手式。
比利瞳孔稍一收縮,閃身上前,聖劍直擊,瓦卡諾仗着騎士矛長而劍短,凝神後撤,長矛劃過小半圓,繞開聖劍刺向比利小腹。比利聖劍一折,盪開長矛的同時轉身切進瓦卡諾身邊,聖劍連鞘砸向瓦卡諾的頭部,卻不想騎士矛盪開一圈後又轉回,從左方繼續刺向自己面部,比利聖劍封面,長矛避開,雙方互換一招,卻是誰也奈何不得誰。
此時的彼此都處在對方的有效攻擊範圍內,一個勢沉,一個招巧,反覆拆解十數回合,比利漸感不耐,借一個錯身的機會閃出戰圈,瓦卡諾趁勢追擊,卻被一道聖光斬所阻,只得收回長矛,準備迎接比利接下來的攻擊。
但見比利聖劍一轉插入地面,從懷中摸出數枚聖光系魔晶後,雙手作勢,左掌朝天,右掌向地,聖光魔晶如衛星般環繞於聖劍周圍,乳白色的聖光元素匯聚在劍柄之上,比利一聲暴喝,聖劍離鞘而出,剎那間耀目的白光竟似蓋過了太陽的光輝,比利飛身而起,握住輝煌聖劍,隨手一劃,劍氣尖嘯而出。
瓦卡諾一驚,以此人的修爲使用此劍居然能發出如此銳利的劍氣,真不愧有聖劍之名,當即緊握長矛,凝神戒備。
一劍在手,比利氣勢大漲,仗着聖劍之威,欺上前來,劍光閃動間發出七八道銳利劍氣直撲瓦卡諾而來。瓦卡諾凝神以對,小心破招,奈何顧忌比利手中利器,不敢以長矛與聖劍交擊,只是以靈動的變招攻敵必救延緩比利攻勢,但矛長而劍短,單就靈活而言,長矛如何能與長劍想比?不多幾個回合,比利聖劍橫削,不待瓦卡諾持矛後撤,劍身斜斬至騎士矛身,一聲叮咚,精鋼所鑄的矛身應聲而斷,唯剩平整金屬切面。
雙方分立,瓦卡諾看看被斬斷的長矛,隨手扔到一旁,解開大氅,握住腰畔劍柄,木然道:“原來你是光明聖教的人……”
比利傲然道:“不錯,本人乃聖光騎士團副團長比利。”
瓦卡諾續道:“你手中之劍……還是叫輝煌聖劍嗎?”
比利訝然:“魔物也認識輝煌聖劍?”
瓦卡諾悵然道:“或許,不只是認識……”
比利眉頭大皺,這魔物什麼意思?不死亡靈還能知道聖器不成?還是說這傢伙在拖延時間?想到此處,比利挺劍直刺轉橫削,瓦卡諾保持着握劍姿勢側步後移,於毫釐間閃避着鋒銳的聖劍。不過數個回合,比利瞅準機會,腕抖劍斜,嚯嚯三下,劍氣蘊含聖光之力籠罩瓦卡諾四周,卻是封鎖了瓦卡諾四周的躲避空間,比利進身逼近,舉劍直劈。眼看聖劍落下,瓦卡諾再無迴旋餘地,噌……聲若龍吟,一道黑光劃過聖劍的同時也劃過比利的身軀,瓦卡諾已然收劍並閃現到比利的身後。
比利緩緩迴轉身來,一口熱血噴出,澀聲道:“你的劍……”
瓦卡諾回答道:“寒影。”
比利雙目圓睜,嘴角竟露出一絲微笑,開心道:“它不叫熾耀了嗎?呵……沒想到,還能遇到聖騎士的傳奇……瓦……前輩,謝謝……”一道劍傷自比利的右腹斜劃至左肩,鮮血狂噴,比利和輝煌聖劍一同斷爲兩截,摔到在亡語森林幽暗的土地上。
瓦卡諾看着自己左手的佩劍,喃喃道:“寒影,多久了?聖騎士的鮮血味道……”
佇立良久,瓦卡諾俯身拾起大氅,返身走向斷首崖。
……
布朗與鮑曼循着馬蹄印一路追來,倒也不心急,反正正主在亡語森林裡就是了,找到目標無外乎時間的問題,心態雖放鬆,但腳下卻依舊迅速,漸聞馬蹄聲響起,知道已經接近秦風。
這在此時,布朗突然低喝一聲:“小心!”只見一柄巨斧帶着呼嘯衝着他們飛旋而來,兩人立刻分開,及時閃避了巨斧的攻擊。
拉格爾以一個擲鐵餅的姿勢橫立在路的中間,突然而至的巨斧自然出自他的手,一身破爛的骷髏王造型自然不及全身亮甲的黑騎士顯眼,不過他那魁梧的身材確實給人帶來莫大壓力。
可惜的是布朗僅僅看了拉格爾一眼,卻滿臉緊張的盯着鮑曼,喃喃自語道:“該死的,這裡怎麼會有一頭骷髏領主?鮑曼,你……”此時的鮑曼已經停止了前進,只是全身不斷的顫動。
布朗嘆口氣,知道已無力挽回,自顧自地隱去身形,竟是直接放棄交戰。任由鮑曼留在原地,自己一個人繞開拉格爾繼續追擊秦風。
拉格爾正待阻止,卻不知鮑曼的獨眼於剎那間血紅,只聽到他嘶啞着嗓子低吼着:“晶綠色……骨骼……骷髏……王……?”
拉格爾猶不知發生何事,傻傻地嘿然應是。
聽到拉格爾調笑般的回答,鮑曼立刻仰天狂嚎,瞬間把身上的白袍扯得粉碎,露出一身暗紅鍊甲,帶着血色聖光有如兇豹般衝着拉格爾狂撲而來,也不顧自己門戶大開,直接一副一命抵一命的架勢。
拉格爾被鮑曼這反應嚇了一跳,這什麼人啊?剛丟掉斧頭的拉格爾不得不以拳腳爲武器抵擋,但見鮑曼滿面潮紅,神態癲狂,出手迅捷。拉格爾移步側身閃避幾次攻擊後,瞅準破綻凝勢中拳直擊,對方身形微晃,卻似乎閃避不及。
“中,肩胛骨斷,內傷。”
果然正中肩窩,響起一聲脆響,但隨即拉格爾知道自己錯了。
中拳吐血的鮑曼居然不見疼痛表情,更不見後退,趁拉格爾直拳後中門大開,不顧傷勢將他雙手凝集的血色聖光轟向拉格爾。
轟隆聲中,拉格爾用盡全力閃開,仍舊力有不逮,待站定身形。知道自己胸前肋骨已有數條裂開,擡頭一看,鮑曼扔給肩頭一個治療術後就不管不顧地繼續向自己衝過來,這小子怎麼了?剛見面就是這樣的亡命打法,不由朗聲道:“喂,臭小子,老子就扔了把斧頭,至於跟殺了你全家一樣嗎?”
“全家……”
鮑曼攻勢微微一頓,又是一聲狂吼:“啊!該死的骷髏王!”雙手凝聚起更多血色聖光,好似戴上一雙血色爪套。嘴角猶自帶血,疤痕拉扯間愈增面目猙獰,忽的躬身一個掃腿,無數枯枝與怪石騰起,直奔拉格爾而來。
拉格爾大手一揚,巨力噴薄而出,將飛來之物全數震開,卻不想鮑曼隱於其後,趁拉格爾舊力已盡之時,貼身上前,手足並用,狀若瘋虎,道道聖光激射,隱約的血紅勾出慘烈戰況。
見招拆招,雙方戰鬥以傷換傷的持續着,拉格爾越打越鬱悶。
這都什麼情況啊,這人已經是渾身鮮血,舉手投足都是血滴飛濺,但他除了時不時採用聖光治療術給自己稍稍壓制傷勢外,所有的行動都是攻擊再攻擊,彷彿永遠不知道疲倦不知道傷痛一樣。這不是自己這種不死生物的打法麼?
在這麼瘋狂的人類面前,拉格爾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不是那麼的勇猛無畏,而且習慣無視傷痛頑強作戰的拉格爾開始發現自己碎裂的骨骼在對方亡命攻擊下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稍稍一個走神,鮑曼合身撲上,一個頭槌直擊拉格爾面部,拉格爾也被打得火起,還以頭槌。
鮮血四濺的撞擊中,鮑曼眼罩掉落,露出已無眼珠的右眼眶,替代的是一枚閃着血紅色光芒的魔髓寶石。
卻是鮑曼平日將力量存儲在自己右眼之中,戰鬥時利用。而此時揭開,彷彿引燃**桶,鮑曼全身聖光大作,化作一道金色身影。帶起陣陣血紋,面對拉格爾毫不退讓,雙手緊緊卡住拉格爾的雙肩,接連使用頭猛撞。
拉格爾被打個措手不及,忽覺頭部一輕,竟被鮑曼直接撞裂頭骨,而後鮑曼攻勢不停,趁機折斷拉格爾的左臂肱骨與右腿脛骨後,再飛出一道聖光衝擊把拉格爾高高拋起。當拉格爾在半空中身體失衡,鮑曼飛身跟上,竟把在懸空中的拉格爾拆得四分五裂!
拉格爾終是倒地不起,鮑曼同樣身受重創,只是一股狠勁支撐着他戰鬥到現在。眼看已經擊敗拉格爾,鮑曼的獨眼卻淚流滾滾,混合着全身上下汩汩而出的鮮血,點點血淚播撒在陰沉的地面。他萎頓在地的身影非但沒有勝利的風姿,反是愈加顯得孤獨、淒涼、慘烈……
良久,拉格爾被拆開的各處骨骼開始緩緩移動,不多時,竟然重新匯聚成一具完整的骷髏王身軀,雖各處均有殘破,但看殘缺處灰光瑩瑩,這點小傷對領主魔物自無大礙,很快便可復原。
恢復後的拉格爾看着地上猶自不甘的鮑曼,抓抓腦袋,道:“你很強,可惜,老子是不死亡靈領主,任你拆成多少份都可以重生的。”
鮑曼再無力氣站起,唯剩喉間不甘的低吼。
拉格爾輕聲一嘆,重拳揮下,亡語森林重歸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