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升階測試

蒙德塞拉特城。

歷史並不久遠,這座新城靠近比休斯丘陵,位處泰晤士流域上游,可說依山傍水,但南方的亡語森林危險程度太高,隨時可能會有大規模的亡靈魔潮出現,唯其山地起伏,因此不得不建城於遠離森林之地,屬於切斯特頓郡中不起眼的普通小城。

季節雖是初春,但清晨涼意未散,行人均是厚衣暖褲,而在開闊的城心廣場上,一名銀色長髮青年灑然而立,身上衣衫單薄,一條粗布長袍已是袍破敗不堪,脣邊鬍鬚凌亂不堪。

這邋遢野人正是秦風,戰敗布朗之後,他潛心修行斂息術,莫利亞提的這門武技果然效果非凡。一經發動,整個人形貌爲之一變,黑髮轉爲銀髮,黑瞳變成銀瞳,識念也被牢牢凝聚,深藏體內不會散出任何氣息。否則,以秦風目前修爲,氣場擴散開來,氣勢影響下,整個廣場估計早就空無一人了。

斂息術的修行並不簡單,秦風花去數月時間方纔熟練可控,而莫利亞提自那次之後果然不再出現,失望之餘,秦風將前世的衣物與所有書籍整理後在地下實驗室中放好,日前與亡語森林一衆告別,秦風按照當年凱文等人說法先到蒙德塞拉特城使用傳送陣去南方的貝蒂拉法城。

拉格爾對大師感情深厚,得知死訊,爽朗的骷髏王也沉默,只在臨別前特意交給自己一袋魔晶;瓦卡諾則默默地把夜百合移植到斷首崖頂,以此祭奠大師;提婭還是一臉的沒心沒肺,毫無身爲咒縛魂的自覺,那張嬉皮笑臉後面,隱藏了多少東西誰也不知。想到衆人,秦風內心一陣溫暖,一陣苦澀。

思緒迴轉,看看四周的類似前世的哥特式,建築廣場中心高大的雕像,眼前匆匆疾行的人羣,偶爾傳來小販推車叫賣之聲,秦風摸摸鼻子苦笑不已,這哪兒是什麼異界?這不是羅馬大街麼?而且還不是古羅馬……

“鈴……鈴……”

卻是一輛鑲金嵌銅的懸浮豪車靠近,秦風連忙避開,前排魔法師模樣的司機一臉鄙夷,嘴裡碎碎不斷,後座黑幕蓋住車窗,看不見內部,隨即車子加速飛馳而過。秦風早看出來,這座城市普通的主要交通工具仍然是獸力驅動的車輛,大多爲馬匹或者某種和善的巨獸,而擁有懸浮車這種魔法道具,僱傭法師駕駛,想來全是是財大氣粗之人所有。

單是交通工具的對比,秦風就知道這個異界魔法文明發展很高,而且是超乎他想象的高,之前在塞曼鎮上,估計黑狐等人無意經營,倒是顯得非常古老,比之這個蒙德塞拉特城真就是鄉下小鎮。

站在街角,秦風雖不畏嚴寒,但卻不知何去何從,方纔已經攔住數人詢問傳送陣的消息,連續被好幾個人鄙視之後總算遇到好心人告知,要使用傳送陣必須花費金幣外還要擁有官方正式身份才行。自是暗示秦風野人一般,是沒資格使用傳送陣的,秦風明白,這也是一種預防普通人犯罪手段,可目下他舉世無親,去哪兒搞什麼正式身份?因此秦風不知所往,流連在街頭,想不出辦法,硬衝的念頭不斷縈繞腦海。但想到這一來就犯罪,二來看看街上店鋪外那些逼真的三維立體人像,估計自己好不容易修來的這幅尊容就要上官方通緝榜。

硬來的打算被擱置,該怎麼辦呢?秦風茫然四顧。

此時,就在秦風身後不遠處走過兩名壯漢,用雄渾的聲音“低聲”交談着:

“今年初階戰士的考覈內容又變嚴了,還讓不讓人升階了啊?去年我在敏捷測試那關差了兩分,苦練了一年,結果今年的敏捷測試方式又改了,還是差了兩分,得回去再練練,不能浪費剩下的機會了,唉……”

“才差兩分?那你今年肯定沒問題了,我那力量測試一關差了四分,該煩惱的是我啊!”

……

這兩個高壯男人像怨婦一般哀嘆着升階測試困難,秦風聽着有趣,腦中靈光一閃,忙追上去,攔住兩人,施禮問道:“兩位大哥,請問這升階測試之後是不是就算有官方正式身份了?”

兩人面面相覷,驚奇竟有人問這種問題,其中一個圓臉的回答道:“那是當然的,入階職業者可說是國家精英,自然會有正式身份。不過我要提醒你,升階測試困難無比,實力不到,受傷致殘也都是有可能的。”卻是此人好心,怕秦風不自量力。

一個尖臉的男子,眉頭大皺,示意同伴說太多了,拉過他迅速走開,私語之聲傳來。

“跟一臭要飯的有什麼好說的?扯東扯西還不是要錢?你難道以爲他真不知道?”

“呵呵……倒也是……”

……

秦風見他們如同躲避乞丐一般逃走,看看自己殘破的法袍,自嘲地一笑,也不以爲意,再向另一路人問清楚魔法師工會所在,自顧自地去了。

大城就是好,各個街口都有街道標識,有的還有方向指示,秦風極其順利地來到一座宏偉的建築前,佔地數畝,高約二十米,一顆碩大的光球懸浮其上,大理石鋪就整個基座,乾淨的石牆,四周是修剪整齊的植被,行道照明盡皆魔法燈柱。

秦風明白自己找對了地方,這兒肯定是魔法師工會一處分會所在。

不顧旁人訝異的眼光,秦風舉步向大門走去,卻不想被守衛伸手攔住,秦風忙道:“這位大哥,我是來參加升階測試的。”

這名守衛卻是素質頗高,並未冷語譏嘲,公事公辦的態度道:“這裡是正殿,是大法師們集會之地,若是升階測試,去東面的偏殿等候,順便提醒,先去公告處看看今年的測試環節,多做準備,對你這種青年人有好處。”

秦風感激道:“多謝提點。”

於是轉身向東,繞過一個庭院後,果然看見一羣人圍住一個巨幅告示談論不休。

秦風快步走去,一羣人見秦風靠近,紛紛讓開,秦風樂得如此, 施施然走近告示,卻見上面寫道:

字喻考生:

今年升階測試環節如下:

環節一:魔力測試。

環節二:施法速度測試。

環節三:魔法威力測試。

環節四:實戰測試。

每項測試十分,得七分者通過。

以下爲注意事項,請考生認真閱讀:

1、 測試時間爲每日上午第八耀時至第十一耀。

2、 若通過,以測試報名所發號碼牌換取職業徽章。

3、 一個環節每人一年限參考三次。

4、 分數以考官爲準,若存異議,不得當場喧譁,可至西殿申議複試。

5、 務必單人蔘考,若存作弊情況,取消測試資格三年。

……

其下洋洋灑灑數張,都是一些測試紀律什麼的,秦風無意多看,現在正是測試時候,正待離開去報名參加測試,忽然人羣擁擠推搡,尖叫聲四起,一時間場面混亂非常。秦風眉頭一皺,雙手攤開,暗勁使出,維持住身邊十數人不至跌倒,有了主心骨,人羣不一會就穩定下來。

往人羣外一看,原來是一輛帥氣的懸浮轎車帶着一隊人馬向着人羣衝來,衆人慌忙躲避時引起騷亂,秦風心頭火起,什麼人如此狂妄?

車子停下,一身着橙色法袍,胸配雙星徽章的長鬚老者推門而出,躬身迎接,後座之人開門踏出,卻是一名意氣風發,身着白色狐裘的年輕人。

人羣中本是罵罵咧咧,吵鬧不堪,但見到來人威勢,紛紛低聲下去,見到這名老者之後全都噤口不言。

衆豪奴中站出一人,高聲道:“文森頓勳爵到此,閒雜人等迴避!”

人羣鬨然散開,布告欄前留出大片空地。

秦風隨着人羣走開,大爲好奇這什麼勳爵有如此威勢,忙拉住身邊一人問是何原因。

被秦風拉住那人低聲回到:“白癡啊,你,勳爵雖然是最低爵位,但能讓玄級大法師去操縱懸浮車,視爲奴僕,這文森頓勳爵肯定來頭極大,說不定是蒙德塞拉特城什麼大人物的兒子,這樣的人今天來參加的升階測試,真晦氣。”說完不再理會秦風,匆忙躲進人羣。

秦風倒是一愣,玄級?還大法師?

這文森頓勳爵全名爲約翰•文森頓,是蒙德塞拉特城實權人物文森頓伯爵的二兒子,家世顯赫,實力不凡,年紀輕輕便可能成爲入階強者。他今日來到魔法師公會參加測試,正是志得意滿之際,顧盼自雄,目光所及,衆人紛紛垂首迴避,好不得意。卻無意中看到愣愣的秦風,毫不理會自己地自顧自發呆,約翰眉頭一皺,暗暗告訴自己,這世上無知之人很多,無需介懷,心情恢復,到布告欄前一掃測試信息,立刻帶着衆豪奴昂首走向東殿參加測試去了。

待約翰一行人走遠,人羣譁然,紛紛詢問這人來歷。秦風無意探聽這些八卦,趁機跟在約翰等人後面,利用他們帶路,順利找到報名處。

橙袍老者與一衆豪奴悉數被守衛攔在殿外,約翰進入殿內後,秦風也跟着進去,守衛循例問話完畢後也放秦風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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