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出租車朝着機場的方向而去,汪涵元準備離開西林市了,雖然是萬般的不情願,但是,楊海澤已經安排了,汪涵元沒有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好在參與集資的會員都沒有什麼大的意見,這也是因爲麗晶會所很好的名譽,讓大家都放心。兩天的時間,汪涵元幾乎沒有睡覺,需要處理的事情有些多,汪涵元必須要處理妥當,這次離開西林市,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汪涵元的計劃是在南方呆一段時間,然後出國去看看,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汪涵元離開西林市,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老婆孩子和父親都不知道,一直以來,汪涵元的內心,對徐少傑都是充滿了恐懼的,這次楊海澤沒有說任何的理由,就要汪涵元離開西林市,汪涵元也是經過了認真思考的,要麼是徐少傑已經特別關注自己了,從安全的角度出發,楊海澤要求自己離開西林市,避一避,要麼是楊海澤或者孟耀飛以及馬洪波和徐少傑之間有矛盾了,可能會產生爭鬥,這樣的時刻,自己離開西林市,也是最爲安全的。
汪涵元分析了楊海澤的話語,說什麼半年之後,自己回到了西林市,可以大大方方的做生意了,就說明楊海澤已經想到了辦法,至少自己回來以後,環境會完全不一樣的,甚至可以展開大規模的宣傳,要做到這一切,唯有徐少傑離開西林市,甚至是離開西山省。想到了這些,汪涵元的內心有些興奮的感覺,如果情況真的是那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鄭文儒已經兩天時間沒有上班了。
回家的那一刻,鄭文儒想到事情暴露的後果之後,甚至產生了自殺的年頭,如果自己嫖妓的事情暴露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鄭文儒不敢想象,更爲可怕的是,算是徐少傑的事情大白於天下,不僅僅是鄭文儒,鄭雨欣、鄭文斌以及父母都要受到傷害,鄭家很有可能無法在西林市立足了。
嫖妓本來不是什麼大事情,按照一般的處理情況,沒有造成嚴重的社會影響,頂多就是紀律處分,家庭會受到影響,仕途沒有指望了,但是在處理嫖娼的事情中,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陰消,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理,鄭文儒就知道一起,一個檢察院的工作人員,在美容美髮店嫖娼的時候,被調查的派出所的幹警抓住了,筆錄都做了,最後,這個檢察官給同事打了電話,帶了5000元錢到派出所,不僅僅是將人領出來了,而且將所有的材料都帶出來銷燬了,最終什麼事情都沒有,雖然大家傳爲了笑談,但沒有材料,等於什麼事情都沒有。
鄭文儒知道,自己的把柄是捏在楊海澤的手裡的,楊海澤的手裡一定是有照片的,這次暗算徐少傑沒有成功,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鄭文儒想了很多很多。想來想去,鄭文儒覺得沒有什麼希望,無論是哪一種後果,自己的結局都是悲慘的。
鄭雨欣的到來,在鄭文儒的預料之中。那天晚上喝茶之後,鄭雨欣坐徐少傑的車直接回家去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自己在包間裡面跪下了,鄭雨欣一定是知道出現了問題,當時鄭雨欣驚魂未定的神情,鄭文儒到現在都還記得,如果說鄭雨欣不過來詢問情況,鄭文儒倒覺得不正常了。
鄭雨欣也是開門見山的,看見了鄭文儒失魂落魄的樣子,鄭雨欣沒有問候。
“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成爲了這個樣子了,我在家裡想了一天,也沒有想到是什麼事情,我知道,一定是出事情了,哥,你說說,到底是什麼事情,我不希望你隱瞞,我也想到了,你說感謝徐省長,整個過程中間,也沒有什麼異常的,你是不是揹着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鄭文儒看着鄭雨欣,內心正在接受激烈的煎熬,他不打算將這件事情告訴鄭雨欣的,可他沒有其他的辦法,先前還想到了,能不能求一求鄭雨欣,去給徐少傑說說好話,看在鄭雨欣的面子上,求徐少傑幫幫自己,如果說徐少傑出手了,壓下一起嫖娼的事情,難度不是太大,可要求徐少傑幫忙,這個主意等於是登天。
“雨欣,我沒有什麼事情的,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你看我現在還是好好的,只不過是身體有些不舒服,在醫院去檢查了,說是有些感冒的。”
“哥,你就不要騙我了,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二哥馬上就要過來的,我來的時候,已經給二哥打電話了,說到了晚上在茶樓發生的事情,我暫時沒有告訴父母,我們想到的是幫助你,可如果你不想說,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是最親的人了,哥,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鄭文儒擡起頭,眼神裡面露出了絕望,在家裡,他雖然是老大,可是最怵的就是鄭文斌了,兩人的心思不同,鄭文斌看不上鄭文儒的所作所爲,特別是當初和劉宏之間過於親密,一切爲劉宏馬首是瞻,兩人曾經發生過激烈的爭吵,就差動手了,現在,鄭文斌馬上也要來了,事情暴露了,鄭文儒不知道,鄭文斌會做出來什麼舉措。
不過10分鐘,鄭文斌來了,鄭文斌現在財政廳工作,已經是處長了,比鄭文儒的處境好很多,鄭文斌時常和徐少傑有接觸,兩人在淮揚市共事,就有了不錯的關係,況且,鄭文斌調到省財政廳工作,也是徐少傑出力的,但鄭文斌的性格不是那種阿諛奉承的,但也不是說鄭文斌什麼都不懂,相反,鄭文斌很聰明,知道如何處理關係,更爲重要的是,鄭文斌知道如何看人,當初就看不上劉宏,哪怕劉宏擔任了漢中區的區委書記。
鄭文斌的到來,完全改變了屋裡的氣氛。
鄭雨欣詳細說了在茶樓發生的事情,鄭文斌聽了之後,看着鄭文儒,毫不客氣的開口了。
“哥,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出來吧,不要藏着掖着了,雨欣說得對,雖然我和你的認識不同,但我們畢竟是兄弟,你遇見了大事情,我還是要幫助的。”
鄭文儒知道,事情無法瞞下去了,無他,因爲這件事情,受到
傷害的不僅僅是自己,如果不想一點辦法,真正的暴露出來,全家人都要受到傷害的。這一塊,鄭文儒痛苦的留下了眼淚,看見鄭文儒雙手抱頭,鄭文斌和鄭雨欣臉色也變了,他們知道,一定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情,否則,鄭文儒不會是這樣的反映。
稍微平靜了情緒之後,鄭文儒面如死灰的說出來了事情的經過,這一次,鄭文儒沒有任何的隱瞞,彷彿在講述故事,在這個過程中,鄭文斌的臉色變得鐵青,鄭雨欣的身體開始顫抖,跟着流下了眼淚。
鄭文儒說完之後,屋裡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好一會,鄭文斌開口了。
“哥,我感覺到不認識你了,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做出來這樣的事情,當初劉宏想盡千方百計,要對付徐省長,最終是什麼結果,你是清楚的,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你居然做出來了這樣的選擇,我真的不明白啊,徐省長是我們鄭家的恩人,你做出來了這樣的事情,有什麼顏面面對親人啊。”
鄭文儒長嘆了一口氣。
“再說雨欣,已經遭受了這麼大的打擊,半生都毀在了劉宏的手裡,現在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了,你居然想着利用自己的親妹妹,你知道這樣的事情,要是發生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嗎,雨欣還有顏面活在這個世界上嗎,你這是想着逼死雨欣啊。”
“你這樣做的一切目的,爲的就是掩蓋自己嫖娼的事實,圍的就是能夠得到升遷,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你的舉措,我覺得一點都不過分了。”
鄭文斌的話還沒有說完,鄭文儒已經跪在了鄭雨欣的面前。
“雨欣,我對不起你,我不敢求你原諒了,我不是人,不是人啊。。。”
鄭雨欣的身體顫抖着,極力忍住,不哭出聲來,鄭雨欣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被算計了,徐少傑也知道了,卻沒有責怪自己,在茶樓的時候,徐少傑可能就知道所有的事情了,送自己回家,就是害怕自己受到刺激。親哥哥的算計,徐少傑的照顧,還有自己最初婚姻的選擇,兒子面臨的壓力,一時間,鄭雨欣感覺到萬念俱灰。
還是鄭文斌清醒一些,畢竟都是一家人,鄭文儒出現了問題,總不能落井下石,讓鄭文儒眼睜睜的出現問題。
“雨欣,你不要想那麼多了,你的生活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徐省長還是很照顧你的,要不是你今天來問大哥,我們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徐省長沒有責怪大哥,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大哥一時糊塗,我們還是要想想辦法的,總不能看着家裡遭受重大的打擊。”
鄭文儒低着頭,不好意思開口說話了,其實這也是他的目的,希望鄭文斌和鄭雨欣都能夠幫助他,雖然說希望渺茫,但看在親情的份上,總是能夠起到一些作用的。
鄭雨欣停止了哭泣,擡起頭看着鄭文斌。
“二哥,你說吧,我聽你的,當初,我要是全部聽你的,也不至於到今天的地步。”
鄭文斌沒有看鄭文儒,對着鄭雨欣開口了。
“雨欣,我說過很多次了,你沒有什麼錯誤,生活本來就是這樣,坎坷很多的,當初我在淮揚市工作的時候,也是看見徐省長遭遇的很多事情的,我佩服和尊敬徐省長,也不是隨口說出來的,在淮揚市的時候,我和徐省長說到過你,到省城來工作了,也說到過你,徐省長對你沒有什麼意見,當初的事情,徐省長已經忘記了,他也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在有可能的情況下,找一個依靠。大哥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我們的確沒有想到,但現在責怪也沒有什麼作用了,這件事情,我考慮了,難度很大,不過我們還是要盡力。”
“首先,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夠讓父母知道,誰都不許說,父母年紀大了,已經遭受過不小的刺激了,絕對不能再次遭受刺激,否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其次,我計劃去找一找徐省長,沒有辦法,我們能夠找到的領導,或者說找到的依靠,還是徐省長,我不敢求徐省長原諒大哥,但是請徐省長救救鄭家,鄭家遭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如果事情徹底暴露了,雨欣和我都不好意思在省城工作了。”
“再次,雨欣也去找一找徐省長,沒有什麼事情的,我想,徐省長也一定知道,你不清楚這件事情,從頭至尾都是被人利用了,所以說,找到了徐省長,說一說實情,懇請徐省長能夠高擡貴手,幫幫鄭家。”
“最後,就是大哥去紀委自首,到學苑區紀委去自首,嫖娼的事情,既然出來了,就大膽承擔責任,我想,你就是不去自首,楊海澤也會將材料交到紀委去的,那個時候,結果恐怕就不好說了。”
“大哥,我奉勸你依據,好好想想,今後該怎麼走,家庭裡面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和嫂子之間的關係,我們幫不上什麼忙。”
“事情很急,我還考慮到了一件事情,大哥,有關楊海澤和你之間的交易,你最好自己寫一個材料,現在就寫,將前因後果全部都寫清楚,寫好之後,材料交給我,我直接去找徐省長,希望事情能夠有所轉機,高層領導之間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觀望的。”
鄭雨欣的態度顯得很是堅決。
“二哥,我按照你說的去做,你找到徐省長之後,給我打電話,我跟着去找徐省長,請徐省長一定幫忙。”
鄭文儒什麼都沒有說,拿出了材料紙,開始仔細寫事情的經過,寫出來了這樣的材料,意味着什麼,鄭文儒也是清楚的,關於自首的事情,鄭文儒也是必須要去做的,至於說如何維持家庭的關係,鄭文儒已經想不到那麼多了。
一個小時之後,鄭文儒寫完了材料,鄭文斌拿着材料,仔細看了一邊,小心的摺好,放進信封裡。
“好了,現在我去找徐省長,希望事情能夠有所轉機,大哥,我希望你馬上按照我說的去做,當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如果你決定自首了,馬上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