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正是F縣縣委書記程路同,小張則書。他們身後那輛小車裡坐的則是F縣籍的旅美華僑王成富,是程路同在美國考察的時候親自邀請回來考察F縣的投資環境的。今天程路同在市向市領導彙報之後,就和王成富一起回到F縣。因爲伏牛山賓館是F縣最高檔的賓館,所以程路同就親自送王成富來伏牛山賓館住宿,沒有想到卻遇到這一幕鬧劇。
張秘書跑到人羣外看了兩眼,連忙跑了回來。
“程書記,是刑警隊的江金鵬在抓人,一男一女,那個男青年我看着好像是趙長風。”
“什麼?趙長風怎麼會在這裡?你會不會看錯了?”程路同濃眉一皺,“小張,你先去後面向王成富先生解釋一下。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程路同擠進人羣,只見兩個便衣拷着一個男青年往外推着,那男青年臉上有幾道淤痕,嘴角也掛着一道血跡,正在那裡瘋狂地叫嚷着:“江金鵬,你***配當人民警察嗎?你這樣對一個小女孩,你會遭到報應的!”
可不正是趙長風嗎!
程路同心中一顫,目光就盯在洋洋得意的江金鵬身上,狗崽子,你倒是真會給我添亂,連趙省長的侄子也幹拷,我看你的刑警隊副隊長也就幹到頭了。
江金鵬被趙長風罵得火冒三丈,喲呵,老子幹了十幾年公安,還真沒有碰到這樣窮橫的!
“趙長風,你這鱉孫再叫喚,可別怪我不客氣了!”江金鵬指着趙長風說道。可是他的肩膀上卻搭上一隻手:“江金鵬。你對誰不客氣?”
“你他孃的是誰啊!”江金鵬幹公安地,最後討厭別人從後面拍他摸他了。江金鵬罵罵咧咧地扭過頭剛想發怒,一看卻是程路同站在他身後,就連忙換上了一副笑臉:
“程書記,是你啊?你怎麼過來了?”
程書記哼了一聲,指着趙長風問道:“他是怎麼回事?”
趙長風已經看到程路同了。他心神完全定了下來。程路同既然不主動向他招呼,他也樂得裝聾作啞。反正趙長風相信,就衝他現在這副悽慘相,程路同也絕對不會放過江金鵬的。
江金鵬心中一陣慌亂。沒有想到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碰到程書記。畢竟這件案子是他捕風捉影弄出來的,如果等他把趙長風弄到刑警隊錄了口供,造成既成事實,他什麼都不怕,但是現在,可是有點懸乎。
“程書記。這個,是這樣的。我們刑警隊今天來伏牛山賓館掃黃,撞到了這兩個人涉嫌嫖宿,正打算把他們帶回刑警隊審查呢。”
涉嫌嫖宿?程路同瞟了一眼趙長風,眼角出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年輕人啊,到底是火力旺。
趙長風敏銳地捕捉到了程路同眼角的笑意。不由得狠狠地瞪了程路同一眼,程路同連忙收斂笑意,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他嚴肅地問江金鵬道:“江金鵬。涉嫌嫖宿,這可是很嚴重的罪名啊。你調查過他是什麼人了嗎?”
“這……”江金鵬遲疑着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他直接說這個趙長風是省裡派來F縣扶貧地幹部,程書記肯定會發怒。你把省裡派下來的扶貧幹部都抓起來了,以後省裡面哪裡還敢再派幹部到F縣扶貧?
想到這裡,江金鵬只好半真半假地說道:“程書記,這個人說他是省裡派到我們F縣樑丫子鄉扶貧的幹部,我卻有點懷疑,省城裡的幹部素質多麼高啊,怎麼會涉嫌嫖宿呢?所以打算帶回刑警隊做進一步調查。”
江金鵬這番話可以說得是圓滑之極,他說他懷疑趙長風省裡幹部地身份,就立於進可攻退可守的不敗之地,給程書記的印象就是,假如他調查過趙長風真的是省裡幹部的身份的話,那麼就會當成一場誤會,把趙長風給放了。這樣江金鵬就不會背上破壞F縣扶貧事業地罪名了。
趙長風冷笑一聲,說道:“江金鵬江隊長,你這時候怎麼會忽然間嘴軟了呢?你不是說省城下來的幹部算個鱉孫嗎?你不是還說,即使我認識程書記地爹也不管用嗎?這時候怎麼忽然間又懷疑起我的省城幹部的身份了呢?”
程路同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
江金鵬連忙說道:“程,程書記,對了,這小子還打着你的旗號招搖撞騙,說他認識你什麼地。”
江金鵬像撈到救命稻草似的說道。程書記既然來了這麼久,就沒和趙長風打招呼,說明程書記根本就不認識趙長風嘛!
這次程路同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趙長風就吼道:“程
你再不讓人給我開手銬我給你急!”
江金鵬終於逮到一個在程書記面前表現的機會,他轉過身喝道:“程路同是你這鱉孫叫地嗎?”
程路同本來不想暴露他和趙長風的關係,不料趙長風最終還是暴露出來了。唉,年輕人,真沉不住氣啊。暴露就暴露吧,暴露出來也好,就算是對趙省長的一種效忠吧。
“江金鵬,你還真說對了,程路同還真是我長風兄弟叫的。”程路同厲聲說道:“江金鵬,我想問一下你,既然在你眼裡,我兄弟長風是鱉孫,那麼不知道在你眼裡,我程路同又算得了什麼呢?”
江金鵬一下子懵了,他真的想不到,原來趙長風竟然真的認識程路同,而且關係還密切到稱兄道弟的地步。怪不得剛纔趙長風這小子說話那麼橫,原來是有恃無恐啊。這下麻煩了,婁子捅大了啊!
“程書記,不是。這個,那個,我真,我真的不知道……”江金鵬一邊語無倫次地說着,一邊掏出鑰匙把趙長風的拇指拷解開。
“趙長風,趙領導,我,我真的對不起!”江金鵬似一個哈巴狗般地在趙長風面前點頭哈腰的。
“你給我讓開!”趙長風一把將江金鵬推開,來到旁邊那個便衣警察身邊。那個便衣警察已經被這一幕嚇呆了,他扛着張雨菁傻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趙長風上去抱住張雨菁,嘴裡呵斥那個警察道:“還不給我放下來!”
那個警察連忙把張雨菁放到趙長風的臂彎裡。
“鑰匙!”趙長風喝道!
那個警察連忙把張雨菁手上的手銬打開。
張雨菁嘴裡斷斷續續地呻吟着,小臉已經被憋地發紫。
趙長風不由自主地一陣心疼。
他扭頭看了看,伏牛山賓館的兩個女服務員也在外面看熱鬧,於是就說道:“你們倆幫個忙,先替我抱着她。”
兩個服務員愣了一下,那邊程路同就喝道:“還不過來?”
兩個服務員趕快過去抱着張雨菁。
趙長風來到江金鵬跟前,指着江金鵬的鼻子說道:“江金鵬,你今天怎麼對我我都可以原諒你,但是你那麼卑鄙的對待一個剛中專畢業的小女孩,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說着也不管這是大庭廣衆之下,也不管程路同就在身邊,趙長風擡起腳來,一腳正踢在江金鵬的襠部。趙長風這一腳勢大力沉,江金鵬立刻慘叫一聲,雙手捂着襠部蹲了下去,那子孫根處傳來鑽心地疼痛,幾乎沒有讓他立刻昏厥過去。
其實如果江金鵬如果提前有所防備,完全可以躲開趙長風這一腳,可是他沒有想到趙長風竟然會如此大膽,當着程書記的面就敢下手,一時間就中了趙長風的黑腳。
程路同眉頭微微一皺,心中嘆了一口氣。平日裡看長風老弟文質彬彬的,身上完全沒有紈絝子弟的作風,還真不知道,長風老弟身上還有如此彪悍的一面,竟然絲毫不估計自己這個F縣縣委書記的面子,當場痛毆江金鵬。
不過在程路同看來,趙長風趁此痛毆江金鵬才符合一個二世祖的風範。想想看,趙長風平時仗着趙省長的勢力春風得意慣了,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啊!他如此暴怒也是理所當然的!
二世祖就是二世祖啊,果然招惹不得,老虎不吃人是因爲它懶得吃,不能因爲老虎懶得吃人就因爲它不會吃人而去肆意欺負它!
程路同怕趙長風繼續下手,他臉上更不好看,連忙走上前去假裝關心地拉着趙長風道:“長風老弟,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回事?你問你的好下屬江金鵬吧!”趙長風氣咻咻地說道:“那個女孩子是我表妹,他在F縣外貿局扶貧,外貿局一個叫江程鵬的科長就把她拉出來陪酒,還把她灌醉了。正好我碰到了,就把說了江程鵬幾句,然後把我表妹扶到我房間醒酒。
不料這個江金鵬就帶着幾個人到房間內去以掃黃的名義把我和表妹都抓起來。這不正好遇到你嗎?假如沒遇到你,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
“江程鵬?程路同眉頭一皺,不正是江金鵬的哥哥嗎?他完全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程路同來到江金鵬面前,嚴肅地說道:“江金鵬,我宣佈,從即刻起,免去你的刑警隊副隊長的職務,你馬上回家給我深刻反省,等候組織上的進一步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