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警察也嚇了一跳,本來以爲鍾所長是酒喝多了,在審訊室睡了過去,誰知道卻是昏迷了過去,頓時緊張地不知道怎麼辦好。還是中年警察有經驗,他立刻讓年輕警察扶着鍾所長,自己則伸出右手,四指放在鍾所長的下頜下面,大拇指則頂住鍾所長的人中穴,用力一掐,只聽鍾所長哎喲一聲,悠悠地呼出一股長長的氣息,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鍾所,鍾所……”中年警察見鍾愛民醒過來,驚喜地在一旁呼喚。
鍾愛民張開眼睛,猛然間看到面前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以爲是趙長風,頓時驚恐地哀叫起來:“爺爺,別打我,我給你磕頭還不行!”
中年警察也嚇了一跳,怎麼鍾所長張口就叫他爺爺?這個玩笑有點大啊,他連忙說道:“鍾所,是我,老張啊!”
鍾愛民這纔看清楚,面前這個人身穿着警服,正是派出所內勤民警老張,身後扶着他的年輕人則是民警小王,他驚恐的心這才從嗓子眼下放到肚子裡去,一時間膽氣一壯了不少。他翻身從小王懷裡坐起,板着起了所長的面孔拍着桌子喝斥道:“老張、小王,你們兩個幹什麼吃得?怎麼現在纔過來?昂?”
老張和小王心中說道不是鍾所您讓我們去值班了嘛?可是嘴裡也不敢解釋,只有低着頭誠懇地承認錯誤“承認你們老母的錯誤!”鍾愛民拍着桌子,指着趙長風三人叫道,“他們剛纔打了我,你們還不去把他們三個捆起來!”
老張和小王順着鍾愛民的手指看過去,只見趙長風坐在椅子上,江文靜在一旁扶着他,而方忠海在站在一旁,目光冷峻地往這邊盯來。
黃秘書給謝富海打過電話之後,又立刻聯繫了趙長風。黃秘書告訴趙長風,這件事情老闆已經知道了。並且已經通知了省政府秘書長謝富海前往粵海縣去處理。
“那些狗日的都瞎了眼了!”黃秘書爆了一句粗話,藉此表示和趙長風同仇敵愾,“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連你也敢動?也不想一想,誰在你背後撐腰!長風,你放心。老闆這次老謝下去,一定會讓他們給你一個交代的!”
“黃哥,我真的不好意思。還沒有上任,就給老闆添那麼大的麻煩。”趙長風語氣有些沉重。
“哎,這算個什麼事兒?長風,你想太多了。”黃秘書說道,“放心,有機會我也會在老闆面前替你解釋兩句,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那就麻煩黃哥了。”
“自己人。你還給我整這些虛頭巴腦地東西?”黃秘書笑着說道:“等回頭我到粵海。你少灌我幾杯酒就好了。”
“那怎麼能成?”趙長風說道。“等黃哥到了粵海。我保證把黃哥招待好。不喝好喝倒。不算完成任務。”
“你這麼一說。我都後悔答應你在老闆面前替你美言呢!”黃秘書連連叫苦。最後叮囑道:“長風。你安心地等着。老謝應該很快就到了。到時候你可記得多配合一下……”
接了黃秘書地電話。趙長風就決定安心地在審訊室裡等候。本來以方忠海地身手。雖然審訊室門在外面反鎖。趙長風如果決定要走。方忠海能在幾秒鐘內就把審訊室地門打開。但是既然謝富海秘書長要下來。趙長風自然是要留在審訊室內。只有這樣才能把主動權掌控在自己手裡。
在接到黃秘書電話之前。趙長風還不敢肯定趙強是不是會到粵東。接到黃秘書電話之後。趙長風基本上可以肯定。趙強是絕對會調來粵東任職地。否則也絕對不可能一個電話過去。省政府秘書長就親自下來。
有了這一層關係,趙長風心中的底氣就更足了。他這次到粵海縣的暗訪看到地情形太讓他吃驚了:企業對環境的污染、老闆對工人的殘酷盤剝、農民工悲慘生活處境,還有堂堂的派出所竟然淪爲私人老闆看家護院的保鏢,成爲私人老闆欺壓打工仔的工具,這簡直是爲虎作倀、蛇鼠一窩嘛!
雖然趙長風到粵海縣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也僅僅看到後沙鎮這一個地方。
但是窺一斑而得全豹,從某個意義上來說。後沙鎮也可以看做是粵海縣的一個縮影。從後沙鎮的這些情況可以推斷出,粵海縣全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了。
這個結論讓趙長風有點觸目驚心。本來他想,粵海縣位於改革開放比較前沿地地區,社會經濟都比較發達,和內地比起來,無論是社會文明建設還是官場風氣都應該好的多,但是現在看來,情況遠非趙長風想的那麼理想。
就比如今天趙長風地遭遇,如果他沒有帶着方忠海這個特種兵出身的司機,如果他不是粵海縣縣長,最後回事怎麼樣悲慘的結局呢?連江文靜中原日報社的記者身份都不管用,那麼可以想一想,普通的平民百姓會有什麼樣的遭遇啊!這股歪風邪氣不剎,必將成爲阻礙粵海縣社會經濟繼續發展的最大阻力。
除此之外,趙長風還有對自身考慮。作爲粵海縣縣長,在沒有上任前,就現在自己地盤上被人打了一頓,還被抓進了派出所,這可以說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假如趙長風就這樣馬馬虎虎地讓這件事情過去,那麼他在粵海縣將會威信全無,以後也別想在粵海縣開展什麼工作了。相反,趙長風如果接着這個機會,能夠肅清一些害羣之馬,從而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讓粵海縣地幹部作風爲之一變,那未嘗不是壞事變成好事。
趙長風決定,這件事情既然鬧開了,那就索性鬧大一點!有趙強在後面撐腰,正好可以接着這個機會立威。趙強讓省政府秘書長謝富海下來,未必不是這個意思。
等到審訊室的門打開,兩個值班的警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把鍾所長救醒,趙長風本來以爲鍾所長會吸取教訓,最起碼對他們三個慎重一些,客氣一些。誰知道鍾愛民是狗改不了吃屎,剛一醒來就大發雷霆,就想帶着兩個警察繼續對他們動手。
“你們誰敢動手?”方忠海擋在趙長風身前,冷聲喝斥道:“他是你們粵海縣新任縣長趙長風。”
老張和小王一聽這話,頓時遲疑了起來。他們本來就覺得趙長風的氣度不凡,像是一個有身份的人,加之身旁那個氣度出衆的美女又是中原日報社的記者,這個人是粵海縣的新任縣長也不是沒有可能。再說那個冷峻的年輕人,說話地樣子也不像是撒謊。心中這樣想着,腳下就不敢再動,轉身去看鐘愛民……
“趙你的老母嗨!”鍾愛民有了兩個部下在身旁,底氣又足了起來,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王和小張說道,“你們兩個傻鳥,還不動手?他如果是趙縣長,我就是趙縣長的親爹!”
“鍾愛民,你是誰的親爹?”一個威嚴地聲音從身後傳來,鍾愛民尚未來得及扭頭,常自鳴就從門口進來,伸手推開擋在身前的鐘愛民,快步走向角落裡的三個人,等距離趙長風有兩步遠地時候,他啪地一個立正,來了一個乾脆利落地敬禮,口中說道:“粵海縣公安局局長常自鳴奉命向趙縣長報到!”
聽了常自鳴話,鍾愛民只覺得嗡地一聲,全身血液都涌到了頭上,鼻孔就有些發熱,嘴裡又苦又鹹。什麼,奉命向趙縣長報到?難道說,難道說這小子,真的是粵海縣縣長?鍾愛民只覺得兩腿一軟,身子晃晃悠悠地就要往後坐到。幸虧民警小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鍾愛民,才避免他當場出臭。
這邊趙長風聽到門外的聲音,就知道派下來的人來了,他身子一歪,就靠在椅子上,微閉着雙眼。他耳邊對常自鳴地報到地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卻不睜開眼睛。
方忠海也是一個眼皮子很利落的角色,常自鳴明明做了自我介紹,他還是故作糊塗地問道:“我是趙縣長地司機方忠海,請問你是?”
“方忠海同志,你好!”常自鳴熱情地伸出了雙手,“我是粵海縣公安局長常自鳴。”
“原來你就是公安局長!”方忠海沒有理會常自鳴伸出的手,厲聲說道:“趙縣長被人打成這樣,還被你們抓進了派出所,常大局長的部下真的是好威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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