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風從病牀上醒來,迷迷糊糊地覺得手中好像有個東西,扭過頭一看,見江文靜緊緊握住他的手,俏臉依偎着他的胳膊,趴在牀頭酣睡。“這丫頭!”一絲感動從趙長風心頭滑過。明明已經讓馬院長在隔壁安排了一間特護病房讓她去休息,也不知道她半夜什麼時候又起身跑到這裡來了。趙長風不想驚動江文靜,他動作非常輕柔地想把自己的手從江文靜手裡抽出來,沒有想到他剛動了一下,江文靜馬上驚醒了過來:“長風,長風,你怎麼樣,沒事吧?”看着江文靜一臉惶急的樣子,趙長風莞爾一笑:“文靜,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一點小傷而已。”“什麼小傷啊?醫生說是大面積挫傷!”江文靜抓住趙長風的手不放,自責地說道:“長風,都怪我。如果你不是爲了保護我,也不會這樣。”趙長風輕輕拍了拍江文靜的頭,笑着說道:“傻丫頭,怎麼能怪你呢?說起來是我連累你了。我身爲粵海縣縣長,卻讓你在粵海縣的地盤上擔驚受怕……”“長風,你不要這樣說好不好?是那些人不好,怎麼能怪你呢!”江文靜眼裡充滿淚光,“你還是老樣子,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這麼多年了,一點都沒有改變。”說着緊緊拉着趙長風的手掌,把臉蛋靠在上面,不停地摩梭着。方忠海在外面聽到動靜,就推開門來察看是不是老闆醒了,不想推開門卻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中發慌,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趙長風見方忠海進來,就關心地問道:“小方,進來吧。昨天晚上休息好了嗎?”方忠海這才清醒過來,連忙說道:“休息好了,休息好了。”其實方忠海一夜都沒有閤眼。在病房外面守着。江文靜臉色羞紅,她從趙長風手裡抽出手裡,口裡替方忠海解釋道:“長風,小方昨天晚上一夜都沒有睡覺了,他一直守在門口。”趙長風心中暗自點頭。天雷哥給他推薦地這個司機不錯。方忠海地忠誠和細心是無可置疑地。他板着臉責怪道:“小方。你怎麼能這樣?趕快到隔壁休息一下。可不能把身體累壞了。我還指望着你替我辦大事呢!”方忠海心中一陣感動。他望着趙長風說道:“老闆。沒事。這算什麼?當初我們特種部隊集訓。最長五天五夜都沒有睡覺呢!”“那是特種部隊。跟着我怎麼能受這樣地苦呢!”趙長風扶着江文靜從牀上下來。拍了拍牀。對方忠海說道:“要不你就躺在我地牀上休息一下吧。”方忠海更是感動。老闆能把自己地病牀讓給他休息。本身就說明了一種態度。方忠海受寵若驚地上前扶着趙長風說道:“老闆。我怎麼能用你地病牀呢?你身體還沒有好。要多多休息。一會兒我到隔壁去躺一下就成。您趕快躺下。”“你呀!”趙長風重新躺下。指着方忠海說道:“年輕人可別逞強啊。你馬上到隔壁去睡覺。天已經亮了。我這邊有護士照顧。還有文靜。你就別擔心了。”正說話間。外面飄來一股香氣。擡眼望去。馬院長白衣白褂。推着一個粵式食品小推車出現在病房門口。他把小推車停好。一路小跑進了病房。殷切地對趙長風說道:“縣長。也不知道您地口味。我就擅做主張。到粵海賓館弄了一些粵式早點過來。您選幾樣嚐嚐。行嗎?”趙長風還真餓了,見馬院長如此體貼,也樂得消受。他點了點頭。讓馬院長把餐車推到面前一看,品種還真不少。什麼蝦餃、鮑魚餃、牛百葉、叉燒酥,什麼蝦仁腸、牛肉腸、叉燒腸,皮蛋瘦肉粥、魚片粥、白果粥,什麼芋頭糕、蘿蔔糕、千層糕、豆沙包、奶黃包、蓮蓉包還有蛋撻,一應俱全,應有盡有,。“老馬,你是不是把人家賓館的廚房都搬過來了?我們就三個人。用得着這麼多東西嗎?”趙長風笑着說道。“你這可有點浪費啊!”馬院長得到趙長風地誇獎,渾身的骨頭都酥軟了三分。趙縣長可是連省領導都降尊屈貴前來看望的紮實人物。別說讓他誇上一句,就是無端端被他罵上一句,馬院長的骨頭都會輕上二兩呢“縣長,主要是怕不合你的口味,就多弄一些,讓您有個挑選的餘地不是?”馬院長地下巴都要哈到膝蓋上了。說着拉過來一張升降餐桌,橫亙過趙長風牀頭,這樣趙長風不用下牀,靠在牀頭就可以用餐了。趙長風隨手點了幾樣,馬院長爲趙長風擺放在餐桌上,然後側身退在一旁。趙長風對江文靜說道:“文靜,和你小方也選幾樣。咱們一起吃。”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間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長風縣長,吃飯呢?”扭頭看去,一個身材中等的壯年男子滿面笑容地走了進來,他大步走到病牀前,向趙長風自我介紹介紹道:“我是粵海縣縣委書記衛建國。昨天怕影響長風縣長休息,就沒有上來打招呼。今天特意過來補上。”趙長風只是作勢欠了欠身子,口裡淡淡地說道:“衛書記好!您太客氣了。”“長風縣長,別動,趕快躺下!”衛建國搶先一步過去按着趙長風,順勢坐在牀頭,感慨地說道:“說起來慚愧啊!我這個班長沒有教育好下邊的人,讓你吃了苦頭,我要向你道歉。”趙長風弄不清楚衛建國的立場,很是懷疑衛建國是不是來替那個派出所的鐘愛民說情的,就冷着臉說道:“衛書記,情況確實令我震驚。我吃點苦頭無所謂,怕就怕那些無權無勢老百姓,不知道在那些保安和警察手下吃了多少苦頭。”衛建國聽着趙長風怒氣未消,心中暗喜,要就要的是趙長風這個態度。如果趙長風態度先軟了下來,衛建國這邊還會非常失望呢“長風縣長,你放心,那些犯罪分子已經全部被抓獲歸案,昨天已經安排人進行連夜突審。一會我就過去要審訊結果。”衛建國拍了拍趙長風的手,提高聲音說道,“還有,我地意見是,公安局責任重大,局裡主要領導必須要嚴肅處理,就算有人護着他們,我也決不姑息!”他在說“有人護着他們”這幾個字時特地加重了語氣,他想趙長風一定會明白他的意思的。果然,趙長風聽了衛建國地話心中一動。他還沒有正式到粵海縣上任,可以說對粵海縣的情況兩眼一抹黑。衛建國這樣說,是不是暗示,公安系統背後還有某些領導撐腰?這樣看來,粵海縣公安系統並沒有在衛建國這個縣委書記的掌控之中,這可與一般地方上的慣例不怎麼相符啊。越是這樣的時候,趙長風知道他越不宜表態,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說話。於是他就把身子往後靠了一些,做出一副精神疲乏的樣子。方忠海在旁邊看了心領神會,連忙上前說道:“衛書記,趙縣長身體還沒有恢復,需要多休養一下。您看……”“噢!你看看我……”衛建國就站了起來,緊緊握住趙長風的手笑着說道:“長風縣長,那你好好休養,我改天再來看你。”“謝謝衛書記。”趙長風輕輕點了點頭,躺在牀上被沒有起身。衛建國走出房門,並沒有爲趙長風地自大而生氣。連省政府秘書長謝富海、公安廳副廳長何承明和市長苗曉都沒有享受到趙長風的起身相送,他這個縣委書記又算得了什麼?在衛建國眼裡,面對着趙長風這樣有着紮實後臺的人,他和趙長風的位置應該調過來纔對,趙長風是班長,他是班副。不過衛建國並不會因爲趙長風身後有省領導的看重而輕易就倒向趙長風,他必須看看趙長風的實力,如果趙長風能夠在粵海縣擊垮錢雲楓、段志魁的勢力,那麼他衛建國再倒向趙長風也不晚。不管怎麼說,他和趙長風都是外地過來的幹部,不能一直受粵海縣本地幹部的鳥氣。見衛建國走了之後,馬院長這才從旁邊上來,對江文靜和方忠海說道:“江小姐、方師傅,你們也挑幾樣,趁熱吃。這些早點涼了味道就不好了。”趙長風很是奇怪,衛建國是縣委書記,到了病房裡來,並沒有見馬院長上前獻殷勤,反而是對自己這個還沒有到任地縣長,馬院長卻殷勤備至,難道說這裡面有什麼緣故嗎?想到這裡,趙長風就一邊拿起筷子,一邊不經意地問道:“馬院長,衛書記人挺和氣的,他在粵海縣口碑不錯吧?”第一更送到。第二更12點半,第三更2點,第四更4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