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這桑塔00們下邊開開還行。您是局出去確實有點……”戴天德順着衛建國的話說了兩句。然後爲難的說道:“可是。局裡現在就剩下這幾輛……”
“老戴。你是辦公室主任。連這一點事情就辦不好?”衛建國敲打着戴天德。
“衛局長。要不您先用委屈一下。用那輛新的桑塔0。”畢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戴天德不敢不賣力。他說道:“我以局辦公室的名義向局務會打個換車申請。這邊也請您和丁局長他們溝通一下。然後上報財政局。等財政局批下來。我們就去給您購買新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衛建國除了接受戴天德的建議外還能有其他什麼辦法?縱使是再掉身價。也只能先開着那輛桑塔0這一段過渡期度過。等財政局批下換車報告後。再去挑選一輛與自己身份相符的新專車。
說起這個公車申購程序。各個地方都有各個地方不同的規定。比如在北市的時候。申購公車就需要使用機關向市機關事務管理局申請。然後是財政局審覈標準和經費。這兩關通過後就上報到控購領導小組集體研究。然後找分管副市長簽字批准。然後是財政把購車款撥下來。
但是海州市公車申購程序和北市就有些區別。具體到勞動局來說。是局辦公室先提出申購報告。然後上報局務會議討論。局務會議討論通過後。就把申購報告上報到財政局。財政局分管領導審覈沒有問題後。才上報到分管副市長。分管副市長簽字同意後。財政局就根據分管副市長的簽字正式發文批覆購車申請。勞動局拿到財政局批文後就可以去採新車。新車採購回來後。就由海州市政府採購辦公室根據財政局的批文統一支付貨款。在財政局的批中只註明購車的資金額度。具體購買什麼車。就由勞動局自己掌握了。
從這上面的程序來看。我們知道即使一切順利。衛建國想乘坐上和自己資格相稱的專車也需要一段時間。而且如果這中間只要某個環節出了問題。衛建國的願望就不的不往後推一推。甚至可能在相當長時間內實現不了。
衛建國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知道又能如何?那幾輛好車在他來之前已經被幾個副局長佔住了。他總不能去讓人家把車讓出來吧?況且即使他去說。人家就會讓嗎?大家都是副局長。你無非就是多個正處級。又能如何?
建|鬱悶地乘坐上了桑塔00。中卻時時刻刻記着局辦公室的公車申購報告。這個報告在局務議上倒是沒有遇到什麼阻力。丁局長和其他五位副局長都表示理解。覺的衛局長乘坐一輛桑塔0有點不合適。勞動局又是大局。給衛局長換一輛好車也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是這個公車申購報告到了財政就被卡住了。財政局的分管局長振振有詞的說道。勞動局的幾輛小車都沒有到報廢年限。按照政策規定是不能夠更新車輛的。
丁一塵很無奈地把這個情況給衛建國講了。在痛罵財政局這幫人不開竅的同時。還建議衛建國到財政局活動一下。讓財政局理解一下勞動局這邊的特殊情況。給予一些特殊照顧。
衛建國心中就有些氣。雖然說申購的專車是給自己配備的。可是畢竟是勞動局的公車。現在怎麼變成好事是他衛建國的私事。還要他到財政局去活動一下?
不過衛建國後來也想通了。活動一下就活動一下吧。只要能夠把批文拿到手。申購回來新車。還不是自己乘坐?不能光想着喝水。不想着打井啊。自己不去活動。誰又會替你操心這件事情呢?
於是衛建國就把辦公室主任戴天德叫過來。讓他去財務上支一筆現金出來。他好去財政局活動。
戴天德卻爲難地說道。局是實行的是一支筆簽字。支取現金必須由丁局長簽字才行。
衛建國這才醒悟。現在不同於他在粵海縣當縣委書記時候的情況了。不是他發一句話。縣委辦主任解運來立刻去把現金送過來的時候了。自己在勞動局不過是個副職而已。
想到這裡。衛建國端着茶杯到了丁一塵辦公室裡。向丁一塵說了自己的意思。丁一塵卻驚訝地說道:“衛。要公款去請財政局分管領導吃飯?這不妥當吧?在我們局裡可從來沒有這個先例啊。”
衛建國就忍着氣問道:“丁局長。既然沒有這個先例。那麼您建議我到財政局活動一下是什麼意思?”
“哦?這個啊……”丁一塵摸着頭頂笑了起來。“老衛。你是不是誤解我的意思了?我說讓你到財政局去活動。意思就是讓你到財政局去找他們分管領導解釋一下你的具體情況。讓他們理解一下。照顧一下而已。我可沒有說要……那個什麼樣嘛!”
“哪還活動個屁!”衛建國這才知道被丁一塵耍了。他撂下一句粗話。怒衝衝的離去了。
專車這件事情再鬧心。好歹衛建國還有一輛專車。桑塔0然不氣派。但是遮風擋雨。當個代步工具還是可以的。
下面這件事情不僅僅是讓衛建國鬧心。更是讓衛建國無法接受。
衛建國以前在粵海縣當縣委書記時。平時有客人來往。根本不用他考慮。秘書會安排的妥妥當當。吃飯桑拿娛樂一條龍服務。細緻又周到。偶然有秘書不再身邊。那麼這些西照樣不用衛建國考慮。專車司機就會出面把這一切搞定。衛建國甚至連個字都不用籤。所以在縣裡當縣委書記時。雖然被錢雲楓和段志魁架空了。可是在經濟上卻沒有吃過什麼虧。衛建國從來不覺的請客人請朋友吃飯是個多麼大的事情。
可是到了海州市勞動局後。一切就又不同了。
海州市和粵海縣也不過相距一個小時的車程。老書記在海州市當勞動局副局長了。粵海縣的老部下會不過來看一看?對衛建國來說。縣裡的老部下過來看一看。至少要安排一頓飯吧?所以當縣裡來客人的時候。衛建國都打電話給辦公室主任戴天德。讓他去勞動大酒店安排個豪華包廂之類的。剛開始
|。戴天德倒是很聽話。熱心地陪着衛建國到勞動大酒縣裡來的客人。酒宴結束後還主動在飯單上簽字。可是陪了那麼三五次後。戴天就不那麼熱心了。總是推說自己有什麼事情要辦。包廂那我已經替您好了什麼的。衛建國對此也不麼介意。這畢竟是自己私人的客人。總讓戴天德過來作陪也不合適。吃飯過後。領班就拿着飯單過來請衛局長簽單。衛建國也毫不介意的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龍飛鳳舞。瀟灑依舊。
可是沒有想到三個月過去了。勞動大酒店的經理卻拿着一疊單據找到衛建國。說衛局長。能不能把餐飲費給結一下?酒店裡的規矩是每半年結一次賬。現在是七月初。要結上半年的賬。一邊說着還一邊道歉。什麼今天我過來實在是不好意思啦。確實是因爲酒店裡的流動資金太緊張。如果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來向您開這個口啦什麼的。
衛建國聽的直冒火。想拍桌子。有覺的自己犯不上跟這種身份的人生氣。他就淡淡地說道:“你去局辦公室去找一下戴主任。他會給你處理的。”
看到大酒店的經理轉身出去。衛建國心中恨的咬牙切齒。暗道這次勞動大酒店承包期到了。說什麼也不能再讓這人承包下去了。奶奶的。要帳都要到勞動局第一副局長的頭上來了。
可是衛建國這邊還沒有生完氣。戴天德和大酒店的經理又進來了。戴天德手裡拿着那疊單據抱歉地說道:“衛局長。這都怪我啊。沒有爲您服好。這些單據是您自己籤的。照咱們局裡的財務制度規定。副職除了正職同意外。不安排招待客人。您現在籤的這些單。丁局長都不知道情況。所以就不給簽字報銷。”
“戴天德。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個情況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衛建國重重地拍了桌子。“如果我知道有這個規定。那來了客人我會不給丁局長打招呼?現在丁局長認爲我是在擅作主張。這不是有意製造我和丁局長之間的矛盾嗎?”
戴天德腰往下哈着。一臉歉意地說道:“哎呀呀。衛局長。您批評的對都怪我疏忽了。我還以爲你知道這個規定。您的客人來的時候都給丁局長說過了呢!”
衛建國差點沒有被戴天德這句話噎死。大口喝了一口茶。順了一下氣。用手指敲着桌子問道:“那其他副局長呢?他們每次來客人都向丁局長彙報過了?”
只極個別情況會向丁局長彙報。”戴天德態度依舊是恭恭敬敬。
“那他們其他單據呢?都怎麼解決了?”衛建國盯着戴天德。
“衛局長。他們大多數單據都是拿到下面的分管單位和部門去消化了。真正讓局長簽字的並不多。”戴德嘆了一口氣。說道:“衛局長。我對不起您啊。咱們辦公室就是一打雜的。也沒有什麼小金庫。沒有辦法替您消化這些單據啊!”
說着戴天德恭恭敬敬地把手中這疊單據放在衛建國的辦公桌上。轉身離去了。
衛建國到現在纔算是徹底明白。他這是被人陰了。他相信。單憑戴天德一個人。還真不敢陰他。在戴天德身後。一定站着某個強大的人。至於這個人是誰。還用說嗎?也許當初讓他分管機關事務的時候。已經有人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如果他下能有一兩個實權部門。還會發愁這些餐飲費嗎?
勞動大酒店的經理見戴天德出去了。這才又出聲道:“衛局長。那您看。這些賬單……”
衛建國橫了勞動大酒店的經理一眼。問道:“一共多少錢?”
勞動大酒店經理的臉上露出職業的笑容。飛快地報道:“您是勞動局的領導。可以享受菜金七折。酒水九折的優惠。打過折之後。一共是一萬三千六百二十八。我再把零頭去。您拿一萬三千六就行了。”
衛建國吃了一驚。才三個月。怎麼就吃了一萬多塊錢。他低頭翻了翻飯單。發現上面菜金倒是沒有多少。但是酒水太貴。不是每回五糧液就是茅臺。一上就是三四瓶。算下來還真的是一萬三千多呢。
“好。賬單就留我這裡吧。明天讓司機把錢給你送過去。”衛建國身上還真沒有裝這麼多錢。辦公室裡也沒有什麼人來塞過信封。所以只好讓勞動大酒店的經理先回去。
在自掏腰包買了一萬三千六的飯單之後。衛建國就有點擔心縣裡的老部下到海州來看他了。公款消費和人自掏腰包是兩個概念。如果單憑衛建國的工資。怎麼能招架的住?
對於這種局面。衛建國也感到很困惑。他以前擔任粵海縣縣委書記的時候也和丁一塵打過交道。印象中丁一塵不是這麼刻薄的人。而且勞動局的副職們提起丁一塵來。口碑都很不錯。正因爲這樣。所以當初趙長風給他運作到海州市勞動局來的時候。衛建國才欣然前往。衛建國這時候就想。難道說丁一塵以前的行爲都是僞裝出來的。到了現在丁一塵才露出本來面目。可是衛建國一觀察覺的不對。丁一塵對他雖然刻薄。但是對其他副職卻是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根本沒有找過其他副職的麻煩。難道說是他衛建國在什麼地的罪了丁一塵不成?
衛建國仔細回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沒有發覺在什麼時候的罪過丁一塵。可是爲什麼丁一塵會這麼對待他呢?
後來。還是一個在海州市黨校當教授的老鄉爲衛建國指點了迷津。他告訴衛建國。如果在其他方面都沒有問題的話。那麼問題只能出在一個地方。那就是衛建國這個副局長後面跟着的括號裡。
海州市勞動局副局長(正處級)。
衛建國現在所受到的遭遇。毛病就出在他引以爲傲的正處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