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緊張歸不緊張,縣交通局李振節局長和東江段項目指揮部常務總指揮王文封向趙市長問過好後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縣交通局局長李振節就拿眼睛看着縣委書記馬千里,王文封是則拿眼睛瞄着市交通局局長陳心仁。
馬千里就笑着說道:“趙市長這次下來是要視察海東新線東江段的建設,你們帶路,沿着設計路線看一看吧。”
陳心仁在一旁補充道:“趙市長的意思,先重點考察一下蟒河一號大橋至東江城區這段線路。”
李振節心中一驚,又拿眼睛看着馬千里。
馬千里就說:“老李,愣什麼?還不快去帶路?”
李振節這才扭身轉進了自己的小車,和王文封一前一後在前面帶路,往大溪鎮方向開去。
趙長風回身上車,快到車門的時候,忽然間對馬千里和周錫成說道:“馬書記、周縣長,你們上我的車吧,路上我們聊一聊。”
馬千里和周錫成對望了一眼,就畢恭畢敬地坐進了趙長風的車內。
一般情況下,領導下來視察,讓下屬上自己的車,是一種重視部下的表現。但是今天這種情況卻是有點不同,趙長風到了這個時候才讓馬千里和周錫成上車,顯然是爲了瞭解東江段的建設情況。
果不其然,車子剛啓動,趙長風就開門見山地問道:“東江段建設目前是個怎麼樣的情況?下面有一些反映,你們知不知道?”
“趙市長,下面是有一些反映,而且反映還很大。”馬千里沉吟一下回答道:“東江段搞成現在這個半拉子工程,我們縣裡也很頭疼。我和老周都是去年換屆的時候才調到東江縣的,我們接手的時候,東江段就是目前這個樣子了。”
看了一眼趙長風的臉色,馬千里又說道:“老周目前還兼任着東江段項目指揮部的總指揮,裡面的情況他掌握的更詳細一點,還是請老周向您做具體彙報吧。”說着馬千里看了一眼周錫成,示意周錫成把球接過去。
周錫成身子往前傾着,越過中間馬千里的身子,正好把自己的臉露出來,可以讓趙市長看到。
“趙市長,東江段的建設目前遇到的最大難題就是建設資金的不足,由於實行的是三三制原則,東江段建設資金需要縣裡拿出兩個多億。但是東江縣基礎差,底子薄,歷史欠賬多,這兩個多億實在是拿不出來,所以項目的建設就停頓下來了……”周錫成的說法和市交通局局長陳心仁的說法並沒有二致。
“聽說東江段最初設計路線和目前的路線不併一致?”趙長風問道,“這些情況你們瞭解嗎?”
周錫成和馬千里碰了一個眼神,這才說道:“是有這麼個情況。但是究竟爲什麼要改變最初的設計路線,我和馬書記都不是太清楚,這畢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趙長風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東江段徵地補償款到位了多少?有一些村民反映,到現在他們還沒有領到徵地補償款,這是怎麼回事?”
“按照當初的協定,海東新線東江段徵地補償款由東江縣負責。由於東江縣財力有限,徵地補償款只下發了百分之十五左右,”這些數字周錫成突擊背誦了兩天,此時回答起來倒是信手拈來,“政斧換屆後,也一直把東江段的復工當作頭等大事來抓,在積極籌措資金,爭取早曰把村民們的補償款發放到位。”
“趙市長,”馬千里接着周錫成的話說道:“關於這個補償款的問題,我和老週一定會盡力想辦法的。但是您也瞭解,東江縣是個窮縣,財政收入還不及粵海縣的四分之一,財力實在有限,也就勉強顧住個縣裡的人頭費,即使我們縣裡把其他所有項目都停下來,勒緊褲腰帶搞東江段一個項目的建設,也是力有未逮啊。趙市長您看看,市裡能不能多考慮到東江縣的實際困難,再給予一些適當的照顧?”
趙長風沉默着沒有做聲。
“趙市長,不是我和馬書記不爭氣,實在是因爲……”周錫成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海東新線東江段按照最初設計路線走,我們東江縣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財政壓力,海東新線恐怕早就通車了。”
“老周……”馬千里不悅地哼了一聲,“說什麼呢?”然後又對趙長風說道:“趙市長,您也別怪老周,他就是這麼個心直口快的人,沒有其他……”
“呵呵,言者無罪嘛。”趙長風笑了笑,“你們只管暢所欲言,我要的也是真實情況。”
車隊在面前停住,馬千里看了看外面,對趙長風說道:“趙市長,這裡是蟒河四號大橋的橋址。”
一行人下了車,站在河邊往前望着。河對岸是鬱鬱蔥蔥的羣山,不算太高,但是卻連綿不絕。
山腳下有一大片裸露的岩石,還有大量的紅土堆積,看着就像是山體上的傷疤一樣,觸目驚心。在這塊傷疤下,是一個小鎮,小鎮中間空落了一大片廢墟,看着都是拆遷過的痕跡。
“對面是什麼地方?”趙長風伸手指着河對岸說道。
項目指揮部副總指揮王文封站在一旁恭敬地說道:“趙市長,對面是大溪鎮的幹江村。海東新線沿着蟒河四號大橋下去了,穿過幹江村,就進入青梅嶺,穿過青梅嶺一號隧道,就進入了大溪鎮。”
趙長風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面前的蟒河,問道:“蟒河四號大橋?也就是說,東江段還要在這蟒河上往復三次?”
“是啊,這段蟒河九曲十八彎,”王文封搖頭說道:“地質情況很複雜啊。”
趙長風又看了一會兒,說道:“走,到河對岸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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