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的意思很明白,處理戴天德和朱光輝這樣科級證據確鑿,市檢察院反貪局可以直接辦案,不用向市委市政府請示。
“海州的情況很複雜啊!”王刻舟瞟了趙長風一眼,“你和我一樣,到海州時間不長,又是市政府的一二把手,就更需要多溝通,多交流,才能夠應對海州市這錯綜的複雜局面,對不對?”
說到這裡,王刻舟輕輕咳嗽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後大手一揮,語氣就嚴肅起來:“對於,我的態度很明確:不除,亡黨亡國!這一點上,海州市的領導幹部也必須有清醒的認識,要堅決和現象做鬥爭。
但是,具體到個案上,我們還是要堅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把案件控制在本身的範圍之內,不要捕風捉影,更不能節外生枝。這個意思,也希望你能和反貪局的同志們溝通一下。”
“市長,我會把你的意思傳達給反貪局的同志的。”趙長風說道。
“那就好,總之,剷除一是要加大力度,二是要講求方法,既要防止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借反之名行政治鬥爭之實,也要防止基層辦案人員爲了追求轟動效應,刻意擴大案子的範圍,誇大案情的嚴重性。”王刻舟說到最後,纔有微笑起來:“你是負責公檢法的副市長,這一點一定要好好把握,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以市政府的同意部署爲指導,要符合市裡的經濟發展大局。明白嗎?”
“是,我明白,市長。”趙長風回答道。
“那好,今天就到這裡吧。我還有點事情。”王刻舟端起了茶杯。
“市長,我還是要提一個要求。對於那封舉報我的材料,我還是建議組織上立即立案調查這件事情。”趙長風說道。
王刻舟笑了起來,手在肚子上輕輕拍了兩下,“長風市長,你的心情我很理解。這件事情你放心吧,我來處理。再說了,按照幹部管理權限,你是省管幹部,要對你立案調查,不是市裡能夠做得了主的,這必須省委點頭才行啊。”
趙長風很不痛快地回到辦公室。對王刻舟今天地表現琢磨了好半天。他在想。王刻舟把他叫過去。究竟是什麼個意思?是對他最近地一些行爲表示不滿。所以拿一封舉報信來警告他?還是希望他不要深究勞動局主任戴天德和大溪鎮黨委書記朱光輝地事情?又或者是不要深究他們其中地一個?王刻舟雖然是這樣拐彎抹角地說話。但是趙長風推測。王刻舟多半還是爲大溪鎮黨委書記朱光輝地事情。勞動局這邊。丁一塵地叔叔已經去找了苗書記。不可能再過來找王刻舟。辦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認準一個人一直跟下去。最忌諱就是這個也找。那個也託。同時託了好幾個人。最後大家都犯忌諱。誰也不敢幫忙。
不過看王刻舟地意思。也並不是要保下來大溪鎮黨委書記朱光輝。而只是希望這件案子不要再擴大化了。那麼也就是說。這件案子很可能還牽扯到其他人。在海東新線地建設當中。還有其他人在後面上下其手。說定朱光輝只是臺前木偶。背後還隱藏有大人物。
想到這裡。趙長風嘴角就露出一抹微笑: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只要你們伸手拿了。就必須要承擔伸手拿地後果。有高昌山在那裡督辦。還怕那不到確鑿地證據?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趙長風又想到王刻舟口裡說地舉報材料。他自家知道自家事。當然知道這封舉報材料上面寫地東西肯定是子虛烏有。現在王刻舟不向市委苗書記彙報。也不同意立案調查。目地其實很簡單。即使這舉報材料是假地。只要不立案調查。就沒有個結論。這麼一來。關於趙長風在粵海縣電影院改造項目中收了好處費地謠言就會繼續流傳下去。最終達到詆譭趙長風聲譽地目地。
趙長風心中反覆權衡着。最後拿起電話打給了苗書記:“苗書記。我有件事情要向你彙報。這邊有人寫了舉報材料。說我在粵海縣電影院改造項目中收了天一集團地好處費。我和王市長溝通了一下。請他向市委彙報。向組織上建議立案調查這件事情。但是王市長卻不同意立案調查。我個人地意見是。請苗書記向省委彙報一下。請省委派人下來調查一下。澄清事實真相。”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苗書記才說道:“長風。我就問你一句。你說實話。你過得硬嗎?”
趙長風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經得起調查。”
“好!果然和我想的一樣。”苗書記在電話裡說道:“長風,有你這句話我就把心放到肚子裡了。這個舉報材料,我也剛收到一份,我還正準備打電話問你呢。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至於向省委彙報,我覺得很有必要,省委派個調查組下來,不但可以澄清事實,也可以查清楚,究竟是誰在背後起的妖風。”
聽苗書記答應下來,趙長風這才放心。有些人害怕調查組,那隻能說明他們心中有鬼。趙長風心中坦坦蕩蕩,反而歡迎調查組。謠言既然起來了,能撲滅謠言的只有事實,更何況,就如苗書記所說,要看看是誰在背後起的妖風,調查組的來到必然會使那個捏造事實誣告者浮出水面。
不過趙長風雖然心中坦坦蕩蕩,但是卻也知道世上地事情是無風不起浪,他在粵海縣幹了一年半,也搞了七八個項目,那些人爲什麼不別的項目都不舉報,偏偏選中了粵海縣電影院改造項目呢?
趙長風尋思了一陣,又撥通自己的老部下、粵海縣委辦主任莫日跟的電話。
莫日跟正在跟秘書佈置任務,見是趙長風的電話,就輕輕揮了揮手,讓秘書趕快出去,這邊已經畢恭畢敬地說道:“趙市長,我是日根。您有什麼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