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波這個老油條自然知道彭一湖下來的價值,於是瞞住了鄉政府,想要順利的搭上這個校友的線。
本來一切都非常愉快,卻沒有想到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在吃飯這個問題上把事情弄砸了。
寬敞的辦公室裡,空調卯足了馬力吹着,吳一波那肥胖的身體卻怵在這裡冷汗直冒。
“不知道**記會怎麼處置我,這次可真是玩大發了,好處沒有撈到,反而在**記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吳一波不斷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兩隻眼珠子不斷的瞟向坐在靠窗的大背椅上的一箇中年男人。
此刻,中年男人威嚴的臉上滿是陰騖之色,看着站着發怵的吳一波,扒了他的皮的心思都有了。
到不是他害怕彭一湖會遷怒鄉政府,遷怒他這個鄉黨委書記。
因爲龍唐縣縣委書記田野就是他的親姐夫,所以在這龍唐縣就沒有他怕的人和事。
而是對吳一波的行爲非常不滿。
“我黃林最討厭的就是耍小聰明的人,一切脫離了我的控制,那是要出問題的”,黃林心裡唸叨着,微眯的眼睛透射出一縷寒光,猶如一把尖刀,狠狠的紮在了吳一波的心裡。
吳一波知道這個書記已經要對他動刀子了,一雙腿不住的顫抖起來。
“吳一波呀吳一波,彭縣長去了龍陽村,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等着吃晚飯?”,黃林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去給彭縣長認錯去吧,如果不能得到原諒,那麼你自己寫個病休報告上來吧”
“病休報告”,吳一波一聽這句話,只差沒有癱倒在地上了,這不等於是說提前退休嘛。
打開辦公室的門,一股熱Lang撲面而來,與裡面完全是兩個世界,黃林不由得再次瞪了吳一波一眼,嚇得吳一波直哆嗦。
在短暫的進行了思想鬥爭以後,黃林還是走了出去,畢竟,場面功夫無論如何都是需要做一下的。
與此同時,李家康領着彭一湖走在林間的山路上。
正午的陽光毒辣的炙烤着大地,汗水早已經打溼了衆人的衣服,衣服緊緊的粘在身上,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學長,村裡條件不好,這路沒有修出來,車子開不進來,只好走路了”,李家康滿是歉意的說道,龍陽村的其他百姓也跟着附和。
一開始龍陽村的人在知道彭一湖的身份以後,都比較拘謹,生怕說錯話,只是彭一湖平易近人,慢慢的大家也就放鬆起來。
“不礙事,以前下鄉下多了,這不算什麼”,彭一湖一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學長,咱龍陽村想要修路,不知道縣裡能不能夠給予支持?”,李家康把憋在心裡很久的話題拋了出來,同時希望縣裡能夠支持最好。
“修路?”,彭一湖停了下來,看着站在太陽底下的李家康,道“這件事情需要從長計議,即便縣常委會上能夠通過,劃撥資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除非,你能夠找到一個有價值的出發點,能夠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那樣才能夠特事特辦”
彭一湖沒有保留,還是直接告訴了這個學弟一個辦法。
“有價值的出發點?”,彭一湖的話點醒了李家康。
龍陽村裡現在存在潛在價值的也就是那處溶洞和溫泉了,如果要讓人知道他們的話,那麼則需要創造焦點,讓他的潛在價值爆發出來。
那麼該怎麼辦呢?
短暫的思考,李家康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
一開始的時候,老是把看待問題放在現有的階段上面,忽略了長遠的規劃。
隨着國民經濟的快速發展,旅遊消費的金額在不斷擴大,週末遊,近郊遊越來越頻繁,那麼現在正好是搶佔先機的時候。
完全可以通過招商引資的辦法把開發商招進來,進行共同開發。
如果只是一味的埋頭苦幹的話,那麼就算把路修好了,開發溫泉和溶洞的錢那也沒有着落,何不一步到位,爭取先機,把修路作爲配套設施工程,特事特辦,爭取早日修了出來。
況且龍陽村所在的位置離長歸市區也就五十公里遠,離臨市武長市區也只有九十公里遠,潛在的市場還是比較廣闊的。
而現在的問題是要把這兩個東西給炒起來,讓大家都知道它的存在。
理清思路,李家康拋出了自己的想法,彭一湖仔細的聽了以後,不禁對眼前這個反應敏捷的師弟刮目相看。
“家康,做官也好,做事也好,目光一定要長遠,做眼前的事情一定要和長遠結合起來,那樣,你纔有可能成功”,彭一湖拍了拍李家康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說出了自己的一些感悟。
“長遠結合!”,李家康咀嚼着這個師兄的話,心裡豁然開朗起來,彷彿替他打開了一扇門,讓他明白了做事的真正意義。
望着繼續走向龍陽村的彭一湖的背影,李家康覺得如果不是彭一湖的點撥的話,可能自己會一直會一步一步走,那樣也很可能會多走許多彎路。
當一行人終於走到龍陽村的時候,李德趕緊跑去安排午飯去了,而李家康則帶着彭一湖朝大龍山上的溫泉走去,以此讓彭一湖大概的預測一下溫泉的潛在價值。
大龍山裡樹木成蔭,即便是走了這麼久的山路,兩人也依然快速的在林間走動,到底是常年鍛鍊,身體健壯,體力充沛。
十分鐘後,李家康和彭一湖來到了位於大龍山第三峰上面的溫泉處。
一個約一百平方米的溫泉正撲騰出熱氣,溫泉正中央正不斷的翻滾着,四周樹木環繞,一條小道直通山頂,透過樹木,能夠遠遠的看見山腳下的龍陽村是那麼的靜謐與安詳。
彭一湖蹲在溫泉旁,試了試水溫,感覺非常舒爽,便開口道“家康,溫泉分許多種,需要具體經過專業檢測以後才能夠準確的判斷出他的價值,因此我建議你最好請一個專業人士來進行檢測,至於溶洞,暫時就不去了,畢竟裡面沒有進行探測,危險性比較大”
“行,學長,你的提議讓我明白了許多,我會仔細去思考這件事情的,等我做出成績來吧,到時候可得升我的官啊”,李家康打趣道。
“你個官迷”,彭一湖笑道,縱然知道李家康只是開開玩笑而已。
不過還是正色說道“家康,你說做官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這個……”,李家康有些語塞。
說實話,李家康之所以回來,抱着就是改變家鄉貧窮落後的面貌作爲一個目標,至於其他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其實,他已經走進了官場,儘管只是一個比芝麻還小的官。
“做官的目的到底是爲了幹什麼?”,李家康很茫然。
彭一湖似乎非常明白李家康的茫然,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做官一途,首先從自身的角度來說,是一份解決自身基本生理需求的工作,其次纔是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去造福百姓的一份事業,往高處來說,也就是范仲淹的那句話裡想要表達的意思,“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李家康的心裡不斷的咀嚼着這句話,思考着自己的出發點,有了一絲絲感悟,也許,還沒有到達那個境界,可是卻是在走向了這條路。
李家康很期待,如果說造福桑梓只是他的一個初衷的話,那麼心憂天下則是他的一個長期奮鬥目標。
“學長,咱們回去吧,去吃一頓咱龍陽村的家常便飯”
“走吧”
順着山路,兩人一路小跑朝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