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長並不怕何從海的威脅,他是個做事情的人,不過離開了崗位,他也可以選擇不那麼累,人嘛,誰不會享受生活呢。m.手機最省流量,無廣告的站點。
周隊長是個老人了,他聽得出何從海就是指着昌盛實業要動手開刀的,何從海的目標清楚,這可不是誤打誤撞,所以周隊長認爲,這就是所謂的神仙打仗百姓遭殃,他寧可選擇離開這個戰場。
這不是逃兵,因爲這場戰爭對他個人和他家庭而言,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周隊長,我一直認爲你是個有責任心的人,有魄力和膽誤的人,強權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人敢去觸碰這些強權!”
何從海還是想挽留周隊長,換個人去執法,不會比周隊長更加合適的。
周隊長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十分坦誠的說道,“何局,話雖然沒錯,不過現實不是這樣,我不能因爲公事,而在某天被車給撞了吧,或是家裡人某天出個什麼狀況,或是執法當天被人給砍傷進醫院,我這是圖個啥呀,所以我覺得,公事固然要緊,但絕不能影響到了私人的生命安全,事情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對不起,我不參與。”
楊遠航的事情離陽縣的官場中人誰不知道啊,說是意外的一起車禍,但傳言可是很猛的,都說是人爲的謀殺。
所以現在離陽縣官場裡的人都有些害怕,做事情必須有自己的底線,這個底線便是保證自己的生命不受到威脅。
何從海最早在林肅辦公室裡,便聽到了林肅所謂的危險。
雖然知道危險這個詞代表什麼,但沒有具體的感受,何從海並不能深刻的理解,而在今天,何從海對危險二字有了進一步的理解,從周隊長的話和他的表情當中,更加清楚自己和林肅所做的事情,可能會產生怎樣的後果。
不過何從海還是從心底裡先說服了自己,然後大聲說道,“周隊長,你怕那些人是暴徒,你心裡對那些黑社會性質的團伙是畏懼的!咱們是什麼,是代表政府行政執法的!是國家和人民專政的機關!我們是國家的管理者,受人民的委託管理這個國家,我們面對一些醜惡的勢力竟然會低頭!周隊長,你讓我很疑惑。”
周隊長冷冷一哼,“何局,你講的是理想,我講的是現實,你講的是很高層面的理論,而我說的,是基層的悲哀。”
周隊長真的提出了辭去職務的申請,下班前申請報告已經通過局辦公室遞交到了何從海的桌前。
何從海感到一陣婉惜,更多的,是覺得一種無奈和憤怒,爲什麼堂堂代表人民和國家行政的公務人員,會對地方上的惡勢力產生恐懼。
何從海並不想讓周隊長離開現在的崗位,但是沒辦法,也許現在何從海的心情,跟謝鵬在林肅跟前提出離開是相似的。
沒有能力輔佐,則識趣的辭去。
毛昌業在辦公室裡抽着煙,他的香菸一支接着一支,礦業集團公司的成立,並沒有讓毛昌業的心情大好,毛昌業是反對的。
如果不是因爲公安局裡出了些狀況,毛昌業纔不會當這個毫無意義的董事長和總裁。
副總裁高遠進來了,笑容十分的親和,對待每一個人,高遠永遠都是這樣的表情,“呵呵,毛總在幹什麼呀,一副發愁的樣子。”
毛昌業看到高遠之後,抖了抖臉上的臉,“是高總啊,請坐吧。”
這就是離陽縣兩名最有財富的人相處的樣子,一個保持着善意的微笑,而另一個,則是一副不待見的樣子,顯然兩人是話不投機的那種組合。
高遠坐下之後,說道,“毛總,集團上市的事情耽誤不起啊,風投和證券公司都已經介入了,他們的動作都很快,而你的動作我是不敢恭維的。”
毛昌業一邊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一邊說道,“不是我不想快起來,我手裡的事情太多了,我和你不一樣,高總你的生意你請了幾名厲害的職業經理人,而我不同,所有事情我都要親力親爲,快不起來。”
“現在很多企業都請職業經理人,毛總什麼都要親自抓確實是太累了,而且現在你是集團董事長兼總裁了,你不能把你所有精力放在昌盛實業上,得以集團的大局爲重。”
高遠給毛昌業遞了一支香菸,其實高遠進門前毛昌業剛滅掉,不過毛昌業又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毛昌業說道,“高總,我這個人很保守,說實在的,我信不過什麼職業經理人,國企我不便評論,就拿民營企業來說,創業的企業家死了,下一步一般是後繼無人的,正所謂創業容易守業難,真有這麼難。不過職業經理人出現之後,一些民營企業請來了職業經理人,不過大部分企業還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後直到破產,留下的財富嚴重縮水,最後成全了那名職業經理人,只有職業經理人是贏家。呵呵,所以高總不要覺得我極端和保守,我是不想有那樣的情況發生,趁我還沒老,親自盯着生意,多爲未來打算打算。”
毛昌業說得是心裡話,他現在沒有兒女,連婚也離了,哪天兩腳一蹬,這諾大的家產要麼捐給慈善機構,要麼就給國家做貢獻了。
所以他不能停下,他還得繼續工作下去。
高遠沒就這個話題繼續聊,說道,“好吧,毛總的想法我無權過問,這樣吧,下週之內把上市有關的幾份文件簽了,沒問題吧。”
高遠話聲一落,那目光從溫和變得鋒利起來,像是一種威脅。
毛昌業的指頭之間相互捏了捏,可以聽到清脆的響聲,“行,沒問題。高總,我就不留你了,我想找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也就不浪費你的時間。”
“好啊。”高遠笑呵呵的離開了。
白燕就在門外等着,高遠出去,她便進來了,把門鎖好後走到毛昌業跟前,“毛總,礦山的事情果然是無風不起浪,縣裡在調查這件事兒。”
“是誰在調查,你查得怎麼樣了。”
毛昌業早已經有所耳聞了,這樣敏感的事情,他必須要清楚的知道整個過程。
白燕說道,“是新上任的國土局何局長,接到了兩封舉報,都是當地村*名寫的,事情有些棘手,現在還沒有新的進展,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