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 鎮政府門前的鬧劇(求月票、訂閱、推薦、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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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同志,有事請等一等,我現在——”吳越撩開擋在面前的長話筒,向站在人羣最前面的老廠長談順根走去,眼角餘光無意中瞥見了一件詭異的事——本來被輕輕撥在一邊的長話筒突然動了起來,目標居然是記者本人的鼻樑,接着鼻孔中流出兩股鮮血,再接着那個記者瘋子似的朝他撲來。
“副書記打人啦打人啦”流鼻血的記者邊嚎邊甩着腦袋,一面儘量讓自己血流滿面搞得悽慘些,一面竭力想把鼻血甩到吳越淡色的外套上。
一旁另一個胸口掛相機的記者端起相機對着吳越狂按快門,“嚓嚓嚓——”閃光燈不知連閃了多少下。
被人訛上了,吳越腦子中閃過一個念頭。他的身手豈是普通人能及的,腳步稍稍加快,左晃右閃,那個流鼻血的記者活像一隻沒頭蒼蠅,撲東撲西,累的氣喘如牛,卻連他的衣角也沒能碰到。
“攔住,攔住。”許世朝帶了幾十個巡防隊員匆匆趕到,巡防隊員大部分是基幹民兵,他一個武裝部長還是能指揮動的。
等到巡防隊員把兩個記者控制住了,許世朝問吳越:“吳書記,這是咋回事?”
“你說這兩個?”吳越手一指,笑了笑,“可能是沒錢花,想到鎮政府來打秋風吧。”
“小王八蛋,膽子給狗吃了”許世朝罵了一句,臉轉過去一瞪眼,“基本民兵,把這兩個假記者給老子押起來”
“哎喲、哎喲——”手臂被反扭別到背上,那滋味可不好受,兩個記者連聲叫疼。
拍照的那個低下頭用下巴壓着上衣口袋,“我們是真記者,記者證在我口袋裡。”
“哦?”許世朝走過去幫他掏出來,看也沒看就往自己口袋裡一揣,“假的,沒收。”
“哈哈——”兩個記者的狼狽樣和許世朝的滑稽把堵在鎮政府門口的袁橋機械廠工人逗得一陣樂。
“鬆開,鬆開,不要瞎來腔。”不知何時,董輝也過來了,他一面叫巡防隊員鬆開記者,一面對吳越喊:“吳書記,冷靜點,冷靜點。”
冷靜什麼?看上去你倒要冷靜吳越心裡一陣冷笑,也沒去接他話頭。
“記者同志,對不起啊。我們小吳書記年紀輕,做事比較衝動。請你們諒解,我向你們表示道歉。”董輝走到兩個記者面前,打了個招呼,又摸出一塊手帕遞給流鼻血的,“這位同志,你的傷要不要緊?還是去袁橋衛生院看一看吧。”
見到有人幫,流鼻血的來勁了,頭一甩,“這點傷不算啥,社會黑惡勢力咱們當記者的見慣了。咱們——”
話還沒說完,“啪”,後腦門上捱了一個巴掌,一回頭,“咚”,小腿骨上不知給誰狠狠踢了一腳。
“唉喲,誰幹的?”流鼻血的四處找,不過身邊的巡防隊員個個看着天面無表情,他也找不出哪個下的黑手。
“你這娃,今早出門頭沒給門板夾過?吳書記是黑惡勢力?”
“生了張嘴不會說人話,該打”
吳越前一階段搞得鎮村大聯防確實是一樁惠民的大好事,有些工人聽流鼻血的這麼說,一時忘了他們到此的目的,爲吳越抱不平起來。
豬,一頭豬董輝看着又不敢吱聲的流鼻血記者,再一瞧,自己胸口上還沾了幾點鼻血,心裡更爲厭惡,哼了一聲,朝拍照的記者笑笑,手一伸,“記者同志,我們的工作有些簡單粗暴,對不起了。這個,照片?”
“不行,這個沒有商量餘地。”相機本來鬆鬆垮垮耷拉在胸口嫌累贅,聽到董輝這麼說,拍照的記者趕緊兩手抱住,像是垃圾突然變成了金疙瘩,“政府工作人員無故毆打我們記者的證據都在裡面,我要告到你們市委宣傳部,告到江南省記者協會,我要……哎喲”
拍照的手臂又被反扭了,相機也被許世朝一把摘了過去。
“哎呀,領導啊,工人同志啊,你們看看吧,有人要當衆毀滅證據啊——”拍照的急的跳腳。
董輝忍不住呵斥道:“許部,你這是幹什麼?玩笑是這樣開的嗎?”
“董鎮,許部也是爲有些人好。鬧得過分大,沒啥意思。”吳越從許世朝手裡接過相機,隨便點了幾個巡防隊員,又對工人說:“哪幾個工人師傅願意幫個忙?請你們監督,把相機送到街上的照相館去,儘快沖洗出來,放放大,貼在鎮政府公告欄裡,看看證據究竟是什麼?”
“我去,我去。”
幾個年輕點的工人馬上站出來,跟着巡防隊員去了照相館。
“你目無法紀,你想毀滅證據,我要去控告你”拍照的死死盯着吳越。
“你相機裡一卷膠片等會洗出來還你一卷,什麼內容一看就清楚。這叫毀滅證據?胡說八道。”吳越手一揮,“把他們送到派出所的鐵籠子裡關起來,等陶所長回來好好審一審”
“吳書記,事情搞大影響不好,這兩個記者出發點是好的。”董輝有點急了。
“董鎮,出發點好不好大家心裡有數就行了。”吳越對着董輝一笑,又捱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我只是給他們一個小教訓。至於有些東西,放心,我不會去深挖的,沒意思。”
吳越這個動作在旁人眼裡,無疑有些不適合,再怎麼說,董輝纔是上級,不過董輝本人顯然也沒有在意,他的心裡在想什麼,吳越大概有點數。
妖人等到照片洗出來再陪你玩。董輝暗自惡毒地咒罵着,也沒心思去理會門口的工人,一甩手,轉身就回去了。
看夠了熱鬧,工人也想起了自己的正事,人羣又騷動起來。
“談廠長,今天怎麼親自帶隊。”吳越笑着遞煙給談順根。
談順根冷着臉推開吳越的手,“吳書記,鍾煥良帶着工友們的血汗錢跑路了,我還能坐得住?我不幫他們說話,我一世名聲就毀了。吳書記,今天我撂下一句話,這事鎮裡不解決,明天我帶頭去堵市政府,要抓,要坐牢,我談順根一個人去”
“談廠長,你消消火。究竟咋回事,你說一說。至於鍾煥良,我可以向大家保證,他絕對逃不了的。”吳越拉着談順根的手,一面對周圍的工人說:“師傅們,大家過來說話,給鎮政府讓個道出來,進出也方便些。”說着,又摸出幾百塊給一旁的許世朝,“許部,請你手下的兵去買兩條煙來,給師傅們發一發。”
“吳書記,也不能用你自己的錢吧。”許世朝說。
“這麼多人放下手中的事過來找我,是我的工作沒做到位,這兩條煙應該我出。”
吳越這麼一說,工人們也真的讓出了一條道。
“吳書記,今早起來一開門,我就發現了一封信,說鍾煥良把地皮鈔票全部捲走逃了。當時我急得差點腦溢血發作,地皮鈔票一卷走,工友們真的一點指望也沒有了。”談順根從口袋裡取出一封信。
“這是謠言”吳越看着一百多個工人,提高了聲音,“我可以負責的告訴大家這是一個謠言,市委俞書記早就下令停止機械廠地塊掛牌拍賣,這塊土地還在你們手裡。至於鍾煥良,他也逃不了,目前正被羈押在震澤市火車站派出所,我們袁橋派出所的陶正所長馬上就能把他押回來。另外,機械廠的清查工作還在繼續,如果發現鍾煥良有侵吞集體資產的行爲,這筆錢,我們也會讓他吐出來”
“吳書記,這是真的嗎?”
“吳書記,可不能騙我們工人啊。”
吳越舉手向工人示意,“工人師傅們,我膽子最大也不敢把俞書記擡出來騙大家吧?再說我還在袁橋工作,要是騙你們,你們可以來堵我的辦公室,來砸我的車嗎。放心,我毫無怨言。”
“哈哈哈……”工人們笑了起來。
“工人師傅們,土地拍賣後,大家的拖欠工資、社保費、醫保費都有着落了。但是,我要勸大家一句,光靠這點只能吃飽飯,要想日子過得更好,只有放下原來是大集體企業職工的架子,咱們袁橋這麼多鄉鎮企業,就沒有你們的崗位?外人務工人員也是一雙手,你們也是一雙手,難道你們的手就一定比他們珍貴?就算不去企業,也可以找點小生意做做嘛,老是守着國家給的,政府給的,能發家致富?”
“工友們,吳書記說的對啊。”談順根轉過身和吳越並排站着,“當年我退休後,鄉鎮企業找我的有很多家,我也是顧及面子沒有去,現在想想後悔呢,一出一進這七八年啊,我少收入十幾萬。你們說,誰的面子能換十幾萬?”
“是啊,是啊。”工人們紛紛點頭。
一個巡防隊員拎了兩條香菸過來,吳越拆開幾個人一包發了,大家叼了煙都自覺跑到旁邊的空地上三三兩兩交談,把鎮政府大門整個空了出來。
這時,去照相館洗照片的也回來了。工人們涌上去想看,被巡防隊員轟了回去。
“怎麼回事?快點貼出來”吳越不悅道。
“吳書記,這個,這個……”一個十八九歲的巡防隊員支支吾吾,邊上一個像是結過婚的終究臉皮厚了點,把照片袋遞給吳越,“吳書記,裡面有十幾張實在不方便貼出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