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假結束,初八上班!後,曾思濤並沒有發表什麼騾召誹語,只是頻繁的召見市裡的幹部談話,或者是到市裡的一些主要部門搞調研,但是這些談話張江林都沒有參與,談了什麼他不清楚,甚至很多時候,和什麼人談話他也不清楚。
這讓張江林感到非常煩惱,他心裡也知道,曾削已是覺察到了什麼。纔會如此對待自己,讓自己天天在辦公室守電話。
一想起這事,張江林就感到煩悶異常,曾思濤初五到初七放他的假,他在老婆的催促下去給市委分管宣傳工作的副書記金偉林拜年,從內心講,張江林不想去,不是說他對張江林不感激,畢竟他能調到市委,金書記還是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的,沒有金書記,他也不能當上曾書記的秘書。但是他也清楚,金書記和市長石東昇關係走得比較近,他這個時候給金書記拜年,不合適。
但是最後還是拗不過他老婆,初七的晚上去了金書記家一趟,對於他的到來,金書記顯得很熱情,這讓他多少有點受寵若驚,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讓他感到不安了,金書記就旁敲側擊的問過他一些東西,比如曾思濤在春節期間見過那些人,那些人去拜訪過曾書記,還有曾書記初五到初七去了那裡。
而春節上班之後,金書記總是在曾書記不在的時候給他打電話。電話的內容,也越來越多地脫離工作,而“漫不經心”地向非工作領域延伸。其實他跟着曾書記纔多久的時間,金書記想了解的東西他哪裡會知道?
張江林在市委工作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他非常清楚的意識到金書記問這些的意圖是什麼,知道金書記問這些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他知道,作爲書記的秘書。他不應該和其他市委領導發生除工作需要以外的頻繁往來和過於緊密的接觸。這是高等級政治生活中一條不成文的規則,是約定俗成的工作紀律。金書記的要求,他不敢拒絕,他也不敢得罪金剁已,此時,他覺得自己就像在走鋼絲、在玩火一般。這樣的事情讓張江林感到如芒在背,一旦被曾書記覺察到,那麼他的結局可想而知”
張江林的預感確實不錯,曾思濤纔剛到晉州不久,在用秘書上,曾思濤很審慎,他也不是很相信辦公廳給他安排的秘書,曾思濤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執行力非常強的人,許多事,他都自己做。
曾思濤雖然很多事情不會讓張江林瞭解自己的真實想法,但是對這個秘書也不算完全排除,也就是通常說的有保留的使用,但是一件事情,改變了曾思濤的這個想法小曾思濤無意中發現張江林有些問題。
正月十五的晉州元宵晚會在晉州秀美的國家級景雲山風景區舉行,這是石東昇的意思,其目的不外就是進一步宣傳景雲山風景區,曾思濤對於這個也沒有太大的異議。
元宵晚會,是曾思濤到晉州之後的第一次正式的在公衆面前公開亮相,由於景雲山距離市區有一定的距離,晚會結束的時間又比較晚,所以晚會結束後,就在風景區的廣電賓館住宿,高級別墅僅僅只有三幢,曾思濤和市長石東昇還有分管宣傳的副書記金偉林各住一幢,其工作人員,便住在樓下。也不知怎麼回事,曾思濤失眠了。因爲睡不着,乾脆從牀上起來,到陽臺上。豈知剛剛進入陽臺,便看到旁邊那幢別墅的門開了,張江林竟然從金偉林住的別墅裡出來,這讓曾思濤心裡微微一愣。
曾思濤本能的覺得張江林有些問題。之後,曾思濤又暗暗的查了一下他辦公室和金偉林的辦公室通話情況,發現張江林和金偉林辦公室經常保持聯繫。
這讓曾思濤非常警惕,他曾思濤到晉州才幾天,還沒有任何動作,有人竟然就把手伸到他身邊來了。看來很多人對於他的到來還是多少有些不安。這些人急於想摸到他的底牌,其目的不外這麼幾個:一是想探探他的態度,看是否可以合作;二是如果不合作,對方也好根據情況採取相應的措施;其三是晉州一向都是黨政一把手爲爭奪對市裡發展的主導權而爭鬥不已,或許有人是想了解他的動向,好確立自己的立場。不管是處於何種目的,曾思濤都不會等閒視之。
因爲晉州是確確實實的是非之地。
蔣怡貴在晉州被搞得灰頭土臉的,灰溜溜的離開晉州,這背後固然有省裡的勞利學等人的支持,但是這其中衝鋒陷陣的角色一定是晉州的這些人吧。對於這些人的實力,曾思濤現在說不上很瞭解,但是也還是略知一二。
金偉林雖然是市委的人,但是和市長石東昇走得很近。
對於石東昇,曾思濤之前就知道,石東昇是典型的明星官員,在媒體上的曝光率極高,石東昇擔任晉州市長四年,提出不少新思維、新口號,但真正落實的卻極少。在其主政期間,晉州實際上是到了一個發展的瓶頸,石東昇上任後面臨的一個難題就是,如何突破這個瓶頸,如何進行產業升級,但是晉州進行的產業升級和產業轉移實際上是不成功的。
在產業非級不成一,石東昇也把目光放在了主地上。試圖通討士地財政心出四境發達地區政府財政的基本格局是:預算內靠城市擴張帶來的產業稅收效應,預算外靠土地出讓收入。城市擴張主要依託於與土地緊密相關的建築業和房地產業的發展,發達地區的政府財政就是“土地財政
作爲全國率先進行土地有償出讓的城市之一,晉州的土地出讓一直走在全國的前列,在騰籠換鳥的產業升級不成功之後,石東昇便在土地上下足了功夫,晉州的房地產成爲全國炒作最火爆的城市,在發展的思路上也是和楚漢劉唯一在位時如出一轍,那就是經營城市,但是由於晉州經濟在全國排名比較靠前,加上有擅長作秀,其反響比劉唯一大得多。
石東昇是官場的人精,做人做官均有一套,年僅三十多歲就官至副廳級,在外人看來也是不同尋常,更不尋常的是短短十餘年,做到市長的位置,這又讓官場中人大吃一驚。
特別是晉州,屬於經濟發達地區,財政收入豐厚,市長因此掌握的行政資源極其龐大,牽涉的利益極其複雜。市長一職向來是官員虎視眈耽的對象,如在高層沒人支持,以石東昇這個無名之輩,是不可能得到這個位置的。
石東昇之所以能夠提拔得這麼快,能夠坐上晉州市長的位置,這和他認識某中央高層,受到賞識之後平步青雲分不開,還有一條就是緊跟某位前任晉州市委書記,駛上官場的快車道。
並且在蔣怡貴調往楚漢時,中央最初的打算是讓石東昇接任。讓其主持工作幾個月看看情況的,這說明石東昇後面的人依然是很有實力的。但是石東昇最終並沒有如願,除了盛懷德不贊同之外,主要的原因是老百姓告狀太多,曾思濤就聽說,自從透出一點石東昇將要主持晉州的工作之後,結果晉州的有識之士告狀信像雪片般飛往京城。其告狀的重點也在於土地財政政策,而這也是原晉州市委書記蔣怡貴即使調走,石東昇未能升任晉州市委書記的原因之一。
所以中央最終決定由他曾思濤前往再州主持大局。
而擺在曾思濤面前的問題,依然是如何在發展中突圍,實際上曾思濤的思路和石東昇基本上是不同的,曾思濤並不贊成過度的土地財政政策,實際上,這幾年晉州瘋狂的賣地,晉州能夠出讓的土地已經不是太多,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最多幾年的時間,晉州就會到無地可賣的地步,到那時候,晉州,該往何處去?
而且高價出讓土地,也是高房價的罪魁禍首之不久的將來,會越來越受到人們的詬病,受到老百姓的唾罵。
不能大規模賣地,又需要保持經濟的快速增長和財政收入的增加,那就必須大力發展高新技術產業,推進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以擴大稅源。
曾思濤實際上在這些年當中。一直在總結着一些事情,也有了一些雛形,實際上他在和李成全談話中提到的“以發展爲基礎,以民爲本,加強廉政建設”絕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他多年來總結的一個今後想要實施的思路。這個思路,他本來想在楚漢實施,但是還沒有來得及,現在他也想在晉州實施。
但是曾思濤也很清楚,他的這個思路和石東昇的“以土地爲綱”的思路肯定是不同的方向。當然曾思濤肯定也會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和石東昇談談關於晉州未來的發展方向,但是曾思濤必須得做好石東昇不認同的打算”“道不同不相與謀。”在他在晉州還沒有站穩腳跟之前,如果提前暴露自己的底牌,肯定會給別人可乘之機,搞不好最後的結果就是胎死腹中,自己的這些想法僅僅就是想法”
所以在時機沒成熟之前,曾思濤肯定會將這樣的想法深深的隱藏着。路得一步一步的走,飯得一口一口,眼下他更重要的事情是先在晉州立是
他現在初到晉州,本來就是孤家寡人,想要打開局面,一是要熟悉晉州的情況,瞭解晉州的政壇生態,其二也要讓晉州的廣大幹部熟悉他,瞭解他,靠攏他。
這要邁出的第一步很重要,特別是他現在在晉州的力量處於很薄弱的時候,什麼人有意向靠近自己,這些都很敏感,曾思濤不想過早的讓這些暴露在其他人面前。
但是作爲秘書,即使是不讓他參與一些機密的事情,但是由於經常在身邊,也會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發現一些東西。這個秘書,他是絕對不能再用了,他必須自己找一個秘書,至少也需要安排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這樣的事,他自然不能容忍,這樣的人。也一定不能留在身邊。
經過這件事之後,在曾思濤看來,辦公廳的秘書恐怕都和市裡的一些領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基本上是排除在外了。秘書又是一個重要卻級別很低的職位,找一個合適的人,就成了他的一大難題,曾思濤想來想去,覺得這件事還是找找王玉生的朋友張一帆,希望張一帆幫自己推薦一個。
曾思濤沒有讓張一帆到自己的住處,而是自己主動去拜訪,畢竟脅咒扣王玉生是莫詳!交。叉是政壇之外的人,禮賢下丁世爾,必要的。
張一帆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將自己山只的所有人全都想了一遍,有一個人,我覺得可能合適。”
聽了這話,曾思濤便冉:“是嗎?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一帆想了一下說道:“這個人吧,要功夫,能力都不錯,但是個性比較強,智商太高,反應快同時又有些鋒芒畢露,從這方面講。他還真不適合當秘書。”
曾思濤點點頭,秘書,實際上是領導的影子,很多事情都不能有自己的觀點,智商要高,但是情商更要高才行,特別是鋒芒畢露這更是大忌,鋒芒畢露其實有時候也等於是飛揚跋扈,很多領導就是栽在這樣的秘書身上的。
曾思濤到也沒有諱言,說:“不錯,這樣的人,確實不適合當秘書。這樣的人幹勁足,衝勁強,可以放在一些比較考驗能力又能幹實事的地方去做事,那纔是發揮所長。”
不過,震一方一聽這話小立即又變了:“我聽玉生說起過你,他是不適合當普通人的秘書,但我覺得,當你的秘書,他是再適合不過。
曾思濤奇怪了,問:“張教授,既然他的性格不適合當秘書,爲什麼又適合當我的秘書?”
張一帆說:“從剛纔的談話來看,你有包容性,不僅能欣賞別人的優點,也包容別人的缺點。我說的這個人,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的領導往往缺乏這種包容性。另一方面,你其實並不需要一個循規蹈矩的秘書,如果需要這樣一個人,在辦公廳。在政府部門,可以找到很多。爲什麼你想到外面找?當年玉生把才二十多歲的你選爲他的秘書,可能你也是受到玉生潛移默化的影響,也想找一個與衆不同的秘書。”
曾思濤笑了一笑,他想的可沒有那麼複雜,他到外面找秘書,不過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張一帆見曾思濤笑了笑沒說話就自顧自的說道:“這個人是我學生,現在在省裡的一家報紙當記者”
曾思濤本來是對張一帆的人選有點失去興趣了,但是被張一帆這一句話記者勾起了興趣。
記者,消息靈通人士,首先肯定對晉州的方方面面都比較瞭解,而他也需要對晉州做進一步的瞭解,這個倒是不謀而合”
當然,曾思濤不可能聽信張一帆的一面之詞,他又通過各種渠道悄然的對張一帆推薦的這個記者進行了一番瞭解,調閱了很多與之有關的資料,最後決定用這個人試一試,”
曾思濤對秘書張江林進行冷處理,作爲“大秘書”的姜玉奎很快也覺察到了。
這天到晉州經濟技術開發區調研回來,姜玉望照料一個機會,探了探他的口風。
曾思濤實際上也是等着姜玉奎主動提及這事,畢竟姜玉壘主動提這事比他主動提這事要顯得合適很多。
“玉望,這件事我也正好想和你交流一下小張”我看還是到下面去鍛鍊鍛鍊一下比較好,做文秘有些屈才了。”姜玉奎微微愣了一下,做文秘屈才?這是反話吧,張江林在曾思濤身邊工作纔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曾思濤就要換人,顯然張江林是犯了什麼大忌了。讓曾書記感到非常不合適
張江林調進市委秘書處,當初還是他起的主要作用,把張江林推薦給曾思濤,姜玉望也是考慮到張江林背景比較單純,沒想到這個張江林這麼快就出了砒漏,姜玉奎心裡對張江林是很不滿意的”
只是姜玉望不清楚,他開口要的人,可人家卻是把功勞記在了金偉林身上了。
見曾思濤如此說,姜玉望點點頭說:“我要向書記檢討,我沒把好關”
曾思濤微微一笑說道:“秘書長,你多慮了,這和你沒關係。用什麼樣的秘書,這純粹是我個人愛好而已。”
姜玉望見曾思濤並沒有生氣的意思,試探着問道:“我再替你物色一個?”
曾思濤笑了笑說:“不用了,我已經物色到了一個,新風日報的記者林峰其。有關手續,你直接辦就行了。”
姜玉壘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畢竟,市委辦公廳是他的一畝三分地,新書記竟然撇開他,自己物色了秘書,這豈不是對他最大的不信任?
姜玉奎的反應曾思濤看在眼裡的,他也不想再這個時候姜玉望有什麼其他想法,笑着說道:“秘書長,這人來了還得辛苦你多帶帶,我纔來什麼都不熟悉,市委大大小小的事情,你也得多辛苦一下。”
姜玉望一聽曾思濤這話才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那好。我按程序辦理,先借調,試用幾個月。如果行,再辦手續。”
“只不過是調一個秘書,哪裡需要這麼複雜?這個林峰其本身有職稱,相當於科級幹部,你們直接調好了,一步到位有點難度,就過度一下吧,如果幹得好,再考慮解決職務問題”小張的工作,就拜託你和他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