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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若本以爲自己無端攬下龐大的“債務”,傅靜文這小丫頭又該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了,誰知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下地去了。
小若心頭驚異不已,卻不知傅靜文內心深處對她的羨慕。
傅靜文出生沒多久父親就去世,她對父親一點印象都沒有,她羨慕小若還有個父親可盡孝,又怎麼會因此而怪她呢?
設身處地而想,若是換成是她,她也一定會跟秦小若一樣承擔起一切,因爲烏氏母子幾個根本就靠不住!
傅家唯一真正擔心小若扛下這些債務的只有邵氏,她怕家裡再拿不出銀子供自己兒子唸書。
小若看邵氏神色便猜到她所想,待傅致文把昌兒帶出門,院子裡只剩下她們兩人,小若才朝她走過去,認真說道:“昌兒娘,你放心,給我爹治腿的錢我能自己還,不會拖累這個家的。”
邵氏原本只是在心底擔心,被小若這麼直接說出來就變得有些尷尬了。
想到小若對自己兒子的好,邵氏臉紅了:“小若,其實我......”
邵氏本就不善表達,可她又說不出違心的話來,於是“其實”了半天也接不下話來。
小若不介意的笑了笑:“昌兒娘,什麼都不用說,我明白的。”
見邵氏不知所措的揪着衣角,小若又道:“昌兒娘,傅大哥說了,昌兒是傅家的子孫,是二房唯一的孩子,無論家裡有多難也不能虧待了昌兒。”
邵氏猛的擡頭,眼底含着淚,既感動又愧疚:“小若,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昌兒大伯爲了家付出那麼多,她真不該那樣想他的。
小若搖了搖頭:“發生這種事,你多想也是人之常情。”
人都是有私心的,邵氏丈夫已經不在,她若不爲唯一的兒子打算,小若反而會覺得她無情。
不過她是不可能告訴邵氏自己扛下債務的事是誆烏氏母子幾個的。
轉天,傅翰文將小若送到東陽街俞正忠家門口便先行離去,而鄒陳兩位大夫已經在俞家等着了。
看到身着女裝的小若,兩位老大夫完全愣住了,都以爲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
待俞正忠一解釋,兩位老大夫纔回過神來。
“你竟然是個姑娘家!”
鄒大夫語氣不無遺憾,陳大夫臉上也堆滿了失望之色。
俞正忠彷彿看出了什麼,眼前一亮,狀似不經意說道:“鄒大夫,陳大夫,小若雖然是個姑娘家卻是個心地善良、膽大心細的,對醫術又頗有研究,近段時間都跟在我身邊學習。”
聞言,鄒大夫和陳大夫相視一眼,神情有了些許變化。
如果說之前小若不知道鄒陳兩人爲何急着要見自己,這會她已經多少看出點門道了,她挑眉看向俞正忠。
俞正忠回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靜等鄒陳兩人做決定。
俞正忠的話讓鄒陳兩人陷入掙扎之中,剛纔猛聽到那天他們看中的苗子竟然是個女兒身,兩人可以說是失望致極,因爲在這個朝代幾乎沒有女子學醫的先例,他們的心血只能白費了;然而俞正忠說這姑娘正在跟他學習醫術,而且還是個心地善良,膽大心細的,這正是他們那日在百餘人中一眼挑中這姑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