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碧山,是茵城境內出了名的藥草之山,山頭連綿起伏,橫亙大半個雲志縣,山上生長着無數草藥,即便是在冬季,雨後仍能冒出或多或少的草藥來,因此雲志縣的百姓幾乎都以半耕種,半採摘草藥爲生。
子碧山以北的山腳下有個村子——後嶺村,這裡民風淳樸,鄉親們敦親睦鄰,一團和氣。
當然了,再好的地方少不得有幾顆老鼠屎。
大雨方晴,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泥土氣息,幾日前籠罩着後嶺村的陰霾一掃而盡,村裡三三兩兩的婦人和孩子面帶歡快,背上揹簍朝山上而去,雨後有許多新鮮的草藥冒頭,誰也不願落後。
後嶺村村尾一獨門獨戶的泥坯小院距離其他鄉親的屋子有些遠,乍一看去,顯得格外突兀。
泥壞房院外用柵欄圈起,院內整了兩塊菜地,這時,一個穿着不太合身的粗布襦裙的小姑娘揹着個揹簍從推開柵欄門走了出來,跟在幾個孩子身後上了山。
這小姑娘是傅家老大的未過門的妻子秦小若,幾日前傳來敵軍攻陷青平城的消息,還在病重昏迷中的秦小若被繼母丟棄在傅家門口,因而住進了傅家,而她那繼母則帶着斷了腿的秦父還有一雙兒女逃亡去了。
上山途中,秦小若與幾個婦人和孩子打過招呼後有意跟她們拉開了距離,沿着有些滑的山路往一處比較陡峭、一般人不會去的地方而行,因爲她還沒完全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怕露出端倪。
她是在前幾日那場暴風雨來臨前佔據這具身體的,遇到“魂穿”這麼不可思議的事,只要是個人恐怕都沒法淡定與對,特別是家裡還有個彷彿能將人看穿的“未婚夫”,她這幾天過得那叫一個膽顫心驚,今天好不容易趁着傅家人都出了門才偷跑出來透口氣的......
“嘶~~”
附近一個極輕的痛呼聲打斷了秦小若的思緒,她四下看了眼,尋聲找去,在一棵樹後發現一位四十歲上下的大叔。
見大叔一臉的難受,秦小若忙上前半蹲着問道:“大叔,您怎麼了?”
那大叔擡頭,見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姑娘正關切的看着自己,不由苦笑的指了指自己右腳踝:“剛纔不小心滑了一跤,扭到腳了。”
“我幫您看看。”秦小若不顧對方臉上的驚愕,徑自幫他把右腳的鞋給脫了,給他按了又按,心中有了底:“都腫成這樣了,應該扭到好一會了吧?好在只是扭傷,沒傷到骨頭,我給您按按,回頭再敷點草藥,過幾天就能走動了。”
她前世是一名初出茅廬的外科醫生,雖然沒正經看過幾個病人,然而她外公卻是當地有名的推拿和鍼灸師,她自小呆在外公身邊耳濡目染,這種小傷是難不倒她的。
見秦小若不顧男女之別,神態自若的給他脫鞋按摩,按摩手法嫺熟,幾下功夫就明顯減輕了自己腳踝處的疼痛,這種事就像是做過無數次一樣,受傷的大叔心下吃驚不已,正想問什麼,就見一小夥子穿過叢林氣喘吁吁的朝他們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