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牀的周身被老巫師施法以真氣護體,所以盈盈的光芒從他的周身散發出來。一如當初歐陽優昏死的時候同理,在這極寒之境,讓她藉助自己設下的大陣吸收天地之精華來養護軀體。
突然本就陰暗的室內,被人從門外推開,一絲金黃色的陽光從打開的門照射進來,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門口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歐陽天佑跑進來之後就趴在寒玉牀上,嚶嚶哭泣:“爹爹,爹爹,你快醒來!快醒來,別人都說你再也不會醒來。你快醒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嗚嗚嗚……你爲什麼睡了這麼久?你不要佑兒了嗎?爹爹…………”
正當小歐陽天佑趴在他父親牀頭哭泣的時候,他的孃親青衣秀娘還在龍雲酒樓忙着算賬本。自從和歐陽營真昏迷之後,她一邊要照顧昏迷不醒的歐陽營真一邊要照顧兒子歐陽天佑,所以酒樓的事她基本不過問,只是每隔半個月便到查閱一下賬本對對帳而已。
正巧今日是半月之期,早上她幫兒子梳洗打理好一切送他上學堂之後便來到龍雲酒樓,這裡的人基本都知道這酒樓的老闆娘的夫婿是玄天大陸上的大英雄,雖然他爲了拯救玄天大陸的蒼生至今昏迷不醒。
但,衆人一說起他便是豎起大拇指肅然起敬,所以對於這個苦命的老闆娘自然又多了一份尊敬,也時常帶人來龍雲酒樓照顧她的生意。
一張檀香木的放桌上,左邊堆了高高一沓賬本,右邊還放着一本並沒有審閱的,眼看着今天的任務就剩下了一本。
青衣秀娘忍不住舉起雙手往後伸了一個懶腰,坐了一天的凳子,腰痠的不得了,眼睛也幾乎看花了,青衣秀娘雖然是一個六歲孩子的母親,但是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反而多了一份成熟的韻味,身材玲瓏妖嬈,即使穿着寬大的衣袍,依然遮不住她的曼妙身姿。
想到今晚還要去接兒子天佑下學堂,青衣秀娘趕緊拿起右邊的賬本翻看,希望趕緊看完好回家準備飯菜。
然而當她剛翻開了兩頁之後,緊閉着的大門立刻被人拍的:“砰砰……”作響:“老闆娘,不好了,老闆娘…………”伴隨着拍門的聲音的是一陣陣疾呼。
“到底怎麼回事?大呼小叫幹什麼?……”青衣秀娘淡然的走去開門,別看青衣秀娘平時衣服柔弱的模樣,她當老闆娘的脾性可是一點都沒變,絕對的驚慌不亂。
“…………”門口那氣喘吁吁的店小二看到老闆娘這副模樣,頓時嚇的說不出話來,只是睜大了眼睛。
“慌慌張張的,到底怎麼回事?……”青衣秀娘不耐的皺了一下眉頭,她還要回去看完賬本去接兒子呢。
“是……是小少爺…………”
“小少爺怎麼了?……”眼眸一緊,青衣秀娘抓住小兒的手臂問。
“精武堂的人剛來彙報,說小少爺打死了一個人…………”在青衣秀孃的厲聲逼視下,小兒吞吞吐吐的說道。
“什麼?……”青衣秀娘轉身越過店小二就跑了出去。剩下目瞪口呆的店小二喃喃自語:“我話還沒有說完呢,後來又說那人沒死,只是昏迷而已。還說我慌慌張張的,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青衣秀娘慌慌張張跑到精武堂的時候,老夫子已經用真氣把羅峰救醒了,其實羅峰並沒有死,他只不過是一時氣火攻心,加上對歐陽天佑毫不防備纔會被他打得暈死過去。
青衣秀娘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也很奇怪兒子怎麼會懂法術,但是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傷人在先,無論什麼結果都是先動手的人不對,青衣秀娘不停的和夫子和羅家人道歉賠罪,說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好不容易安撫好羅家人的情緒之後,青衣秀娘趕緊去尋找兒子的下落。
她忍住心中的悲傷在大街小巷上尋找兒子的身影,怕兒子因爲害怕而躲起來,可是太陽依舊偏西了仍舊不見蹤影,失望落魄的青衣秀娘只能先回家看看,丈夫像活死人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如今兒子也……
想起這些酸楚,這個一直以來以堅強的面貌出現在衆人眼前的女子也忍不住潸然淚落。
但是現實不允許她哭泣,青衣秀娘偷偷的抹乾眼角的淚水,快步往家裡走去,她一走進歐陽營真靜養的小屋子就看見兒子歐陽天佑趴在寒玉牀上睡着了。
她大大的鬆了一口。她本想叫醒兒子狠狠的責備他爲什麼動手打人,可是
看見他的一張小臉上掛滿了淚痕之後,她的心就在剎那間軟了下來,其實她何嘗不知道自己兒子的秉性,如果別人不欺負他他定然不會出手,丈夫歐陽營真一躺就是沉睡了六年,她獨自一人帶着孩子,也有不少人勸說她改嫁算了。
不要再癡癡的守着一個活死人,她聽了那話只是狠狠的把那人趕了出去而已,她心中一直堅信着歐陽營真總有一天會醒過來,即使他不醒來,她也願意每天這樣陪着他,靜靜的看着他,看着兒子長大成人。
秀將睡着了的兒子抱回屋內去,掀開門簾轉身想去準備今晚的晚餐,卻聽見院子裡有一陣響動,她以爲是落英派的人又上來鬧事,於是趕緊走出來。
可是她一走出就看見一個姑娘背對着正打量着這個院子,她身材纖瘦,步態輕盈,風姿卓越,一身白衣勝雪,將她的絕美身姿勾勒的清清楚楚,即使是看着她的背影,青衣秀娘都可以想象得出這個女子得面容還是何等得風華絕代。
青衣秀娘可以確定她不認識眼前這個女子,於是上前幾步打招呼:“姑娘,你……你找誰?……”
那女子問言緩緩的轉過身體,彎彎的柳葉眉,瀅汪汪的杏眼,朱脣微啓,品貌端莊,明豔動人。眉目似乎有些熟悉,讓青衣秀娘一時之間看的癡了。
“你……可是我哥哥的妻子?……”那美人微啓小口,輕聲問道。
“你是歐陽優?……”青衣秀娘欣喜的問道,難怪她覺得這女子的眉眼如此熟悉,原來就是她丈夫的雙生子妹妹歐陽優,難怪如此相像。
“嗯……”歐陽優點點頭。
“你怎麼…………”本來青衣秀娘想問她怎麼會一個人回來,消失了這麼久又回來,突然看到她梳着婦人的髮髻,連忙改口:“你嫁人了?……”
歐陽優垂着眉點點頭:“六年前就成親了。”是啊,六年前,當她聽說她最愛的哥哥要迎娶一個酒樓的老闆娘之後,她也毅然下嫁了,嫁個了一個普通人,完全沒有法術,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哥哥的跟屁蟲,被人稱爲連體嬰,她和哥哥還是相生而互存的,反正她這一生終究不可能與哥哥在一起,嫁給誰又又什麼區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