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用了半天時間我們就搬好了家,我和小路本來東西就不多,聶艇一個大老爺們就更少東西了,他基本上是把包袱一扔就算完事。
聶艇辦事還算挺周到的,入住前一天他便向節尚情借來幾個傭人把屋子先打掃乾淨了。所以我們跟直接入住差不多,基本上是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就算大功告成。
當天下午,我拔弄了一下菜園,溜達了一圈果院子後,便坐在自家庭院裡的石凳上,託着下巴用很滿足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想道:現在居所已定下來,接着就要忙活鋪面和生意的事情……
正想得入神之至,眼前人影一閃,在我的對面座位上已多坐了一個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聶艇那個鬼傢伙。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便養成了這閃來飄去的壞習慣,好像實實在在走路會要他的命一般。很爽快的給他一個白眼後,直接當他是透明人。
這時聶艇頂着一張頹廢的臉,持一副嚴肅的表情死盯着我,瞟見他那鳥樣,就叫人心情無理來的鬱結。
“我想和你認真的談談。”沙啞的嗓音帶着着冷冷氣息。
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垂下眼瞼, “你說。”
聶艇恢復一貫的懶散的神情,“你是傻子?還是瘋子?”
擡眼盯着聶艇,挑起右眉,撇着嘴,“你有話就直說,有屁就快放!”我心本就煩燥不安,現聽他這口氣說話就更覺不耐,可直覺又告訴我聶艇肯定是有事要對我說,便唯有強壓下心中的情緒繼續聽他嘮叨。
“如果你不是傻子,就該想到一個在位多年的當家主,解決那點事還是遊刃有餘的;何需你枉做好人!如果你不是傻子,你就不會在衆貴族面前玩弄那些可笑把戲,你明知郡主好奪男色、深知貴族愛養孌童,卻仍如此放肆胡爲,我看你是嫌現在活得太自在了。”聶艇一口氣說完,語氣沒有一絲波動,從
頭到尾都是淡漠平穩的語調。
怔怔地看着聶艇,知道他說得沒錯,自己的確做了一件又笨又傻的事情,“嗯!你說的對,我……唉。”
“品子酒亦稱爲‘三杯倒’,它即爲極品便必有其獨特之處,酒入口甘醇潤滑且脣齒留香綿長,可入腹後卻迴盪激烈,能讓人瞬間醉生夢死。一般正常酒量的男子三杯已是極限,你一女子卻狂倒一壺入腹,你若不是想找死,那便只能想作成瘋子所爲。”
我吃驚地兩眼圓瞪,沒想到那個酒竟會是如此霸道的烈酒,難怪我三杯下去後整個人就感覺到不對勁,後面也是憑着自己一股子的意志力強撐着而已。
看來我沒一醉不醒,已算是老天爺的特別眷顧。
“若非你這一醉數日,生死未卜,你以爲凌郡主會如此輕易放過你嗎?”他神情冷淡無比,好似什麼都漠不關心,卻又什麼都瞭然於心。
我輕輕嘆息一聲,垂下頭,伸手撫上自己的額,只覺得無言以對;那晚我怎會如此的天真、如此的自以爲是,這一刻不由發現自己的所做所爲其實真的十分可笑。
聶艇好看的劍眉毛微微皺起,可神情卻依舊淡漠,“姓節的其實完全可以阻止你,卻偏偏任其發展,他的心思你可懂一二?”聶艇說完,便深深地凝視着我,不再說話,靜靜地觀察着我的反應。
過了許久,他才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肩膀,轉身準備揚長而去。
我的心沉悶一片,不由自主地深深一呼吸,而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叫道:“等等!你怎會對此這般清楚?”
聶艇沒有回頭,沙啞低沉的聲音漫不經心地響起,“因爲我要護你周全。”語畢,人亦消失不見。
我靜靜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回想着自己所做過的一切,心漸漸沉澱下來。
我做爲一個短期寄居在此的靈魂,來這異世的初衷只是爲
了幫助博園姬改善她身處的環境,爲她創造一些條件過上相對自主的生活。
在二十一世紀我也只是個平凡女孩,在這裡想自力更生、過過小日子自然是還能應付,但若招惹到那些位高權重的皇親國戚們,那可是要吃不完兜着走的。
來這裡也有幾個月了,剩下二年多的時間,能過着平安沒事的日子,當然嘩啦一下就過去了;可若每天都需步步爲營,朝不保夕;那剩下的日日夜夜將會是渡日如年。可最慘的還是博園姬,二年多後我拍拍屁股走人,她卻得呆在這裡承受我撇下的爛攤子,這樣子做人也實在太缺德點!
而且自已在這世界的這段時間也確實不宜牽扯太多,不然博園姬那自閉兒回來後怕也應付不過來啊!現在回想那晚自己確實太缺乏考慮,魯莽行事。
也許是因爲這一路過來都太順利的原因,又意外地發現自已擁有了特殊能力,被興奮和得意勳暈了頭腦,盡幹出這麼多蠢事。
唉!這件事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一堆後遺症,別因此而惹來一身騷。可現在後悔已沒用,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以後一定不再多管閒事。
撇開這些,聶艇和節楚若這兩人也越來越讓我糾結起來,節楚若對我的態度,一向是處於試探和觀望,這些我是知道的。可事情若如聶艇分析那般,這次他對我的試探似乎就有些過頭了。
而聶艇這個人,他身份本來就有待考究,所以我一直不打算怎麼親近或重用他,可他卻一直表現得對我事事盡心盡力。經過這次的接觸,也證明他不是個簡單的主,他真的僅爲報恩而如此維護我嗎?還是也存在着一些我所不知的因素呢?
對這個時代的人我還不是很瞭解,對他們的思維方式也摸不透,對聶艇的定位我也只能一直矛盾着……
想來想去,想得我頭都大了,算了,想不出來就不想了,以後見機行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