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往美國
在收到了考覈通知後,澤恩和池城夜便前往圖書館查閱關於克莉斯的資料。原本池城夜想叫上小七一起,小七卻以要回宿舍準備任務所需要的必要裝備爲由,拒絕了池城夜的邀請。
陰陽塾圖書館。和教學樓一樣,典型的哥特式建築,行走在這樣的建築內,彷彿讓人一瞬間回到了中世紀的歐洲。圖書館的書架是環繞式的,中間是閱讀場所,四周都是書。
澤恩按照圖書館的圖書分類目錄,很快就找到了記載着克莉斯資料的一本書。
克莉斯資料
身份:陰陽樹精英班學生
髮色:白金色
眸色:蜜柑色
描寫:野獸一樣的直覺,讓人捉摸不透的性格,嚴厲的容貌……這一切構成在了一起,就是克莉斯丁。平時總會帶着花苞形狀的耳罩,其下面是類似透明魚鰭一般的非人類耳朵。
因一重大事件被陰陽塾除名後,成爲陰陽塾的叛逃生。
整個關於克莉斯的資料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其他的東西就像是被人刻意抹殺掉了一樣。
絲毫沒有線索,都不知道該去何處抓捕克莉斯。
第二天,天明。澤恩和池城夜去找路有天。原因很簡單,路有天在陰陽塾待的時間長,或許知道克莉斯的一些事。
路有天和澤恩約在自己的別墅見面。澤恩和池城夜在午休時間,去了路有天的別墅。
澤恩怎麼也沒有想到,路有天把別墅的客廳改成了用大音量播放歐洲古典音樂的老式酒吧,而路有天就蜷縮在疲軟不堪的沙發上,聽舒伯特的交響樂或者巴赫的大型樂曲。
澤恩朝着路有天翻了個白眼,路有天無視掉澤恩,把手裡在燈光下閃爍着漂亮色澤的葡萄酒遞給池城夜。
池城夜舉起盛着黑葡萄酒的杯子,衝着天花板細細審視,確認芳香,隨後悄悄含入最初一口。一連串的動作裡帶有自發的優雅感,令人聯想到有反省能力的鋼琴手在漫長歲月中反覆練就的短小華彩樂段。
“說吧。找我什麼事?”路有天斜靠在沙發,一雙長腿隨意的搭在茶几上。
“和你說話比和路西法那老頭子輕鬆多了。我這次來是爲了克莉斯。”澤恩給自己往空的大玻璃杯裡倒進冰水,那框框噹噹的動靜在我一團亂麻的腦袋裡發出空洞洞的迴響,一如被關進山洞的盜賊的**。
“克莉斯麼?有情報說他叛徒去了美國。”
“美國啊”池城夜放下手中的杯子,感嘆道。因爲考覈的原因,之後的一週都沒有課程安排。於是第二天,澤恩和池城夜就收到了前往美國的豪華飛機的頭等艙機票。按照路有天的說法,到了美國機場,會有人來接自己。
伴隨着飛機起飛的巨大轟鳴聲,白亞和千夜開始了他們的旅程。到達洛杉磯的時候,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洛杉磯的天空有些灰暗。
美國聯絡人的僕人早早的就等候在了機場,看到池城夜和澤恩之後,恭恭敬敬地打開車門,讓他們上了車。一路上,大家都保持者沉默,這讓池城夜覺得氣氛很是壓抑,很是沉重。
車停了下來。靠着馬路的別墅外擺着白色的圓桌。紅如火的楓葉襯着白色的外牆,上兩步臺階,推開門,風吹得落地窗邊的布簾鼓鼓的飛起來。
一個看起來比較有威望的僕人,大概是聯絡人的管家對池城夜和澤恩說道,“你們就先在這裡住一晚吧。明天會帶你們去見聯絡人的。”
當天夜裡,池城夜睡不着。在異國,或多或少有些不太習慣的地方。池城夜起身去隔壁想找澤恩,可轉眼一想,澤恩這時或許已經睡得很香了。正準備敲門的手伸到半空又落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管家就叫醒了澤恩和池城夜。沿着號稱全美最美的一號公路線前往舊金山。汽車在堵車嚴重的洛杉磯市區緩緩前行,車裡放着舒緩的輕音樂,讓人覺得無比愜意。
可突然間天空烏雲密佈,讓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雨滴就密密匝匝地落了下來。
“不是說南加州從不下雨麼?”望着窗外的雨,池城夜不住皺起了眉頭。
管家倒是笑着說,“是啊,可他們沒告訴你,南加州一旦下起來雨來,那可是傾盆大雨。”
像是爲了證明他這句“傾盆大雨”,外面的雨果然越下越大。池城夜着窗外的景色,整個世界都被雨水沖刷的煙雨朦朧。
澤恩用餘光偷看池城夜的臉,還有他軟軟的頭髮,挺拔的鼻子,疲倦慢慢襲上來,澤恩一下一下地點着頭,最後終於忍不住,向池城夜的肩膀靠了過去。
澤恩靠着池城夜的肩膀,從未有過的心安讓澤恩沉迷在其中不肯醒來。到達舊金山的時候,才醒來。
已經是凌晨的路上只有零星的燈光。到達住宅後,管家安排明天一早和委託人見面。而澤恩也許是在路途上睡了很久,再也無法入睡。
當澤恩推開玻璃門的時候,站在護欄變得人也回過了頭。澤恩看到那個人的眸子裡,滿是悲傷。
不知爲什麼,澤恩突然想起了師父離開的那個夜晚,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凌晨的風裡,在那樣悲傷的眼眸裡,呼之欲出。
澤恩就這麼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他應該有着黑色的過往吧。幸福的人大致擁有相同的幸福,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
陌生人沒有回頭,一個人看着遠處,風吹起他微微呈亞麻色的頭髮,他的背影看起來無比孤單。
不想再去猜測眼前的陌生人的心境了。澤恩回到客廳,給自己倒上一杯熱牛奶,再回到自己的臥室。在熱牛奶的幫助下,睡着了。
睡夢裡又回到了師父去世的那個夜晚。
那天天下着大雨,彷彿是要補償之前一直炎熱的夏日天氣,這場雨來得突然而又持久,雨水沿着屋檐流了下來,院子裡的樹木的殘枝到處都是,還混雜着滿地的花瓣。
澤恩在房間的窗邊聽雨打石階的聲音,那個時候,師父還是好好的。他甚至還親自下廚熬了一鍋甜湯,給自己盛了一碗送到房裡。
那時澤恩還讓師父陪進行了一次幻術對決。師父還輸給了自己。
澤恩還開玩笑的說,師父輸了,要師父彈古琴給自己聽。
澤恩的師父很會彈古琴,說他是幻陸的一點也不爲過。
可澤恩沒有想到,就在師父回房取古琴的時候,師父暈倒在了走廊上。而自己見到師父的時候,師父已經去世了。
師父去得太過突然,澤恩一直覺得師父的事不是自然而是有人故意設計的。可是澤恩找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
師父入土的那天,澤恩沒有哭。因爲淚早在之前就流乾淨了。而當一個人極度悲傷的時候,是流不出眼淚的。
“澤恩,起牀了麼?”池城夜站在澤恩房間門前詢問道。該死的澤恩估計生物鐘又混亂了,白天拼命睡,晚上拼命玩。
澤恩從牀上慢慢地爬起來,悠悠地說道,“已經起牀了啦。”
澤恩在房間裡磨蹭了一會,纔打開門,池城夜一眼就看到了澤恩眼角的已經被風吹乾的淚痕。池城夜什麼都沒有說,有時候,一個關切的問候都可能是一道傷口。
“快點吧,要去見聯繫人了。”
澤恩和池城夜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飯廳。華麗的水晶燈,白色的大理石桌面,還有一道道精緻的菜餚。看樣子,這位聯繫人不但富有,還有相當不錯的生活品味。
澤恩和池城夜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沒過多久,一陣腳步聲傳來,白亞和千夜下意識地朝聲音的發源處看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男生。
男生全身散發着寒冷的王者氣息,比起澤恩的寒冷氣息,該男子身上的寒冷氣息更多了一份霸氣。像是在夜裡對月獨嘯的狼。
男生什麼也都沒有說,只是坐在他的位置上,優雅地吃着他的早飯。吃過早飯,澤恩和池城夜跟隨男生來到了一間估計是書房的房間。
男生很淡然的開口,“我就是你們的聯繫人。我可以告訴你們克莉斯在什麼地方。但你們必須答應我,將克莉斯的骨灰交給我。”
“我答應你。”池城夜幾乎沒有怎麼思考,就做出了這樣的承諾。
“Sky酒吧。”
池城夜前往了Sky酒吧。而在他的面前,酒杯里名叫“愛之輪迴”的雞尾酒,在酒吧的燈光照耀下,有着閃亮的色澤。迷幻而慵懶的女聲從CD機裡安靜地流瀉出來。緩緩地,像一條河,卻有着巨大的憂傷。
而澤恩在離池城夜不遠的地方,監視着整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