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劍(五)

“楊大哥,楊大哥。”叢少陽身背敘子見氣踹吁吁地闖進院子。

楊雲聰、水靈及母親李氏聞聲而出,“主人背的誰?累着了吧。”水靈跑到跟前揮袖替叢少陽擦拭着臉。

由於一路沒有停歇,叢少陽到現在還是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是敘大哥.”

水靈一陣驚喜,“是敘大哥,他拿到水靈珠了,太好了!水靈以後就可以好好保護主人了。”

惜月目不轉睛地盯着水靈,由心底稱讚她的美,便用手指在叢少陽肩上一戳,一臉的不服氣“喂!她左一個主人右一個主人的,真讓人聽的起雞皮疙瘩,她是誰?”

“哦,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水靈。是我”

未等叢少陽把話說完母親李氏截然道:“她是大娘的兒媳,我是少陽的母親。”母親好像不太喜歡惜月,說話很不客氣。

惜月一怔,堅強的外表掩蓋不了內心的失落,莫不關心對叢少陽道:“原來你已有妻室!小奴,走!”臨走時不停回望着楊雲聰。

“惜月姑娘”叢少陽準備追隨而去,不料被楊雲聰叫住,“早就讓你別去招惹這古靈精怪的大小姐。”

叢少陽也不再追喊,趕緊讓楊雲聰替敘子見解開穴道,敘子見穴道解開,丟下一句感謝的話急匆匆準備起身飛去,叢少陽知道他是要再去奪水靈珠,趕緊阻擋道:“敘大哥萬萬不可,那三名惡人已經很難對付,再加上那申如晏如雪上加霜,他那子午劍的威力,你也十分清楚。”

“爲了天下蒼生,水靈的生命,我姑且一試。”敘子見堅決道。

聽說叢少陽說敘子見此去凶多吉少,水靈很是擔心,微笑道:“如果爲了我要敘大哥前去冒險,水靈願意捨棄生命。”

“水靈你哎!”敘子見矛盾的不知該說些什麼,還是決意前去。

突然!背上之劍顫抖不止,只聽咔嚓一聲脫鞘而出,飛向高空,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劍中傳出,“子見”

衆人驚訝之極,又喜出望外地靜觀其變。

敘子見立馬下跪參拜道:“弟子敘子見拜見雲長老。”

“子見,凡事皆不可強求,聽這位少陽小兄弟的話沒錯;三江之水深不可測,就算神功蓋世也休想拿到水靈珠;切記!九九重陽之日便是閱劍山莊藏劍閣開啓之時,惟有拿到“斷流”方可取得水靈珠”

“斷流?”敘子見不解唸叨。

“斷流乃神兵利器絕世無雙的寶劍,它有斬斷江流、阻截湖海之水的能力,故稱之斷流;在名劍榜上排名第九,藏於閱劍山莊。”

“那弟子如何才能拿到斷流寶劍,還請長老明示。”

“緣,一切皆是緣”話音未落,劍回到鞘中,天空緩緩飄落一張圖卷,敘子見接住一看,是閱劍山莊的幽境圖,此圖乃藏劍閣幽暗之境中成千上萬機關的破解密寶,若無幽境圖擅闖者必死無疑。

“能否參透幽境圖要看你的造化,沒有地圖任何人休想拿走任何一件神兵利器。”雲長老的陣陣迴音迴盪在耳旁。

“弟子一定不負所望,定將斷流拿到手”敘子見叩拜後站起身。

楊雲聰不禁道:“原來兄弟是崑崙道派中人,方纔所用之術可是千里傳音?”

“正是!兄弟可真是見多世廣。”

“崑崙道派以除魔衛道庇佑蒼生爲己任,在下早有眼見亦有耳聞。”楊雲聰呵呵笑道。

叢少陽瞧兩人總是以兄弟相稱顯得十分陌生便爲雙方引見,一番細說後,大家彼此認識瞭解,儘管其談、有說有笑,忽然間,烏雲蓋頂,籠罩着整個三江鎮,很快要大雨淋漓,幾人匆匆回到屋裡,只有叢少陽如有所思地原地不動,水靈急忙回過頭拉住他,道:“主人天快下雨了!”原來叢少陽想起了申如晏的子午劍,暗自道:“如今午時的日光被烏雲吞噬,子午劍該會是怎樣呢?”

申如晏與童、花、伊三人正斗的來勁魚死網破,正待申如晏得意忘形之時這突如其來的烏雲讓他黯然失色直冒虛汗,子午劍失去靈性,如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劍毫無殺傷力,伊柬風一聲冷笑,“真乃天助我也,你這盜賊死期將至。”一劍刺出,童元浩接着一飛爪,申如晏一聲慘叫,幾個連翻跟斗不知去向。花招雲有些失望道:“此人不愧爲通天大盜,逃命的功夫如此了得。”

三人凝視着江中幽幽綠光,因爲江水深

不可測,嚐盡各種方法始終無法取得水靈珠,最後,由花招雲、伊柬風留此看守,童元浩回到馬府,放了一隻信鴿給易半仙……

昨日大雨連連,今朝細雨綿綿,這場秋魚彷彿是人們盼望已久的。不少乾旱地區的田園得到緩解人們也飲水無憂,普天下無不慶賀,就連皇宮大殿也是熱鬧非凡,那些王公大臣一大早就頂着綿綿細雨紛紛擁擠在朝堂大殿之外,無不讚嘆這場雨來得及時。衆臣歡言笑語議論紛紛,竟毫無覺察到皇帝朱厚璁不知何時亦在其中。皇上也不作聲,儘管與臣同樂,身旁的則是吏部尚書夏言,他並不知自己身邊竟是當今天子,其目視天空將隻手搭在朱厚璁肩上,呵呵笑個不停,隨即一首詩脫口而出: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朱厚璁聽完此詩,笑呵呵誇道:“夏大人不愧爲才子出生啊,好詩!”

夏言笑道:“隨口而出,過謙過謙啦。”

聽見有人作詩衆人都將目光轉移過來,眼前的朱厚璁讓衆臣驚訝萬分,個個趕緊下跪參拜,“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上?在哪”待夏言一回首驚呆了,手都麻木了連縮回的感覺都沒有,許久,纔回過神來,顫抖着跪道:“臣冒犯聖上罪該萬死”

朱厚璁卻龐然大笑,“夏大人何罪之有啊,平身吧,衆愛卿平身。”

衆人謝過,平身。只有夏言長跪不敢起,嚇滿身冷汗,顫抖道:“臣臣不知是聖上駕臨,有所冒犯。”

“既然是無知,不知者無罪,朕恕你無罪快快平身!”

“謝吾皇!”

夏言在朝是嚴嵩父子最大的敵人,嚴嵩早就想將其除去以解後患,可夏言爲官正直清廉、憂國憂民承受皇上信任寵愛,從未有過不良行爲或傳言,若要除之實在是無從下手,如今機會來了,嚴世蕃便借題發揮,奏道:“皇上,夏大人不知禮節膽敢與龍攀肩搭背,實屬大逆不道,應該嚴懲不怠。”

一些與嚴氏父子接黨的大臣也隨着奏請皇上要降罪於夏言。

朱厚璁早就聽過嚴氏父子專權結黨的事蹟只是毫無憑據,唯有暫擱一邊,如今見這父子又想借題發揮,企圖陷害忠臣,便大喝道:“嚴世藩!你究竟想怎樣,朕說得很清楚,此事就此作罷,難道你非要朕說出當年太祖皇帝還與草賊有過把酒狂歡、稱兄道弟之事來你方可罷休嗎!”

嚴世藩與那些自成一派的大臣立馬下跪磕頭認錯道:“微臣知罪,請皇上降罪。”

見事不妙嚴嵩立馬挺身而出,奏道:“皇上息怒,這些人小題大作雖有罪,可這也是替皇上的龍威着想,念在他們是初犯還請皇上開恩。”

朱厚璁目瞪衆人一眼,輕哼一聲,“上朝!”

朝堂之上朱厚璁面如灰土毫無表情,可想是爲方纔之事不悅,衆臣朝拜後各站兩旁,朱厚璁冷聲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一大臣奏道:“皇上,爲臣收到加急捷報,說昨日一場大雨平息了太原、霍州等地半年以來的旱災,百姓飲水無憂,田園有水灌溉。”

聽了這個捷報,朱厚璁原本冷漠的表情纔有所好轉,“這倒是個令朕爽心不憂的好消息。”

夏言緊接着奏道:“臣也有急奏。”

“夏愛卿,請奏。”

夏言掏出一份奏摺,道:“這是太原、幽州、靖州、靈州及各個縣衙官員的聯名舉薦書,請皇上過目。”

“既然是舉薦書,那就是好事,夏愛卿大聲念出來。”朱厚璁臉上又多了一份驚喜。

夏言照着舉薦書一字不漏地念了出來,原來,叢少陽、楊雲聰拯救災民一事轟動成千上萬百姓,得到萬人擁戴。這些百姓聯名向各州各縣推舉二人,希望能得到朝廷的認可給予加官進爵。待夏言唸完後,朱厚璁大喜,“我大明朝有此愛民如子,何懼天災,何來民憂,來人!擬旨。”

“尊旨”擬旨官道。

“太原、幽州及各大州縣的官員爲我大明朝舉薦棟樑之纔有功,各賞黃金百兩,布帛千匹;另外再擬旨一份,宣叢少陽、楊雲聰二人進京面聖,朕要好好加封,順便鑑賞鑑賞這二人。”

“尊旨”

夏言跟一班忠臣立馬跪拜道

:“此乃我大明之福,皇上聖明啊”

嚴嵩深知叢少陽、楊雲聰二人若爲官必將是自己的心腹大患,絕對不允許此事得逞,立馬奏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草率,如果行善事就可以討個官做,那設科舉又意義何在,十年寒窗又何苦,所有要想當官的人都多做善事罷了,然而,那些有文有才之人豈不是無用武之地,國家如何富強,皇上三思。”

朱厚璁覺得嚴嵩之言也是無理,但賞罰總要分明以定人心,猶豫之下,不料,身旁的太監俯身嘀咕道:“皇上,該服用仙丹了,雲空道長還侯着呢。”話下便朝嚴嵩點頭示意,可想而知這太監是嚴嵩的內應。

“仙丹!對對對,朕差點望了。”朱厚璁交代嚴嵩代理朝政,自己迫不及待地跑去所謂的“煉丹爐”。

下面的忠臣見皇上如此沉迷道教、禿廢朝政不由搖頭嘆氣,卻又無可奈何。雲空早早就等候在丹爐旁,見朱厚璁匆匆趕來,急忙行禮後遞出一粒丹丸,朱厚璁拿着丹丸並不馬上服下,反倒有些厭惡,“道長,這種丹丸朕服用了大半個月不見有任何神效;到底天帝殿何時完工,朕可等不及了啊”

雲空稍作沉思一聲長嘆,搖頭道:“皇上,恕臣直言,臣剛收到彙報說紫雲山山頂蹦跨,不少勞役工葬命。”

朱厚璁臉色大變,失望至極,“這這如何是好,道長可要替朕想想辦法啊。”

雲空早已胸有成竹,道:“皇上放心,雖沒了天帝殿,但有一個更神奇的寶物可讓聖上立馬心想事成。”

“道長速速道來,別拖三捺四的,朕可沒有耐心了!”朱厚璁有些惱火道。

見皇上面露怒色,雲空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說道:“天下間有一顆名爲水靈珠的寶物,它凝聚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有年年益壽、永保年輕的神奇效果,此物如今就在三江鎮”

“那還等什麼?速速給朕取來啊!”朱厚璁心急如焚。

雲空安撫道:“皇上,慢慢聽貧道細說”

朱厚璁自知如此神物豈能輕而易舉說拿便拿,想想看才稍微靜下心來,輕聲道:“道長儘管說,朕洗耳恭聽便是。”

雲空微微點點頭,道:“水靈珠現已沉入江底,江水深不可測凡人絕不可能得到,唯一的辦法就是取得閱劍山莊一件名爲‘斷流’的寶劍,此劍可分江斷流水,有此劍在手便可輕而一舉地拿到水靈珠。”

聽了雲空的取寶之法朱厚璁並不感到喜上眉梢,反倒是愁眉不展、憂鬱不定,沉沒許久才說道:“朕雖坐擁整個天下,惟獨這以劍衛道、框扶正義的閱劍山莊;降妖除魔、衛護人間的崑崙道派;還有江湖中消聲匿跡,魔邪修身、危禍人間的絕情宮。這三大教派讓朕無可奈何,他們幾乎與人間隔絕,毫無蹤影可尋,就是管也管不了,朕真是愛莫能助,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句話若是平常人說出倒也沒什麼大不了,如今卻是從主宰着天下的皇上口中說出,無不讓人感嘆,可想而知這三大教派是何等的神聖或神秘莫測。雲空卻不以爲然,把握十足地道:“聖上管不了並不代表就沒人管得了啦。”

朱厚璁顯得有些欣喜,道:“哦,莫非道長已有人選?”

雲空有幾分得意,胸有成竹地道:“椐貧道所知,在淑妃娘娘十八歲那年曾經救過閱劍山莊莊主夫人楊瓊樓一命,所謂救命之恩大於天,只要娘娘在九九重陽之日趕到閱劍山莊借劍,定不枉此行。”

“竟有此事!”朱厚璁驚喜之下,又有些懷疑,“道長!此事可屬實?”

“聖上別忘了貧道乃崑崙修道之人,再說,天子跟前豈能謊言。”雲空十分肯定道。

朱厚璁大喜,急忙要求移駕軒轅宮,剛起身又坐了回來。

“聖上,有何不妥?”

“唉,朕忘了淑妃已前往災害地區視察民情已有個多月,至今未歸。”朱厚璁顯然有些茫然。

雲空心機一動,立馬道:“聖上不必憂心,只要您給淑妃娘娘書信一封,由貧道親自轉交,定在重陽之日前趕往閱劍山莊。”

朱厚璁大喜,“道長親自出馬朕大可放心,好!待道長取回水靈珠之日,您就是我大明的第一位國師。”狂喜之下書信一封,遞給了雲空。

雲空叩別聖上,回到自己寢宮準備好一切,接着一陣風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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