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惜月不時回頭顧望叢少陽,發現他總是心不在焉、漫漫無神不由故意大呼一聲:“臭乞丐,你在走慢點敘道長就命在旦夕。”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喊叫讓叢少陽恢復神志,至於老婦人來歷究竟也無瑕多想,心中只擔心敘子見,隨着焦急的心情步伐也逐步加快,深秋初冬之季,寒冷的天氣本就難以抵擋再加上在這千丈高峰就變的更爲嚴峻。二人一前一後,叢少陽不時偷窺到惜月用手將衣服裹的更緊,嘴不停朝持着燈籠的手吹送熱氣,身子微弓還時而顫抖着。
叢少陽先是心有餘悸怕自己的多情慘遭拒絕,久之,也不在多想,解下外衫奪步上前給惜月披上,隨後奪過她手中的燈籠手忙腳亂地領路在先,望着叢少陽羞澀的舉動惜月不禁嫣然一笑,摸着身上外衣感到此時儘管沒有這件衣服整個心也是暖暖的,不禁低頭偷笑。可大小姐愛面子的風範不可拋開,立馬緊追而上將衣服扯下還給叢少陽,倔強道:“臭乞丐你可別誤會,本小姐一點也不冷,只是這深山老林、道暗風狂的有些害怕而已,你也是肉身之軀,到時病了本小姐怕你那水靈妹妹與我糾纏不休。”話音剛落就便了個噴嚏。
“吖嚏吖嚏”一個接一個的噴嚏。
叢少陽又將衣服送到她手裡,搖頭道:“堂堂大小姐要知道寒冷是不會給你面子的,別裝了。”
“臭乞丐!你”惜月脫口而止,一路上時而又起,字字句句都是咒語閒言像是恨透了眼前這個不解風情之人,可心底卻無比溫馨暖和,忍不住埋頭偷笑。
夜更深,風欲冷,參天大樹忽忽嘩嘩作響,千萬昆蟲鳥鳴,偶爾也會出現一兩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陣陣陰風時而穿透全身,惜月顫抖着畏縮到叢少陽身後,此時再也撐不起大小姐的氣派,陰森恐怖佔據她整顆心。叢少陽輕哼一聲道:“人嚇人小心嚇死人,要怕就跟緊點”
惜月做出一副誓不凌弱的派頭,逞強道:“怕字本小姐不知怎寫,也許它還沒出生吧,大不了一死,死又何懼,總比有些好強逞能之人好得多。”
叢少陽無語,只是搖搖頭繼續認真帶路,惜月故做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派頭搶上前,奪過燈籠“哼”地一聲道:“還是本小姐來領路。”沒走幾步,一對綠幽幽的飛行物忽地擦眼閃過,“啊,救命!”惜月一聲怪叫,將燈籠拋擲數丈之外,整個人卻跳上叢少陽的身,雙腿緊緊纏腰,雙手環抱在頸,頭緊緊貼在少陽胸前。許久,見惜月還沒下地之意,叢少陽才拍拍她後背,淡笑道:“一隻貓頭鷹而已,惜月姑娘可以下來了麼,男女授受不清。”
惜月良久纔回過神來,羞答答的鬆懈下來,低着頭不敢多看叢少陽一眼,渾身不自在地偷偷發笑,孰不知少陽早已走遠。
“喂,大小姐還走麼!”
惜月感到自己的多情讓身邊這個小乞丐給冷漠了,羞澀至極很是不服,立馬窮追而上握緊拳頭狠狠朝叢少陽胸膛砸去,叢少陽瞬急後仰本想躲過這拳,難料,仰身過度整個人背朝地的倒在了地上,飛身撲來的惜月收身不及,整個人面朝下的鋪在了叢少陽身上,“啊”字沒喊出,兩人脣齒相碰在一起,電光火石之間猶如觸電般,一種從未感觸過的神秘感覺緊緊吸引着兩人,如癡如醉,甜蜜如酥。
片刻惜月才輕輕睜開撫媚的雙眼,滿懷羞澀、激動,就算夜在深也掩飾不了她那紅暈暈如火般熾熱的臉,叢少陽一時間也不知所措,整個人沉醉在方纔那一剎那,柔情萬綣地望着惜月。
“看夠了沒有,臭乞丐!”說吧,一口朝叢少陽的嘴脣咬下,隨之,趕緊起身羞答答地跑上前,在一棵老樹下蹲着,待叢少陽慢慢靠近才發覺她在哭,雙手不停擦拭着眼淚。
叢少陽很清楚這種難以預料的事不該發生,可它偏偏要發生,不管對誰來說,都有愧於楊雲聰,這就是惜月之所以流淚的原因。
“對不起,惜月姑娘,我會跟楊大哥解釋清楚的。”叢少陽坦誠地道。
“你真傻”說罷,擦去淚水起身而去,又驀然回首道:“臭乞丐你給本小姐記着今日之事”話說一半卻又止,忍不住又偷笑起來。
見惜月笑了叢少陽
才靜下心來,忽地,惜月一聲喊又是一個心驚肉跳,“臭乞丐,快,快來看,忘忘心草”聽惜月激動的話語,叢少陽兩步並作一步衝上,藉着明亮的燈光發現身前就是萬丈懸崖,峭壁之上正閃着幾點幽幽綠光隨風移動,正是含苞待放的忘心草,此物雖毒,但散發出的香氣尤爲伊人,陣陣輕香撲鼻而來幾乎讓人陶醉。想起老嫗的話,忘心草花開如曇花一現,事不易遲,叢少陽卸下長繩將一端交由給惜月一端緊繫於腰間另,確認綁結實了才向惜月點點頭道:“我下了”
“小心”雖是短短兩個字,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擔憂。
“放心,老天爺會保佑我”
“千萬要小心”
叢少陽盯了惜月一眼,輕聲道:“堂堂大小姐曾及何時變得這般婆婆媽媽,我去採藥,又不是跳崖”
惜月輕哼道:“自作多情,本小姐是怕沒了忘心草”
叢少陽稍微**一下嘴角,想說什麼又不出口,搖了搖頭繼續向下攀,風變的更狂,貼在峭壁上東搖西蕩,如盪漾的鞦韆飄搖不定,谷底的寒氣上升冷若冰霜,幾乎要整個人崩潰。天再寒地再凍也冰封不了揪緊的心,惜月將繩子揪得更緊,一邊不停呼喊叢少陽以證平安否?垂直緊繃的繩子不時發出“嘖嘖”響聲,叢少陽顧不了那麼多用腳在石壁上猛一蹬,迅速伸手摘得忘心草,正待開懷炫耀之際“咯嚓”一聲繩斷了,“臭乞丐不!”千鈞一髮時刻惜月迅速解下腰帶揮下拼盡全力拉住,這才保全少陽性命。
叢少陽深吸一口氣不言不動,驚嚇久久才平靜,不由仰頭朝惜月道了聲謝。
“別多說快上來,我怕撐不了多久了”惜月急促道,只感覺一陣熾熱在掌心燃燒,腰帶漸漸失去平衡,無法與沉重的一端抗衡一點一動地向下掉,看着離自己距離慢慢拉遠的叢少陽同時內心的恐懼無限增加,一向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此時此刻卻以淚洗面,自嘆是如此不堪一擊。倏地,內心煥發一種難以割捨、前世今生的愛戀之情,一聲聲感人肺腑、柔情似水的呼喚在懸崖邊緣迴轉流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