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偷偷回望並未發現敘子見不由露出陰惻惻詐臉,忍住劇痛得意道:“連蒼蠅都沒一隻,惜月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哈哈哈哈……哎喲……我的耳朵”,惜月忍不住捧嘴嘻笑,不料眼前一亮一個熟悉的身影屹然而立,三個姑娘家異口同聲地驚喜道:“敘道長,敘大哥……”
申如晏惱怒道:“還敢在此賣弄虛假大叔可沒耐心,去死吧!”正欲拔劍之際卻發現背後迎來一股寒冰涼氣,不好!隨即翻身躍起纔有驚無險地躲避一劍,雙足落地穩定顫抖的身軀後才發現敘子見持劍在前,有些吃驚的道:“小道士你真讓我厭惡,來不擇時,看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話下拔劍而出迎劍而上,此時的子午劍如同普通鐵劍一般毫無殺傷力,加上身中奇毒跟本是力不從心,若是對戰一般通俗小輩倒還有幾分勝算,只恨自己平日作惡多端連上天都要安排崑崙派大弟子恰逢此時來除惡。劍光四射,電光火石般摧毀着四周的桌椅,激戰不過十回合這臭名遠揚的通天大盜申如晏已是滿身傷痕上氣不接下氣,執劍蹲地大言不殘道:“大叔闖蕩江湖一生從不言敗”
敘子見秉然正氣道:“你這惡人淪爲今日一切皆是報應,上蒼的懲罰”
“哈哈哈,死也要找個墊背的!”話下趁其不備猛地往後翻躍指劍刺向惜月,碰巧惜月身後又被一大張四方桌頂死,前無門後無路看着眼睛風一般刺來的劍不由驚恐心涼,閉上眼呼喊而出,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小奴挺身撲向了惜月,劍一剎那穿透了她的背心,輕而沉的一聲嘶吟鮮血滿嘴而出,衆人心痛地呼喚道:“小奴……”同時敘子見的劍也刺入了申如晏的後背,“該……該死的奴婢……爲什麼是你……我……我不甘心……死不瞑目……”邊說邊伸出顫抖的粗手朝惜月抓去,踉蹌幾步便口吐鮮血“噗咚”一聲橫倒在地睜大一雙灰白眼失去了聲息,王奎見此慘狀嚇丟了魂似的倉惶逃去。
傍晚與黑夜即將交替,鴉過留聲,颶風肆起,天邊如血染的紅霞漸漸暗淡無光,種種看似巧合的預兆給了惜月、水靈、敘子見三人又增添許多悲傷痛感。
此去彼浮,前者血案剛去不久卻又迎來新的亡魂,整家風雨樓忽然間變成了“亂葬崗”死寂冷靜,了無聲息,掌櫃無奈搖了搖頭哭喪着臉乾脆趴倒在櫃檯,在坐的來客也都悄然離去。惜月緊擁小奴在懷抱,淚流滿面的痛哭道:“阿奴,你
要堅強……姐姐這就揹你去看郎中,你不會有事的”正欲抱起身之際不料被小奴的一雙血手緊緊扣住,“小……小姐,不用白費心力了,小奴不行了,就讓我好好看小姐最後一眼,如有來世小奴還要服侍小姐……”話未說完,喉管一嗆大口鮮血噴到惜月臉上,“阿奴快別說話,別說話姐姐什麼都知道,一直以來我都視你爲妹妹,你忘了嗎?我們要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麼?”惜月一把捧住小奴的嘴不讓鮮血往外流。小奴露出一絲淡淡微笑,“謝……謝謝姐姐……”餘音未落血淋淋的雙手從惜月肩頭緩緩滑落,離去之前眼角還掛着兩顆來不及掉落的淚珠。
惜月緊緊抱住小奴漸漸冷卻的身體痛苦流涕撕心裂肺地哭喚道:“阿奴,你快睜開眼別離開姐姐,快醒醒,快醒醒啊敘道長,快,求求你救救小奴救救她啊。”
“惜月姑娘別這樣,她已經死了,貧道無能起死回生”敘子見垂下頭無可奈何地流露出同情憂傷。
“不!你是修道之人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快試試,我惜月平生從未過人,現在我給你下跪”惜月一邊灑淚一邊懇求不停。
是人總會有情有義有同情之心誰不想看到惜月絕望傷心、痛不欲生,爲了滿足她心靈上的安撫告慰敘子見點頭姑且一試,起死回生已是無望,緩續一刻生命倒沒問題,一番運功調息將全身真氣逼於掌心再往小奴背心一按,股股真氣注入其體內迅速遊走奇經八脈,漸漸地感覺到小奴冰冷的身軀有所回溫,惜月驚喜道:“小奴……你終於醒了沒事就好,姐姐太高興了”
小奴緩緩睜開眼先是回眸看了一眼正在爲自己輸送真氣的敘子見,之後便朝惜月微聲道:“小姐您這又是何苦,如此來延續小奴生命只能使敘道長元氣大傷,小奴已是死去之人您又何必對一個死人留連忘返、措傷其身,只要小姐快樂小奴亦可安息……”話下又回首向滿頭大汗神情緊縮的敘子見微笑道:“敘道長,多謝你賜予小奴這一刻寶貴的生命……”話音剛落又緩緩合上了黯淡的雙眼。
惜月再次抱頭痛哭,“阿奴……不要……”
敘子見滿頭冷汗虛脫在地無奈道:“惜月姑娘節哀,人命由天,或許這就是宿命,既然小奴用自己換回你的生命,如此真摯付出是爲了什麼?希望姑娘好好珍惜每時每刻,相信小奴姑娘也就安息了”
水靈在一旁忍不住黯然落淚,自
責道:“都是水靈沒用,如果我早早出手就不會出現這場悲劇,小奴也就不會……”惜月靜靜地注視着安祥離去的小奴,淚不再流心依然在痛,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空已暗淡無光,家家戶戶燈火通明,遠遠望去彷彿又見小奴微笑在那燈火闌珊處,順着這條光明之路正步向天堂。惜月不再留念過去,緩緩抱起小奴冰冷的身軀邁出大門,臨走那一刻驀然回首道:“待好好安葬小奴後我陪同你一起去城南破廟”
望着惜月在燈火下漸漸隱去的背影水靈、子見忽然感受到這是一個多麼淒涼沉寂、寥寥無聲的夜晚,無限哀愁涌往心頭,風繼續在狂呼,像是把整顆心都捲入了茫茫天際,空蕩蕩的,什麼都感覺不到……
城南破廟。
夜黑風高,忽然間雷鳴閃電劃破夜幕,剎時下起傾盆大雨,由於香火不濟、年久失修等原因使這座前朝的將軍廟荒漠破裂、野草叢生,既不能避風也不能擋雨,短短十幾分鍾地上就淌起水來,叢少陽、捧月各自往高處挪移身軀。忽然一道道閃電接二連三劃破長空,“吖……眼睛蛇……”捧月一聲驚呼,目睹着眼前一條昂首吐着信子的眼睛蛇絲毫不敢亂動,一雙可望求救的目光呈現在叢少陽眼前。“捧月姑娘千萬莫亂動,這傢伙劇毒無比”叢少陽藉助閃電光小心翼翼向眼睛蛇逼近,捧月緊張萬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正當眼睛蛇猛攻一剎那叢少陽狠狠掐住它的頭,難料,還是不小心被它咬了一口,“呃……”一聲低沉一把將其拋至門外。
捧月先是舒了口氣,接着冷聲問道:“怎麼,被那毒物咬了?”絕情宮不愧爲絕情之人,面對救命之恩非但不言謝反而冷言相對。
叢少陽裝作若無其事地搖頭道:“小蛇而已,量它有何能耐”
捧月接着道:“沒事甚好,我也不想在未拿到忘心草之前見你出事”
叢少陽輕哼道:“儘管放心,在下向來命大……”話語未落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冷風狂飆穿透破舊的木窗侵襲全身,捧月裹緊衣衫抱成一團低聲罵道:“該死的鬼天氣真冷,什麼世道。”
叢少陽也感到全身冰涼本想找個能遮擋風雨的地方藏起來,突然聽辯出陣陣急躁夾雜着雨水的腳踏聲慢慢逼近,“捧月姑娘快藏好,有來人萬一……”
“住嘴!你耳朵有問題,冷死了,再吵割斷你舌頭”捧月厲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