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鳳翊回來的時候,上官已經看不出半點的異樣。
事實上花九跟她說的有關軒轅夜的消息,她也只想了半個時辰,便放下了。
在她心裡,其實軒轅夜是很強大的,不僅僅是身手的強大,也是各方面的優秀,花九不會騙她,她說軒轅夜在與閔王爭鬥之時重傷,那便定然是真的。
可她也知,連軒轅夜都傷了,她也無能無力,她武功不及,心機不夠,哪裡是能給軒轅夜助力的,除了送死而已。
更何況她現在身懷有孕,便更不會回京的,再者,她對軒轅夜的那份感情,早便死了,他只是單純的是她主上,其他便什麼都不是,還是不要再有過多的糾纏不清來的好。
而且,她很滿意現在和鳳翊的小日子。
她忘了誰說過,許是白子蘇說的吧,和自己過一生的人,又豈會是那麼合適的便恰好的彼此深愛的,總有那麼一些的不幸,是並不深愛,但卻是最適合一起過一輩子日子的。
時間久了,那也是有感情的,雖不及情愛。
她上官一生飄零無依,就從未想過這一世能遇到那種你愛他,他恰好也深愛你的良人共度,鳳翊這般對她,已知足。
她想要的不多,心也從來不大。
鳳翊也如往常一般眉目帶笑,他回來的時候又帶了條鯽魚回來,準備給上官燉了喝湯。
這些日子,日夜相處,他自然瞭解上官的口味和喜好,這魚湯他是覺得腥,可偏上上官喝着還不錯。
上官要接過他手裡的裡,他笑着阻了,一撩袖子就哈哈大笑道,“給爺坐好,今晚上爺弄給你吃。”
聽聞這話,上官愣了下,就淡淡地笑了,“奴家的榮幸,能吃到爺的湯羹。”
捧場的話,鳳翊總是受聽的,他提着魚往竈房去,一轉身,眼中的笑意如秋葉凋零,紛紛揚揚,苦澀厚重如黃連。
他從前自然是連竈房都不進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又哪裡會生火造飯,可這段日子,他憐惜上官,便硬是像個婦人般,還學着弄了些。
而以後,這樣的事怕他都會上官做不了了。
兩人心思各異,偏生誰也不表現出來,皆小心翼翼地維護那點表面的美好,一日是一日,興許日後憶起,那也是能品出甜蜜。
這時候的鳳翊並不知道,那即便是甜蜜,可對日後的他來說,卻是一世的毒藥,日夜啃咬至死不寧。
這一晚上的鳳翊,即便在如何僞裝,也是和平日有所區別的,最明顯,便是纏着上官不放。
兩人同握一榻,之前上官不足三個月的身孕,大夫囑咐了不可行魚水之歡,他就還真生生憋着,一直到現在,接近滿三個月的時間。
他心頭有事,又對上官瘋狂地放不下,一上榻,就擁着上官纏綿悱惻地親吻起來。
兩人只着中衣,冬天冷,鳳翊就裹了被子,將上官撥拉進自己懷裡,密不透風的攏着,只恨不得將她連血肉一起溶進自個骨子裡,再不分開。
上官早便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姑娘,以前更是在風月之地見的多,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有意地讓自己努力去接納鳳翊,自然便是半點不排斥,甚至還十分柔順地順着鳳翊的意思。
於是昏黃的油燈之下,一吻罷後,鳳翊捧起上官的面頰,見她睫毛長翹微顫,心中有奔騰不止的情感在涌動,像火山一樣欲噴發出來,可卻沒有出口,唯一能發泄而出的喉嚨出,也是被澀意堵滿,泄露不得半分。
“美人,爺可說過,”他鼻尖挨着她鼻尖蹭了下,又繾綣萬分地輕啄了上官脣尖,“很在意你,在意的骨髓都在日日泛疼。”
上官輕笑一聲,她與鳳翊相對側身而臥,“爺說過,奴家知道。”
她說着,噴灑的熱氣撲在鳳翊的臉上,有肚屬上官身上的體香,幽幽如蘭,好聞的很。
聽聞上官這麼說,鳳翊劍眉一挑,脣線斜笑,就又開始不正經了,“今晚可給爺吃?”
他簡直問的直白赤裸裸,饒是上官見識比一般閨閣女子多,也禁不住睡一個被窩的時候被這麼問,她遂垂了眼瞼,輕捶了鳳翊一記。
她也就根本沒看到,其實鳳翊那笑意從未達眼底,深眸之中,潛藏的是死水微瀾的無望。
可他還是呼吸重了一瞬,也不在壓抑自己早要想瘋了的那念頭,幾乎是粗暴地撕扯開上官的中衣,連綿不斷的吻恍若蝶戀花一樣就落在上官妖嬈豐腴的身子上。
上挑的桃花眼中有剎那的瑟縮,上官瞅着身下的被褥,剛纔鳳翊的動作還真嚇了她一跳,處於女子的敏銳的直覺,她覺得鳳翊對她心有隱瞞。
但一轉念,她對鳳翊何嘗不是同樣有隱瞞,她也就不在意了。
放鬆身體,蔥白玉指插進鳳翊微涼的發間,紅脣一張,就是嬌喘細吟,“爺……輕點……”
這一聲,對鳳翊來說,烈如春藥,可也如當頭冷水,他的慾望早腫脹地想爆掉了般,腦子卻是從未有過的清明。
他怎可在這種時候,便要了她去!
他連自己都開始憎惡和唾棄,他沒退路,又怎可讓上官與他同樣無退路可走。
察覺到鳳翊緩了下來的動作,上官身子扭動了下,水汪媚意的眼眸疑惑地看向鳳翊。
鳳翊保持了俯身低頭吻上官的動作,他甚至在上官那小巧的肚臍邊用舌尖劃了好幾個的圈,逗弄人的很。
上官就他嗓音嘶啞充滿情慾的在低笑着說,“這可不行,美人,爺改主意了。”
他這麼說,上官不懂他的意思。
就見鳳翊撐起身,又和上官躺回同一個軟枕上,一手掌握了她一邊的柔軟胸乳,一手撥開雙腿間那萋萋芳草,進到桃花密林之中,輕揉按攏,專撿上官敏感的地撩拔。
上官吃不住,她是正常女子,也早懂男女情事,雖從前厭惡這等事,那是因軒轅夜從不憐惜她所致,而鳳翊,對待她,卻向來是耐心十足,又溫柔顧她感受。
她遂並不像深宅女子一樣將這等事看的多重。
總歸,她也是有慾望,那便對了。
於是,她嚶嚶幾聲,越發近的挨蹭着鳳翊,面上清潮涌動,眉心一蹙,就氣息不勻,“爺……奴家……難受……”
鳳翊眸色很深邃,他貪婪的將上官這等情動難以自持的媚色模樣一點一點地牢牢記在心裡,嘴裡卻道,“爺要了留着洞房花燭夜,好生吃個夠!”
“所以,”他戲謔地笑出
聲,埋頭就含住上官另一邊的嬌嫩豐滿粉色蓓蕾,另外,他在上官誘人花蕊的手卻更爲靈動亂躥,“今晚上,只給美人點甜頭,多的爺可不給。”
也不知上官到底有沒有聽到他這番話,鳳翊有紈絝之名,那手段也是多的去的,而且還不像上官,雖知道,卻根本沒全身解數的施展過,最多也就對軒轅夜不熟悉的生澀用過一些而已。
可以說,上官有的,只是教條,可鳳翊,卻是實打實的,就沒他不會的,只有想不到而已。
上官只覺一身酥軟如水,無論她如何不安份地扭動腰身,鳳翊就是不給她,最多用他怒脹的昂揚在滿是蜜水的花瓣上摩挲。
就這般恍若隔靴搔癢的接觸,都讓鳳翊嘆喟舒爽,轉而起的卻是更多的想要佔有上官的慾望。
他只得口手並用,極爲賣力地取悅上官。
上官懷有身孕,身子竟比平時還來得敏感,在鳳翊一番動作之後,她呻吟高亢了幾個音節,便再無半點力氣,甚至連指尖都懶懶地不想動了。
鳳翊將上官攬在自己胸膛,笑着拍了拍她光滑的背脊,湊到她耳邊就問,“爺給的甜頭,美人覺如何?”
上官臉上還帶薄粉,一身情潮還未完全退去,她沒回答鳳翊,只側了點頭,媚色無邊的斜睨了他一眼。
鳳翊嘖了聲,他知上官那動作不經意,並無任何勾引之心,可經不住她一身媚骨,特別還是在這種時候,那種豔色被染上男女情慾之後,便如本就開的囂媚的烈紅海棠,又在其上給抹了濃烈的硃砂,紅的嬌豔欲滴。
未免自己再失去理智,鳳翊只得趕緊用被子將上官裹好,自己披了外衫準備出去透透氣,消了慾望在說。
“爺爲何?又是準備去哪?”上官能不明所以,她瞅着鳳翊,嗓音帶着微啞之後的慵懶風情。
差點讓鳳翊又想不顧一切地衝回牀上,他費了好生的力氣還忍住不轉身,閒閒推門道,“放心美人,洞房花燭夜爺定不會像今晚這麼輕鬆放過你,你先睡,爺去透透氣。”
上官皺眉,她眸色微閃,直覺今晚上的鳳翊有哪裡不對勁,可卻又說不上來。
就像他說的,將魚水之事留到洞房花燭夜,於情於理,自然說的過去,可上官就是覺得古怪。
想不通,她也不想那麼多,總歸該知道的時候便會知曉。
她看頭頭頂天青色的紗幔,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軒轅夜。
人所有的都用言語去編織謊言來欺騙,可唯有自個的心,是連自己都欺騙不了的。
上一次和鳳翊差點行房,那時,她記得清清楚楚,自己還心有淺淡的排斥,也會不斷地想起軒轅夜。
可剛纔,她不得不承認,除了情動伊始,她有念及過,真正生了慾望的時候,軒轅夜的臉就再沒閃現過。
不可遏制的,她突然就心生了蔓延不止的悲傷。
她還是不想就這麼忘記軒轅夜,如很多日夜過後,興許就連他的臉和聲音都再也想不起,她不想忘,她也捨不得忘。
付出了那麼多年的情感,她舍不下。
這一刻,上官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舍不下軒轅夜這個人,還是棄不得自己付出過的那段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