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深處有簌簌而落的繽紛落英,肅殺而泛冷意,上官淺言無所謂的道,“奴家恭送鳳大公子。”
鳳靜眸色幽深地看着她,好似在確認什麼,好一會才道,“上官夫人,客氣。”
話完,他長袍晃動,袍邊劃過婉約的上揚弧度,然後轉身離開。
上官擡眸,看着鳳靜踩在陰影中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在出門那會的心思確實是想來找鳳靜,暗五向來對她心有所圖,所以他說鳳靜能助她擺脫目前困境,便絕不是假話。
可剛纔那番打鬥之後,一直到鳳靜出現,以及那些大家相互試探的話語,從頭至尾,她就沒從他那佔到半分地便宜。
整個言談的主動掌握在鳳靜手裡,故意等她主動開口求到他面前,驀的,那一瞬,她的直覺告訴她,今天絕不是開口的好時機,她若真向他求助,無疑立馬就會被捲入鳳家兄弟之爭中成爲爭鬥的犧牲品,這種結局,絕不會是她想要的。
她是死士,可能現在已經被捨棄,她是女人,卻總是不夠太聰明,所以她從來相信自己的直覺,這種比常人敏銳堪比野獸般的自覺,在過往的歲月中救過她很多次的命。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恭送鳳靜離開,且表現出漫不經心。
上官理了下寬大的衣袖,一路往下北坊走一路想,結果纔到樓子後側門,稍不注意猛地就撞上從裡面出來的龜公。
“媽媽,快點,出大事了。”那龜公是個極爲年輕的男子,深眸挺鼻,細看了就能發現他眼珠子還帶點汪藍色,五官俊朗,很明顯的帶有域外波斯人的血統。
“死姑娘了,趕緊的,要驚動了官府就糟了。”龜公情急之下,伸手拉着上官柔荑小跑起來。
“槲闌,放開!”上官眉心一簇,視線在兩人相觸的指間轉了一圈,冷冷地道。
聞言,叫槲闌的龜公似才反應過來般,彈的一下甩開上官手,並躲開幾步,“媽媽,我忘了你討厭男人……”
只要是上官身邊的人,便都知她不喜旁人肢體上的碰觸,還特別是男人的接觸,以往,有那些手腳不規矩的恩客,壞了這規矩,結果,她只媚笑一聲,眼也不眨的就斷了別人手掌骨。
又精心又狠辣得讓人移開不開眼。
她掏出帕子,在手上擦了擦,纔不慌不忙地道,“說事兒。”
槲闌收斂了剛纔反應過度的動作,正色說,“風閣那邊的梅花院死了個姑娘,大約半個時辰前的事,她同時接了對雙生子恩客,完事後,婢女去整理房間,就發現她衣衫不整的死在牀上,脖子上有青紫的痕跡。”
上官正往鳳閣梅花院走着,她聽槲闌這麼說,腳步一頓,臉色瞬間就沉了,“誰准許她同時接兩位恩客的?去,將風情給我叫來!”
說道最後一句,那話語裡已然帶上了一絲狠歷。
她的樓子向來有禁忌,那就是不準樓裡的姑娘同時接兩位恩客,就是擔心發生今日這種事,要是一般正常的恩客還好,遇上有特殊嗜好的,一場伺候下來,就能去掉姑娘的半條命不可。
而現今,果然出事了,還是風情手下管着的風閣那邊。
槲闌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不是那兩恩客所爲,據那姑娘的貼身婢女稱,在雙生子恩客走了後,她還見那姑娘出房門晃盪過,而且還異常的歡喜,言語之間透露出好像是要見什麼人。”
聽聞這話,上官眼眸之色更沉,“哼,私下與恩客往來,她風情首當其衝。”
話音才停留在尾端,就聽另一嗓音違和地插進來道,“首當其衝?我還真不知道我首當了什麼,又衝了誰去!”
卻是風情斂着衣裙,柔和腰肢生姿靈動,款款從梅花院走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