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見了葉拂城,也不行禮,倒是眼睛賊溜溜地盯着葉拂城看,等葉拂城走近了,纔將手中清空,拍了拍手,拿起旁邊的茶盞一口飲茶。
她站了起來,說:“不好意思啊,好像佔了你的位置。”
她嘴上雖說着抱歉的話,但是臉上卻不見半點的歉意倒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
葉拂城不與她計較,在旁側椅子上坐下,才問:“姑娘找本王?”
“我師傅說務必要在今日來到長熙王府。”女孩一邊說着一邊從腰帶縫裡拿出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紙團丟給葉拂城,又說:“這是我師傅給你的,你可好好看。”
葉拂城攤開紙團,然而讓他奇怪的是上面竟然是空白的,什麼都沒有。
他疑惑地看向女孩兒,女孩兒倒是一副坦蕩,嘟囔着說:“師傅這老傢伙,又忘記寫東西了。”
真的是忘記寫了嗎?葉拂城再次仔細看那張空白的紙,想要從上面找出點東西來。
“不用看了,老頭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他肯定是忘記寫了,要不就是給錯我了。老糊塗!”
“那你師傅可是說了什麼?”
“還說了什麼?就說讓我務必要在今日趕到王府啊。”
葉拂城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問:“姑娘可會內功。”
女孩兒邪魅一笑:“怎麼?咱比試比試?”
葉拂城笑:“本王似乎是懂得了尊師的意思了。”
女孩兒瞪眼,心道:懂得師傅什麼意思了?
“敢問姑娘怎麼稱呼?”
“我……咳咳,在下謬朵朵。我跟師傅一個姓。”
葉拂城溫潤一笑,點頭以示禮貌後,剛張嘴想要說什麼,結果話還未說出,謬朵朵就搶着說了:
“我知道你是誰,瀝國王爺長熙王葉拂城。你的王妃叫穀梁珞,是個野蠻的倔女人,至於你身邊的其他人嘛……好像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哦對了,師傅說,讓我傳一句話給長熙王妃!王爺可帶我去找她?”
“恐怕姑娘來得不是時候,王妃近日中了劇毒,現在昏迷不醒,恐怕沒辦法見上謬姑娘了。”
葉拂城拿到白紙的時候就在猜測了,這謬神醫雖然年事已高,但是絕對不會到了忘記在信上寫內容的糊塗程度了的,恐怕是另有深意。而這謬朵朵又說,謬神醫命她必須今日趕到王府,那豈不是正爲了王妃的毒而來?
“中毒?什麼毒?我給她解了,這樣總能跟我說話了吧?”
“府內大夫無能,並未檢出是何毒。”
“不會吧?那還挺有意
思,我去看看。”謬朵朵說完大步就往門外跨。
管家本就一直守在門口,自然也聽到了王爺跟謬朵朵的對話,見謬朵朵往外走,趕緊看向葉拂城,見後者點頭同意之後,才走到謬朵朵身側。
“謬姑娘,請隨我來。”
葉拂城隨後出了廳門,聞着那逐漸離去的腳步聲,轉身往北院走去。
本來還想着穀梁珞這個毒治療的方法奇特,以他們現在的關係來說,他來給穀梁珞治療總是不好的。
先頭幾次發病可能會導致穀梁珞昏沉倒是好操作,但是隨着毒發的次數增多,治療的次數也會增多,相對的毒髮帶來的痛苦會減少,到時候即使還是會痛,治療完全可能是在穀梁珞清醒的狀態下進行。
所以,如果能得謬朵朵幫忙,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而且,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謬神醫洞悉一切,肯定知道了什麼纔會特地讓謬朵朵在今日之內必須趕到王府的,而王府眼下最緊要的事,不就是穀梁珞的毒嗎?
謬朵朵隨着管家進了南院,玉竹院。
還未進門,就聽到房內傳來碰撞聲,很是激烈。
管家擔心是發生了什麼事,趕緊跑到門前,一邊用力敲門,一邊焦急地從裡面喊:“王妃?”
良久才聽到穀梁珞幽幽的聲音傳出:“進來。”
謬朵朵一聽,覺得聲音不對,她聽聞長熙王府谷樑珞生於將軍之家,又是羽林軍教頭,當初還傳出過採花賊的名聲來,怎麼也得是個粗魯的女漢子吧?怎麼聲音那麼嬌柔?
跟外頭富人家的小姐說話似的,柔柔弱弱的,跟棉花糖一樣……
謬朵朵不喜了,但是想到是來給人治病的,只好還是硬着頭皮進門了。
然而見到穀梁珞本人之後,謬朵朵方了,心裡叫嚷着:傳說都是騙人的!
關於穀梁珞的傳聞她可沒聽少,而且沒次聽到的都是穀梁王妃怎麼彪悍,怎麼厲害的傳說,然而她看到的卻是:扶着柱子喘着粗氣,捂着胸口,一臉蒼白的嬌弱女子,一點都沒有她想象中的巾幗風範啊!
傳說跟現實完全不符!差評!
這邊心裡吐槽千千萬萬,而那邊卻是腿腳發軟四肢無力,心裡更是煩躁無比。
穀梁珞長着麼大,還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全身好像被剝了骨頭似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不說,心口還隱隱作痛,呼吸困難,如果不是眼睛還是瞎的,手上的繭還是那麼多顆,手臂上的傷疤還在,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又穿越了。
剛纔她迷迷糊糊醒過來,想要倒點水喝,然而才一腳
踏出來,人就給摔了,好不容易摸索着站起來了,結果身體一歪又撞着了旁邊的東西,緊接着是噼裡啪啦一陣響。
不用看,她都知道她把什麼東西給撞倒了,並且引起了連鎖反應。
正在她對此感到懵逼的時候,門被人敲響了,是管家的聲音。
不用想也知道,管家肯定是聽到那些聲音,大概是以爲她在拆房子吧?
不過正因爲撞着了東西,穀梁珞才確定這裡不是她的房間,但是也不陌生,應該是玉竹院,葉拂城的房間。
只是,她怎麼在這呢?
管家進了內房,也是被眼前的一切給驚住了。
王爺的書架子,進貢的琅琊翠巒花瓶,先皇賞賜的畫……全部都躺在了地上,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啊?
穀梁珞知道是管家進來了,但是明顯還有一個人,腳步輕盈,不像是葉拂城的,倒像是個女子,當然不可能是兮子月,因爲沒有兮子月的那股香味。
她雖然看不見,卻是往謬朵朵的方向看的,那感覺就是正在看一樣。
管家側身躬體:“王妃,可需傳飯?”
經過管家這麼一說,穀梁珞還真的發現肚子有些餓了,這才緩緩想起她是在吃飯的時候突然毒發的,而當時她的最先想到的就是在刑部大牢裡被迫吞下的那顆藥丸。
當時毒發的劇痛她現在都印象深刻,當時她都要以爲她會馬上死掉,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能活着,身上雖然很多不適,但是感覺都還在,難免又開始懷疑那毒藥到底是什麼作用的?慢慢折磨死她?
見穀梁珞不回話,管家便自己做主,找人傳飯去了,順便通知一下王爺。
房間隨着管家的腳步聲淡出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穀梁珞甚至能聽到內心的心跳聲。然而隨着心跳聲的加速,她竟然又明顯感覺到心臟的地方,疼痛開始蔓延,擴大,痛感也不斷加劇。
心中叫苦連連:不會吧!又來!
然而毒性的變化讓穀梁珞措手不及,她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說出一句話來,人已經痛的坑汗淋漓,手腳上的酥麻又開始侵蝕她的觸感。
謬朵朵前一刻內心還在吐槽着現實跟想象的差距,忽然就見穀梁珞給佝僂下身體來了,那臉色簡直跟白紙沒什麼區別了。
學醫多年,謬朵朵自然知道穀梁珞這是毒發了,見對方嘴上血液溢出,顏色黑沉,凝結成塊狀,又衝她的其他反應觀察了一下,便快速反應出穀梁珞中的是什麼毒了。
謬朵朵大步上前,一手從穀梁珞的腋下穿過,將人直接拖起,往牀邊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