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穀梁珞。
搶走了本該是自己的一切,自己哪裡不如她好,爲什麼王爺偏偏喜歡這個女人。
兮子月怒火縱生,精緻的妝容此時已經扭曲,不再是淑女端莊,一雙陰險惡毒的眼睛緊緊的鎖在穀梁珞的身影。
知道自己聰明,手段都不去她,但自己還是不甘心,卻十分忌憚,前幾次都栽在她手上。
憑什麼向她這種貨色,卻得到了王爺的寵愛,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穀梁珞,你等着。
“小姐,這天氣也不好,不如先回府,在等王爺。”柳燭看着這濛濛細雨,緊緊冷風吹過,雖然初春,但冷風還是有些刺骨。
兮子月心中的怒火沖天,卻沒有一個發泄點,卻又十分忌憚穀梁珞的手段,只得心中計劃着小心翼翼行事。
“走,回府。”
“是……是。”柳燭緊緊跟上。
“你都做什麼吃的,什麼忙都幫不上,我要你有何用。”兮子月表情猙獰,隨手抓過桌上的水果盤,重重的砸在柳燭身上,瓜子和破碎的盤子散落一地。
柳燭想不到小姐剛回府,竟然大發脾氣,自己現在也琢磨不定她,嚇得趴在地上,“小,小姐,奴婢不敢了。”
“哼!都幾次了,你看人家穀梁珞的丫鬟,你怎麼連一個口吃都不如。”兮子月一聽到這就來氣。
彷彿自己還不解氣,又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砸向了柳燭,剛燒開的熱水直接倒在柳燭身上,“啊!”滾燙的熱水從頭到尾澆在身上。
因爲兮子月剛纔的動作過猛,柳燭額頭上也碰破,流了不少血,右臉上也被滾燙的熱水燙的通紅通紅的,顯得十分可怕。
“滾,都給我滾出去。”兮子月看都沒看柳燭一眼,一想到今天王爺和穀梁珞踏青,沒有叫上自己,還在馬背上曖昧不清,怒火沖天。
柳燭十分委屈,自己根本沒有做錯事情,憑什麼自己要收到兮子月的一頓毒打,充滿怨恨的看了一眼兮子月,低聲應道。“是。”
出去後,院子裡的幾個丫鬟沒有人願意出手相住,默默地個忙各的,默不出聲,柳燭捂着流血不止的額頭,心中充滿怨恨,自己一定會讓她得到她應有的報應。
而一直踏春的兩人。
“前面就有一個涼亭,不如咱們到那裡休息吧。”穀梁珞實在受不了這麼親密的接觸,好不容易看到不遠處的涼亭,怎麼可能會放棄。
葉拂城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的意圖,點頭答應。
“這地方還真不錯,咦,你還帶了了琴,不愧是王爺,真是好雅興。”穀梁珞看到葉拂城竟然還讓人帶了琴,把之前的尷尬忘得一乾二淨。
大方的坐在葉拂城的對面,吃驚他會帶來琴,看着昭寒將琴給葉拂城擺正,有些小期待的坐在凳子上。
葉拂城淡淡的看向穀梁珞,對她微微一笑,輕輕的撫琴,優雅而漫長的音旋在葉拂手中響起。
穀梁珞聽着葉拂城彈奏,覺得十分好聽,聲音清脆,不參任何雜質,但總感覺缺點什麼,還是哪裡不對?
“對了,王爺,你有沒有覺得現在彈大家閨秀聽的曲子,在這個鄉野裡卻格格不入呢?”
“哦,那你說我該彈什麼?”葉拂城語氣中參雜着一絲詢問的意思,卻不想那些心高氣傲的人。
穀梁珞仔細想了想,“嗯,我知道了,在這個地方,就應該彈奏江南小調,這才般配。”
葉拂城沉吟了一下,方纔頷首。“不會。”
“……”穀梁珞由不得鄙視。
“江南
小調?王妃,你也知道我平時都彈奏什麼,江南小調,我沒有彈奏過。”葉拂城搖搖頭,垂眸笑,強調了一下。“從前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彈奏軟言儂語的一天。”
“所以?”
“所以,我會學。”
……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第二天,第二天明媚的陽光就這麼直射入她的城府內。
因爲前幾日葉弦何的邀請函已經遞交了過來;所以穀梁珞想着,要和葉拂城一起去參加葉弦何的宴會;這場宴會,叫做百花宴,但是葉拂城卻知道,這其實只是皇上選妃子的一個皇家宴會罷了。
穀梁珞哪有想這麼多,一大早起身就來到了葉拂城的房間內,葉拂城早就已經在裡面換好了衣服等到穀梁珞。
“醒啦?”穀梁珞走到了葉拂城的身側。
葉拂城看着今天穿着一身玫粉色長裙的穀梁珞,輕巧的梅花耳墜就這麼掛在了她的耳朵上,原本打扮就很粗獷的穀梁珞今天突然打扮得很端莊,就如同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一樣。
“你……”葉拂城頓時不知道要怎麼說穀梁珞好,明明就有可能是不故意爲之,爲的是刺激葉弦何,但是這樣子的她,似乎更像一個女孩子。
“怎麼了?我這樣打扮不好嗎?”這不是湘湘說,進宮就要有一個進宮的樣子,所以她才這麼穿的嗎?難道葉拂城不習慣她這麼穿?
“沒有。只是平時差點忘了,王妃年紀也不大的。”葉拂城上下打量,淡淡一笑,隨即撇開眼去。“風華正茂。”
穀梁珞自然是不知道今天的葉拂城是怎麼了,只是覺得葉拂城有點怪怪的,讓人覺得有些雲裡霧裡。
其實本來昨天穀梁珞在拿到這個邀請函的時候並不是很想進宮去,覺得進不進宮都是一樣,到時候也就是和葉拂城秀秀恩恩愛愛,沒什麼別的樂子可找。
可憐葉拂城還會覺得,穀梁珞會不會是因爲曾經和葉弦何之間的關係所以不想進宮去見葉弦何,試試證明他想的不對,穀梁珞不是那種情深不壽的人。
所以,是不是對所有人,她都沒有“情深不壽”這四個字?
兩個人之間夾雜着一種奇妙的情緒。
穀梁珞和葉拂城一起在馬車內,穀梁珞一如既往地打盹。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她一向是個警覺心很重的人,從來沒有安眠的時候,葉拂城在身邊的時候,她市場還得掛心這位病嬌人兒。
但也就是這個病嬌的要死不活的人,沒有半點危害性和殺傷力,屢屢坐在她身邊,能讓自己困困鈍鈍,睡意朦朧。
葉拂城自是在車廂裡看書,看着看着,也睡了。合着眼睛,隨後腦袋一歪,竟倒在了她腿上。
穀梁珞驚醒,望了望他,良久沒推開。
還是時不時的朝着窗外看去,走過東市,也走過西市,或許是今天葉弦何舉辦家宴,所以民間也顯得特別的熱鬧非凡。
穀梁珞卻有些羨慕這些老百姓的生活,無拘無束,就算是個乞丐,好像也沒有民不聊生的瘦飢感,所謂太平,太平太平,如今不就是嗎?
她有些念想起一種天大地大,隨風漂浮的孤獨感和暢快感,那不是宮圍生活所能有。
不多久,到了更加繁華的鬧市上,葉拂城被外面的聲音繞醒,張開眼睛看見穀梁珞的下巴,以及她有些出神的秀眉。
“怎麼了?”葉拂城看她這麼皺着眉頭的樣子,張口泠然問,聲音慵懶溫柔,將穀梁珞從出出神里拉了回來。
“沒事,只是覺得,這些生活在民間的人,真的挺好的
;居然可以過的這麼無拘無束;在宮裡和府裡過得,怎麼就這麼讓人覺得惶惶不安,始終不是歸處呢?”
穀梁珞輕輕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其實葉拂城早已經將她這一切都記在心底。
她的意思是,她寧願做一隻自由的野雀也不願意做一隻矜貴的凰鳥嗎?
可她已經算是皇家人了……這種話,他不愛聽。
葉拂城不再作答。
兩個人一下子就進了宮,宮裡的碧麗堂皇繼續增加,穀梁珞從馬車上下來,看着前面的碧麗堂皇,的確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但是隨即,旁邊的葉拂城牽着她的手,一起走了進去。
“王爺王妃好。”太監朝着他們鞠了一躬,似乎是在打招呼,隨即離開了。
天空的太陽慢慢的降了下來,看上去倉皇絕美;隨即,一個穿着龍袍的男人朝着他們走了過來,“皇兄,你終於來了。”
“微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葉拂城雖然有一點要拜禮的意思,葉弦何確實也做足全套,很快將他的動作阻攔了,“皇兄早年勞苦功高,身子又有頑疾不便,何須如此。”
而葉弦何卻看向了曾經的青梅竹馬穀梁珞,但是穀梁珞並沒有去注意,按着葉拂城一起跪了下來,“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葉弦何點頭,眼底裡頓時黯淡了。
“賜坐吧,很快就要開始了。”葉弦何打破了僵局,然後朝着旁邊走了過去。
“好。”葉拂城低聲笑,起身來,朝穀梁珞伸手去,旁邊的穀梁珞手搭在他玉白手指上,也跟着一起步入正席。
“可是開心了?”葉拂城低聲笑問,有時候覺得穀梁珞就是個小孩子,想要一個人不舒坦,就能怎麼氣怎麼氣。
葉弦何是個心事不容易平的,每每如此,穀梁珞卻總是好死不死總是挑的他心裡翻江倒海地不暢快,順帶拉上自己,毫不避諱“殃及池魚”這個詞。
可能……她也不知道“引火燒身”吧。
“葉拂城……王爺~我今天情緒可能會不穩定,希望你多擔待。”穀梁珞知道,自己今天跟葉弦何見面,一定會“情緒不穩定”,但是她其實才不管葉拂城心裡做何感想呢,葉拂城越是暴露得多,她越是在他面前沒什麼好避諱。
她確定葉拂城知道很多很多,也確定葉拂城有很多很多的她不知道。
並且還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轉變。
因爲……她覺得,這幾天葉拂城對待自己的好,已經超過了平常他對自己的好,彷彿就是正常夫妻之間的相處之禮,但是穀梁珞很想去否認,因爲一開始,她對葉拂城沒有感情。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發覺這個人相處還是很不錯的,現在的關係,雖然是夫妻關係,但自己一直把他當做朋友……不,不對,比朋友更加隨便的人。
有些不會再朋友面前說的做的,在他面前,卻總好像沒有什麼遮掩的必要。
“嗯,沒事,王妃有分寸的,你開心就好。”葉拂城如是,也是一臉的不在意。
穀梁珞略微點點頭,看向在場的達官貴人和大家閨秀,卻發現在場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未出閣的女子。
看着那些女子穿着和打扮,各個穿的花枝招展,有的一些更是濃妝淡抹,以自己的個人審美觀來看,真的是讓人不敢直視。
穀梁珞最後實在按耐不住,不怎麼清楚,“王爺,你說這皇宮宴會,爲什麼每次會有這麼多女子,你看這些女子,個個妙齡,個個穿的花枝招展,到底求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