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狹窄的衚衕裡。
一名形跡可疑的男子,手持着弓箭奔跑。他的呼吸急促,汗水浸溼了後背。
突然,秦一的身影從屋頂躍下。
與男子展開了激烈的打鬥。
刀光劍影之間,金屬碰撞聲,清脆而急促。空氣中瀰漫着血腥的味道,每一次刀刃穿透皮肉,都讓人心驚膽戰。
巷口傳來了官兵的腳步聲。
男子眼中的恐懼轉化爲決絕,手中的匕首突然掉轉刺入了自己的心臟,自盡而死。
秦一想活捉人失敗。
在官兵趕過來之前,只能先離開此地。
“賊人在這裡?”
“咦,死了?自殺的?”
“不對,這裡有打鬥的痕跡……攔住賊人的好漢走了。”
官兵勘查現場得出了結論。
叫人來擡走屍體,一隊官兵很快離開。
此時,秦馳避免了一次刺殺,彎腰撿起一支長箭,他的目光落在箭頭上面,火光的映照之下察覺出了異常。
“公子,這箭頭有毒。”秦八心有餘悸道。
秦馳將長箭遞給旁邊的陳千戶,“你來看看這箭頭,可有發現什麼?這精細的程度,不比軍隊用的差。”
陳千戶當即讓人收起來,“可有想到會是誰要殺你?”
“我以前得罪的人,沒幾個敢在錦衣衛面前刺殺我。你說,明明是我倆一起幹的事,偏生盯着我一個是何道理,是不是說明我是個軟柿子?”秦馳就差明說了,來殺他的人是密道背後的主子。
陳千戶無語了片刻,“若真是你猜的那樣,今晚的事便比我倆料想的要大。”
他可能兜不住了!
在這種情況下,還敢刺殺他們的人?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尚有餘力。
陳千戶忽然有種感覺,他被秦馳利用了,偏又不能拿他怎麼樣,畢竟從一開始秦馳便言明瞭,這是升官發財的機會。
是機會就必定存在風險。
陳千戶也沒料到這風險,比他料想的大多了,在他還沒有理清思路的時候,隔壁街竟然起火了!
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街道的店鋪密集。
一家起火很可能會燒到相鄰的鋪子。
秦馳望向不遠處濃煙滾滾而起,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這煙起得太快了,陳千戶,莫不是對方在行調虎離山之計?”
“我們距離火災的地方最近,如果不去救人,這罪責下來不是你我可以承擔的。”陳千戶煩躁極了,現在東城這片的賊子還沒捉到多少,其他地方又出事了。
秦馳又指了指另外兩個方向。
同樣是濃煙起來,證實了秦馳的猜測。
“此事我倆兜不住了,你趕緊上報給指揮使。”秦馳真誠的給陳千戶建議。
陳千戶複雜地看了秦馳一眼,“你咋就盯着我來禍害呢,我估摸着也沒得罪過你吧。”
“說什麼喪氣話,幹好了這就是潑天的富貴。”秦馳從容的淺笑,一臉的溫和。
陳千戶上報的速度很快。
何況今晚東城的動作不小,上頭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包括錦衣衛指揮使,提前便收到了消息,不過陳千戶是他的心腹,知道他和大理寺的秦馳恰好碰上,還捉了幾個探子,查到了三個據點,調查的時候就發現這些據點不簡單,搜查出一批武器,還有朝廷違禁品。
指揮使的注意力在這裡,稍微忽略了東城區那邊的事。
突然陳千戶那邊傳來消息,說他捅大簍子了,請求增援,當即帶人過去查看。
秦馳不贊同錦衣衛行事的風格,卻很認同他們做事的速度。
不稍片刻,一隊錦衣衛騎馬氣勢洶洶而來。
直到對方近前了,前面的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秦馳對他不算陌生,含笑的向他揮了揮手,而錦衣衛指揮使一瞧到秦馳就牙酸。
經驗告訴他,有秦祈安在的場合,必定會有人要倒大黴。
“秦大人。”
指揮使動作利落的下馬,率先向秦馳打招呼。
秦馳隨意的拱手行了個禮節,“指揮使來得比我料想的要快。”
“可不,聽說你們捅大簍子了,事情還沒完就遭遇到了刺殺,往後出門要小心點兒。”指揮使面無表情的說着挖苦人的話。
秦馳臉皮夠厚,表示他不在意。
今晚的事情由錦衣衛接手,那麼,大理寺最多就是在旁邊當個輔助。秦馳已經做到了起頭的作用,目的達到了,可以功成身退。
約摸一個時辰後,秦馳上了馬車,讓一羣人保護着回府。
不保護不成,在半個時辰內,秦馳又碰到了兩次刺殺。
一次本來要去臨近火災的地方。有人喬裝成普通的百姓,突然拿着匕首刺向秦馳。
跟在他身邊的秦八一腳將兇手踢飛,官兵上去把人擒拿住,兇手當場就服毒自盡。
另外一次是有個錦衣衛過來,說是陳千戶有事尋秦馳,等靠近秦馳之際,猛的拔刀砍向他的頭。所幸秦馳反應及時,險險避開了致命傷,但還是被砍傷了手臂。
隨即老霍和那個錦衣衛打了起來。
等引來其他人之後,那名錦衣衛見任務失敗,頓時服毒自盡,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這事情讓錦衣衛指揮使的臉色都不好看,這次他一個失職之罪是避免不了。
原因是什麼?
那名錦衣衛是他帶來的。
“秦大人,你在這裡不安全了,要不早些回府歇息?”指揮使很是真誠的建議。
秦馳笑了笑,“那這裡就辛苦指揮使了。”
“這是分內之事,等此事一了,本人再備份厚禮到府上賠罪。”按理說錦衣衛指揮使比秦馳這個大理寺少卿要高一大品級,可他不知爲什麼,站在秦馳跟前就是些氣短。
這作風很不像一個冷血的錦衣衛頭子。
或許說秦馳在楊袁兩家的廝殺中,依舊能全身而退,着實是震撼住了一些明眼人。不說秦馳背後是否有人,但他的運道實在是太好了。
他就有一種感覺。
跟秦馳對上了,他不會討到好。
於是,秦馳包紮完手臂的傷,便被他安排了一隊人護送回府。
至於城內三處起火。
實屬是宴江南的一個手段。
在圍堵東城的官兵,分出半數的人去救火之後各關卡就有人潛逃並且發生衝突,趁亂逃出了多少人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