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我就被掛名老媽傳喚去問候她了,話雖如此,其實我比較想問候她下輩子的,擾人清夢者,748~~~!(說說而已,我可不敢去整她了,下一次誰知道她會不會再把我派到哪兒哪兒去結親),我的起牀氣可大着呢!揉着惺忪的眼睛,極其慫的垮拉着外套,很沒形象的打着哈欠。我承認就是我,但是你們要理解啊,誰沒有過熬夜的日子?當年還在穿尿布的時候也吵得父母直想拿只臭襪子堵住嘴呢!誰說他小時候沒熬過夜,那我只能說他……經得住餓肚皮。
“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白了傳話的一眼,無比哀怨的問了句:“將軍大人,我上輩子得罪您了不是?”早上過兩招,被驍勇善戰的將軍給狠揍了一頓,此時此刻,至少我的鬱悶還是殘留着了。平時都是司監大嬸全副武裝跟隨幾名侍衛朝我扔沙包跟我對打,看着沙包一一飛出去,額,成就感,不得不說還是有的,也不知道是誰想的主意,真是太合我意了。
付霞眉眼含笑掃了我一眼,微微欠身,行了個不大不小的君臣禮,“回殿下,臣不記得。”
“靠,少來,你以爲你在騎馬啊,給本宮鞠躬鞠躬!”我氣得暴跳如雷,眼睛腫的老大,都是眼前這個混蛋女人害的,熊貓了啊!昨天才把我拉去和稅悅牛飲了一個晚上,宿醉不說,今天早上倒好了,姐們兒您是將軍,您不怕烈酒,可是我怕呀!跟在她身後不停地咒她酒精中毒,嘴裡還嘟囔着:“不記得不記得,你怎麼不說我打個電話問問上輩子啊……”
“呵呵呵,殿下真想如此?”
嗯?我知道她說的是鞠躬,於是趕忙擺擺手,“額……算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佯裝打鬧,我們一前一後,亦步亦趨的走着,路過湖中央十多米長得鵝卵石獨孤小道時,稍稍減了步子,慢了些。朝陽落帷,天陰沉了大半,我仰頭望去,雲朵都被染紅了,倒像是夕陽美景。
一,二,三,四……我默默的數着嵌着鵝卵石的石板,在想,前面的人到底能忍多久呢?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我繼續數。九,十,十一,十……
“擇,”還不到十二步啊。“今日一去,似乎不止有陛下在御書房呢。”
我點點頭,理好衣服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兩人?”魅溪瞳從來不會在我未離開鳳鳴皇宮而獨自離開御書房,哪怕某人非要在御書房議事也至多藏身於暗室中。所以,我只能確認他與女皇兩人。但是當然的,今天的御書房肯定不止他們兩人。
付霞鎖着眉頭,猶豫再三,沒了往日的豪爽,竟還似個男子般扭捏起來,她說:“這,怕是……”
就這三個字後,付霞便噤了聲。
“無礙。”我擡袖遮住陽光,“在我男人面前,別如此愁眉,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加快腳步,轉身倒退着走,確保了安全距離這才追加了後一句:“你暗戀我很久了呢。”
太陽從雲中探出頭,我笑,悄悄話說完了就出來了,太陽也實在有趣。
“殿下,臣逾越了……”付霞說得十分清晰,幾乎就是咬牙切齒、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對上她恍然大悟的目光,我急忙倒退一步,求饒:“將軍大人三思啊,本……我知道您家裡的賢夫晗禮公子是醋大王,經不起蜚語的,我,我趕明兒就去賠禮道歉,哦呵呵。”
問:關晗禮什麼事了啊?
答:當然關啦,我前天派稅悅去調戲付霞了~
“記得帶上您本人來就行了,臣備些好酒好菜等君歸來。”
懂我莫若己,知我莫若付霞。
我半眯着眼,餘光瞥見一金色身影攜紫衣款款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嗯,我會的。”
接下來的行走中,我們吵吵幾句就過了。
皇宮再大,也有走完的一天,何況僅是太子行宮與御書房的距離。
“殿下,請。”
付霞在前爲我探路,悄悄的把來的人記在心裡。
我假裝整理風塵趕來弄亂的髮型,寬袖遮着臉問她“是誰?”心裡有個數我才心安。
“靈曦皇朝的男帝。”
付霞說得並不隆重,甚至隨意的有些像在介紹路人甲乙丙,但我清楚的感覺到了我的手停在了耳發處,“是他啊……”竟然來了。我立刻揮手示意付霞退下
“父妃~”延續我一向跌破人眼睛的噁心,我到了御書房後便一個猛衝直接撞了進去。
“擇兒。”魅溪瞳淡淡地笑着,紅色的眼眸裡依舊是滿滿的愛戀。
真大膽,連懷疑的神色都直接踢乾淨了。我勾勾嘴角,對他對我的稱呼有種意味不明的悸動。不僅是付霞,連他都知道我改變心意了呢。這並不是身爲朋友的信任,我只知道……我含着笑,卻故意忽略不計他對我的稱呼、他看我的眼神。
“澤兒,坐。”
“是,母皇。”拂去座椅上不存在的灰塵,我抹平袍子端坐在掛名老媽身旁,這纔不疾不徐地朝着斜對面的男人開口:“幻擇……見過靈曦男帝陛下。”
“澤?澤……幻澤?!”櫺祁方纔端了茶細品,所以不能立刻放下茶具端詳嗓音怪異的太子長得是方是圓。加上自登基爲帝的那天起便養成的處事不驚今天也表現格外突出。
這剛放下茶具,甚至沒來得及不動聲色看過去呢,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了,不過不再是怪異無比。
櫺祁本來以爲今日會見到鳳鳴新立的太子,卻不想遇上了舊人。
“幻擇見過靈曦男帝陛下。”驚訝麼?我也是哦,靈……櫺祁。
“幻……”櫺祁惡狠狠的吞回了那該死的不熟悉的屬於鳳鳴太子的名字,“鬼舞澤你騙我!竟然沒死?!”
驚歎完我的名字,又驚歎我沒死?我對他的話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算是失望的評價。而後認輸了,我的婉轉人妖腔完敗給了櫺祁的直面脫口秀,時間。秒殺。
“男帝陛下這語氣怎麼聽怎麼奇怪呢,聽上去就像您巴不得我死我卻沒死似的,你我有多大仇恨……”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了,比最後一次見到他時明顯成熟了許多,穩重了許多,唯一不變的還是那美麗的眼眸,靈動的紫氣飄渺其中。
櫺祁睜大眼,一臉的不可思議,隨後在我無所謂挑釁眼神下切齒了三個字:“鬼!舞!澤!”
“男帝陛下,本宮的名想必沒有誰會弄錯吧。本宮承歷代之皇姓,幻,只單名一個澤,您的那句鬼舞,莫不是風流成性的鬼舞小姐?”先前自稱我只是因爲他已經貴爲一代帝王了,我雖然是內定皇帝,但是目前也只是個太子,於禮,我必須自貶。而現在,我則是爲了我的國家而提了氣勢,不能讓他國皇帝一直壓着。
不管我們曾經的關係怎樣尷尬了現在的局面,我們彼此都明白自己的身份,絕不將兒女私情帶入國事。
櫺祁呵呵一笑,苦澀着一張臉,向鳳鳴女皇行了個禮,唐突道:“鳳鳴女皇陛下,朕與貴國太子殿下乃是多年舊識,望女皇陛下允朕二人單獨聚聚。”
“男帝陛下……”他在搞什麼?我慌忙起身,這傢伙不會把我們兩人的事扯到今天來說吧?
“太子殿下!”
櫺祁聲音不大,可威力十足。我頓時傻在了原地,擡起的手也緩緩放下了。他的表情就像我欠了他五百萬一樣難看,我無奈地點了頭,也是,我和他……是該談談了。意識到今天他估計不聊不罷休,我也只有就着他主動向掛名老媽請示:“母皇,兒臣與靈曦男帝先行退下,一炷香後便回。”
“去吧。”幻靈可不敢得罪這個新崛起的男皇帝,能推翻進可攻,退可守的靈曦近千年的女尊制度,此人,不可小覷。就算他不值得一提罷,他背後的人,怕也絕非等閒。她也不多加示威,應允了。
魅溪瞳該不該感嘆一句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威懾力與縝密度都如火純情的跟睡覺一般了,居然知道由她自己不容拒絕的開口才是最好的。這些他不想知道,他只是在思量,該掃去的障礙……又多了一個。
擇兒,靈曦和寒水的皇帝到底看上你哪一點了?魅溪瞳饒是費解。他顯然把自己曾是魔軍首領的這個身份給遺忘了。
天空一會兒萬里晴朗,一會兒陰沉藹藹,就好像我,善變。
我停下腳步,察覺到了侍衛的靠近,不禁在心裡冷笑連連。
“你們這是在作何,以男帝陛下的實力根本不需你們的保護,所有人都給本宮退下。”她們這點實力,憑我對櫺祁的瞭解,不說打贏,察覺絕對不是問題。到底是誰給了她們那麼大的膽子,她們就不怕櫺祁將此拿來做文章?還是教書先生沒教好,不知道什麼叫做單獨?
不少片刻,氣息漸遠,我不去看是誰,只要識相離開就行了。
我長舒一口氣,幾乎是出於習慣的轉過身來就對着櫺祁的腦袋一陣亂摸,以前我都是以這種方式讓他息怒的。但如今的他早已不比當年,“長高了呢……”我的手幾乎打直了才摸到腦袋頂,然而因爲很久沒做過這個對靈曦專用的動作了,時隔兩年有些不舒服,“時隔……時隔兩年?”我被久違產生的異樣感驚醒了。
“……”很久沒有擡過手了呢。
“是啊,時隔兩年,那澤,你是爲了不做朕的皇后嗎?”櫺祁輕輕揮開我的手,問的很小心。
朕……
我半掩眸子,假裝在思考。緊緊攥着袍子的邊緣,果然,簡單愛,是夢。
“做朕的皇后真的就那麼厭惡嗎?不惜騙朕你死去了?”
朕……
他的話,不如這麼一個字有吸引力,我竟然全神貫注他的話是不是說錯了,可我錯了,第一次是習慣,第二次就是理所當然的了。朕。鬼舞擇,你也有今天。
“男帝陛下,本宮乃堂堂鳳鳴皇太子,陛下不覺得……本宮嫁與您根本就是在愛美人不愛江山?”我的話是在罵他,罵他太有自信了,憑什麼就認爲我會愛上他,跟他走?若是在那個小山坡時的我們,我會棄鳳鳴而與他在一起,連喚醒我記憶的殘月都可以置之不顧,甚至不會認識魎染笑,不會認識絕澀,不會認識俏若夕和傲楚萱,不會認識蘇咲霆,不會認識千歲,不會認識紫宸……
可惜,只可惜……時間是最殘酷的事實,我不會做他的皇后,亦不會拋棄殘月。我,愛上了絕不後悔愛上的人,認識了絕不後悔認識的人。這裡面,包括他,也要除去他。
櫺祁沒有想到會聽到的是這般答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男……”
“叫朕櫺祁啊!澤!!非要朕說清楚你才明白嗎?!朕!朕,朕……”他呵斥我,打斷了我的話,同時也斷了自己的話。
我在做什麼?朕?!櫺祁大悟,,原來變的不是本以爲死了現在卻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變的……是他自己。他不想聽到男帝,他想再一次聽心上的那個聲音叫他一次櫺祁,於是他說了,說“叫朕櫺祁……”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瘋了。
“你不也發現了嗎?”我諷刺一笑,“堂堂男帝,本宮怎敢直呼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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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姐姐……”櫺祁想要挽回,他不知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兩年了,失去最重要的人行屍走肉兩年了,現如今叫他怎麼改?叫他怎麼解釋啊?
“男帝陛下……”我閉了閉眼,減緩了呼吸,回不去了,他的心我懂,正因爲我懂,所以我們纔回不去了。“我們之間變了的,不僅是對彼此的稱呼。”
風吹過我的面,我們回到了山坡,紫瘴環繞在我們身旁,
恢復記憶的我偷偷採藥解去了靈隱在他身上下的毀面藥,因爲我知道,櫺……靈曦只是個孩子,不該受可惡之人的嘲笑,靈隱知道叛國爲男尊制度不需魅惑女人的容貌,卻不曾發現最重要的一點,靈曦皇朝,至少目前還是個女人的國度,美麗的容顏,其實,有勝於無。
後來,他向我告白了,他說他,喜歡我。我每一世都活不過十六,記憶都會隨一碗前世換今生的孟婆湯給抹去,換了水晶身體後,記憶保住了,可我依舊活不過十六,十六一長眠已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我的年齡雖如此不變,但我也只當他是個孩子。
時間似乎只有了年月,過得飛快,轉眼間我們已經不是孩童了,看着他那張越發奪目的笑臉,我把心中的不知這樣做是不是對的的想法給徹底丟掉了,同時,也丟棄了他只是個孩子的想法,然後他說他,愛我。
我的心霎時間暖和了,終於……可以放棄孤此一生的……規律了。
我打算偷偷下山佈置一場詐死的局,殘月尚未發覺是我,我只需避開他便好。就是魅溪瞳和那個自稱不是我殺死的孩子比較麻煩,要躲開他們不在意他們絕非易事。一個是我絕對要防的魔軍首領,一個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出發當天晚上,我被一個上茅廁的師兄給發現了。沒了傾注了我全部法力的七星銅鈴耳環,我只能一直被喚覺咒給束縛着,帶上它就……被發現了。
“你希望我死嗎?”
“不希望。”
……爲什麼不就此打斷?爲什麼要說出那樣殘忍的話?爲什麼毀了我愛你的心?即使我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就算知道,我也做不到笑着說:“……哈哈,好冷的笑話。”我,沒有一顆純真無邪的心,輪迴讓我經不起這樣的傷害。
突然,天空變了!陽光燦爛,卻不起風,紫色的駭人奇景也沒有了,滿山的毒物換做菊花,物是人非卻不休!那滿山的菊花據說是死人最喜歡的花,於是,尋在此埋葬了我。
所有人齊聚在此,唯獨我不在,也唯獨……我不知道我被葬在了霧緲。
我被尋扔在了地球,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次她竟然篡改了我的記憶,甚至是在一百年前就開始計劃了!我怎麼也沒想到我瞞着所有人辛辛苦苦製造的一個無思想克隆人,竟然被……掉包了。可笑的是,我還傻傻的想,是不是沒有思想就無法存活?
這件事只有魑淺言和魎染笑知道,所以,當魑淺言誘我到地下室看見奄奄一息的染笑時,我懂了,或者傻了。身體沒了,愛人沒了,我的心……沒了。
“我恨你!魑淺言我恨你!即使我死掉了又如何?!我需要的不是用別人的命來換我的命!我寧可在被殺的時候笑着說遺憾,也不要哭着看別人替我死啊!!——”
……
這就是,我所謂的死亡的真相。
我死了,唯獨我不知道,但我卻要背下他們的愛恨怨怠。
“那我只問你一句。”
我點點頭,說好。
“爲什麼要騙我……你明明就活得好好的,爲什麼要讓我活得那麼辛苦?沒有你,我好痛苦……”
“因爲你是帝王。”帝王間的愛本來就是殘酷的,何況還是兩個不同國制的帝王間的愛。“我也終將成爲帝王。”
“……”
櫺祁不再多說,他不可能會放棄王位的,那是他死去的父親應得的。他是這樣認爲的。
“陛下,我們回了吧。”
這場談話看似毫無意義,可對我們,絕不是的。
回到衆人面前,我已沒有了初來時的幽默,只覺得有些疲憊,於是對掛名老媽說:“母皇,兒臣將男帝陛下歸還,若無其他事,兒臣就此告退。”字裡行間,我明確的說了我不想留下來。
幻靈搖搖頭,說不行,“皇兒,今日母皇叫你前來是爲了見寒水皇帝。”這孩子已經沒耐性了,那寒水的皇帝怎麼還沒到?幻靈焦急的望着門欄,遲遲不見自己派去的親信領來貴人。
“可是兒臣實在是很累了,還請母皇告訴那寒水皇帝……就說兒臣病了吧……”
“皇兒,寒水皇帝可是你新納太子妃父家的人,就算你不在意他的帝王之威,也該見見……”
“母皇,兒臣剛剛沒聽清楚,你說那什麼什麼寒水?”我頓時如涼水潑身,腦門直接掛滿黑線。今天撞邪了不是?難道裝純犯法啊?老子有身爲女人的覺悟與成熟,但是也有身爲愛人的甜蜜心思啊,做一個充滿幽默感的女人難道真的就不行?怎麼一個接一個的來挑戰我的底線啊。
“母皇,你就答應……”
“看來太子殿下不想見到朕呢。”
額,什麼叫抓包,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他的本事。與櫺祁不同,絕對的狠角色啊……
我轉身去看那個蘇咲霆會伴左右的君王。誰說他以前會哭着叫哥哥的,我怎麼看怎麼不像啊。
掛上職業笑容,堪比蒙娜麗莎的似笑非笑。我突然在想,蒙娜麗莎那時是怎樣的心情,是發自內心的甜蜜一笑,或是,面對畫筆的自然而然……
“明人不說暗話吧,寒水皇帝,您今天不是來娶本宮的吧。”
(⊙o⊙)哇,好直接!此話一出,全場皆此表情。
“娶?!”櫺祁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拍桌子站起來,“你不嫁朕,卻嫁給他?!”
(⊙o⊙)哇,更直接!有JQ!全場表情瞭然。
……
靈曦,何時,你變得如此?
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閉眼想了想,要是現在跑了,會不會被雷給劈死啊……
“本宮從未說過要出嫁,男帝陛下多慮了。”
“也是。”這話不是櫺祁說的,所以,此話一出口,我基本已經在心中擬定好了路線。“擇兒的強勢,本宮可是深有體會。”
魅溪瞳,你故意是不?!讓你幫我打掩護,結果還背後橫插一腳。我收回躡手躡腳的衰樣,一個雷霆爆發:“靠!招誰惹誰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誰思春誰嫁,誰發春誰娶,你們兩個都給我把對象換換,姐今天不想深沉!”
“……”幻靈。
“……”魅溪瞳。
“……”櫺祁。
“……”絕澀。
我:“閃人!”
“稍等,今日我來不是爲了此事,澤,我要與你談談。”絕澀只要面對此情此景就會自動給放下身份,他最喜歡的就是活蹦亂跳,口不擇言的我。只是我不知道,我只當他抽了,還是和櫺祁一個牌子的煙。
“……”我。“你當我談判專家呢,誰來都談談。”
“你不願意?”他今天好不容易勸來自己,爲了確保那個女人的命是屬於自己的,不惜違約,沒想到卻被當成了鬧騰,他,火大了。
“不,走吧。”我話不說二,一把拉上他就飛也似的跑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啊!面對一匹狼和麪對一羣虎,誰會選後一個?當我動物園飼養員呢。
“啪。”
到了剛纔一樣的地方,這位我沒啥柔骨多情,得瑟着腿,特簡潔的吐出倆字:“說吧。”
“……”不是在沉默中淹沒,就是在黑線中度過。絕澀就搞不懂了,自己一向的心狠手辣怎麼一到這個女人面前就成了笑話?還是可有可無的冷笑話。額,當然,他沒這麼幽默,這段心裡話是XX總結的。
“小心鳳鳴女皇。”絕澀表情嚴肅,漂亮俊秀的臉蛋被那雙王者的眼睛給埋沒了,給人以悚然的感覺。
風,呼嘯着惹我緊了緊衣領,“天冷的時候,卻要丟棄一份溫暖,絕澀,若是你,會怎麼做?”我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氣,身邊……能相信的人還有幾個?
“若你願意,朕今日即可帶你走。”
同樣是朕,一個是因爲從小便受此教導,而另一個……
“好好待姬鷲。我對你可沒有‘與之私奔便是整個世界’的愛。我還有我要照顧的人呢。”
“既然如此朕今日也不會再提及此事了。”絕澀轉身就走,和來的時候差不多,無聲無息。
我低頭見地上被他踩折的無數青草,感嘆:“姐早就知道了,還要你說。”至於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回答,還是幻靈對我的利用,這就要看接下來的發展了。
“他的確很笨,對吧?”
“誒?!”我一個閃身,“你你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死我了!”
“在你得瑟着腿的時候就來了。”蘇咲霆溫文爾雅的一張臉上竟出現了半張陰影。
“你們兩兄弟是不是吃多了欠消化啊?沒事兒就來找我溜達。”
“擇,你回來,真好。”蘇咲霆二話不說來了個經典擁抱。“絕澀需要你,找個時間去見見他吧。”
“咲霆,你知道麼,他今天忘了擺冷臉色給我看哦。”我捂住他刺過的腹部,已經不同了……“那個傻子。”
“你不也是?”
“就你是。”
“千歲,千唯今日好些了沒?”
“多虧殿下,皇姐已經痊癒了。皇姐就在隔院,殿下爲何還來此問?”千歲的性格不僅冰山,還有些腹黑……
“額,本宮絕對沒有看到他們打波兒……”
“幻紗皇子又去看皇姐了。”千歲拿起鎏金茶杯爲我斟了一杯茉莉茶,我抿了一口,滿嘴清香。放下杯子我嘿嘿一笑,“以前還以爲你會喜歡傲梅呢。”他已經不再把我無視了,欣慰啊。我傻傻的想着,隨手搭上他的脈搏,“水土不服的狀況好些了吧?最近他們做的菜色都是靈曦的特色小菜,本宮派出去的影衛怎麼都撬不開你家廚子的那張嘴,你就將就着吃吧。”
千歲點點頭,臉,微微紅了起來,目光停留在搭在自己腕上的蒼白手指。殿下爲我去靈曦問特色小菜……
“呵呵。”他想到了影衛窘困着臉攔住吳廚子問菜譜,手裡……必然還會有本小簿子和一杆小毫筆。
“你笑什麼,”我撲上桌子,半個人都趴在上面了,“真的,那個吳廚子老說你沒喜歡的東西,說什麼能餵飽就行,他當你豬啊……”
“哈哈哈!”“啪嗒!”千歲手裡的茉莉茶灑了一桌子。
“啊……”我的領口“報溼”了……我無奈地挪回板凳,撐着下巴看咫尺的這張冷豔臉蛋,不知不覺中,他少有的大笑已經毫不吝嗇於我呢。真好。“千歲……”我低頭看了看領口,浸溼了一大片,驚呼:“啊——看,口水!”平時都是被他三言兩語弄得好尷尬,今天我也要讓他尷尬一次!再說這茉莉茶裡說不定還真有他的口水!雖然我只看他喝過一口,還是很有舉止的淺嘗。
我嘿嘿的笑着,看你怎麼應對!
千歲不慌不忙的掏出手絹,緩慢而優雅的擦掉順勢流淌的茶漬,最後遺憾的眼神目送手絹進了我送他的垃圾桶裡。一切完事後才說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啊,原來本王如此有魅力。”然後就閉嘴了。
驚!居然沒有直接羞辱我,好奇怪啊。
“哈?”於是我的頭頂“噌噌噌”的冒出三個巨大無比的【?】。
“好好的手絹又被你毀了。”千歲換了個杯子爲自己又倒了杯茶。
“額……”我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厚着臉皮問他了,“千歲啊,你那句話啥米意思呢?~”
沉默,伴隨着千歲不溫不火的喝茶速度急劇飆升,就在我考慮是不是要再問一次的時候……
千歲勾魂一笑,說:“本王的唾液都不放過,您的領口真不
含蓄。”
“……”呵,呵呵。算你狠。我訕笑着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我們靜靜地聊着一些有的沒的,很平靜卻很溫馨。
“喂,千歲,有沒有心儀的女子,本宮可以幫你搭搭線哦。”
直到我冒昧的一句問話不太合時宜的出現。
此話一出,千歲立即蹙眉。那表情就好像我說了句,嘿,你,偷人了吧。
“只要你說,本宮就算是綁也將她綁來!”我握拳發誓,氣勢洶洶。
理順方纔因大笑而垂下的髮絲,千歲端正了坐姿,心道:真不知這太子是否真愚鈍,同爲宮廷中的金絲雀,還妄圖逃出去。自靈曦那日後,千歲對金絲雀有了怪異的情感,時不時的還會自己提及。“本王既然嫁給了殿下,有何來別的心儀的女子?”
我淺淺的笑着,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與我經歷過什麼海誓山盟,也從未一起迎接過生死一線,我們沒有每日如膠似漆的愛戀,甚至連洞房都是他獨守着,但,他卻是第一個我明媒正娶,親自抱進門的男人。當初只想着幫他逃離,但是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這裡是女尊國,更是古代,有再嫁心理的人,基本沒有。
我害了他,所以……我是要愛他?還是要養他?我優柔寡斷的性格註定了難以抉擇,因爲這兩個想法相差太大了,於他,不公。不知不覺中,我對他的感覺,原來已經改變了。
“皇姐。”千歲先是一聲語氣不善的招呼,接着才起身對着門外禮貌行禮。
“恩?”我被他的言行舉止雷了一身焦,他絕對是生-氣-了。“千唯,皇兄,你們來了。”
千唯點點頭,攙扶着幻紗進門。“幻紗,小心,擡右腿……”
“千唯……”幻紗欲言又止,無奈的笑笑,跨步走進去。
千唯與我的皇兄成了一對,所以,自然少不了做柺杖的命運。看她甜蜜的,我由衷的替皇兄感到開心,能得此妻,此生無憾。
我趕緊移出一張圓木凳,嘴上也不閒着:“哎喲喲,兩夫妻來我們這兒顯恩愛呢?”嘴上雖然這麼說。其實我的心裡想的是:皇兄好悲催,自己家的路線早就爛熟於心了還被攙着……
“怎麼?打擾你們小甜蜜了?”
我只顧着調窘,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措辭。……“我們”。
抱拳,“皇兄厲害,做妹的,服了。”
“怎會呢,皇妹也挺厲害的啊,桃花旺盛得不得了,竟還冷落了千歲這麼個美人。”
“額……”皇兄,你確定你不是專門來修理我的?
“幻紗,別。”千唯一見自己弟弟臉色不好,便明白了這句話現在說的不是時候。
幻紗拍拍千唯的手,說:“千唯你不懂,我這皇妹什麼都好,就是感情這根筋,估計和哪兒搭錯了,身爲長兄,不幫她理理,怕是永遠都這副傻相。”說完還特意朝某人睨了一眼。
“皇兄,您直說我弱智不更好?”我幽幽的丟出這麼一句,他們很齊心的笑了。
我一翻白眼,他們笑得更高興了。
“澤兒,皇兄雖不是看着你長大的,但,你的心思,皇兄還了解個一二,真不知道你爛漫笑臉下,”幻紗捏捏我的臉蛋,寵溺的我像是個幾歲的孩子,“它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呢?不累麼?”
幻紗的臉色變了,我微微察覺出了不對勁,幾乎是出於習慣的脫口攔截他後面的話,不論什麼。
“皇、皇兄,皇妹還有事,先告……”
“澤兒!”“啪!”幻紗低吼我的名字,打開千唯的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皇兄,小心!”本來嬉笑着連連後退的我也只能幾步衝過去攙扶着,“皇兄別那麼激動……”安撫皇兄的時間,我將千唯一個眼神示意過來,讓她扶着他。
剛接觸到千唯的手,幻紗又一個手勁,甩開了。
“千唯,皇兄他……”看着現下的尷尬,我無奈地鬆開了扶着皇兄的手。……爲什麼,你們都要逼我?
幻紗嘆氣,他這妹妹怎麼就分不清誰是在關心誰是在陷害?總是猜忌、不信任、膽怯……他每每聽到那輕而亂的步伐都會猜想,今日,皇妹又發生了何事?然而,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兒又是一副笑臉盈盈,笑聲愉悅。幻紗不得不承認自己唯一的皇妹蠢了,他是眼瞎,不是耳聾,笑得那麼燦爛給誰看啊,聲音還有些……滲人。
我要是知道幻紗此時回想我故意在他面前的開心大笑聲,回想得毛骨悚然,那我……也只得默了……
於是這件事,到後來也就只有幻紗和他妻主千唯知道。
“太子殿下,這問題不是出在幻紗身上。”拉着我的手,千唯蹙眉盯着掌心的指甲凹印,指尖來回摸擦。都透出血絲了,她就不知道痛嗎。見血沒了,印子也沒那麼深了,千唯這才鬆開手。
惡寒……我十指相扣,在心裡哀嚎:左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各一,讓你們被女子調戲了,sorry~掌心,偶就不多說了~!
“哈哈。”千唯不合時宜的大笑出聲,笑罵我:“千歲還在呢,你別一副我非禮了你的小媳婦樣,瞧你!”眼看千唯就要笑趴了,爲了形象,幻紗搖搖頭,拉她過去坐下了。
在場的有兩個人能夠看到我的囧樣,所以,千歲淡定的擡起手,用袖子掩住了他大半個臉,只露出一雙融化後的冰眸和光潔冷皙的額頭。本來我是看不出什麼異樣的,但是“千歲夫君,您好歹把身子穩住,別一顫一顫的啊……”
此話一出,千歲也崩了,直接趴在桌子上了。
“你!你們!”我一跺腳,準備撒丫子淚奔去……
“皇姐,皇姐夫,你們先回了吧,此事,千歲自有主張。”千歲的聲音悶悶的,我聽着有些彆扭。
向來高傲的俯視N多人的他,如今變得如此似水,是好還是不好呢?冰化了容易,再結上,可就難了。因爲,此冰是人非真冰。
“那……”
“不可。”幻紗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順便悄悄掐了千唯一下,千唯才悻悻的收了口。
“澤兒,你我心知肚明,你就別再想着跑了。”幻紗態度強硬,容不得我再想新招逃跑。
哎,皇兄這般聰穎,若是那雙眼睛沒廢,那鳳鳴恐怕就是第二個靈曦皇朝了吧。只是這鳳鳴,不需要篡位。我點點頭,並沒有被戳穿了的自覺,甚至還想直接走的,可是千歲……我看着脫下紫色皇袍穿上金色太子妃服飾的千歲,竟然挪不動半步。
“澤兒,我們是你的家人,對家人,難道也要隱瞞?”幻紗與我相處時日不長,但他卻是真的溺愛我。
家人……片刻的沉默後,我輕輕呼出一口氣,“皇兄,你可知……皇妹我並非你真正的皇妹?”
“知。”幻紗說話一向不帶考慮時間,就像是能猜透你的心,不聽都能對答如流似的。
果然。“那……皇兄認爲,生在帝王是美好的事嗎?”
“參半吧,”難得的,幻紗沒有說出絕對的答案。“依我個人而言,擁有帝王家的權利,有勝於無……但權利是一把雙刃刀,惡人拿來作惡,善人拿來懲惡,你能說清楚它的好壞麼。”
是的,按照幻紗的條件,在這個女子爲尊的世界,若他不是帝王家的人,很可能兩種下場,一是美色惑人,做個小夫,一是送往軍中,做個一生遭人蹂躪的軍……妓……
“那就是既有好也有壞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狠狠咬破了自己的嘴脣,這歡悅的語氣怎麼就是改不了!
千唯看在眼裡,摸摸身上,全身上下摸完了也沒找到半塊多出的布料,只得從幻紗懷裡抽出一張方巾遞給我,“擦擦吧。”
“我……”當誰哭泣的時候,大抵都希望旁邊的人不要說話,隨便拿個東西來給自己擦擦淚水吧。那樣很讓人坦心,會很快的放輕鬆靜下心來。我伸出手,猶豫了一會兒,一把搶過來,一抹。“給。”還給了她。
千唯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方巾,半晌後失聲一笑,搖搖頭,揣進自己懷裡。
許久後,極其細微的一聲“謝謝”從頭頂傳下。
“我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帝王命,真的註定要亡命嗎?
在我猶豫着說不說自己的真實身份的時候,千歲的手握了過來。“啊!”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嚇得快速縮回了手。
千歲的手就那樣懸在半空,擡也不是,收,也……
他的頭還埋在桌子上,看上去滑稽可笑,但我真的,笑不出來。
千歲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要給予“那人”勇氣,卻好像是嚇着了,他不是故意的,他有想過會被打開,卻沒想到,是被嚇着了。“……嚇!”
“怎樣,你也被嚇到了吧。”我揚揚我們牽起的手,看他擡起的臉……“千歲,妝,毀了。”
“……”胡說,他從來不會化妝的,最多就是描眉。
我摸摸懷裡,摸出了一張漂亮的棉布手帕,二話不說就往他臉上抹。順便斜看了一眼千唯:“以後少用紗絹,不吸水還磨皮膚。”
“……”被捂了臉的千歲和懷裡揣着溼方巾的千唯默了。
“我是第一代王。”謝謝你,千歲。“是天神和死神選出來的王。”
“你們應該聽過那個人魔大戰吧,其實在那之前還有一場神魔改革,魔是由人死後的靈魂變異而生成的強大存在。他們生存力極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佔領了西方一代,並組織了一批驍勇善戰的魔軍,不得不承認,他們非常的有智慧。組織軍隊無疑是在宣戰,毫無疑問的,神魔革命開始了,爲時一年,對打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按年歲理說,長壽的神與剛崛起的魔軍打平,無疑是一種恥辱,於是一部分的神就將此結局積累的怨恨強加給了人類,這一部分的神後來被稱爲邪神……”
“也就是在那日,邪神大規模虐殺開始了,也正是那日,天神與死神率衆神的內戰開始了。魔軍樂見其成,卻不派兵添亂,做黃雀。”後來我在魑淺言魎染笑他們那裡瞭解“內幕”,才知道,是因爲他們也在搞內戰,魑魅魍魎四小魔打算自封爲王,可憐了那幾個老一輩,魑淺言魎染笑魅溪瞳個個都麼“出息”,只想着安安穩穩過日子。“我那日也好死不死的在場,還好死不死的展現了女人的勇猛,幸而得到天神死神的賞識,提拔爲弒神,贈送了我無數邪神元珠。堵了我轉世的路,每十六年死一次,每一世的肉體都封存了下來,硬生生的成了個三不是,不是人不是魔不是神……”靠,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跟四不像有什麼關係呢。
“後來怕麻煩,乾脆不要我轉世了,剝了我第一世的皮,套在了一幅水晶身體上,剩下幾世的身體被放在【零門】實驗,結果至今也沒有找到讓我長生不老的方法,最後……用我最後一具肉身……”我的肉身,我怎麼有一種白骨精的錯覺?“在另一個世界鑄成了一副吸血妖怪的身體,八年前讓我融合進去。在那個世界,八年是停止不前的,或者說是幻弒界慢了八年,懂了嗎?懂了,好,那我講完了,”
“……”三人皆是眼抽狀,並同時感慨。——此女,自說自話的本事無人能及。
我上前兩步,在千歲眼前晃了晃,“如果你不在乎我吸血的壞習慣,那你就嫁給我吧!”說完我就轉過臉去,心跳的好快……
“殿下……”千歲站起來,居高臨下。就你這點伎倆,還真不夠我瞧。“本王早已嫁您作夫君了,莫不是燒壞腦子,忘了?”
電光火花間,靠,咱的求婚因爲麼誠意,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