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病得可重?”那驛官臉色凝重,急忙招呼廳內,“去兩人將病人擡進來。”話音一落,廳中又奔出兩人,瞧了一眼吉娃娃,偷笑着跑過。南來北往,不是走夫販卒,便是文人墨客,初見女客讓他們甚是驚喜。
那驛官又對吉娃娃道:“這雨下得突然,小姐一定凍壞了。敢問小姐從何而來?欲至何處?”吉娃娃被問得一怔,難道實話實說告訴驛官,她們來看景天?一旁的馬伕見她爲難,在一旁提醒,“姑娘,將通關文諜給這位當差大人瞧瞧。”
吉娃娃經過他提醒,連忙掏出了文諜。驛官一看,略皺了皺眉頭,擡眼稍稍看看吉娃娃。馬伕微微向前,輕道:“是吹上大人批的。”
那驛官隨即點頭,“我明白了,不必多說。”將文諜還給吉娃娃,叮囑道:“既是這樣,小驛收拾一間廂房讓你們住下。來往商旅頗多,房間不夠。不周之處,還請小姐多多海涵。不過小驛多說一句,既然來我雪國,希望你們遵守雪國法律,免得生出事端,誤了小姐生意。”
吉娃娃大喜,連連道謝,聲稱一定守法,不惹禍滋事。
那驛官打開一間廂房。這時,兩人擡着玉椿進到院中,直接進了廂房。房間不甚寬敞,除了炕頭,別無它物。炕上鋪着棉被,燒得暖烘烘的。
衆人進到屋中,金玲左右瞧瞧,不由皺起眉頭,“雪國人就睡這個?下面燒着火,不怕被烙熟了。”伸手摸着炕頭,口中嘀咕着,“不過也怪暖和的,虧他們想得出。”她心裡好奇,全然忘記此時身處何地。若綠雖不知她說些什麼,還是瞪了一眼,叫她不要亂說話。
兩名雪國人將玉椿放於炕上,看了那驛官一眼,悄悄退出房去。驛官叮囑幾句防火事項,便告辭離去,臨走時還不忘補充道:“初來雪國,一定不習慣吧!在雪國窮人家,都是一家擠在一個炕頭的,那樣省柴火。”
吉娃娃道謝,送走驛官。車伕這時過來,說欲到廳中烤火。
吉娃娃站在門口,朝大廳一看。只見廳中衆人均扭頭望着這邊,人人都奇的看着來自異域的女子。
吉娃娃被那一束束目光瞧得不自在,急忙叫住了先前那車伕。看他憨厚老實,一路過來都沒多說話,從他剛纔應對驛官來看,還真是小瞧了他。她偷偷問車伕,“驛官已知我們身份,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那車伕一笑,“小姐大可放心。像你們這樣的商人不知有多少,大家心照不喧。只要小姐不觸犯法律,儘快購置貨物按期離開便可。”
聽他一講,吉娃娃纔算放心。眼看着兩車伕大步進到廳中圍火坐下,喝着旁人遞過來的熱酒,開懷大笑。
“見面是朋友,無論來自何方,無論是否相識。”突然聽到十二卷一聲感慨,吉娃娃也生羨慕之情,“是啊!他們生活的多快樂。”
金玲坐在炕頭,催道:“好了,快進屋吧!站在門口也不知道冷。”
吉娃娃微微一笑,閉門進了屋,一到炕頭前便開始犯難。這炕頭雖大,可總不能男男女女都躺在一條炕上,那怎何體統。
房中除了這條炕,便別無它物,連把椅子也不曾預備。玉椿躺下了,其它人總不能陪着站一夜吧。
屋外聲聲歡笑傳入耳中,好是暢快。金玲一樂,上前拉起吉娃娃,“不如,不如我們到大廳瞧瞧吧!”
“不可。”吉娃娃不曾回答,已被若綠喝止。剛纔入院之進,瞧到廳中都是男子,煙熏火燎,酒氣沖天,滿是渾濁之氣。“你們兩個女娃兒家,怎麼能混在其中?”
金玲想狡辯,念及母親出生,怕話中傷及孃親只得住口。於是去求十二卷,“爹爹,讓我們去吧!初入雪國,多瞭解一些異族人情,民欲習慣,禁忌禮數。這樣進到寒城,也不至落人笑柄,觸犯禁規啊!”
十二卷一聽,她的話不無道理,於是勸若綠,“玲兒的話說的也是。到了雪國,不明雪國禁忌,萬一不小心觸犯了,會惹下禍端的。還是應了吧!”若綠臉一沉,氣道:“你不怕她到廳中惹事。”金玲央着母親,“娘,玲兒不會惹事。再說有吉娃娃在,她會看着我的。”若綠起初將頭扭到一旁,被纏着煩了,只得鬆口,“去可以,把刀留下。”
金玲一下猶豫,正色道:“爹教我的,刀不離身……”吉娃娃也想去廳中瞧瞧,聽到若綠鬆口急忙勸金玲,“只是去瞧瞧熱鬧,又不是打架,不帶便不帶。”
金玲想了想,“好吧,留下便留下。”說着臂一擡,手中便生出鋼刀來。吉娃娃還想看她是從何處取出刀來,哪料一閃而去,根本不曾看清。雖然見過多次,還是目瞪口呆,“乖乖……這是從哪裡掏出來的?也不怕扎到自己。”
“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