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椿點頭道:“你二人結伴入城,也好有個照應。記住,速去速回,一切小心。”
邳兵離去,玉椿遠遠避開人羣,坐在城外樹蔭下。但見他倆順利入城,才放下心來。
城門人來人往,進進出出,時有大批騎隊奔進,形色匆匆。唯不見崗哨士兵盤察詢問,就連城牆之上的守城衛兵都零零散散,無精打采的閒談。
玉椿看着奇怪。雖然邳雪交好暫無戰火,可易城是雪國南門,乃雪國門臉。軍隊更是一國形象,軍治豈能這般渙散,有辱國威。
還在爲易城軍治不嚴惱火,邳兵隨從已匆匆出城,雙手空空不見牽馬。玉椿瞧他二人疑惑之色,怔道:“發生何事?馬呢?”
邳兵均搖頭道:“城中商號統統罷市,商人們圍攻府衙,亂成一團。別說買馬,吃飯住店都成難事。”
玉椿大驚,“有這等事?”
正好看到邳商打扮之人走近,於是上前行禮,問道:“城中爲何罷市?”
那邳國商人先是一怔,隨即還了禮,答道:“皆因假票而起。全城流通皆是假票,還有何人膽敢開張。”
“什麼?又是假票?”三人聽之震驚。說到對假票之惡,三人異口同聲。五天前被假票所賜,遭受牢獄之災,記憶猶新。“不想短短几日,易城街市已經氾濫成災了。”
“何嘗不是。假票氾濫成災,且皆出至青蚨商號。迫於壓力大掌櫃被逼兌現,哪知一人兌現便不可收拾,短短十幾日青蚨號兌現四十七萬多銖,可櫃前手執錢票兌現之人不僅未減,反成增加之勢。青蚨商號被擠兌一空,只得宣佈破產求助府衙。哪知經府衙統計,市面上假票超過百萬銖,府衙銀庫也無力兌換,說是上報寒城下拔現銀。百姓無柰,只得日夜聚集府衙門口,只等上拔銀兩。等了幾日寒城來令,暫無現銀可拔,限期一月查明假票來源。眼下限期已過,造假者杳無音信。百姓手持假票無米下炊,只得圍攻府衙欲討說法。府衙一時頭大,當衆承諾,說是寒城欽差午後便到,一切等欽差到了定奪。剛纔衛隊出城,想必便是迎接欽差。”
那邳商說得激動,憤慨之時語速甚快,唾沫橫飛,顛三倒四。玉椿三人聽得十分胡塗,一邳兵問道:“你一會說十幾日,一會兒又說限期一月,假票倒底是何時出現?”
玉椿也聽出邳商話中有異,瞪大眼只等着他解釋。
邳商扳着指頭,嘴中唸唸有詞,然後答道:“兩月,不錯,是兩月之前。”
三人聽後大怔,“什麼?兩月之前便有假票?五天前我們還從青蚨號兌了假票。爲何那掌櫃閉口不認?”本想說還捱了頓板子,差點說漏了嘴。
玉椿覺得蹊蹺,“可有疑犯消息?”
那邳商一聽,頓時憤恨,“聽說三個邳國人。想我邳國堂堂禮儀之邦,竟然出現這等禍國殃民之輩……”
“什麼?邳國人!難不曾便是我等三人?”玉椿三人聽得驚奇,面面相覷。正在詫異,卻見道上一輛馬車飛快駛來,嚇得邳商住嘴連忙讓路。
“看……是她……”一邳兵指着馬車,車內之人竟是蘭草谷的綠衣少女。
綠少女似乎也看到他們,從車窗探出頭來,朝這邊招手,“花公子……花公子……”然後令馬伕喝止馬車。
玉椿當即一怔。三人喬裝之後,爲何這丫頭還能認出。但想既被她認破,只得緩步過去,沉聲問道:“我等這副裝扮,姑娘居然還認得出?真是了不起。”
綠衣少女額頭是汗,一臉驚色,無心說笑,“我不認得花公子,卻認得我家少爺的蘭花。”說話之時,目光連連回望,似有急事。
玉椿恍然,暗自慚愧。見她驚慌之態,問道:“姑娘何事驚慌?”
綠衣少女道:“少爺命我送一株蓮瓣蘭前往易城,價值連城。哪知來時路上,山中無端竄出一夥歹人,凶神惡煞意欲搶蘭。好在馬兒跑得快……”口中說着似乎還心有餘悸,忍不住回頭去看。猛得定睛,驚叫,“不好,他們追來了!這夥強盜真是膽大妄爲,居然追到易城來了。”
玉椿也看去,果然見到路上追來一夥人,提刀揮棒的好不兇惡。
“那夥賊人是爲搶奪蘭草。快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