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白馬,赤耳急步上前,“好馬兒,好馬兒!”人未靠近,那馬揚起前蹄,將臉扭轉一旁,不容其近身。見此,赤耳更是激動,淚光閃閃,喜急而泣。
赤耳不僅愛馬,亦會相馬。剛纔聽到那聲高亢的鳴叫便猜是罕世神駿。此刻,一見馬兒果真是百年難見千里寶馬,一時激動的不能言語。一先征戰殺場,所見寶馬無數,無一匹能與眼前這白馬媲美。
“大膽赤耳,見了本座還不行禮。”
突然一聲驚喝,赤耳猛然一驚,回神再看黑衣少年,頓時大怔,“冉空!”但看清少年,雙膝一跪,低頭參道:“拜見大祭師。”
起先聽到聲音,覺得有些耳熟。聽到赤耳一叫,玉椿恍然,“原來是他?”強忍傷痛扭頭朝城下看去,一匹白馬頓時映入眼中,“白雪光?”見到白馬又驚又喜,正是景天御馬場見到的白馬。
“呵呵……”玉椿喉中發出輕聲嘶笑,感慨萬千。因這匹馬而得罪宗帝,被迫逃離。哪曾想到此刻,還能再次見到。這世界真小!不知爲什麼,至看到那白馬,感覺特舒暢,豁然開朗。
哪知,只是微微不露聲的一笑,那馬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居然扭臉看了過來。目光一觸,如此熟悉親切,彷彿已經相識幾百年,幾千年。
“叫人帶路,去驛館!”面對叛國之人,冉空異常冷漠。
“末將帶路。”赤耳堆起笑臉,眼卻盯着白馬。
冉空撲哧冷笑,“魯家三代忠良,鎮守西錘,從無二心。何時做了叛國逆賊?不用你去。”冉空尋馬,曾到過西郡。夜宿營中,因爲相同嗜好曾與赤耳把酒暢談。哪想景天一行,赤耳已作亂犯上。
“末將……”赤耳面紅,垂頭不知何對,只得退到一則命道:“送大祭師去驛館。”
一兵連忙上前,欲伸手牽馬,卻被冉空喝住,“帶路便是,休要碰我的馬兒。”那兵嚇得一怔,想到在大祭師面前,連少將都懼怕七分,自己小卒哪敢造次。
玉椿脖子被勒在木樁上,喉嚨裡發出一丁點呻吟,沒能引起他的注意。遠遠的,看着冉空已消失在黑暗當中。玉椿心知無望,只是小小的掙扎,全身痛不堪言。
赤耳呆站片刻,氣衝呼呼上馬,揚鞭而去。
城門人均散去,又陷入黑暗,一片漆黑。西天的雷聲漸漸稀疏,偶有閃電劃過,相隔甚遠已聽不到雷聲。
“嗯……”一陣刺痛,玉椿忍不住呻吟,卻感覺有人捂住了嘴,緩緩睜開了眼。
東方欲白,城樓上昏暗的燈火照射下來,那人滿面漆黑。四周還有數名人影,聽到玉椿醒來,紛紛下跪。
玉椿微微側頭,發現自己已被從木樁上解下來,躺在那人懷中。良久才認清那人面目,不由微微一笑,叫了聲,“吹上……”
“屬下在。”吹上語生哽咽,已是熱淚盈眶。
原來赤耳從藍鬆身上得到密信,連夜命人將信送至錦州。哪料信使行至半路,被吹上留於洞中的騎兵截獲。看過信函之後,得知雪皇身在易城,急忙前來護駕,恰好在城門接應到了吹上。
一干人逃出城外數裡,才發現小四不在,玉椿下落不明。只得棄馬,劍刺馬臀引開追兵,藏身於密林。赤耳快騎很快發現上當,折返回來劈樹斬草沿路搜尋。恰好變天,一場暴雨讓吹上等人躲過一劫。
城外,叛軍拋屍之地已仔細翻過,未曾找到玉椿屍體。於是他們又連夜入城,誓死找到玉椿,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時,玉椿聽他這話,想必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點點頭,咬牙伸展一下幾乎僵硬變形的身體,稍稍一動拉扯每一寸肌膚,痛咬牙氣。“哦……”終於長長吐了口氣,感覺輕鬆許多。
吹上見此,強忍未落的淚水,終還是滴落。
“天快亮了,儘快離開吧!”聽到旁人催促,吹上猛然醒悟,但瞧玉椿這傷勢,別說回寒城,怕是出城也難。
玉椿瞧他神色,看看天,正色道:“去驛館,找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