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夢似幻

天色逐漸放亮,圍繞在沙丘周圍的銀色結界變得暗淡無光。經過一夜紅螞蟻的反覆衝擊,索爾無力的盤膝坐在地上,從他蒼白的臉色上,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此刻的索爾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也許是在一小時,也許是在幾分鐘之後,結界就會消失無蹤,而那鋪天蓋地的火螞蟻將吞噬在場的每一個人。

也許是感受到死神將要光臨,即使在火螞蟻衝入結界時,也沒有騷亂過的駱駝,此刻竟然開始不安的慘嚎起來。被這陣聲音攪亂,衆人心中更是覺得一片慌亂。

“各位,繼續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索爾的情況,你們已經看到了。現在天色逐漸放亮,火螞蟻依舊沒有退去的準備,看樣子它們並非是夜行魔獸。好了,現在是我們攤牌的時候。”梅爾斯站起來,看着在場四個人,盡力用平靜的語氣繼續說道:

“小不點只能帶三個人離開,獨角獸的速度再快,恐怕也衝不出如此大範圍的火螞蟻羣,所以我們必須要有兩個人留下來。西斯莉是女孩子,她當然有資格離開,相信大家都沒意見吧?索爾已經奮鬥了一夜,現在精疲力竭,如果讓他留下,還不如一匹駱駝更有抵抗力,所以索爾也必須要離開。”梅爾斯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衆人無一流露出反對的態度。

眼見衆人並不反對,梅爾斯繼續說道:“那麼剩下的還有一個名額,我有黃金戰甲保護,運氣好,可以衝出這些火螞蟻羣,所以我留下。剩下的一個名額,就在雷克和尼克之間挑選吧!我不想替你們決定,就由你們自己決定誰離開,誰留下來碰碰運氣!”

“老大,不用說了,讓尼克走,他還有家族的血海深仇沒報,而我絕對不放心老大一個人留下,所以讓他走!”雷克毫不遲疑的說道。在他的語音裡絲毫沒有激動,也沒有賭氣,只是平靜和穩重。

梅爾斯知道,這是雷克真心的決定。

“不行,你還年輕,我都一把年紀了,怎麼說都該我留下!而且,我自問武藝比你要強,所以我留下,你離開。如果你能活着出去,那麼家族的仇就託付給你了!”尼克也是重情義的人,又怎麼會就此接過好友遞來的生命階梯。

眼見兩人爭執不下,而剩下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梅爾斯再一次開口說道:“你們都不要爭了!我看就這樣,現在我隨便抓幾顆砂石,你們猜單、雙,猜對的人就離開!不準有其他意見,這是聽天由命,讓上天來安排究竟誰可以安全離開!”

聽聞梅爾斯的話,兩人也知道現在不是繼續爭論的時候,於是相互對望一眼,重重的點頭。幾乎在同時,兩人將目光死死盯住梅爾斯準備抓向地面的手,他們希望能看到梅爾斯究竟抓起來了幾顆,只有這樣才能將生的希望留給對方。

然而,梅爾斯又怎會不瞭解他們的心意,只見梅爾斯單手凌空,忽然真氣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一把砂石。兩人在梅爾斯如此高速度的行動下,當然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遺憾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們究竟誰先來猜!”梅爾斯含笑看着兩人說道。

“雷克,你先猜吧!”

“尼克,還是你先猜的好。”

“還是……”

“還是……”

“好啦,別這麼婆婆媽媽的,雷克,你先來猜!”梅爾斯眼見兩人又開始爭,不由得怒道。

“我猜……我猜單!”剛說完,雷克又補充一句:“老天保佑,別猜對!”

笑着向雷克搖搖頭,梅爾斯說道:“雷克,看來你沒機會了,這裡面正好十七顆砂石。”

隨着梅爾斯的話,他緩緩攤開手掌,將砂石一顆顆顯示在衆人眼前。

正當梅爾斯數到第十三顆時,忽然頭頂上一陣狂風吹來,衆人下意識用手擋住風沙。當他們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只見一隻巨大的火烈鳥,正從他們的頭頂盤旋而過,飛入火螞蟻羣。

看着眼前這隻高傲且優美的火烈鳥,以絢麗的身姿飛翔在空中,反覆投下它帶着灼熱的羽毛,來回屠殺火螞蟻的樣子,梅爾斯忽然感覺到手腳一陣冰涼。這是何等熟悉的召喚獸?

這是多少次在他夢中出現的召喚獸!這隻在梅爾斯心目中甚至比鳳凰更美麗的召喚獸,它的主人卻早已經躺在他的懷中離開人世!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個大陸上只有一隻火烈鳥!絕對沒有第二隻火烈鳥!”梅爾斯在心中一遍遍對着自己狂叫道。

直到遠處的火螞蟻羣中,發出一陣騷動,那些包圍了梅爾斯等人整整一夜的火螞蟻,像是忽然從夢遊狀態裡清醒過來,互相一陣騷亂過後,紛紛以散亂的姿態鑽入沙漠中消失不見,這才讓梅爾斯從震驚中覺醒過來。

火螞蟻就像他們出現時的神神秘秘一樣,連消失也是如此的神秘!幾個小時的艱苦,彷?肪拖褡雋艘懷∝?危?綣?皇巧襯?匣褂斜簧戰溝穆煲鮮?澹?峙鋁?範?溝熱碩薊嶧騁桑?遣皇強吹攪撕J序茁ァ?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爲那隻高等級的聖獸火烈鳥?”尼克驚訝的看着眼前一切道。

然而此刻的梅爾斯,甚至是雷克,都已將全部的注意力,投向眼前的這隻火烈鳥。

“好漂亮的火烈鳥,如果我也有這麼一隻召喚獸就好了!”西斯莉羨慕的看着在頭頂上盤旋的火烈鳥,在她心中只要是美好的東西,都有着無比的吸引力。

正當火烈鳥極盡所能的表現它優美的姿態時,遠處的沙漠中卻揚起一陣塵土。透過塵土,梅爾斯蒙?中彷?房吹攪艘桓鍪煜さ納磧啊?

“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梅爾斯依舊不敢相信的說道。然而,此刻他的語音已經情不自禁的顫抖着,彷?妨??約憾疾恢?雷約壕烤乖謁敵┦裁礎?

塵土落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清晰的出現在梅爾斯面前。依舊是如此的英俊、如此高大、如此雄壯。仍然帶着梅爾斯熟悉的微笑、帶着久違的溫暖。雷爾克斯帝國龍騎士團長、大陸公認的第二強者、火烈鳥的主人、梅爾斯最信任的長輩、曾經死在梅爾斯懷中的——修蘭特!

“臭小子,最近混的還好嗎?怎麼會被這些小螞蟻圍在這裡動不了?”梅爾斯記憶中的聲音,再一次傳入他的耳中。雖然帶着幾分責備、帶着幾分調笑,但是那濃濃的溫情,卻足以融化任何一顆冰封的心靈。修蘭特,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又一次從地獄返回!

此刻的梅爾斯,已經不管眼前的是否是幻覺,只見他再也難以控制住眼眶中的淚水,猛然撲向眼前的修蘭特:“大叔、大叔,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不會!”

“呵呵,傻小子,你的表現大叔都知道,你做的不錯,沒有辜負大叔的希望!好啦!是個男人就別哭,否則大叔可要教訓你哦!”溫暖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着梅爾斯的短髮。這一刻,梅爾斯再也不會懷疑,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修蘭特,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假扮的修蘭特!

重逢的溫馨與激動過去之後,衆人圍坐在沙丘上,梅爾斯忍不住將自己心中的疑問提出:“大叔,你不是明明已經……爲什麼現在又會回到這裡?難道你練有什麼奇怪的武功?不對呀,你的手……”

“好啦,別瞎猜了,如果我不說,恐怕你猜破腦袋也猜不出哦!”修蘭特微微一笑,隨即說道:“其實當初迪瓦克殺死我是真的事情。只不過,迪瓦克並不是真的想要我死。可以說,他殺死我只是爲了激勵你,因此當你們把我掩埋之後,他便利用聯邦的科技,提取了我身上的DNA。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但是就是靠這種基因細胞,他們在聯邦的科技研究中心裡,將我重新再造了身體。你也去過聯邦,知道召喚獸的來歷吧?

“他們不但爲我重新制造身體,複製了我的所有記憶,甚至還將我的召喚獸還原。只不過,這一系列的工作比較費時間,而且成功因素又不一定,所以在你們離開聯邦大陸時,迪瓦克依舊保守着秘密,沒有向你們說明。所以說,現在的我可以說是‘複製人’,但是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如果不是我親身經歷了這一切,說實話連我都會以爲是自己死而復生呢!”

聽完修蘭特的話,梅爾斯還不怎麼樣,但是尼克與西斯莉兩人,卻已經是一頭霧水。

尼克畢竟是久經世故的成年人,知道此刻不該隨便發問,但是西斯莉可不管這麼多,只見她瞪大眼睛,吃驚的說道:“你們說的什麼大陸在哪裡?科技又是什麼東西?人可以複製嗎?”

“呵呵,小姑娘,這對你來說可能太複雜,說實話連我這個親身經歷的人,都沒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情我們慢慢再說行嗎?”修蘭特依舊是老好人的樣子,笑着回答道。

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西斯莉也不是無理取鬧的女人,因此也不再隨意開口打破砂鍋問到底。

梅爾斯依舊有問不完的問題,只聽他繼續問道:“大叔,你是什麼時候回到大陸的?爲什麼沒有馬上來找我們?”

“其實我在兩週前就已經來到大陸,但是爲了尋找你們花了點時間,所以……說起來你們這幾個小子還真是會亂跑,開始時我甚至聽說你們在混亂國度,後面又去找了旋風軍團,沒想到你們還是離開了。原本正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去找你們,幸好得到聯邦大陸的幫助,他們通過偵察衛星確定了你們的行蹤。但是當我趕到利萊克斯的時候,你們又跑到沙漠,幸好我及時趕到,要不然你們可真會被這些沙漠火毒蟻給幹掉呢!”修蘭特笑着說道。

“嗯?這些螞蟻不是叫‘赤火食人蟻’嗎?怎麼又變成‘沙漠火毒蟻’了?”逐漸恢復精力的索爾,好奇的開口問道。

“呵呵,‘赤火食人蟻’是生活在深山中的一種魔獸,雖然樣子和沙漠火毒蟻差不多,但是它們喜歡潮溼的地方,在如此乾燥的沙漠裡,是沒辦法生活下去的。

沙漠火毒蟻則不相同,它們完全能夠適應這裡的氣候,更喜歡成羣結隊的活動,一旦遇到其他生物,就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們殺死!只不過,火毒螞蟻的智商很低,任何行動都要靠首領指派。就像它們會圍攻你們,是因爲有火毒螞蟻王在後面控制。螞蟻王一般都躲在地下,所以你們無法發現。剛纔,我就是幹掉了它們的螞蟻王,因此這些火毒螞蟻纔會全部退走。不然,以我的力量恐怕也很難殺乾淨如此數量的螞蟻羣。”修蘭特解釋道。

“原來如此,不愧是大陸聞名的強者,見識果然淵博。”尼克由衷的說道。

“呵呵,其實你們能知道‘赤火食人蟻’,也已經很不容易了。畢竟這兩種魔獸都已經絕跡多年,現在知道它們的人,可以說是寥寥無幾,而且兩種螞蟻除了生活的地點不一樣之外,特性其實差不多,所以說這也是你們能夠避開大禍的最重要原因哦!

“其實我也是在多年前剿滅邊境魔獸時,偶然遇到過這兩種螞蟻,所以才知道它們的特性。

唉!如果當時能夠提早知道這些螞蟻的弱點,恐怕也不需要付出衆多戰士的生命了。”修蘭特感慨的說道。

“不過,還是大叔厲害呀,大叔一來就把它們打個落花流水。如果你不來呀,梅爾斯大哥他們可能要和螞蟻拼命呢!”西斯莉開心的笑着說道。

此刻任誰都沒有想到,當梅爾斯分配逃亡名單時,西斯莉其實早做好和梅爾斯共同進退的準備,打從開始就沒想過要跑!也幸虧修蘭特及時趕到,否則這些人真的可能都要葬身在螞蟻羣中。

修蘭特微笑的看着每一個人,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梅爾斯臉上,只聽修蘭特沉穩的說道:“小鬼,這一年來你的進步很大呀!我剛一見你面,就知道你的身體裡的真氣,已經超越了當年的我!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無上先天真氣,是不是已經進入了五重境界?”

“是的,但是我還不能完整運用五重境界的力量。”梅爾斯點點頭,隨即認真的說道:“大叔,你覺得我和他之間的實力,可以一拼嗎?”

聽聞梅爾斯的話,修蘭特先是一呆,隨即明白了梅爾斯口中的“他”,指的就是博爾特。

略微猶豫之後,修蘭特說道:“你和他之間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嗎?”

“是的,我全部都知道了。”

“……梅爾斯,你聽我說。如果說我當年的力量是‘一’,那麼他的力量就是‘十’!而現今,你的力量最多隻有‘二’,你認爲可以一拼嗎?而且他和你一樣,都會使用無上先天真氣,所以你們之間的差距,並非短時間內可以改變。最重要的一點,他是你的血親,你又怎麼能夠……如果真到萬不得以的情況下,我和你加上兩隻召喚獸,恐怕能和沒有召喚獸的他打成平手,但你別忘了,他有着大陸最強的召喚獸!”修蘭特神色嚴肅的說道。

“大叔,你也別光長別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呀!雖然我們不怎麼樣,但是一樣可以幫忙。我就不信螞蟻多了,還咬不死大象!”索爾聽聞修蘭特的話,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哈哈,你說的對,你們都有很大的長進。特別是你哦!索爾,我當年見到你的時候,你最多隻有一個初級魔導師的實力,但是今天我相信你能和帝國魔法師協會的長老們有一拼之力!真不知道這些年,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麼事,爲什麼每一個人的實力都會突飛猛進?”

修蘭特讚許的說道。

聽聞修蘭特的話,衆人都覺得一陣開心,畢竟能得到大陸第二強者的肯定,這就是一份足以自豪的本錢。於是,索爾立刻把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上一番,一直從清晨說到黃昏,纔將這一年的事情說出個大概。

聽聞梅爾斯等人遇到如此多的奇遇,連修蘭特都大覺驚訝,更別說完全當成聽天書在聽的雷克、尼克和西斯莉三人。不過,如此一來,衆人總算對聯邦大陸等等有了個大概的印象,再聽衆人的對話時,也就不再顯得入墜雲霧。

“沒想到艾裡克竟然也會離開公爵大人。唉!當年我不願意說出一切,就是怕衆兄弟會爲此紛紛離去,讓公爵大人面對衆叛親離的困境。但是沒想到……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修蘭特聽聞無名也在梅爾斯身邊時,不由得感慨說道。

“大叔,軍師真的很厲害嗎?爲什麼你們每個人都對他推崇倍至?”索爾忍不住好奇道。

“艾裡克,是個很少說話的人,在武藝方面並沒有其他人的天賦,但是論計謀與兵法,我想大陸上恐怕無人能與他相比!我說一個過去的故事吧……

“大概是在二十七年前,當時我們都只是公爵手下的一名小兵,而艾裡克卻已經是帝國皇帝親自賜封的近衛軍團總參謀長。有一次,北方魔族出動大批部隊騷擾我國邊境各地,一時之間求援的書信就像雪花一般傳向京都。由於當時帝國正和南方的自由都市聯盟發生摩擦,因此各軍團主力無法北移。而中央近衛軍團的軍團長正好生病,朝廷上下可以說是已經無將可派。

“面對如此情況,公爵大人推薦艾裡克和我兩個人帶領中央近衛軍團北上,不求殲滅魔族,至少要保護中部國土不被戰火襲擊。就是在如此情況下,我們兩人帶兵出發,當時由於皇帝以及各位貴族,並不怎麼相信我們的能力,因此只給了我們十萬兵力,還不到中央近衛軍團的三分之一。

“原本,我建議按照公爵大人的意見,在北方一處重鎮佈防,以保護中部大陸。但是艾裡克卻認爲作爲一名軍人,任由敵人在自己的領土上肆虐,殺戮我國百姓,這簡直是對軍人兩個字的奇恥大辱。當時我也是個少年,一時血氣上涌,就同意了艾裡克的建議。於是我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帶着十萬兵力,向超過一百萬的魔族大軍發動襲擊!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這種以卵擊石的做法,簡直和自殺沒什麼兩樣,也隨時做好了爲國獻身的準備。但是沒想到,在艾裡克的奇謀妙算下,我們這十萬人馬竟然連勝七仗,打的那些頭腦簡單的魔族落花流水。魔族皇帝不甘心被小小十萬人類擊敗,調集殘餘兵力四十萬,在平原地帶準備與我軍一決勝負。

“你們都知道,平原戰是最難使用計謀的戰場,但就是在這個戰場上,艾裡克先是用陷阱坑殺魔族六萬角龍騎兵,後又利用龍騎士團的機動力,在魔族後退的道路上鋪滿黑水。隨後以退爲進,引誘魔族全力追擊,在平原附近突出奇兵,再一次殺得魔族大敗而逃。

“等魔族部隊好不容易擺脫我軍追擊時,卻發現已經進入黑水的包圍之中,僅僅幾根火箭,便毀滅了魔族整整二十萬精銳,也正是那次戰役,我才趁亂幹掉了魔族皇帝。後來,人人都將功勞算在我的頭上,其實我心裡很清楚,真正的有功者是艾裡克,只不過他淡薄名利,根本不想出風頭罷!我這麼說,你們該明白軍師的能力了吧?”修蘭特面帶敬佩之色的緩緩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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