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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蔣世彥拿着藥來,茉莉自然也不好給人家摔臉子看,只得點頭道:“那多謝你了。”接過了藥膏進屋。
荷花在一旁瞧着,見蔣世彥的臉都憋紅了,心裡暗笑,原本以爲是個小風流公子,沒想到還是個挺純情的。
這回六月六歸寧,連方氏也瞧出了蔣世彥的心思,回來之後就開始對茉莉的婚事上心起來,雖說茉莉如今才十二,但若說是定親倒也是夠了年紀的,若是真的能成定下來也就踏實了,大不了多留兩年再過門,但若是這倆人湊不到一起,那乾脆就直接從中給掐了,不要再有什麼攀扯纔好,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所以回家後就直接奔了祝大姐屋裡去商議。
祝大姐倒是對蔣世彥挺有印象的,聽了方氏的話不禁失笑道:“原來之前還是我錯點了鴛鴦譜,原來是瞧上咱家茉莉了,我倒是瞧着那男娃兒很是體面的模樣,要不就讓梅子先給打聽打聽?若是不行咱就當沒這回事,自己心裡有數拘着點兒茉莉就是,左右茉莉如今也沒旁的想法。若是打聽了之後別的都合適,咱再去問問茉莉的意思,你說咋樣?”
“大姐考慮的周全,那還能有啥不妥的,就照着你說的,等到時候跟梅子說一聲。我瞧着那小子還不錯,今個兒瞧見我娘腳傷了,還特意跑回家給拿了藥來。”方氏忽然又笑着道,“一說起梅子,我倆可真是的巧勁兒的,每每我回孃家的時候她都也回孃家,今個兒就在路上遇見說了兩句話,荷花出門的時候還說想梅子了,我也想去瞧瞧她那個大胖兒子的,結果又是給整岔了。”
“梅子是個命好的,她男人雖說是個讀書的,但是沒有那假清高的脾氣,對她也一直極好,如今男人貼心又有了兒子,這纔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啊”祝大姐說着說着又想到了自己身上,神色間有些個傷感。
方氏忙岔開話題道:“我過來咋沒瞧見枝兒和留哥兒?”
“別提了,留哥兒今天在爹孃那邊玩兒瘋了,到頭就睡了,那孩子覺輕,枝兒說在那邊看着,等睡醒了再抱回來。”方氏提到留哥兒似乎又有些憂心地道,“栓子娘,我最近瞧着留哥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晚上總哭醒,但是白日裡又瞧着挺歡實,吃飯啥的也都好端端的,你說這是咋回事兒?你家栓子有這樣過不?”
“好像是沒有過……”方氏回憶道,“不過荷花小時候有過,然後找人來算說是魂兒不穩當,然後去尼姑庵認了個師父,添了幾年香火錢,後來大點兒了就好了。也不知是自個兒過去的還是當真靈驗了。”
祝大姐聞言點頭道:“那我也去問問,讓留哥兒也去廟裡認和師父,看能不能借着佛法給擋擋,若是不行還得再找人來給算算,看看咋破解。”說罷嘆氣道,“你是不知道,前兩天晚上都跟做了噩夢似的,一下子就抽醒瞭然後哭的動靜都不對勁兒,給我嚇得,後頭兩天都沒睡踏實,總覺得身邊兒的孩子咋了,得伸手摸摸才能安心。”
“唉,做孃的都這樣,我生栓子之前沒了兩個,生栓子那會兒又磕了肚子,當時給我嚇的啊,倒不是怕自己咋樣,就是怕孩子有事兒。等生下來以後,又天天晚上得摸着了才能繼續睡。”方氏深有同感地道,“這就是天底下做孃的心啊,都是一個樣兒的。”
“也未見得都是一個樣兒的。”祝大姐聽了這話頓時想到了劉氏身上。
“大姐,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咱掀過去就得往前看了。”方氏如何不明白祝大姐在想什麼,話題也轉到芍藥身上道,“那丫頭最近看着歡實多了,跟茉莉和荷花、三個人天天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哪兒那麼多可鬧的事兒。”
“就是這樣纔好,以前讓……管得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誰看了能有個好心情?如今我瞧着是越來越喜慶了。”祝大姐說罷拉過方氏的手道,“弟妹,就是得多辛苦你了,其實老三被攆出去之後我問過芍藥,讓她上我這邊來,我就是怕給你添麻煩,你自己啊的孩子就不少了。但是我這話跟芍藥一說,她自個兒就不樂意,說喜歡跟茉莉還有荷花在一塊兒,我尋思着那也好,她們三個年紀差的不多,只不過就是得讓你受累了。”祝大姐說罷就轉身在櫃子裡拿錢,拎出幾吊錢要給方氏。
方氏見狀起身兒道:“大姐你這是幹啥?把我當啥人了?芍藥是孩子他爹正經的侄女兒,擱在我家也是理所應當的,吃好吃孬的我也不差她那一副碗筷。”
祝大姐見方氏要惱,趕緊地賠禮道:“弟妹,你瞧,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是想盡一份兒做姑姑的心意嘛你再怎麼管吃管住管啥那也都是你家的,就不許我給芍藥花點兒錢啊?”
“你有錢你都好生攢着,以後芍藥出嫁你都給添妝奩就是了,如今快別跟我折騰這個,不夠費勁的。”方氏把炕上的錢推開,起身兒回家做飯去了。
夏至後的天氣果然是越發的熱,很多離着溪水或是江水遠的人家都開始擔水澆地,天倒是也偶爾下一會子雨,跟潑水似的,稀里嘩啦地朝一個地方潑將下來,然後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砸得地上的泥土都是點點的坑,但是卻不等滲入地裡給莊稼解渴,就順着地皮兒流得不剩下什麼了。
這天吃過午飯,荷花沿着田埂先往自家的地裡逛了一圈,看見引過來的水渠裡只剩能見底的那麼一點點兒水了,估計再過個兩日也就直接瞧不見水珠了。她這兩天讓齊錦棠幫着查這麼幹旱可怎麼是好,不知道有沒有找出什麼對策,心裡一邊發愁一邊往山上去。
“荷花”
身後傳來齊錦棠的聲音,她猛地回頭,許久不見覺得他倒是長高了不少,等他快走到近前,藉着地勢的優勢又踮起腳,在他肩頭拍了兩下道:“個子漲得很快嘛”
“你這丫頭”齊錦棠稍稍放低了身子配合她的身高,由着她又拍了幾下道,“我今個兒可是有好消息帶來的。”
“咋,找到法子了?”荷花驚喜的問。
“其實法子很簡單,就是澆水唄”齊錦棠故意道,“難不成你還指望我能想出來個讓莊稼不用澆水的法子?”
“你這不是擡槓嘛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好了,幹嘛這麼咬文嚼字的。”荷花率先跑到了樹下,躲在樹蔭裡不肯出去,扯了片不知什麼植物的大葉子,當作扇子來使勁兒地扇了幾下。
“我要說的好消息。倒也是跟澆水有關,城裡有個陳員外,咱們村子裡大部分租賃的地都是他家的,今年聽說旱情嚴重,他琢磨再三,打算在江邊弄個水車,到時候各人家把水引到自家地裡就是了。”齊錦棠見荷花一直緊盯着自己,就先把要緊的事兒說了出來。
荷花一聽就喜出望外道:“你這話不騙人?”
“我也是聽陳員外的夫人來跟我娘聊天的時候說起的,不過她似乎在擔心弄個水車要花多少錢,划算不划算之類的,但是聽她話裡的意思,她家員外爺是已經決定要弄水車了。”齊錦棠一臉我就知道你得高興的神色。
荷花站在半山腰朝下面奔流的大江看去,感慨地說:“陳員外也若是當真能出錢在江邊建水車,那可真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只要水車不壞,以後的人們就也都能跟着一起受益。”
齊錦棠站在荷花的側後方,看着她凝視着江水的神色,那是一種跟她平時說笑時候截然不同的神色,似乎在她心裡還藏了許多沒人能碰到的東西,其實他幾次都想開口問,爲什麼在路上遇到村民會得到莫名的感謝,說是多謝自己看來的法子,讓莊稼保住了、豐收了……這一切唯一的解釋就都是自己面前的這個小女孩兒,但是他每每話到嘴邊想要問的時候,卻又都無一例外地吞了回去,似乎就想話本子裡寫的那樣,一旦揭露真相的話說出口,往事的種種會不會就會化爲泡影,或者乾脆是黃粱一夢。
兩個人各自想着心事地呆立,忽然就聽到頭頂轟隆一個驚雷,荷花被嚇得一抖,擡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一片烏雲飄到了自己上空的位置,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黃豆大的雨點兒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齊錦棠忙伸手拉住荷花要往樹下去躲雨,荷花死命地抓住他蹲下身子,堅決不肯往樹下去,開玩笑,這半山腰開闊地,電閃雷鳴的跑到個大樹下躲着,那不是找雷劈嗎?這會兒說話互相已經根本都聽不到了,連眼睛都被雨水糊得幾乎睜不開。荷花雙腿併攏地蹲在地上,也示意齊錦棠學她的樣子蹲下。
齊錦棠湊過來緊貼着她的耳朵喊:“你這是幹什麼啊?”
“去樹下容易被雷劈到”荷花也只能湊上去貼着他的耳朵喊道。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說走也走得十分迅速,不多一會兒雲彩消散,太陽又從黑雲後面露出光芒,荷花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渾身被雨點兒打得生疼,這會兒已經全都溼了個裡外透心兒,山上的小風一吹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齊錦棠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使勁兒地擰乾,披在荷花的肩上又覺得其實壓根兒就沒有什麼用處,撓撓頭道:“趕緊回家吧,雖然最近天熱但是山上的風還是有些涼意的,凍感冒就不好了。”
荷花扭頭問齊錦棠道:“你自己不冷啊?”話音未落就又打了個噴嚏,於是不敢再多耽擱,只能這麼溼着回去,兩個人快步下山的時候,荷花忽然瞥見齊錦棠的右耳朵紅得似乎能滴出血來,奇怪地問:“你那耳朵怎麼了,紅得那麼厲害,是不是剛纔擠到了啊?疼不疼?”
齊錦棠聞言差點兒連臉和脖子都紅了,難不成說是剛纔她貼着自己的耳朵說話才紅的,想到這兒去打量荷花的耳朵,見兩個小巧的耳朵都依舊白皙,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心裡微微有些沮喪地道:“哦,沒什麼,可能是我剛纔胡亂給捏紅了的吧”
到了山腳下,荷花把身上的袍子還給齊錦棠道:“你趕緊回去泡個澡,換上乾衣服,多喝兩碗薑糖水,可別染了風……阿嚏……”
“還說我呢,我看你比我還受不起風寒”齊錦棠見狀無奈道,“好在你家搬了之後就在山腳住,不然還得走老長一段路。”
“我轉彎下去就到家了,你記得回家喝薑糖水哦”荷花雙手環在胸前,抓着衣襟溼溼噠噠地就邁步往家跑,結果裙襬浸溼了都沉甸甸的還糾纏在一起,荷花一步邁得太大,差點兒沒一個嘴啃泥地搶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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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筆記》
作者:羽外化仙
簡介:回到千年前的大唐,她是危機四伏的弱勢孤女。京都何煌煌,將門何潭潭。從遺世孤女到長安名媛,這條路有多長?
重獲空間羊皮卷,手握“有求必應書”。這本曾讓她在現代傲然於世的寶物,在古代又能給她帶來怎樣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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