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兩天都接待客人的傷不起啊,困得我瞌睡瞌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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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姐的親事祝家上下都十分的重視,不單單因爲傅先生的身份,還因爲楊氏總覺得祝大姐這輩子命苦,希望她能借着這次成親轉轉運氣,以後能過得順順當當的,所以雖然祝大姐說了嫁妝什麼的都自己準備,楊氏還是絞盡腦汁地想給她多添些妝奩。
不過如今家裡也沒人會對此提出異議,大家全都歡歡喜喜地張羅準備着,祝大姐雖說不是第一次成親,但是也免不得有些羞赧和抹不開,所以許多事情就都叫枝兒出面去張羅,自個兒只呆在家裡做針線,看着留哥兒,並不上外面去拋頭露面的了。
留哥兒原本還有些擔心祝大姐嫁了之後會不疼自己了,所以心情原本是有些鬱郁,可這幾日祝大姐天天陪着他在家,哄着他玩兒,還教他認字,小孩子的心思都是十分的簡單的,他對傅先生本來也沒什麼不喜,見成親這件事沒有分去祝大姐對自己的疼愛,就也並不覺得是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方氏這些天被楊氏指使得忙東忙西,各色各樣的用物全都是要有好寓意的,一時間忙得頭暈腦脹,家裡的事情已經完全都丟給了荷花,有時候想不出法子解決的也找荷花,把荷花也折騰的不輕,本來是該貼秋膘的時候,兩個人倒是齊齊地都瘦了一圈兒。
九月中旬梅子也從回到孃家來幫忙,跟楊氏說了會兒話就被打發去幫方氏清點嫁妝裝箱,一進東廂的門兒就驚訝地說:“二嫂,你瞧着可是比上次見瘦了不少。”
“之前是農忙折騰的夠嗆,接着就是大姐的婚事,我這人只要心裡有事總覺得吃不下睡不好的,惦記着會不會有哪兒不妥當,等這事兒都消停了以後就好了。”方氏跟梅子一說話,頓時把手裡清點到一半兒的東西忘了書目,不由得拍拍腦門又都取出來重來。
梅子上前接過方氏手裡的活計道:“二嫂你歇會兒,我來。”然後又放低了聲音笑着問,“娘是不是天天嘮叨?”
“娘就是太緊張大姐的婚事了。”方氏揉了揉肩頭說。
“是啊,剛纔還把我好一頓數落,嫌我不早點兒回來幫忙,之前不是說十月裡才成親嗎?怎麼突然又提到了九月裡?”梅子手腳麻利,幹活和說話兩不誤。
“娘又找人算過,說十月份裡雖然有好日子,但是九月這天跟傅先生和大姐的八字都極合,所以就給改在了九月份。”方氏對梅子解釋道。
“難怪,我倒是也想早回來,可是前幾天是婆婆的孃家哥做壽,因爲是整壽所以大老遠的趕過去,我若是走了家裡都沒人照看孩子,這不我婆婆昨個兒剛回來,我今天一大早就過來了,可還是被娘好一頓說。所以她若是說了你什麼,別往心裡去就是了。”
“都過門這麼多年了,咱娘是個啥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方氏見屋裡就自己和小姑,也沒什麼避諱,直接到炕上去躺着直直腰,然後有些感慨地說,“我以前還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上次給茉莉置辦定聘禮的東西,我可算是領教了,真是巴不得有什麼好的都給她陪嫁了去,茉莉那還是時間充裕,好歹還得一兩年才過門,我這都已經是閒着沒事就琢磨,我估計等茉莉快到好日子的時候,我怕是要比娘還能嘮叨。”
“都是做孃的心啊”梅子也感慨道,“如今這一轉眼,我也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以往覺得自己的娘嘮叨囉嗦的,如今自己做了娘纔有體會,對孩子那真是怎麼叮囑都覺得不夠似的。”
“你那是家裡條件好,你就只管着屋裡和孩子就得了,你想想咱家當初窮的叮噹響,孩子一個個養得都跟放羊似的,哪裡有那個時間和閒心理睬,我這是如今家裡日子有起色了,再一回頭髮現孩子一個個都這麼大了,博榮這眼看都要做爹了,茉莉也都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方氏扭頭看看梅子,“連你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日子真是過得飛快,這一轉眼我就老了。”
“好端端的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老不老的。”梅子嗤笑一聲說,“上頭爺和爹孃都在呢,哪裡能輪得到你說老?”
“那倒是”方氏聽了這話也笑了起來,又起身兒過去跟梅子一起忙活,“這幾天爺可是高興的不行,你剛纔過去瞧沒?天天見到誰都是笑得見眉不見眼的,那天荷花悄悄跟我說,說看着祖爺最近像是天天撿元寶似的。”
梅子撐不住笑了出來:“我看差不多,可不就跟天天撿銀子似的高興,我剛纔過去看的時候,就拉着我說好,好,我說啥他都說好。”
家裡都忙和的差不多了,紅綢、紅燈籠、窗花、喜字也都準備妥了,只不過這個如今還不能掛起來,都放在東廂房的屋裡,等着成親當天凌晨才能貼掛起來。
博榮也提前請了兩天假回來幫着幹活兒,到家便先跟荷花說:“建羽說已經跟家裡說過蘑菇的事情了,不過他家這個月正在對賬,要等下個月來看蘑菇。”
荷花把博榮扯到一旁,壓低聲音問:“大哥,齊翔平那邊到底怎麼樣了?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個信兒啊?”
“城裡的衙門都是這樣,什麼案子都七拖八拖的,不過就是爲了多榨點兒錢出來,不過主要榨的是那個開店的掌櫃,齊翔平不過是個小卒子,只不過主案還沒發落下來,他也就只有押在牢裡拖着,左右有建羽的交代,不會出什麼岔子就是了。”
荷花聞言放心下來,看來是自己太過心急,不過就聽博榮又說:“我前幾天在城裡看見齊大了。”
“齊大?”荷花驚訝地問,“他既然回來了不回村子,在城裡晃盪什麼?”隨即又搖搖頭說,“不管他了,做什麼也跟咱們沒關係就是了,你既請假回來了,就也幫忙幹活兒吧,我還尋思着等大姑的婚事忙完了該上山去撿核桃打松子了。”
“你就跟個松鼠似的,那松子和核桃就吃不膩的?”博榮對荷花這種每年都去儲存過冬堅果的行爲很是覺得好笑。
荷花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道:“少來,平時過年做的八寶飯、核桃糖什麼的,你少吃了?”
“好好,我說錯話了,我跟先生請了好幾天的假,到學裡二十放過假我纔回去,等大姑的婚事忙完了我陪你上山行不?”博榮伸手捏捏荷花的鼻子道,“好了,你剛纔不是說幹活兒?有什麼要做的,我一切聽從荷花姑娘的吩咐。”
“你去燒水,我去後院兒抓雞過來,殺雞這事兒我可做不來,上次博寧逞能說要殺雞,結果那雞被他割得半死不活的,一邊撲棱翅膀一邊到處亂跳,弄得滿身滿院子的血,搞得我連那天的燉雞都一口沒動,現在瞧見殺雞就趕緊躲開去。”荷花苦着臉回憶着說。
博榮被逗得哈哈大笑,“那小子還真是能淘氣,我本來以爲他念書這幾年一直踏踏實實的,是轉了性子呢,看來還是小時候那皮實的老樣子。”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以爲你老實啊?”荷花跟博榮一起抱了劈柴進去,把左右兩邊的竈坑都架上了柴火燒水,“以前拎着斧子要跟人打架的都不知道是誰呢”
“誰?誰拎着斧子跟人打架?”栓子從屋裡探出腦袋問。
“去去,**的活兒去。”荷花朝栓子揮揮手道。
“切”栓子衝荷花吐吐舌頭,然後又對博榮招呼道,“大哥,晚上給你看我這幾天練的字。”
“好,晚上拿來我看,看你有沒有長進。”博榮揉揉栓子的腦袋道,“先幫你大姐幹活兒去吧”
還有兩天就要辦酒席了,鄉下地方都是在自家擺酒,楊氏恨不得把所有的親朋好友都請來、還有村子裡的左鄰右舍,當初祝大姐和離之後回來,鄉里鄉親明裡暗裡的冷嘲熱諷她聽了不少,如今祝大姐非但再嫁而且嫁得極好,有這樣好的機會能讓她揚眉吐氣,她怎麼可能不好好地張羅一回。
她自己心裡高興得不行,前前後後地忙和也不覺得累,而且粗活重活也都輪不到她做,全都有方氏、林氏、梅子和枝兒在做,殺雞、褪毛、殺豬、灌腸、燉肉、生豆芽、種蒜苗、炸素丸子,剁肉餡兒,全家一個個都累得不輕。
成親的頭一天晚上,家裡的各種配菜都準備好了,楊氏特意讓祝老四去城裡請了大廚來掌勺,晚上又都一個個地逐個兒叮囑說:“明天一個個的可都別給我掉鏈子,尤其是你們幾個小的,明天誰也不許胡亂淘氣,不然事後我可好好地收拾你們”
因爲第二天要起得極早,所以方氏乾脆把孩子們都安置在老院子的左右廂房睡下了,自己和梅子一起去找林氏湊合了一宿,只讓祝永鑫和祝老四去自家睡覺。
晚上誰也沒力氣聊天,基本都是捱上枕頭就睡着了,荷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剛合上眼就被楊氏又叫了起來。
看着外面漆黑的天,平躺着抻了抻酸楚的腰背,聽見楊氏的催促聲又在外頭響起了,茉莉已經點起了油燈,芍藥也穿好衣服開始疊被,自己也不敢再賴着,一個翻身起來,飛快地穿上衣服,把被子疊好放進炕琴裡,然後出去跟茉莉和芍藥一起給各屋貼窗花、貼喜字,博榮領着幾個小子們在外面掛燈籠,扯紅綢。
等到天矇矇亮的時候,祝家的老院子已經全都佈置一新,老祝頭和楊氏拿了新衣裳出來給老爺子換上,自己也都打扮一新,等着一會兒來接親的時候受女兒女婿的禮。
院子裡的土竈是前兩日就壘好的,裡頭搭了兩條長木板,上面放着從鄉親們家裡借來的鍋碗瓢盆,筷子勺子等物。方氏、林氏和枝兒已經在忙着把準備好的材料擺出來放在架子上,荷花幫着把油鹽醬醋都盛在二碗裡,擱在兩個土竈的中間架子上,好讓大廚來做飯的時候用着順手。
楊氏裡外地檢查着擺設和用物,賺了一大圈兒之後皺着眉問:“栓子娘,梅子跑哪兒去了?”
“娘,你忘了?梅子如今是全福媳婦,在屋裡給大姐梳妝打扮呢”方氏正在刮魚鱗,頭也不擡地應道。
楊氏一拍腦門道:“你瞧我這記性。”說罷就轉身往屋裡去了。
院子裡已經擺滿了圓桌,也都是前一天找村裡各家挪借來的,全都擺得整整齊齊地,芍藥盯着家裡的幾個小子往各個桌上擺碗筷,楊氏又從屋裡衝出來問:“老四,那天讓你去城裡買好酒,你買哪兒去了?”
“娘,我昨個兒回來不是說了,都擱在西廂的外間的背陰地兒了,你都問了好幾遍了。”祝老四剛擺桌子擺了滿頭大汗,聽了這話也不由得有些不太耐煩地應道。
林氏趕緊截過話頭道:“娘,我去拿酒,你就進屋陪着大姐就是了。”把楊氏勸回屋了之後,林氏過去在祝老四後腰上擰了一下道,“不會好好說話啊?大喜的日子你別招娘不高興。”
祝老四被媳婦說得半分脾氣都沒了,摸摸鼻子道:“我去把酒罈子都拎出來。”扭頭瞅見荷花衝自己擠眉弄眼地笑,過去伸手就要彈腦蹦兒道,“臭丫頭,看你四叔的笑話是不?”
“纔沒有”荷花躲開他的魔爪,繼續一邊切一邊擺着豬肝豬頭肉的涼盤兒,然後指揮着博寧、栓子和留哥兒一桌桌地擺上去,偶爾把切下來的筋頭巴腦塞到幾個小子的嘴裡給點兒甜頭。
天漸漸亮了起來,王寡婦自己不好來攙和,打發了香草過來幫忙,齊老五和齊老五媳婦也都過來幫着忙和。
齊老五幫着劈了會兒柴禾然後拉住從身邊路過的荷花問:“荷花,你家種的那個苞谷,明年能不能賣點兒種子給我種點兒?你五嬸兒上回說你家那苞谷面的餅子好吃,我尋思着自家也種幾壟。”
“五叔,你若說只種幾行解饞,那還不如直接拿你家的糧食來換,你若是說想多種幾畝,那我就給你留些種子。”荷花回道,“只不過我家的苞谷都是南邊兒帶回來的,總覺得長得還不是太好,我尋思着再選一年的種子再多種呢”
“我看你家都是當糧食在吃,也沒拿出去賣?”齊老五問。
“是啊,咱們北方這邊都不認那東西,上次去問了問,也賣不上價錢,我家乾脆就把高粱都賣出去,留着苞谷自家吃。”荷花點點頭說,“所以我說你若只是爲了討好五嬸兒,直接拿點兒糧食來我家換苞谷就得了,免得還得自己多伺弄一樣兒。”
齊老五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乾笑了兩聲說:“那行,你家今年還有富餘的不?我明個兒來換五十斤,我是吃不慣那東西,你嬸子偏說好吃,家裡兩個小崽子也跟着起鬨。”
“倉房裡的只有半乾的,你若是要換還得等等,家裡剩下的苞谷面都是去年陳的,你若是不着急就再等些日子,新的晾乾磨好之後我再叫你。”也不是什麼難事兒,荷花自然滿口的答應了下來。
“好嘞,不着急,到時候再說,你忙去吧,我就是先打聽打聽。”齊老五得了準信兒,就又樂顛顛兒地幫着幹活去了。
說話間城裡請的廚子也到了,祝永鑫把人領進來交代了幾句,門外就已經傳來了震天的鑼鼓和鞭炮聲,是傅先生來迎親了。
祝老四站在院子裡大喊一聲:“關門,快關門”
博寧和博源兩個把大門嘭地關上,裡面拿門閂插好,便堵在門口嚷:“要想進門,紅包拿來”
外頭頓時丟了銅板進來,跟着湊熱鬧的孩子們頓時哄搶起來,只有博寧和博榮還堅守崗位地嚷着要紅包,荷花走到他倆身後道:“再不開門,明個兒去學裡傅先生打你們手板兒”
兩個小子聞言都忙往後一縮,做出自己很無辜的模樣,荷花就時機恰好地接過了門縫裡塞進來的紅包,扭頭便跑,回頭對那兩個朝自己怒目而視的小子嚷道:“快開門吧”
荷花就趁着這個空當跑進了裡屋,關上門對坐在炕上的祝大姐道:“大姑,傅先生來接親了。”
梅子像是又恢復了少女時候的活潑似的,堵在門口硬是讓傅先生做了三首催妝詩這才罷手。
都已經快深秋的天兒,傅先生硬是被鬧得滿頭大汗,見好不容易把閨房叫開了,站在門口就抹了把汗,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周圍湊熱鬧的年輕人都開始起鬨嬉笑,最後還是荷花比較厚道地提醒道:“還不去找我大爺來背新娘子上轎。”
傅先生這纔回過神兒來,回身給祝老大手裡塞了紅包道:“辛苦大哥了”
祝老大聽到大哥打從心裡美了出來,也忘了要刁難一下新郎,進屋就去把祝大姐背到了院門口,傅先生和祝大姐給祝老爺子和老祝頭、楊氏磕頭行禮之後,祝大姐上了轎子,迎新的隊伍吹吹打打地繞了大半個祝家村,才把人送入了新房。
最新章節 第一百八十九章 山裡野味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