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這一次折騰,天色也已經到了傍晚,齊舜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他從到崇高山開始就水米未進,又在酆都逗留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再不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感到疲憊的。
說來奇怪,這個城鎮居然只有一處酒樓,而且生意也不是很好。難道住在這裡的人平時都在家吃?他緩步走進那酒樓,現環境居然還不錯。
這酒樓分爲兩層,也許因爲顧客不多,上面一層也就沒有開放。就算是一樓,也有近十幾桌的排場,而且在大廳的正前方還有個方圓兩三丈的舞臺,通過一個樓梯連接到樓上。
看到齊舜這難得的客人,酒樓夥計自然熱情招待,請齊舜在靠近舞臺的地方坐下,好酒好肉很快就送了上來。齊舜四下觀望,現竟只有他一個人在用餐,這個酒樓竟像是他包了下來一樣。
才吃了片刻,忽然樂聲四起。齊舜心中奇怪,叫過夥計。那夥計笑說這是他們酒樓每日歌舞時間到了。
“就只我一個人還要進行歌舞表演?”齊舜有些意外。
“既然是小店的固定節目,就算沒有客人,小店也是照常表演的。”那夥計說的很隨意。
齊舜還真有些佩服這個酒店的老闆,能做到客人在和不在都一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雖然對這酒樓所謂歌舞也沒什麼期待,但這份態度已經得到了他的認可。
正想着,二樓已有幾個盛裝女孩緩緩走下。她們雖然還沒有起舞,可舉步間竟隱含着某種奇特的韻律,和那音樂的節拍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當她們來到舞臺之上,全身立刻舒展,長袖花衣,細腰長裙,舞動間姿態曼妙,當真奪人眼球。
齊舜愣了下,他實在沒想到在這城鎮竟能看到這種水平的舞姿。他在洛陽之時也參加了不少宴會,對歌舞也算是有一定的鑑賞能力。這些舞姬一看就知道經過極爲嚴格的訓練,纔能有如此功底。
但是這樣還沒有結束,天花板上忽然灑下無數花瓣,絲絲清香入鼻,讓人心神爲之一沁。一雙玉足就這樣輕踩着花瓣,彷彿天女般從二樓緩緩飄下。就連齊舜這個身邊都是絕色的人,也不禁把目光停留在上面,只因就算他也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玉足,尤其是那晶瑩的膚色和指甲上那淡淡的嫣紅。
再往上看,是一襲白如月光的輕紗,若有若無地籠罩着玲瓏的曲線。齊舜雖然看不見,卻能想象到那雙**是多麼的修長筆直。那曲線再往上就陡然高聳,映襯得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彷彿會迎風折斷。那一起一伏的誘惑更讓人無法抵擋。
齊舜的目光彷彿被磁石吸引,再也無法轉向別處。他也不是這般輕浮之人,只是兩性間的吸引本就是天經地義,更何況是這風姿卓絕的女子?
那女子面上卻同樣用一塊輕紗遮住,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但就只這雙眼睛就已足夠!
那眼睛中閃動着一種不食人間煙火氣的然脫俗,和這世俗的酒樓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女子想來也是位舞姬,可她站在那裡竟像是下凡的仙子,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人忍不住跪在她的腳下,親吻她的裙角。
齊舜雖然還沒有看到那女子的面容,可那種絕世風姿就已令人歎爲觀止。他甚至有些奇怪,這酒樓既然有如此姿色,又怎會無人光顧?難道這裡的男人都是有眼無珠之人?
那女子伴隨着音樂,開始輕歌曼舞。當她動起來的時候,旁邊的女子立刻就像是陪襯,就像是星星遇到月光,登時就給比了下去。這女子跳的是從大漢高祖以來就非常流行的“翹袖折腰”之舞,那纖纖蠻腰竟像是柔若無骨,隨意彎折毫不費力,就連同樣擅長歌舞的傾城彷彿也不易做到。
那女子也許早已習慣登臺獻藝,根本沒有對臺下看上一眼,卻在她一舞結束之時丟了塊潔白的絲巾到了齊舜面前。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意味深長地看了齊舜一眼,就只一眼,齊舜的心已經控制不住地急跳動。
隨着樂聲逐漸降低,這些舞姬也回到樓上消失不見。這時那夥計一臉驚喜之色跑到齊舜面前,笑道:“公子真是好福氣啊,折柳小姐從未把自己的絲巾留在任何男子面前,今日卻垂青了公子,當真是羨煞我們這些人了。”
齊舜莫名其妙地拿起那“折柳小姐”留下的絲巾,一陣淡淡的香氣隱約入鼻,讓人心神不由一蕩。
“這折柳小姐爲何要留下這絲巾?”
“折柳小姐是上個月纔來小店獻舞的,她雖然賣藝不賣身,卻也定下了個規矩:如果遇到自己鐘意的男子,就把絲巾留給他,請他在此留宿,來表達對那男子的傾慕之情。可惜這城鎮男人雖多,卻沒有一個是折柳小姐看得上眼的,他們一開始還夜夜捧場,希望自己能是那個幸運的人,可時間久了都失望而回,小店的生意也就這樣冷落了下來。”
不會吧,這樣俗套的故事居然也能降臨到自己的頭上?齊舜笑了笑。他以前在家讀書之時也曾看到過才子遇佳人的故事,大多數都是在風月場所,閱人無數的風塵女子終於找到了自己命中註定的翩翩濁世佳公子,雖然經歷挫折卻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難道自己也會成爲這故事的主角?
不過能得到這折柳小姐的垂青,作爲年輕男子,齊舜的心中還是有一絲成就感的。他雖然根本不知對方的底細,但那折柳小姐的動人丰姿還是讓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他身邊最大膽的女子就數傾城了,可就算是傾城也沒有這折柳小姐這般充滿了誘惑。只因傾城的媚惑還算在表面,而這折柳偏偏能把那種魅惑深藏在骨子裡,與她那種飄然出塵的樣貌形成了讓人慾罷不能的對比。
但去,還是不去?
齊舜握着那絲巾,心中有些矛盾。若是去了,那他是否就會也被人看作是個輕薄之人?若是不去,又會不會忤逆了那折柳小姐的心意?